昨日他竟然將她當作隱形的,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心中氣憤,再加上樹林裡濃煙瀰漫,她便負氣的離開,也不知他此時怎麼樣了?
「小姐,你在想什麼?」瑾兒見秦絮垂眸不語,便問道。
抬眸,秦絮睨向了瑾兒,「我自己梳洗,去給我準備點吃的,我一會還要去皇宮。」
「是!」瑾兒雖不明白秦絮為何還要回皇宮,但也沒多問,應聲去為她準備。
瑾兒離開,秦絮娥眉又深蹙起來,她纖手輕撫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唇角浮出笑意,無論皇甫絕灝對她有多冷淡,她都不會就此放棄,他之前已經為她付出了太多,這一次,就讓她來為他付出。
待她回到皇宮時,已是三個時辰後。
她原本以為皇甫絕灝會是在甯鳶殿,於是先去了甯鳶殿,去後才知道皇甫絕灝不在那裡。
於是她才又去灝瑔宮,見清菡正候在灝瑔宮外。
清菡見到她,便迎了上來,擔憂的問:「小姐,你昨日去哪了?為何一夜未歸?」
秦絮凝眸睨著清菡,「我以後再跟你細說,你怎麼在這?絕是在裡面嗎?」
「我在這裡等小姐回來,皇上……皇上他在裡面。」清菡看著秦絮說著,眼神有些閃爍。
「清菡,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秦絮見清菡的眼神閃爍,便質疑的睨著她問。
「小姐……」清菡咬了下唇,然後說道:「莫若蝶在裡面。」
「什麼?」秦絮娥眉輕佻,星眸瞇了起來,「清菡,你再說一次,你說誰在裡面?」
「小姐,是莫若蝶。」
清菡的話剛說完,秦絮纖手一握,身形一閃,便掠進了灝瑔宮內,速度快的清菡只感覺到了一陣風從她的眼前拂過。
「莫……」進入灝瑔宮,秦絮正欲吼出莫若蝶的名字,卻傒地住了聲。
白玉地板上鋪著錦緞,上置鏤空雕花矮案幾,而皇甫絕灝未穿帝王龍袍,一襲白色衣袍,頭束白玉冠,餘下銀髮傾瀉而下至腰間,這樣一身的白,使他就像畫中人一般,瀟灑俊逸,出塵脫俗。
此時他正盤膝而坐在地上,但地上鋪著錦緞,且他是坐在錦緞上的蒲團上。
鏤空雕花矮案几上放置著一盤棋,棋盤即將擺滿,似乎進入了僵局。
而與他對坐下棋之人亦是盤膝而坐在地上的蒲團上。
與他下棋之人也是一頭仙鶴羽毛般雪白的頭髮,一身白色道袍,因為他是背對著秦絮,因此秦絮沒看見他的臉,當光看他那背影,頗有仙風道的風範,令秦絮不禁想到了仙劍奇俠傳三里的蜀山掌門,清微道長。
而那一身白衣似雪的莫若蝶就坐在他們身旁。
目光落在莫若蝶身上時,秦絮星眸凌厲的瞇起,她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敢回皇宮?她上次沒殺了她,真是太便宜她了。
皇甫絕灝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讓莫若蝶進入灝瑔宮?難道他不止是忘記了對她的情,連莫若蝶所做的那些事他也忘記了?
在秦絮思索時,莫若蝶柔情似水的聲音響起,「灝,這位姑娘是?」
聽莫若蝶這樣問,秦絮的星眸幾乎快瞇成一條線,犀利的目光射向了莫若蝶,這個女人竟然在跟她裝?
原本正在對弈的皇甫絕灝聽到莫若蝶的話,這才抬眸,視線落在秦絮臉上時,他略驚,隨即語氣冰冷的問:「神龍軍已滅,你還回來做什麼?」
聽完皇甫絕灝的話,秦絮的心中竄出怒火,他這是什麼意思?利用完她就準備把她一腳踹了嗎?
秦絮忍下怒氣,凝眸睨著他反問:「難道我不該回來領賞嗎?」
「領賞?」皇甫絕灝神色一冷,犀利的目光射向她,「你毀了朕的容貌,朕不殺你,已經是對你太大的賞賜,你還想領什麼賞?莫非你還想讓朕冊封你妃?」
秦絮唇角輕勾,目光比他還要犀利的睨著皇甫絕灝,她暫時忍著他,等他愛上她的時候,她一定會讓他跪下向她認錯。
這時,那位身著白色道袍之人,轉過了身,秦絮這才看清他的容貌,雖已過百歲,但紅光滿面,沒有一絲的蒼老感,倒更像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
睨著他,秦絮不禁疑惑,他是誰?怎麼突然冒出來一個白髮老頭?
那白髮老頭的目光此時正落在秦絮的身上,臉上浮出神秘的笑容。
秦絮見狀,微怔,問道:「老頭,你笑什麼?」
她話音剛落,皇甫絕灝冰冷憤怒的聲音便響起,「放肆,武陽絮兒,你敢對朕的師父不敬?」
見皇甫絕灝發怒,秦絮星眸瞇了起來,他叫那老頭師父,難道那老頭就是皇甫絕灝在邯戌山學武時的師父?
突地,她眸光一亮,想到他既然是皇甫絕灝的師父,那麼他一定有辦法令皇甫絕灝的容貌,及頭髮恢復以往。
她輕步走上前,在皇甫絕灝及莫若蝶詫異的目光下,坐在了那白髮老頭的身旁。
「你是絕的師父?」睨著眼前仙風道骨的老頭,秦絮挑眉問。
那白髮老頭看著秦絮,臉上始終帶著笑意,「正是!」
「那你能令絕的容貌與頭髮都恢復如初嗎?」秦絮星眸睨著眼前的白髮老頭,直接問道。
而白髮老頭見她這樣問,伸手捋了捋雪白的鬍鬚,笑的十分神秘莫測,「時機未到。」
「什麼?你什麼意思?」秦絮瞇起了眼眸,有些不悅的睨著她眼前的老頭,他竟然跟他裝深沉。
白髮老頭卻不答話,看向了皇甫絕灝,「灝兒,為師今日還未打坐,就不陪灝兒下這盤棋了。」
白髮老頭說完,看向了莫若蝶,「蝶兒,隨為師來。」
「是!」莫若蝶點頭應著,站起了身,十分不情願的離開。
她有些不明白,她師父似乎是故意要將她支走,只是她師父為何要這樣做?
皇甫絕灝見他的師父與莫若蝶離開,並未喚住,他師父每日打坐是必做之事,這他十分清楚,因此不會阻攔。
秦絮見那白髮老頭突然說要打坐,心中越發的覺得那老頭不簡單,不行,她一定要讓那老頭說出如何令皇甫絕灝恢復容貌與頭髮的方法。
她心想著,抬步正欲離開,她的手腕處傳來疼痛,垂眸見一隻白皙的大掌正捏住了她的手腕。
抬眸,她對上的是皇甫絕灝那雙冷的足以凍死人的殷紅眸子。
莫若蝶的事,她暫時壓下不管,待她弄清楚,她怎麼會出現在皇宮再說。
此刻她很想給皇甫絕灝一巴掌,他不知道他這樣捏住她的手腕,她會很痛嗎?
「絕,你就不能輕一點嗎?」她抬眸睨向皇甫絕灝,蹙眉說道。
皇甫絕灝見她蹙眉,手上的力度仍是沒有減輕。
「武陽絮兒,你不是離開了嗎?你還回來做什麼?」他目光凌厲的睨著秦絮問著,一想到她昨天的不辭而別,他的心就不舒坦。
「你先告訴我,莫若蝶為什麼會在這裡?你的師父為什麼會來?你是不是連莫若蝶的所作所為你都忘記了。」秦絮星眸微瞇,睨著皇甫絕灝說著,心中有些不悅。
皇甫絕灝看出了她的不悅,以她對他說話的語氣來判定,似乎他們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難道她真是他的皇后?她腹中的孩子也真是他的?
他究竟忘記了什麼?
他的視線落在了她微微的隆起的小腹上,白皙的大手覆了上去。
見狀,秦絮微怔,星眸直視著他。
皇甫絕灝的白皙的手貼在秦絮的小腹上,似乎感覺到了那裡的小生命,他雙唇輕抿,劍眉深蹙著。
「絕……」秦絮睨著他低喚著,纖手環上他的脖子。
他微怔,殷紅的雙眸緊緊的睨著她嬌美的玉顏,這是一張極具有吸引力的臉,不僅僅是因為絕美的容貌,而是這雙充滿靈氣,清澈透亮,璀璨如星的眸子只望一眼,便會被迷惑。
他白皙修長的手指輕佻她的下顎,雙眸深睨著她,「告訴朕,你與朕究竟發生過什麼?」
秦絮輕抿唇,唇角浮出淺笑,「絕,我們之間發生了太多,我一下子說不完,你只要記住,我愛你,而你也愛我,很愛很愛,知道嗎?」
「愛?」皇甫絕灝深睨著秦絮,為什麼他一點記憶都沒有?他會愛上她嗎?
傒地,他將她推開,目光冰冷的睨著她,「武陽絮兒,朕只記得你的名諱,對你其他一無所知,朕怎會愛你?」
秦絮見皇甫絕灝再次將她推開,她的心猛的痛了起來,為什麼老天爺總是要這樣的折磨他們?他愛她時,她傷了他,她愛他時,他忘了她。
難道他們就不能一直幸福下去嗎?為什麼他們的幸福總是那麼的短暫?
她抬眸睨向皇甫絕灝,星眸中盈滿了水霧,心痛的睨著他,任由淚水滑落,輕咬下唇,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皇甫絕灝見她落淚,愣在了原地,他的內心正在受著驅使,似乎有道在告訴他,不能讓她哭,不能讓她哭。
可他忽略了內心的感受,依舊是目光冰冷的睨著她,說出了無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