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燕若溪那一聲尖叫的時候,我終於忍耐不住,體內怒氣亂走,好似萬馬齊奔,帶著我壓抑已久的鬼力,瞬間迸發,直接將周圍警察震開,一時間,死的死,傷的傷,我卻全然不顧,衝到燕若溪面前,伸手抓住那要咬燕若溪的警察的腦袋,用力一扭,卡擦一聲,直接給他拗斷,血水噴了我一臉。
燕若溪頓時呆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顫抖著伸手抓住我:「張驍,你,你沒事吧?你怎麼啦,不要嚇我呀!」
我雙眼泛紅,哈哈大笑:「我沒事啊,不僅沒事,還從未這麼好過,媽的,這群混蛋,把老子給壓死了!你們幾個!」我回頭伸手一指,嘿道:「誰先來受死?」
刑郎和胡紫玉都吃了一驚,臉上滿是不信神色。乙神皺了皺眉頭,嘿笑道:「好啊,鬼師殺人了,鬼師殺人了,你可是五道之師,是保護普通人的,現在竟然殺人了,你還做什麼鬼師?」
「老東西,就你一肚子壞水,還想考驗我的職業操守?」我邪邪一笑,往前一步,拳頭握得咯咯作響:「老子不願意保護普通人了,就想大殺特殺,怎麼著?你還有什麼招數,趕緊使出來啊!」
乙神一愣,長鬍子抖動兩下,嘿道:「好啊好啊,一個鬼師竟然殺人,這話要是傳出去,你……」話還沒說完,我已經瞬間衝出,全身鬼力蓄滿,鬼步幾乎做到瞬移而至,一拳轟出,乙神大吃一驚,倉皇閃躲,但還是慢了半拍,我這一拳結結實實砸在他肩膀。乙神悶哼一聲,倒飛回去,重重落在地上。
我哈哈大笑,看了一眼刑郎,嘿道:「到你了!」刑郎一呆,神色驚恐,掙扎起來就要閃開,我瞬間到了他身邊,伸手一抓,直接將他提起,抬手一拳打在他胸口,這一拳勢大力沉,帶著我八分鬼力,刑郎慘叫一聲,鮮血狂吐,渾身顫抖,面色泛白。我笑道:「你剛才不是說的起勁麼?怎麼不還手?來啊,還手!還手!」我一邊說著一邊連出兩拳,刑郎被打的鮮血狂吐,再無還手之力。
「好小子,發狂了麼,看我控制你!」背後傳來叫聲,我扔掉刑郎,回頭看去,乙神眼睛泛著離合光彩,正對著我,我雙目一對,一種奇怪感覺湧上心頭,想要抬手,卻偏偏抬起了腳,想要往前走,卻偏偏後退了一步。整個身體竟然開始不受到自己控制。
我雙眉一皺,不怒反笑:「好個老東西,有些本事,想像控制那些警察一樣控制我麼?來來來,千萬別手軟,讓我瞧瞧你的厲害!」
乙神一怔,狠聲道:「臭小子別裝樣子,等下就讓你知道我乙神的厲害!」
燕若溪看在眼裡,一跺腳就要走過來幫忙,我猛地回頭,喝道:「誰都別過來,這是我的菜,誰都不准幫忙!」燕若溪吃了一驚,結巴道:「張驍,你,你怎麼啦?」
聽到燕若溪的話,我腦海中一清,剛想開口,但心中怒火瞬間衝過頭頂,又讓我理智全失。乙神桀桀怪笑,手上做出奇怪手勢,口中唸唸有詞,我卻站在原地不動,冷笑著說:「還沒好麼?我都等的睡著了,來來來,趕緊的!」
「小混蛋找死!」乙神哼了一聲,忽的手往前伸,我手掌不受控制的也往前伸出,然後抬起來,一個巴掌扇在自己臉上。這一下太過突兀,幾個人都愣住了,小六急道:「完了完了,師父像那些警察一樣被控制住了!」
我閃了自己兩巴掌,然後直接跪倒在地,腦袋砰的撞在地上,額角掛血。刑郎掙扎起來,強聲道:「弄,弄,弄死他,給我弄死他!」
我嘿嘿一笑,說:「兩巴掌,一下頭。」乙神一愣,哼道:「小子,你在說什麼?」我嘿笑道:「哦,沒什麼,我就是說說你控制著我,都對我做了些什麼,一會兒我可要加倍還給你,趁你現在還有機會,趕緊動手吧,我心裡可記得清楚呢。」
乙神臉色一變,皺了皺眉頭,說:「哼,你真是癡心妄想,只要被我控制的人,絕對不會逃脫,嘿嘿,你就別想那麼多了!」
我笑道:「別把話說這麼滿,以前我有太多這樣說話的對手,結果都被我給干翻了,嘿嘿。」乙神哼了一聲,左手一轉,我又是被控制著扇了自己兩個巴掌,我吐出一口血來,狠笑道:「四個巴掌,嘿!」
乙神神色一變,身子竟然有些顫抖。他退了一步,嘿道:「對了,聽聞你有法相,嘿嘿,已經練出法相,氣勢上就不同於凡人,輕易不會屈服,果不其然,怎麼,你想用法相讓我屈服麼?真是妄想!」
我嘿笑不語,越是被控制著打,體內暴躁的怒氣越是狂奔不止,鬼力被憤怒包裹,越發強大充盈,來回奔走,已經沒了地方再去,於是鬼力自動與人體精氣血脈進行互換流轉,這麼一來,我更是覺得體力飽滿,怒火中燒。
刑郎掙扎站起來,晃晃悠悠,身上鮮血淋漓,調整氣息,搖晃著走了過來,強笑道:「他媽的,我讓你橫?張驍,你不是橫的厲害麼?現在怎麼不跳了?媽的,我要殺了你!」
刑郎說著就要動手,我怒氣衝天,忽的站了起來,直直站在他面前,四目相對,我跟他的距離只剩下兩厘米,他的呼吸我都能清楚感覺到。刑郎左手抬起,看了看我,眼睛眨了眨,頓時愣住,緩緩扭回頭去,結巴道:「乙神,你,你,你怎麼沒控制住他?」
乙神神色慌亂,手上連連發作,但我還是動也不動。乙神臉色發沉,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可能啊,我分明捕捉到了他的靈魂,然後控制了,不,不可能啊,這是怎麼回事?」
刑郎嚥了口唾沫,轉回頭來,我雙眼依舊一動不動盯著他,冷冷開口:「你要幹什麼?」刑郎渾身一震,我又問:「你說,你要殺我?」
刑郎汗如雨下,裹著血水,將一張本來俊俏的臉搞的像混合水泥一樣。他渾身顫抖,強笑道:「我,我沒幹什麼啊,我就是,就是來看看,看看,你……」
我伸出手來按住他肩膀,笑了一聲,說:「你別緊張,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想殺我,我現在沒死,這不就挺好的麼,你別緊張,我就打你一拳,然後咱們倆的帳,從此兩清,怎麼樣,你放心,絕對不多打,就一拳。」
刑郎抖動不止,嘴皮子都泛青了。我露出一個殘忍笑容,一隻手依舊按著他肩膀,另一隻手握緊拳頭,然後緩緩向下移動,對準了刑郎的腹部,全身鬼力在這一刻瞬間爆發,一拳轟出,刑郎渾身一抖,依舊站在原地,噗嗤一聲,他的後背衣服炸裂,一道勁氣直射出去,轟隆聲不絕於耳,地上被打出一條粗壯裂痕,長達幾十米,驚得那乙神趕緊跳到一邊去,直愣愣看著這一幕。
所有人都驚呆了,我緩緩收了拳頭,手上一鬆,刑郎慢慢落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我擦了擦手,神色冷漠:「刑郎,我們倆的賬兩清了,你可別怪我沒給你機會。」
我說著從他屍體上跨過去,朝著乙神走了過來,乙神又驚又怒,連連後退,急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我,我能控制所有人類靈魂,你,你也是人,怎麼會不受控制?」
「誰知道呢,也許我不是人吧!」我哈哈狂笑,忽的衝出去,乙神眼前一花,已經被我抓住,他臉色泛白,掙扎著要走,我冷笑道:「別急呀,我這個人說出做到,可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你剛才控制著我打了我自己四下巴掌,腦袋撞地兩下,我說過要雙倍還你,就打你十下巴掌,腦袋撞地五次好了。」
乙神一楞,結巴道:「你,你,你胡說什麼,四的兩倍是八,二的兩倍是四,你憑什麼打我十下巴掌,腦袋撞地五下?你,你不會算數麼?」
我點點頭,冷笑道:「我的數學都是體育老師教的,怎麼著?」話音未落,我伸手揪住他的長鬍子,抬手巴掌輪圓,呼呼狂扇起來,從來沒扇過這麼爽的巴掌,那叫一個舒爽,也不知道打了幾個,肯定打過十個了,我這才鬆了手,乙神這個老頭兒被我打得鼻青臉腫,幾乎就要昏死過去,嘴巴裡還在喃喃:「到底,到底怎麼回事,你,你怎麼不會被我控制!」
我笑道:「還有腦袋撞地呢,五下,如果你還活著,我就跟你聊聊。」我說著抓著他的腦袋,猛地往地上按下去,腦袋直接撞碎地面插了下去,我連著五下狂打,然後收了手,乙神動也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嘿嘿一笑,站起身來,轉頭一看,站在一邊的胡紫玉渾身一顫,眼中滿是驚恐神色。我看了看他,轉身走向燕若溪。
夜色如墨,血腥氣濃烈,四周屍體橫呈,小六跳了下來,翹著大拇指說:「牛逼啊師父,你也太厲害了吧,剛才,剛才怎麼回事,你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強?」我沒有回答他,走到了燕若溪身邊,笑了笑,說:「你沒事吧,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燕若溪看著我,神色奇怪,一隻手捂著嘴巴,眼睛裡透露著疑惑。她說:「張驍,你怎麼了,你,你是不是入魔了?」
我眉頭一揚,神色不虞,哼道:「什麼入魔?我好得很,從來沒這麼好好過,你胡說什麼!」燕若溪看了看我,忽的秀目睜大,伸手指了指我的胳膊,急道:「哎呀,張驍,你看!」我哼了一聲,低頭看去,只見自己左手臂上,竟然隱隱現出紫黑色條紋。
我一愣,這黑紋熟悉的很,之前一次也是出現黑紋,當時手臂堅硬如鐵,硬是擋住對手攻擊,後來周微名告訴我,那便是我過度是用鬼力,在至陽反陰之後陰陽融合的表現,我一直都在克制自己鬼力的成長,即便如此,現在竟然還是會鬼氣入體,佔了主導,最後真的會像周微名所說,由人化鬼麼?
「張驍,你,你快退了鬼力,用那個,那個佛家囚魔訣呀!」燕若溪伸手抓住我胳膊,急著開口,我心頭惱怒,猛地甩開她,哼道:「什麼話,我怎麼會入魔?要不是你叫我來救你的話,我也不會這樣,現在正是我興頭上的時候,你又說我入魔了,真是掃興!」
幾個人都是一愣,小六左看右看,皺眉道:「師父,你沒事吧,有點不正常啊你。平時都不見你敢對著師娘吼一個大聲的,現在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我怒瞪他一眼,神色凶狠,嚇得小六連退兩步,不知所以。我哼了一聲,金新和秦怡走了過來,金新笑道:「鬼師難道還有什麼變身大招麼?沒想到你還藏了私,不過,這一下殺了這麼多人,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沒想到你這個傢伙,還真能下手。」
我低頭看看,河水般的血流淌過我的腳下,那刺眼的紅色讓我渾身一震,忽聽背後傳來惱怒聲音:「你還活著麼,刑郎?」
我眉頭一皺,回頭看去,只見乙神頭破血流,從地上掙扎起來,叫了一聲刑郎,刑郎卻毫無動作。我轉過身來,哈哈大笑:「你還叫他?他已經死了,你要是想見他,我送你去!」我說著大步走來,乙神咬緊牙關,翻身坐起,雙手併攏,口中唸唸有詞,渾身泛起奇怪的黑紅光彩,緊接著他緩緩飄起,長鬚分開朝著兩邊飛起,好像兩隻羊角一樣。下一刻,乙神身上開始露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子,不斷冒出,我仔細一瞧,竟然是螞蟻!
黑壓壓一片螞蟻出來,圍著乙神轉動,那些死去的警察屍體上,也開始爬出螞蟻,先是十幾隻,緊接著也是黑壓壓一片,匯合在一起,全都朝著乙神湧了過去,圍著乙神,如同疊羅漢一樣,層層疊疊上去,最後直接將乙神給覆蓋了。已經看不到人影,只剩下黑壓壓一片,好似一座小山。
砰地一聲,黑色小山朝天飛起,在半空中化作一隻巨大螞蟻,粗壯黑足,巨鉗凸嘴,我從未這麼近距離看過一隻螞蟻,此刻一看,只覺噁心的要死。但暴躁好戰的因子卻跳動不已,推著我戰火重燃。
「搞來搞去,不就是一隻臭螞蟻麼?」我雙手叉腰,哈哈大笑:「還自稱什麼乙神,你比刑郎還噁心,嘿,讓我拆了螞蟻架子!」我怒吼一聲,衝出如龍,高高躍起,直接落在大螞蟻身上,抬起一拳就砸向黑色大腦袋,但大腦袋卻鋼硬如鐵,一拳下去,竟然毫髮無傷。我正要再轉地方開干,忽覺一股灼痛感從腳下傳來,低頭一看,大螞蟻的腦袋上竟然分泌出一種紅色液體,氣味濃烈,灼燙無比。我跳了起來,那紅色液體竟然朝著我衝過來。
我凌空一轉,揮手一擋,衣服袖子直接被腐蝕殆盡,而且直往上腐蝕,一眨眼半個袖子就沒了,我微微吃驚,猛地扯掉衣服,又扯掉內衣,扔在一旁,然後自己落在地上。
衣物盡去,我光著上半身落在地上,黑色大螞蟻嗷嗚一聲,以大壓小,直直壓下來,凸嘴張開,那紅色液體又是落了下來,我閃到一邊,徒手抱住大螞蟻的一隻黑色巨足,鬼力充盈激盪,渾身滾燙,奮起全力,直接將大螞蟻給調轉個頭,摔在地上。
我哈哈狂笑:「什麼乙神,裝神弄鬼,我現在就宰了你,讓你當個死螞蟻!」我說著奮力一扯,大螞蟻一身慘叫,已經被我扯掉一條腿,黑氣外洩,鮮血噴灑。大螞蟻疼的一躍而起,掙脫開我的手臂,忽的腦袋往上抬起,噴出一大片血水,同時自己四爪伸出,緊緊抓住我的身體,那紅色血水中含著強烈腐蝕液體,朝著我身上落下。我避無可避,運轉渾身鬼力,仰頭大嘯,同時左手一拳轟出!
嘯聲連綿不絕,最後緩緩落下,四周又陷入詭異的安靜,只剩下血滴在地上的聲音。大螞蟻的腐蝕液體全都落在我身上,而我的一拳,已經徹底洞穿了它的身體。就這麼僵持一陣,砰地一聲,大螞蟻徹底炸裂,化作飛灰,消失不見。
我站在原地,身上血紅一片。燕若溪第一個衝過來,急的直跺腳:「快,快拿水來,這個是會腐蝕的,小六,你快去拿水呀!」
小六也是呆住,聽到聲音轉身就跑。我睜開眼睛,緩緩開口:「不用了,我沒事。」小六愣住,回頭看看我,我伸出手來,說:「把外套給我。」小六趕緊脫下外套,我攢成布團,將身上液體擦了個乾淨。小六看得嘖嘖稱奇:「哇,師父,你真的什麼事兒都沒有,根本沒有任何損傷啊,沒被腐蝕麼?咦?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