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人一步步的走到山頂之下,然後慢慢的徒手攀巖上去,在其背上還背著一個畫板,陳逸不禁心想,這個人或許應該就是賀知吧,看起來簡直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而且其年齡看起來也遠遠比實際年齡要大得多,其頭上的發間,已然有了許多銀髮,從背影看起來,有著一股濃濃的滄桑。
是與不是,鑒定一下便知道了,陳逸看著前方已然登上山頂的賀知,直接用了一次中級鑒定術。
「生物鑒定中……鑒定成功,信息如下,生物名稱:賀知,別稱:賀瘋子,生物所屬綱目:哺乳類。」
「生物數據值:力量:90,速度:116,韌性:113,健康:75,該生物健康值偏低,疑似心情長期處於抑鬱狀態導致。」
「生物特點:有恆心,耐力強,對事物的領悟能力較強。」
「生物缺陷:有著嚴重的抑鬱症,其精神時有失常。」
「生物擁有技能:初級太極養生功(入門等級)??。」
「生物當前心理活動:婉兒,我來了,我來看你了。」
看到了這名中年人的心理活動,陳逸輕歎了口氣,這個如同行屍走肉的人,果然是賀知無疑。
其速度和韌性已然超乎常人,恐怕是長年在山上遊走,所鍛煉出來的,但是身體數據雖然很強,可是其健康,卻僅僅只是七十五而已。
有些時候,哪怕是一個大力士。也有可能因為心理原因。而導致健康降低。一個人的心理健康,無疑是身體健康的重要保證,心理處於嚴重抑鬱,這就代表他時常都處於發瘋的狀態,而心情也是時好時壞,這會對身體內部的一些器官,造成不小的傷害。
在人體上有許多的病症,都是會心情有關。要求病人在治療時,保持心情的愉快。
陳逸還記得他自己曾經看到過外國的一個實驗,讓兩隻小羊羔處於不同的外界環境下進行生活,一隻小羊羔隨羊群在水草地快樂生活,而另一隻羊羔旁邊拴了一隻狼,它總是看到自己面前那隻野獸的威脅,在極度驚恐壓抑之下,根本吃不下東西,不久因恐慌而死。
而同樣,也有一個實驗。便是讓兩株植物聽音樂,一個聽動聽優美的旋律。而聽一個聽一些雜亂的躁音,動聽音樂的植物變得越來越粗壯,而聽雜音的植物,卻是慢慢的枯萎。
除此之外,陳逸也在生物特點和缺陷上,知道了這賀知的能力和缺陷,對事物有著較強的領悟能力,這一個特點,他幾乎沒有在其他人身上發現過,哪怕是一些極為聰明之人,這就意味著,擁有這個特點的人,學習任何東西,其領悟力,都遠遠超乎常人,以此可以解釋,賀知為何會在一二十年前,被稱之為書畫雙絕了。
其所擁有的缺陷,依然是嚴重的抑鬱症,以及時不時的精神失常,這恐怕也是導致他性格怪異,特立獨行的原因所在。
至於後面的生物所擁有的技能,讓陳逸有些驚訝,初級太極養生功,這賀知難道就住在青城山不成,跟一些道士學會了太極養生,想必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堅持活下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而堅持。
這個技能後面的問號,應該就是其所擁有的繪畫和書法技能了,應該都達到了中級水平,從剛才石縫中的紙屑,就可以看出,其妻子出世後的這些年中,他並沒有放棄自己的繪畫,要不然,也不會跟隨糖人藝人學習捏糖人,然後以糖作畫了。
心理活動足以證明了陳逸之前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時至今日,賀知的心結根本沒有解開,也不會像一些人所想的一樣,不會再來這個傷心之地。
恐怕來到這裡與其妻子說話,懺悔,應該是支撐他活到現在的原因,否則,面對如此嚴重的抑鬱症,普通人根本不會堅持到現在。
「婉兒,對不起,今天我來晚了,這是我遊歷青城山,發現的一處美景,我把它畫了下來,給你看看。」此時,賀知從背上將畫板拿了下來,就在山頂之上,坐著將這一幅畫展開,然後竟緩緩的燒掉。
陳逸眼中深有感觸的望著這一幕,十多年前,賀知的畫作已然就價值十萬以上,在這些年中,瘋癲的狀態下,他對於畫作的掌握能力,恐怕比正常時候更加的出色,因為在作畫之時,他會將所有心神,都放於畫中,心已死,不會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現在十年後,其畫作,絕對會更加的有價值,只不過在其眼中,生命都已然成了快要放棄的東西,這畫作,再大價值又如何,根本抵不過他已經去世的妻子。
「你在走的時候,告訴我,要我畫遍蜀都的每一座山,讓我時不時的來與你說說話,我知道,這是你為了讓我活下去的理由,以期望用時間來消除我去你的感情,只是,只是你猜錯了,我對你的思念,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強。」
「還記是你要我為你畫一幅完美的畫嗎,只是,我無法完成,我沒有能力完成,對不起。」
「今天,我又碰到了兩個嘲笑我的人,我直接衝上去咬了他們一口,他們嘲笑我可以,但是卻辱罵你……。」
聽著這賀知的自言自語,陳逸緩緩呼出了一口氣,這賀知根本不瘋,他只不過是對自己妻子的思念太強烈了而已。
瘋子,不過只是那些嘲笑賀知的人,所散播出來的謠言而已,他們覺得賀知現在已經瘋了,在畫作上無法比得過他們,真實則是賀知的畫作進步的比之前更大。
咬了人,陳逸覺得該咬,不但要咬,而且更加瘋狂的咬,只是賀知最大的不足就是,他現在始終無法面對這件事情,妄圖以這種半瘋半傻的狀態,來逃避這種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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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自命清高,對賀知嫉妒之人的眼中,賀知現在的狀態,確實是瘋了,而且是瘋得不輕,但是只要有自己相愛的人,都會對賀知的這種狀態,產生同情,產生共鳴。
現在賀知的狀態,就是一種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的情形。
此時此刻,陳逸正在觀看之時,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讓他面色一變,連忙摸著手機將其放入了儲物空間之中。
「是誰,是誰,是誰在哪裡。」這時,聽到鈴聲,賀知猛的從山石上站了起來,大聲的吼道。
陳逸想了想,直接從儲物空間中拿了一件東西,然後假裝從上山的路上走了過來,「是我,先生,對不起,我剛才上來時,發現你在這裡,所以沒有敢打擾您,對不起。」
「你是誰,你來這裡做什麼。」賀知面上帶著憤怒的問道。
「先生,我也是一個畫家,我聽說這裡的風景不錯,想上來采采風。」陳逸有些惶恐的拿著畫板說道。
看到畫板,賀知的眼神中稍稍有了些神采,他卻是忽然瘋狂的大笑了一聲,「哈哈,采風,哈哈,小心你採得連命都沒了。」
「先生,如果我們畫家害怕危險的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這麼多驚世之作出現。」陳逸卻是毫不懼怕這賀知。
剛才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他就算往下山跑,恐怕也是比不過這賀知的速度,他現在的速度不過是才七十多,而賀知足足比他多了四十多點,恐怕這邊剛剛跑出幾步,賀知便會從山上直接跳下來,然後追趕自己,自己才不過上山鍛煉了幾個月,可是這賀知,卻是在山林之中遊歷了一二十年之久,想要在山林中跑得過賀知,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的事情。
要是被賀知追趕上,少不得是一陣狂咬,到了那個時候,別說想要得到花神杯,恐怕在賀知的眼中,自己就成了他的仇人,現在也所能做的,也只是裝傻充愣了,至於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聽到陳逸的話語,賀知的面上忽然有了一些回憶,他似乎從陳逸的身上,看到了一二十年前的他們,也是為了尋找美景,而不顧任何的危險,「哈哈,不怕危險,不怕危險,哈哈。」賀知從山石上爬了下來,繼續大笑著,從陳逸身邊走過,卻是根本沒有任何搭理的意思。
「先生,您也是一位畫家嗎。」陳逸裝做無知的說道。
「哈哈,我不是一個畫家,我是一個瘋子,瘋子,啊……」賀知再次大笑,然後朝著陳逸猛撲了過來,待到快要撲到陳逸時,他忽然停住了,看到陳逸面上的驚恐,他再次大笑。
陳逸苦笑了一下,這傢伙真是病得不輕啊,換做自己面對這種痛苦,恐怕也會如此,「先生,這山頂上真的有美景嗎,我要不要上去看看。」
「看著我的臉,你上去之後就會變成這個樣子。」賀知一下扭過頭來,本來便有些不怎麼好看的臉,向著陳逸做了個鬼臉,再配合那一幅行屍走肉的模樣,當真如同一個吊死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