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幅畫擺在眾人的面前,讓所有人可以毫無任何障礙的發現兩幅畫的不同。
一些畫功稍淺的弟子或許無法看出更深層次的東西,但是諸如方文博等人,卻是可以通過畫作,發現陳逸和謝致遠的畫功如何。
至於袁老和錢老,更是不用多說,在他們眼中,陳逸的這幅工筆畫,不僅僅在觀賞性方面,遠遠強於謝致遠的沒骨畫,甚至於在筆力,畫功方面,都要比謝致遠強很多。
謝致遠所畫的沒骨畫,畫法十分的熟練,但是卻遠遠不及陳逸的要強,而且在畫作之中,兩者都運用了撞水這一技葉,來繪畫葉片。
只不過,依然是陳逸要強很多,陳逸所畫的葉片,層次感非常強烈,仿若一片片真實的葉片,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一草一木都不盡相同,而且河流旁邊的些枝葉之上,還留有一些水跡,看起來如同露水一般,更加表現出了這畫面的真實。
謝致遠的則是稍差,其撞水技法遠不如陳逸熟練,所畫的枝葉,通過撞水,也是形成了一些層次,但是並不強烈,甚至於根本沒有出現立體感,也沒有讓枝葉變得濕潤,富有生命,整個畫面太偏重於寫意,卻是沒有將畫面與色彩融合在一起。
而且,論及兩幅畫的表現形式,自然不用多說,陳逸不僅僅只是稍勝一籌,可以說直接將謝致遠的那幅畫完全比了下去。
通過孔雀在水中照影,來表現出其內心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讓眾人頓時陷入了思索當中,有時候,外表如此美麗的孔雀,其內心也是暗藏著醜陋的東西,水中所照出的是孔雀的內心,那一隻與白色截然不同的黑色烏鴉。
相比起來,謝致遠的表現形式。就太過於普通了,孔雀站在枝頭,看向烏鴉,充滿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意味,卻又讓人有些不解,孔雀為何要嘲笑烏鴉,難道僅僅只是烏鴉本身的色彩和模樣太過於醜陋嗎。
整個畫作上除了嘲笑。根本沒有將為何嘲笑而表現出來,哪怕是描寫烏鴉食用死亡的一些動物屍體,也足可以將這種烏鴉的骯髒表現出來,可是謝致遠並沒有,直接簡單而又粗暴的畫了一隻孔雀和烏鴉,論及畫作的意義表現力。陳逸可以說非常的強大,發人深思,又讓人充滿驚歎。
謝致遠的這幅畫作,已經畫作,可是陳逸的那幅畫作,卻是連最重要的兩隻鳥的眼睛還未畫上,眼睛可以說是生物的精神靈魂所在。
只是在眾人的眼中。那怕是陳逸未畫眼睛,可是通過畫作,他們也是足以觀看出了畫作中所表達出的強烈意義。
錢老的面上露出了笑容,陳小友果然不負他的期望,畫得如此之好,這袁老頭估計要大出血了,那幅人間春〞setu〞,他可是惦記好久了。可以說是袁老頭沒骨畫的巔峰之作,現在,要成為自己所有了。
看到錢老面上濃濃的笑意,袁老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這老頭昨天和陳逸見面時,一定發現了陳逸繪畫的能力,否則。不可能如此自此,之後他扭過頭去,朝著方文博問道:「文博,你如何看這兩幅畫作。」
陳逸的這幅畫作。比他的三弟子謝致遠強了很多,也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讓他充滿了感歎,正因為如此,他要看看門下弟子有沒有從這幅畫中學到什麼東西。
方文博看著面前的兩幅畫,思索了一會,然後說道:「師傅,從技術角度而言,陳先生的工筆畫功底十分的牢固而熟練,將草木最真實的一面,表現了出來,繪工精麗,讓人驚歎,不過從染法上分析,還有一些欠缺,但是對於整幅畫而言,不算什麼。」
「而謝師弟的沒骨**底同樣熟練,無論是花卉還是花鳥,都是一揮而就,中間沒有停頓。」說到這,方文博搖了搖頭,有些歎惜,「但是,謝師弟撞水技法運用的非常不好,其撞水過後的葉片,層次是有了,但根本沒有給人帶來任何的立體感,由此,在技術上,陳先生比謝師弟要強很多。」
聽到自己師兄的話語,謝致遠面色一變,此時他心中充滿了怒意,他學畫多年,自然知道陳逸這幅畫比他的要強,但絕沒有方文博所說的那麼強,而且,陳逸的這幅畫連畫眼睛都沒有,就這樣,也能比他強嗎,這讓他心中無法接受。
「從表現意義上來說,兩幅畫的區別就很明顯了,陳先生的畫作,以水中倒影為手法,來表現出孔雀的內心,其內心與表面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孔雀的表現潔白無暇,在陽光照射下,顯得非常聖潔,可是在水裡照出的影子,卻是一隻醜陋的烏鴉,這其中有著諷刺的意味,往往外面光鮮,看似高高在上的人,其實,他們的內心,十分的醜陋,而且陳先生這幅畫還未點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相信點過眼睛後,其表現力,會更加強烈。」方文博看著陳逸的畫作,將自己所發現的意義,絲毫不漏的講了出來。
接著,方文博又將目光轉向謝致遠的畫作,「謝師弟這幅畫的表現方式,十分的普通,而又讓人充滿疑惑,不知道這只孔雀究竟為何會嘲笑下面的這只烏鴉,難道僅僅因為顏色的不同,物種的不同,論及表現意義,陳先生的畫作完全超過了謝師弟的,師傅,我分析完了。」
這時,謝致遠的目光,不禁有了些許閃躲,他一心只想畫孔雀和烏鴉,用來嘲笑陳逸,可是沒想到,到頭來,卻是根本沒有陳逸的嘲諷意味強烈,他的畫中,烏鴉代表著陳逸,可是在陳逸的畫作中,孔雀和烏鴉都是代表著他。
「文博,分析的很不錯,相信你們也聽到你們師兄的分析了,這正是兩幅畫的差別,陳小友並非是專業的畫家,可是畫得卻是比你們要強,這是為什麼,你們應該好好考慮其中的原因。」袁老點了點頭,神色凝重的看著旁邊的眾位弟子,特別是謝致遠。
剛才謝致遠站出來說要比畫時,他還不有些不明白,現在看著兩幅畫中所表現出來的東西,他豈能不明白,自己的這位弟子,是嫉妒陳逸了,想用畫來嘲笑,可惜,技不如人,畫功比不上別人,表現出來的意義,更是與陳逸差之千里。
看著師傅朝自己望來的目光,謝致遠心中一顫,無比的後悔,這一次,恐怕師傅已經發現了他內心的一些想法,原因也只是他畫的太過於簡單粗暴,將內心的想法,一絲不掛的表現在了畫作之上。
「方小友分析的不錯,陳小友,筆墨已干,是時候點睛了,讓我們看看,點睛過後,畫作會不會變得有些不同。」這時,錢老笑著說道,內心充滿著期待,這謝致遠的伎倆能夠瞞得了袁老,卻是根本瞞不過他這個旁觀者,只是礙於關係,不好點出罷了。
眾人皆回過神來,內心無比感歎,陳逸以一幅還沒有點眼睛的畫作,便超過了自己同門謝致遠的畫作,之前有些人心中所存在的自信,完全被陳逸這一幅畫作,打擊的支離破碎。
而且如錢老所說,他們內心都是十分的期待,這幅畫點過眼睛之後,會不會發生什麼巨大的變化。
陳逸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袁老,錢老,我想用自己所帶的筆點睛,不知可否,這只毛筆自我學畫,就一直在我手中,點睛關係到一幅畫作的精神,用自己最熟悉的毛筆,會更加的合適一些。」
如果是普通的畫倒也罷了,現在這幅畫可以說是他超越極限的作品,自然要用點睛之筆,來讓這幅畫作變得更加完美。
「呵呵,陳小友,這是你自己的畫作,你想用何畫筆都是無妨。」袁老不禁笑著說道,很多畫家和書法家,在作畫時,自然要用自己熟悉的東西,甚至於有些人連宣紙都有講究,這實在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一種習慣罷了。
袁老不會拒絕,陳逸早有預料,剛才只不過是作個提醒而已,這時,他從口袋中拿出了那只赤紅色的點睛之筆,整個毛筆看起來十分的古樸而簡潔,正是這種簡潔,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陳小友,你這只毛筆十分簡單啊,難道也是你自己淘來的。」錢老看到陳逸拿出的毛筆十分古樸,平淡無奇,不由問道。
「錢老,是的,這只毛筆是我在浩陽古玩城中淘來的,用小葉紫檀製成,但外表並沒有太多的裝飾,手感十分的不錯,而且又是細筆,所以我常常用它來點睛,或者畫一些細緻的東西。」陳逸看著這支毛筆,點頭說道。
這只毛筆看起來跟小葉紫檀一模一樣,但是卻有著神奇的點睛效果,陳逸曾經在之後用初級鑒定術和中級鑒定符都鑒定了一遍,鑒定出的也僅僅只是毛筆的效果,而沒有任何毛筆的材料信息,不過以他的眼力都不能發現這只毛筆與小葉紫檀的不同,所以,他便決定,如果別人詢問,這就是小葉紫檀製成的。
「果然如此,陳小友,你隨便拿出一件東西,都是寶貝啊,好了,開始點睛吧。」錢老不由一笑,對著陳逸說道。
陳逸拿著毛筆,來到畫作前,看了幾眼畫作,微微閉上了眼,再次發動初級繪畫術,用繪畫術加點睛之筆,才能夠使他點出來的眼睛,更加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