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章清首幫的噩夢
林丹抿著嘴唇,淒然回應:「面對?我何必面對他?我配不上他,我已經害了他無數次了,之所以苟且偷生就是想要見他,回報他,然後就找個角落靜悄悄死去。」
無所謂傷心不傷心,回憶也好,現實也罷,只是原本以為早就已經如死灰的心每次想到何育濤卻都不爭氣地跳動起來,在心底掀開的漣漪她阻止不了,越是如此她就越痛。
越是痛疼,越是需要麻醉。
她曾經在無數個黑夜中無法抑制自己的思維去回憶,去回想那些埋藏在記憶的深處依稀璀璨的回憶,那時候的何育濤儒而又上進,而她風華正茂嫵媚誘人。
偶爾的邂逅讓兩人擦出了火花,於是無所顧忌的廝混一起,在雲裡的大小角落都有他們纏綿的身影,也有他們刻骨銘心的愛情象徵,只是最終被毒梟硬生生的分開了。
林浩軒發出複雜的長歎,同時心裡也生出詫異。
清首幫怎麼無所作為?李登悔幹嗎去了?
按照道理來講,李登悔竟然把何育濤收為己用作為潛伏棋子,那他怎麼沒有派人嚴密保護林丹呢?不怕何育濤從林丹口中得到消息,就此翻臉損害清首幫的利益嗎?
想到這裡,林浩軒忽然冒出:「你跟清首幫打個交道嗎?」
原本蘊含悲慼之色的林丹,眼裡瞬間迸發出恨意:「李登悔就是個畜生!」
女人在手指上纏繞起香煙時,美麗的雙眸折射出透徹入骨的恨意:「李登悔騙我可以解救何育濤出來,霸佔我身子後就杳無音信!」
林浩軒沒有說話,但無言的悲憤浸透了他。
林丹情緒達到了一個頂點,驟然,彷彿一切都放下了,雙目平靜地看著林浩軒:「我還主動去嶺北找過李登悔,他卻不負責任的告訴我,何育濤死了,但他願意照顧我!」
似乎何育濤這個名字再也不能繼續踐踏她脆弱的神經,亦或者她已經放棄了僅存的一點卑微自尊,她情緒沒有絲毫起伏,平靜地看著林浩軒,像是闡述跟她毫無關係的故事。
林浩軒嘴角閃過譏嘲,李登悔還真是低賤的傢伙。
或者說李登悔把何育濤放回大陸興風作浪,就沒有想過讓他活著回來靈灣見林丹,所以才會貪戀美色欺騙了她玩弄了她,甚至還想著霸佔她作為遙控何育濤的最後籌碼。
只要林丹在他的手上,李登悔就不愁何育濤造反。
林浩軒輕輕搖晃著烈酒,意味深長的開口:「從你的現況來看,李登悔並沒有得逞,否則有他的好好照顧,天熊幫那些垃圾又怎敢招惹你?你又怎麼可能在酒吧買醉?」
林丹發出蔑視的輕笑,冷冷的回應:「他找過我幾次都被我罵了回去,我甚至揚言要捅破他的禽獸行為,他才無奈的放過我,暗中監控我的清首幫眾也被我趕走了!
我不要那畜生的憐憫,就是他開啟了我今日的放蕩!」
林浩軒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依舊是那雙充滿了冷冽冰霜的眸子卻掩飾不了她臉上那種病態的蒼白,他靠在沙出難於言語的輕歎,原本堅定的心再次開始動搖。
就在這時,林丹恢復了清明。
她眼神玩味的盯著林浩軒,在嘴唇劃過的舌頭撩起無盡性感,在林浩軒毫無反應後開口:「雖然你來頭很大,但你卻不是好色之徒,否則就不會陪我聊這些事情!」
「說出來吧,你找我有何目的?」
林浩軒抿下兩口烈酒,目光平和回道:「我曾經跟何育濤是生死兄弟,他在臨死之前讓我來找你,希望你能夠為他報仇,他本不該死,卻因為李登悔私慾而喪掉性命。」
林丹身軀巨震,訝然失聲道:「什麼?你是說,他是被李登悔害死的?」
林浩軒鄭重的點點頭,按著自己的推測道:「他替你進去監獄後,李登悔發現他心智過人,所以就動用關係把他從監獄弄出來,還派他去大陸黑幫潛伏,為清首幫謀利!」
林丹迷醉的眼睛,漸漸凝聚起亮光。
停緩片刻,林浩軒淡淡補充:「為了身份保密,李登悔向何育濤約法三章,不准他跟靈灣任何人聯繫,包括你林丹,也不准他無故返回靈灣看你,他受制於人只能答應。」
說到這裡,林丹眼角微濕。
眼神忽冷,林浩軒緩緩道:「為了早日完成任務,也為了早日回來見你,何育濤在大陸窮困潦倒依然奮發,最後打進黑幫內部為李登悔收取情報,為清首幫立下汗馬功勞。」
「李登悔見有利可圖且想霸佔你,在約好時間內依然不肯放何育濤回來,讓他繼續瘋狂的收集情報,最後被大陸黑幫重傷逃回靈灣,李登悔見其失去價值就出手殺了他。」
啪!酒杯掉落在地。
林丹的淚水再次流了下來,她毫無避忌的握著林浩軒雙手:「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嗎?李登悔老匹夫怎麼如此狠心,不僅藉機霸佔了我,還要把何育濤殺了呢?」
林浩軒輕輕拍在她手背,淒然長歎:「其實你又何必哭?你剛才說過,你活著只是為了報答何育濤,現在他已經死了,你該為他做點事情了,否則他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
林丹猛然抓在林浩軒手上,歇斯底里的力量讓人痛疼,但林浩軒強忍著沒有出聲,後者的悲慼隨之而來:「我要殺了李登悔,殺了他!」隨後望著林浩軒道:「幫我報仇!」
「只要你幫我殺了李登悔,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林浩軒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有些掙扎的歎道:「殺他容易,挖他祖墳也容易,但那不是讓李登悔最痛苦的方式,林丹,有個更好更殘酷的報復方式,你願意聽嗎?」
林丹忽然沉澱殺機,出奇的冷靜:「我願意!」
雖然她不瞭解林浩軒甚至不知道他名字,但面對那份落拓的眼神,她從心底相信林浩軒所說的每個字眼,更堅信他會給自己安排最好的復仇之路,所以她願意付出全部力量。
包括自己的生命,只要能為何育濤復仇。
林浩軒仰頭灌下兩大口酒,隨後把酒瓶拋在地上,所有的決心隨著破碎的玻璃而變得堅決,他凝聚目光望向林丹,勾勾手指歎道:「你,從今天起就是清首幫的噩夢!」
直到太陽即將破曉,林浩軒才從花藝園走了出來,而此時,林丹正站在寬大鏡子前,輕緩而又堅決的扯去身上華衣,凹凸有致的身材呈現出誘人的曲線。
散落地上的扣子,如同她死去的心。
林丹嘴角揚起輕笑,嫵媚的喃喃自語:「從今天起,我要成為清首幫的噩夢,我要親手斷送清首幫的諾大家業,讓李登悔生不如死眾叛親離,為死去的何育濤報仇雪恨!」
冷風猛烈的衝擊窗戶,掀起砰砰作響之聲。
鑽進車裡靠在座椅上,林浩軒才如釋重負的散去壓抑,雙手用力的摩擦冰冷臉頰,稍微清醒後道:「永魁,我不知道昨晚的所做是對還是錯,但我現在的心卻很亂!」
喬永魁目光凝聚,輕輕歎道:「岐少,功成白骨累!」
他不知道林浩軒為什麼如此關注林丹,但他知道這個女人將來必定在靈灣征戰處於關鍵位置,或許林浩軒覺得拿女人做棋子有些鄙賤,但上位者不應該為世俗所束縛。
死在秦始皇手中的人數以萬計,他卻照樣千秋留名。
喬永魁的附和讓林浩軒心底稍微放鬆,他騰地坐直身子,發出指令:「永魁,派五名兄弟暗中保護林丹,除了清首幫的人,其餘好色之徒敢接近她,都給我格殺勿論!」
喬永魁點點頭,恭敬回道:「明白!」
等他安排妥當後,林浩軒忽然想起事情,拍著大腿喃喃自語道:「我忘記問林丹了,今晚那個宋閔哲是什麼東西?雖然他沒有什麼料道,但身邊的槍手卻頗有膽色。」
「這批人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喬永魁嘴角勾起笑意,意味深長的道:「沒錯,他們身上都有濃郁戰火氣息,很可能是常年玩槍的主,要麼是殺人越貨的大盜,要麼是職業槍手,我看後者成分居多!」
林浩軒低頭思慮,淡淡開口:「讓影組查查!昨晚的衝突讓彼此多少留下芥蒂,我看那宋閔哲不是大度的主,搞不好會對我們下手,所以早點瞭解潛在敵人有利無害。」
喬永魁鄭重點點,隨後湧起殺伐之意,冷笑著道:「如非昨晚怕生出事端影響岐少的計劃,我早就讓夏元殲滅他們,職業槍手,飛鷹堂殺手就是職業槍手!」
林浩軒輕笑,拍拍他肩膀。
車子行駛出三四公里,喬永魁在口再次問道:「岐少,來陵南處理完林丹的事情,咱們下步計劃該做些什麼?是否該打擊清首幫了?讓老李繼續寢食難安。」
下步?該找何育濤了!林浩軒輕輕歎息。
林浩軒伸著懶腰,拿過抱枕靠著笑道:「讓兄弟們輪流開車輪流休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嶺北去,同時讓影組收集何育濤所在醫院的情報,並密切留意那傢伙的行蹤!」
「我今晚,想要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