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面對
他如九天之上的殺神,他冷漠無情的出現後,整個酒吧內就瀰漫出一股子血腥霸道的殺氣,這股殺氣,讓空氣幾乎凝固起來,沒有人能夠在這股殺氣下面安然處世。
躍上半空,炎鐸的身影如同一把利劍。
他從半空死死地釘入十餘名大漢的包圍中,兩聲悶哼在只有輕微而雜亂的腳步聲的酒吧內格外清晰,僅僅是雙方試探性接觸,那十三個男人中竟然倒下了兩個人。
右邊的漢子,在驚駭中轟然倒地。
他們沒有死,卻受了重傷。
殺陣之中,炎鐸手握銀槍,面色冰冷如霜,那份籠罩眾人的殺伐氣勢,讓大漢們都不敢抬起槍,他們全都深信不疑,在如此近的距離,自己的槍絕對快不過對方的刀。
虎哥當然見到了變故,但他卻無法出聲。
因為喬永魁正死死盯著他,兩人的槍口都彼此相對眉心,誰先分心就會橫死當場,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手下被炎鐸撂翻,冷汗像是黃豆般從額頭滾下,滴入胸膛。
他至此才明白,林浩軒的實力遠非他能夠想像。
他餘光再次掃過林浩軒的臉龐,三分熟悉的感覺瞬間湧上了心頭,一個人的名字隨著大膽假設跳了出來,林浩軒?林浩軒!沒錯,那個小子就是林浩軒,就是自己要除去的目標。
想不到會在這裡撞上他,虎哥既有些興奮也有些遺憾。
早知道會在酒吧遭遇林浩軒,自己就應該把兄弟們全部帶出來,或者最開始就應該先發制人撂倒林浩軒,那就不會有現在的對峙局面,而且是對方兩個人懾住己方十餘人。
是放手賭命,還是先息事寧人呢?
虎哥心裡急劇的思慮起來,但眼神依舊平靜如水,而林浩軒正慢慢走了過來,站在虎哥面前輕笑:「學會做人,才不會死得很慘,這句話不錯,可惜你卻沒有做到!」
虎哥嘴角抽動,握槍的手更緊。
林浩軒不以為然的笑笑,意味深長的補充:「好了,大家都不是敵人,沒有必要至死方休,大家都收起武器吧,各玩各自的樂子,否則這裡大半人都見不道明天的太陽!」
喬永魁點點頭,向後退出兩步。
虎哥知道那是對方主動退讓的意思,稍微思慮也向後退去,只是腦海裡還在盤算要不要對付林浩軒,但這份念頭在飛鷹堂的兄弟衝進來後完全煙消雲散,對方已經包圍住己方。
夏元嘴裡嚼著檳榔,氣勢龐大的向林浩軒走來。
兩名堵在過道的敵人下意識調轉槍口,夏元臉帶譏嘲的吐出檳榔,四散開去的渣碎頓時迷濛了對方雙眼,就在那恍惚之間,夏元狠狠的踹出兩腳,把他們向後踹飛出去。
兩人重重的摔倒在地,還沒爬起來就被槍頂住了腦袋。
夏元獰笑著抿抿嘴唇,踏前幾步來了個左右開弓,把兩名敵人扇得眼冒金星,隨後才漫不經心的教訓:「,拿兩把破槍就敢對著老子?是不是活膩了?啊?」
他邊說邊撿起兩把短槍,在眾人驚愣的眼神中,他單手把槍拆的七零八散,然後全部砸在對方的腦袋上,才帶著囂張跋扈的氣勢走到林浩軒身邊,擔任起警戒的角色。
「老大,要不要把他們都殺了?」
夏元神態自若的吐出兩句話,還反手拔出沙漠之鷹轉動,槍口所過之處都讓人膽戰心驚,虎哥止不住的歎息,玩了二十多年的槍,在這些人面前卻像是小丑般不堪一擊。
林浩軒輕輕搖頭,拉著林丹走到門口,在回頭張望時身上猛然爆發出一股極其強悍的氣息,山呼海嘯般壓向宋閔哲道:「大家沒有什麼生死過節,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虎哥,是吧?」
虎哥散去輕視和殺氣,尷尬的點點頭:「兄弟說得對!」
十餘名大漢在他的示意下全都收起了槍,眾人雖然心裡不滿林浩軒等人的囂張跋扈,但面對對方壓倒性的優勢卻不得不妥協,何況喬永魁等人的強悍也讓他們刮目相看。
等林浩軒他們消失在門口,宋閔哲才氣急敗壞的踹翻椅子,咬牙切齒的道:「那小子實在太可惡了!竟然搶老子的女人!」隨後又向虎哥罵道:「你們都是飯桶,飯桶!」
虎哥臉色平和,恢復了應有的冷靜。
他揮手讓人抬起受傷的兄弟,隨後才歎息著回道:「宋少爺,幸虧對方不知道我們身份,否則咱們今晚就要全部橫死在這裡,剛才那夥人不是普通人,而是我們這次的目標!」
宋閔哲微微愣然,重複著問:「目標?什麼目標?」
虎哥鄭重的點點頭,眼露崇敬:「沒錯,剛才那小子就是林浩軒!如果他知道咱們從加納過來對付他,恐怕咱們全都成了屍體了,今晚能撿回性命算是老天有眼了。」
宋閔哲目瞪口呆,訝然道:「林浩軒?」
虎哥重重呼出悶氣,環視周圍數眼回應:「宋少爺,咱們現在該趕緊回落腳點,然後你和僱主取得聯繫,把今晚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看他有沒有具體的安排!走吧!」
虎哥他們只是受命前來靈灣,至於誰是僱主毫不知情。
宋閔哲點點頭,深深呼吸後就走了出去。
三十分鐘後,在林丹的花藝園裡。
舒適的沙發上相對坐著兩個人,桌子上擺放著四五瓶名酒,林丹熟練的撬開兩瓶,把威士忌拋給林浩軒笑道:「答應陪你喝酒到天亮,至於能否擦出火花就看天意了!」
冷風從門縫中吹進,掀起女人的衣裙。
林浩軒無視嫵媚女人的挑逗訊息,把玩著酒瓶緩緩吐出:「為了忘記何育濤,你就這樣麻醉自己?抑或找男人代替他的空擋?他如果活著,見你至此是該痛苦還是高興呢?」
林丹神情愣然,手中酒瓶隨之跌落。
呆愣數秒,她回過神來盯著林浩軒,女人並沒有施太多的脂粉,淡淡的妝容讓她的臉龐看起來精緻而雍容,聲音似遠而近的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認識何育濤?」
「你,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嗎?」
林浩軒沒有回答,抿下兩口醇酒靜等暴風雨來臨,正如他所預料,女人在呆愣數秒就撲了上來,眼淚橫飛喊道:「何育濤?他死了嗎?他真的死了嗎?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捕捉到信息的林浩軒,嘴角勾出淡淡笑意:「你沒有跟他聯繫嗎?」
聯繫?
林丹眼裡閃過悲慼和落寞,喃喃自語:「自從他替我進了監獄,我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他答應過會回到我身邊,一直苦苦等他!」
林浩軒搖晃著威士忌,意味深長的回道:「原來是你殺了斌哥,只是我很好奇,怎麼江湖傳言會是斌哥掉進水中淹死呢?難道是何育濤收買了警察,掩飾了所有事端緣由?」
林丹搖搖頭,眼裡流露異彩。
她猛然灌下烈酒,不堪回首的開口:「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是用刀刺死斌哥的,何育濤為了保護我就擦掉了指紋,自己再握上補了幾刀,還讓聞訊過來的警察抓個正著。」
想不到何育濤對這女人,用情還如此至深。
林浩軒暗暗歎息,表面卻平靜補充:「即使何育濤替你進了監獄,你也可以用家屬身份探監,怎會跟他沒有聯繫呢?還有,官方應該會公佈斌哥死因,又怎麼會是淹死呢?」
林丹的眼神也有些茫然,苦笑著回答:「我開始還能探視他,後來法官告知事件惡劣要對何育濤深入改造,無論我如何哀求也不給探監了,而斌哥的死因也改成意外!」
林浩軒心裡微動,看來清首幫在此介入了。
林浩軒望著酒吧情景,語氣忽然尖銳:「你竟然這麼愛何育濤,他又替你進監獄,你為何在深夜裡買醉呢?為何又用其他男人填補空虛呢?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對他的背叛嗎?」
「如果讓他知道,你有何面目對他?」
林丹臉上劃過淒然長笑,伸出四個手指頭在林浩軒面前晃動:「我熬了這麼多年,你知道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痛苦嗎?你知道作為江湖老大寡婦要承受的壓力嗎?」
林浩軒沒有說話,靜等著她的補充。
她又灌進兩口烈酒,呼著酒氣道:「或許你覺得江湖嫂子沒人騷擾,可是男人都是王八蛋,表面上敬畏我的身份,暗地裡都想著跟我上床,威迫利誘無所不用其極!」
林丹坐直身子,咬牙切齒的道:「沒有靠山的女人,憑著江湖規矩能守住身子?與其被那些歪瓜裂棗糟蹋,我不如選些可心的人,還能得到一些保護,如非你今晚顯示出實力,我現在又怎會跟你?」
林浩軒凌厲的目光變得平和,林丹說得對,她一介柔弱女子怎麼架住色狼們圍攻?除非是以死明志,否則多少要屈從他們的陰狠手段,就像是今晚撕破臉皮的李老大。
但林浩軒還是搖搖頭,淡淡問道:「或許生活確實充滿殘酷,但你能怎樣面對何育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