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鍾看了對面的亢若蓉道:「你也感覺到了,要不要跟我去見識一下,你學的是空手道,正好看看真正的高手。」
「好啊好啊!」
亢若蓉似乎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
何江龍反對道:「許鐘,他們是什麼人?」
「投資商柳生景富。」
「啊?那你們還是不要惹事了!這次市裡對這一筆投資非常重視。」
許鍾笑了笑:「我怎麼會不知道,市裡還安排我接待這幫小日本呢!」
正說話間,一個穿著和服的、木屐,白臉紅唇、踏著小碎步的日本女人來到他們的桌旁,看著許鍾道:「許先生,我叫美鶴子,柳生先生請你入內一敘。」
許子衿馬上道:「許鐘,不要去。」
何江龍也道:「許鐘,筵無好筵會無好會,小心中了他們的圈套。」
許鍾搖搖頭,看著美智子道:「你先去讓他們準備準備,我隨後就到。」
看著美智子小腳掄的挺歡,就是不往前走,許鍾笑了笑:「放心,在咱們地盤上,他們翻不起什麼風浪,再說了,要是不去,豈不是被他們瞧不起。」
「我跟你一起去。」
亢若蓉剛站起來,卻被何江龍一把拉住,何江龍衝她搖搖頭,亢若蓉道:「你擔心我?」
何江龍撇過頭去:「我是害怕你拖累老大。」
「你,許副縣長,咱們走。」
許鍾笑了笑:「你們先吃著喝著,我們為國爭光去,去去就來。」
在去的路上,許鍾突然想起來應該給張殷殷打個電話,當初在日本的時候,柳生景富可是將張殷殷得罪的不輕,這筆仇恨她絕不會忘記,許鍾不指望她報仇,但是身為國安的張殷殷,總能夠獲取比旁人多一些的情報。
沒想到許鍾剛剛拿起手機,手機就響了起來,還就是張殷殷打過來的,他接通了笑道:「咱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張殷殷沒心思跟她開玩笑道:「少廢話,在哪呢?我聽說柳生景富那個王八蛋到了龍陽。」
「消息有些滯後了,我就在龍陽,正準備跟那個傢伙小敘一下。」
「什麼?我剛到龍陽,等我一起。」
許鍾搖頭道:「我覺得你還是在暗處比較合適,你給我好好查一查柳生景富投資的動機。」
「也好,隨時保持聯絡!」
掛了電話,許鍾和亢若蓉已經走到了包廂的門口。
數日前,酒館發生一場大戰,幾乎將包廂砸了,不過現在已經被修葺一新。
此時,推拉門被兩個跪在地上的和服女人膝行著從裡面拉開,許鍾和亢若蓉看到了包廂裡的一切。
包廂裡的地毯上擺放著三張小几,有三個穿著和服的日本男人跪在那裡,面對著門的正是柳生景富,左右分別是居酒屋老闆中村一郎、保鏢籐田一夫。
在柳生景富背後的牆上掛著一柄東洋武士刀。
許鍾和亢若蓉觀察裡面的同時,裡面五雙眼睛也在觀察著他們。
面對有如實質的殺氣,亢若蓉的小臉都有些變色,許鍾將她拉到自己身後,哈哈笑道:「幾位遠來是客,大家都是平等的,何必行此大禮?」
幾個人日本人面面相覷,亢若蓉伸出小臉,看了看,可不是嗎,裡面幾個人可全都是跪著的。
她當然知道這是日本的禮儀,人家就是那麼坐的。
可是許鍾說出這種話來,本身就是一種侮辱。
籐田一夫雙手一拍面前的小几,身子便直挺挺站起來,道:「這位想必就是許副縣長,請進來說話。」
許鍾淡淡一笑,說不出的輕蔑味道:
「你算什麼東西?」
「巴格!」
籐田惱羞成怒。
啪——
亢若蓉只見許鍾身子一閃,但是下一刻仍然站在原位,若不是籐田腫起的面頰,她都懷疑是自己眼睛花了。
「讓你的主人說話。」
聽到許鍾這般說,籐田雙眼幾乎噴出火來,雖然剛才許鍾展現了他驚天地泣鬼神的身法,可是,籐田仍然有一戰的膽量,或者叫做愚勇。
柳生景富擺擺手,示意籐田坐下,這才道:「許副縣長誤會了,籐田君名譽上是我的保鏢,實則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兄弟,和生意上的夥伴。」
許鍾笑了笑:「那應該是我誤會了,剛才聽說柳生先生邀請我來一敘,但是,我卻沒有發現有我坐的地方,難不成,就讓我這樣站著?」
中村眼睛微瞇,剛才,許鍾突如其來的一擊,給他也帶來了不小的震撼,他道:「美鶴子,增加一張桌子。」
「你又是誰?」許鍾看著他問道。
「中村一郎,居酒屋的老闆。」
許鐘點點頭,帶著亢若蓉走進包廂,包廂的門隨後合上,他道:「不用那麼麻煩了,直接說吧,叫我來有什麼事?我趕時間的。」
「我要向你挑戰!」籐田終於忍不住咆哮道。
聽到籐田一郎如此說道,柳生景富的眼睛沒來由的抽了抽,卻是沒有說話。
許鍾微微搖頭,看著這廝道:「為什麼?憑什麼?」
「不為什麼,怎麼,怕了?」
許鍾噗嗤一笑:「愚夫,請問,你比柳生景富如何?」
「我……」
「等你打敗他,再來找我。」
「不行,真正的比試,生死之戰,我要向你下戰書。」
許鍾皺起眉頭,冷冷盯著籐田,大聲道:「如果你輸了,是不是要切腹?如果是這樣,最好先發表一個聲明,否則你死了,你們國家又胡攪蠻纏。」
「你……」
「籐田君,」中村站起來道:「籐田君,不要衝動,你們這次過來是為了洽談投資項目的,不要動刀動槍,傷了和氣。」
中村看著許鍾道:「許副縣長,聽說您的功夫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我很想開開眼界。」
「你想怎麼比?」
許鍾眼睛微瞇,人家這麼說,自然是想比劃了,在聽到自己的名聲,又是在看到自己稍稍露了一手之後,還敢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他還是有點資本的。
中村點點頭:「美鶴子,請刀。」
美鶴子站起來,走到牆上,取下那柄刀鞘裝飾的很華美的武士刀。
中村一手托著刀鞘,一手握著刀把,道:「這把刀是明治天皇賜給先主的,我的刀法不怎麼樣,請許副縣長品鑒品鑒。」
說罷,他右手微微抽出三分之一的刀身,如同秋水般的刀身散發著冷冷的寒光,整個包廂的溫度都似乎降低了不少。
「好刀!」
許鍾由衷讚道。
中村嘴角微微一抬,右手抽刀隨手一揮,便慢慢歸鞘,直到他端然坐了,他面前小几上的那盞青花瓷的酒碗才從中分成了兩瓣,酒水灑了一桌子。
「好刀法!」
許鍾毫不吝嗇溢美之詞,中村坐下來,臉上浮現出一抹傲然的神情。
對面的籐田冷笑看著許鐘,呵呵,且看你如何應付。
許鍾微微點頭,中村的刀是好刀,刀法也已臻化境,否則,他無法做到一刀乾淨利落的剖開酒碗,卻不傷及小几一分一毫。
這一手確實高明。
看到中村的表演,亢若蓉幾乎驚的合不攏嘴,她連續眨著眼睛,以確認自己不是眼花。
籐田道:「許副縣長,讓我們也看看您的手段。」
許鍾想了想,突然道:「有沒有木刀。」
「什麼?」
中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許鍾道:「我不是聽說你們練習的時候,都是用木刀的。」
中村道:「不知道許副縣長要木刀幹什麼?」
「找一把過來,讓你們看看眼界。」
中村揮揮手:「美鶴子,取一把木刀過來。」
許鍾就在想,這幫小日本就是賤,就是欠練,當他覺得你弱小的時候,就會可著勁的欺負你,而一旦你足夠強大時,他就會怕你,才會對你客客氣氣,奴顏婢膝。
不多時,美鶴子捧著一把短短的木刀來到許鐘的面前,這把刀跟小孩子的玩具差不多。
許鍾抽出刀身,搖搖頭。
他擔心木刀材質太差,承受不住自己灌注的內力。
籐田一臉蔑視道:「許副縣長,這可是你自己托大,非要木刀的,現在是要後悔?」
「no——」
話音未落,許鍾已經雙手執刀,橫著向推拉門後掛著的布簾揮去。
一道勁風刮向門口,布簾的下半截應聲而斷,飄蕩著落下,而數寸之後的推拉門卻完好無損。
許鍾收刀回鞘,交還給美鶴子,然後一抱拳:「承讓。」
這才帶著目瞪口呆的亢若蓉洒然而出。
包廂門在許鍾身後關上,裡面足足沉默了一分鐘,中村才澀聲道:「刀罡,他居然能夠發出刀罡?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籐田看著門口的方向,瞇著眼睛,一陣咬牙切齒。
柳生景富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今天就到這裡吧!中村君,再會。」
中村點點頭,腦海裡還在回想著許鍾那驚艷一刀,根本忘了柳生景富一行根本沒有吃任何東西,就走了。
而且,中村居然忘了送行,忽略了這基本的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