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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6第二十章 記者登門 文 / 悠然鐘聲

    這短短十幾天功夫,許鍾兩進省城,經歷了翻臉不認人的吳媚、唯利是圖的長途車老闆、苦難的劉亞男、爾虞我詐的花市奸商,其間的感覺直可用刻骨銘心來形容。正是因為如此,他臉上的稚氣也在短短的十來天當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代之而來的是一種堪破世情的淡然。

    淡然可以使人超然,淡然也可以使人顯得痞裡痞氣,許鍾即屬後者。

    走進二寶家,在賽牡丹妖妖的笑容裡,他痞裡痞氣說道:「你一個人在家?」

    賽牡丹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給我倒杯水。」

    「哦,我這就去!」老於世故的賽牡丹也察覺出許鍾身上的變化,來不及細想便扭著翹翹的屁股進屋裡張羅去了。

    許鍾則大模大樣的一屁股坐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閉起眼睛養神。賽牡丹是他報復桃樹坪的另一個對象。

    賽牡丹是李二寶的繼母,三十出頭的女人,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豐腴而不失窈窕,麥色皮膚細膩光滑,頭上烏雲鴉堆青絲裊裊,走起路來凌波微步羅襪生塵,終日妖妖媚媚的樣子,村民戲稱賽牡丹。

    賽牡丹從小便風流成性艷名遠播。

    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時,便被自家堂哥弄大了肚皮,壞了名聲嫁不出去。後來迫不得已遠嫁到桃樹坪作了二寶爹的填房。

    她比二寶爹足足小二十多歲,老夫少妻哪還有個好?賽牡丹奶大皮滑水豐,床第之上貪歡無度;二寶爹本是色中餓鬼,寶刀雖老尚能飯矣。然色乃伐性之斧,幾年工夫下來,老傢伙生生被賽牡丹搾成了一張人皮囊子,落了個半身不遂癱倒了在床上。

    算起來二寶爹癱在炕上已有兩年了,這娘們八成也蹩壞了。這兩年,但凡二寶回來,賽牡丹便忙前忙後騷情不已,要不就賴在小兩口房裡不走,要多膩歪有多膩歪!

    這娘們在外面一天到晚打扮得花枝招展妖精一般,為甚,想勾搭野漢子唄。可惜,周圍十里八鄉的男人們都出去打工了,除了老掉牙的男人就剩下還在懷裡吃奶的男人了,沒人欣賞。

    許鍾向來不打沒把握的仗,他正是看準這點,才選擇對賽牡丹下手的。

    不多時,賽牡丹端了一杯茶風擺揚柳一樣飄了過來,秋波如水面含春意。

    接過茶,許鍾順手在她高聳的胸脯上捏了一把,賽牡丹頓時半邊身子頓時醉了一樣麻酥酥的,卻面紅如火地嗔了他一眼:「你昏頭了不成?在院子裡就毛手毛腳。」

    聽話聽音,許鍾稍微試探,便發現賽牡丹沒有半分拒絕的意思。

    他一口氣喝完杯中水,抹了抹嘴上的水,說道:「那就進房唄。」

    一旦上了床,賽牡丹佯裝的那麼一星半點的矜持早已不復存在只剩下如火的激情和急不可耐的前仆後繼。

    有了古月那位啟蒙師傅,許鍾早已經觸類旁通、舉一反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所以,應付飢渴難耐的賽牡丹,尚且不在話下。

    事畢,兩人躺在床上喘粗氣,東一鎯頭西一棒說起了閒話。

    許鍾問:「你懂得的邪門歪道還挺多?」

    賽牡丹也不忌諱,笑吟吟道:「當年在娘家時,我和堂兄經常偷雞摸狗,開始時不敢走前門,只好走後門,說起來也是被逼無奈。」

    「哈哈哈……」許鍾頓時爆笑起來。

    「你笑啥?你以為我天生就是個**破鞋?」賽牡丹杏眼瞪了起來:「那時家裡窮,一家人睡一條大炕,父母在這些事情上不注意,早早就把我催熟了,小小年紀便成了人們常說的『悶騷』,小孩子懂個屁,越悶越騷。我堂哥當時已經結過婚了,精明伶俐,人又漂亮,三下兩下便把我哄進了高粱地裡。」

    「後來呢?」

    「後來就出事了,他在村裡呆不下去了,就跑出去打工,死到外面了;我就嫁給二寶爹這個老棺材瓤子,想來想去,其實都是老天對我懲罰。」

    「你再沒見過你堂兄?」

    「見了又能咋樣?仇人一樣。」

    許鍾以前只知賽牡丹是個風月老手、是出了名的風騷娘們,卻不知後面竟也藏著這麼一個苦澀辛酸的故事。

    當初若非年幼無知一時貪歡而壞了名聲,以賽牡丹的花容月貌,嫁一個年齡相當家境殷實富裕的人家不存在任何問題。何至於為了逃避村人的口水和白眼而遠嫁他鄉,跑來給一個糟老頭子做填房?

    許鍾心裡輕輕抽了兩抽,不由歎道:「哎……人皮難披啊!」

    「人到世上就是受罪來了!」賽牡丹眼圈一紅說道。

    「誰說不是啊?」小時候的遭遇呼的從眼前掠過,他的眼眶子有點漲。

    正說著話,卻聽到有人在院外拚命拍打院門,伴隨著拍打聲,有人高聲在外面喊道:「牡丹娘娘,縣裡來人了,要見許鐘。」

    賽牡丹皺眉道:「誰呀,找你找到我這來了?」

    「估計是我進來的時候有人看見了,咱們也完了,我出去看看是什麼人。」

    不多時,大嘴婆娘領著一男一女兩個人走了進來,兩男女穿著很時髦洋氣,一看就是城裡人。

    而這兩人,一個扛著攝影機,一個手持麥克風,麥克風上竟然還寫著「青羊縣電視台」的字樣,一看,便是電視台的記者。

    許鍾一看這個陣勢,開始犯嘀咕:這長槍短炮的,想弄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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