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豪門童話:總裁上司要偷心

第1卷 第128章 文 / 夜蝶兒

    第128章

    任靖東心裡陰鬱的迷霧,一點點散開,只仍舊有些茫然,深邃如潭的眸子幽幽的望著那幅未完成的荷塘夜色圖上。

    裝裱精緻的畫框裡,一片盛開燦爛的荷花,靜靜的立在荷塘中間,周圍有碧綠的荷葉映襯,更顯得花朵嬌柔萬分,裊娜如煙。明明是一幅殘作,卻這樣的讓人無法忽視。

    「慧姨,為什麼還會有他的東西留在倪家?」

    「哎!」她惆悵的歎息,隨著他的目光,幽幽轉向牆上的那幅未完成的畫作。

    「那年夏天,永威出事以後,小姐兩天兩夜不吃不喝的把自已關在房裡,誰都敲不開門。老爺又心痛又憤怒,跟夫人的矛盾也更深了,見小姐如此,一氣之下,就將永威所有的東西都叫人搬走了,說是要燒掉。小姐聽到永威房裡的動靜,發狂一般的衝出來,卻沒能阻止工人搬走他的東西,連夫人也阻止不了,她又能怎麼辦。後來,我悄悄從車上把這幅畫偷了下來,藏在房裡,悄悄帶小姐去拿。小姐見了這幅畫,哭得收不住聲,直到好久以後,她才把畫拿出來,說是她自已畫的殘作,卻不肯再動筆了。」

    任靖東心緒如海潮一般翻湧,怎麼也無法平靜。原來她真的是無法忘懷,也不能忘懷;原來那一段過往,真的如此讓人刻骨銘心。

    他發呆一會兒呆,只覺手心隱隱作痛,又有些懊惱起來,等會兒,又不知道怎麼跟茉薔解釋了。

    「慧姨,茉薔——,她真的愛過戚永威嗎?」他心中盤旋已久的疑問,終於讓他再也不想隱忍,思索再三,仍是問出口了。

    慧姨怔了一下,有些訝異的看了看他,微笑著說:

    「靖東,那都是陳年往事了,雖然永威在茉薔心裡占的份量不輕,可是,他終究也只是年少時的一段往事。而你,才是真實存在的,是用心愛她的人。茉薔不傻,她明白你對她的心。我想,她對你的心,也未必比對永威差。要知道,從永威去世這麼多年,幾乎沒有人能真正影響到她的情緒,因為她把什麼都看得太淡。你們在一起,我卻明明白白的看到她的喜怒哀樂,你對她的影響力,並不比永威小。靖東,你還擔心什麼呢?」

    任靖東聽了,壓在心裡的那塊大石,終於鬆動了一些。

    三人坐在客廳裡,又聊了許久,直到烏金西斜,晚霞如流光一般漫天潑散,陳奇才出聲提醒道:

    「師兄,時間不早了,倪小姐——」

    任靖東一直在想著戚永威的事情,倒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到了腦後,陳奇微微一提,任靖東才恍然想起,一拍額頭,有些倉皇的站起身來。

    「慧姨,我得走了,茉薔在街上購物,還等著我去接她呢,今晚她在我媽那邊吃晚飯。對了,慧姨跟我們一起過去吧!」

    慧姨搖頭。

    「不去了,你照顧好小姐便成,我最近也不大想動,大概是閒散慣了,倒愈發的懶惰起來。」她想了想,又說:

    「如果小姐今晚不回來的話,我會替小姐收拾好行李,明天你叫人過來拿一趟就成了,既然要出國去玩,你們倆就好好計劃一下,玩得開心點啊!」

    她眼裡彷彿有淚,閃動著欣慰的光茫。

    任靖東只覺得心中暖暖一片,像初春的陽光,照在人身上,舒坦又溫柔。他感激的朝慧姨點頭,說:

    「慧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陳奇去開車了,任靖東跟慧姨站在門口,慧姨看了看車子,陳奇已經進車裡去了,門也已經關上,她這才壓低了聲音問他:

    「靖東,這個陳奇,是什麼人?」

    任靖東微微一笑,略帶苦澀。

    「他是我從國外分公司調回來的員工,曾是我大學時的師弟,現在做我的助理。」

    慧姨點了點頭,又是惆悵的一歎。

    「真是像做夢一樣,沒想到,世上會有長得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小姐第一次見到他,情緒一定很激動吧?真是可憐她了——」說著,她又抬起手來拭了拭眼角。忽然又想起什麼來,看了下天色,慌忙對他說:

    「行了,你快走吧,一會兒小姐該等著急了,她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慧姨,那我走了,這段時間你好好保重啊,有什麼事,就給陳奇打電話,找天翼和佩弘也行。他們會幫你的。」

    「我知道了,我一個老太婆,能出什麼事?你快走吧,時間不早了,別讓小姐等急了。」

    任靖東這才轉身上了車,黑色的法拉利駛出鏤花鐵門,背後,是電動滾輪嘩嘩的輕響,他只覺得心裡輕鬆了好多,連呼吸都比先前順暢了。

    陳奇開著法拉利,車速極快,可一進交通主幹道,車子就開不動了,他們幾乎是抵著下班高峰期往回趕,看著那一排一排的車子,如同長龍一樣橫在台北街頭,任靖東終於擔心起來。

    因為,茉薔手機打不通了。

    陳奇不停的轉頭看他,交通依舊堵塞,離茉薔購物的商業街還有很長一段路,他說:

    「師兄,你別著急,也許倪小姐只是手機沒電了,她一定會主動跟你聯繫的。」

    任靖東煩燥不安的點了點頭,一雙濃眉擰得死緊。他頻頻掏出手機來看時間,卻是越看越心慌。

    終於再也沉不住氣,他按著她的交往圈子一個一個撥電話出去,靜雅那裡,白家三兄妹,他都一一打電話去問過,可是,他卻都沒有得到一個讓他可以放心的答覆。

    母親方才打電話來,興高采烈的說李嫂已經煲好了烏骨雞湯,就等她過去了。所以,他知道,她沒有一個人先回任家去。那麼,她在哪兒呢?

    額上滲出涔涔冷汗來,順著髮際一直流,手機滑得握不住,他終於用力一摔,vertu的新款手機立時被他摔到擋風玻璃上,砰的一聲脆響,又反彈回來,落在車廂裡。

    「師兄,你怎麼了?」陳奇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控,一張俊臉上雪白一片,像再也承受不了再多一點點的打擊,早已頻臨崩潰邊緣。

    任靖東忽然覺得自已像是落水的遇難者一樣,飄在海裡,有一種抓不到又靠不住的虛浮感,心裡翻出絲絲恐懼,像一張大網,牢牢的將他網住,任他如何掙扎,也無法逃開。

    一種跟三年前相同的感覺浮上心頭,一時間,眼裡居然佈滿了血絲,心裡也漫起從未有過的隱憂。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天邊的晚霞,像血一樣燒紅了台北的半邊天,整個城市都籠在這暈暈紅光裡,淒艷而蒼涼。高樓間射下宛如琉璃一般的幻彩虹光,將整個台北都染成了夢幻般的顏色。

    盛夏的天氣,任靖東在車裡坐立不安,突然又發起抖來,手心裡全是膩膩的汗,他焦急的看著前方的車子,終於再也不願在這裡枯等,轉頭便對陳奇說:

    「我先過去找她,隨時保持聯繫,如果你看到她,千萬別讓她離開,知道嗎?」

    陳奇見他已然處於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下,自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忙點頭應道:

    「是。」

    他打開車門,熱浪撲面而來,他卻彷彿毫無所覺,埋頭便衝進蒸籠一般的台北街頭,順著街邊往茉薔購物的方向狂奔而去。

    茉薔,你在哪兒?你在哪兒?

    心裡愈發的擔心起來,他開始恨自已,為什麼沒有注意時間,為什麼沒有早點往回趕,如果他能夠早點離開倪家,就一定不會跟她失去聯繫。

    可是,現在這樣想,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眼裡滿滿當當都是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整個台北街頭,他心急如焚,身上雪白的armani襯衣被汗水浸了個透,貼在身上,幾乎可以看見襯衣底下結實的肌肉。

    他顧不了許多,頸上的領帶用力一拉,便鬆松的歪在一邊,隨著他的全力奔跑,長長的領帶便在風裡翻飛,刮起簌簌勁響。

    二十分鐘後,他終於來到當時放茉薔下車時的商業廣場,轉頭四望,視線裡都是人,他又急又慌的在人群裡尋找,絲毫不知自已的形象有多麼令人側目。

    那一頭梳理整齊的發,已然亂了,劉海被汗水浸濕,垂到額前,身上的襯衣幾乎完全貼在身上,領帶早已飄到背後,只鬆鬆的掛著,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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