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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十三章天雷證道心3 文 / 錦秋詞

    第四十三章天雷證道心3

    紫遨:「鏡靈,你好好看看此人究竟有多少妖力,看仔細了,不要老眼昏花!」很明顯是在威脅。

    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她,非要事事針對自己。玉言火大,你看我不起我非要爭取,師傅那裡,嗯,他早知道我是大妖怪了,應該也不會太意外。

    舉起鏡子,正面一照。

    這一照,鏡面忽然射出一道金光,耀眼至極,明澄澄的投在玉言臉上。玉言一閉眼睛,罵道:「這是要弄瞎我眼睛麼!」

    「初看只有五六十年妖力,還基礎不穩,氣息浮動……可是……細窺之下,無窮無盡,深不可測……」鏡靈的聲音顫抖起來,「您……您究竟是誰?」

    「你可看清楚了?」紫遨冷冷開口,目露凶光。「究竟是五六十年,還是多少年?」

    「……五六十年的是新得的,她的妖力當在……當在五千年之上。」鏡靈察覺不妙,結結巴巴試圖補救。

    「格」的一聲,鏡子被紫遨劈手奪過。

    昨晚才說妖力被封,現在突然得了五六十年的妖力,分明就是……

    紫遨手上不自覺的使勁,堅逾金石的東西好像木頭一樣,竟被她一隻手就掐得扭曲,碎裂,一片片接二連三掉到地上。

    紫遨君一把捏碎鏡子,兀自咬牙,一抬頭,見到周圍個個都是一臉駭然的瞧著她,被她那跟平時形象差別甚大的模樣給嚇到了。她吸口長氣,臉皮鬆了下來,堆起笑:「這位小兄弟身有玄門道行,又有千年妖力,實是我妖界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葩,這得鼎之人,捨他其誰?我提議讓他領取青陽真人的爐鼎,不知諸位可有異議?」

    眾妖聽她這麼一說,又見連鏡子都碎了,要再試要不就是天雷轟頂,要不就是直接跳潭,哪裡還敢有什麼異議。紫遨君笑瞇瞇的等了一刻,便宣告爐鼎屬於玉言所有,讓她親自進入青陽地宮提取爐鼎。

    玉言見到自己竟然不費什麼力氣就得到了人人想要的大寶貝,也不禁興奮起來,轉頭見到莫邪臉上微露笑意,更是高興極了。自己今天的表現,勉強也算的上是他的得意弟子吧。想起這個只有兩人知道的小秘密,更是心裡甜蜜蜜的,笑得臉上都要開出花來。

    當下由莫邪和紫遨領頭,後面眾妖簇擁著玉言跟著,往密林深處走去。走到那玉帶洞前,玉言正覺得景色有幾分熟悉,莫邪上前兩步,從身上摸出一件法器,卻是一串青銅鈴鐺,上面雕刻著密密麻麻的符咒花紋。他將鈴鐺分成八對,分別懸掛在洞穴的八個方位,然後縱身一躍,上了洞頂。袍袖一拂,八面來風,鈴鐺一起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

    莫邪唸咒的聲音散在風中,鈴鐺清脆的響聲宛如伴奏,玉帶洞,青雲山三大靈穴之一,開始震動起來。震動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大,突然洞內傳來「轟」一聲巨響,迸出萬道霞光,照得周圍諸妖個個臉色都是紅彤彤的,撲上了一層紅彩。

    莫邪自洞頂一躍而下,道:「行了,地宮之門已開。我與你一同入內吧。」

    紫遨想說什麼,卻又忍住,天生薄情的唇角露出一絲涼涼的笑意。

    玉言跟著莫邪踏入洞中,只見洞內全是鐘乳石林,瓊林玉柱映著地底射出的萬丈霞光,美不勝收。這些霞光是從石洞正中央的地底射出的,兩人到得近前,只見這處地底下陷,露出方方正正一個洞口,霞光不住從地底冒出,夾帶騰騰白色煙霧,那霧氣接觸到肌膚好像蒸籠開啟噴出的蒸汽,濕濕燙燙的,眼睛睜不大,霧濛濛的根本看不清下面有多深。

    玉言昨晚中了那醉仙留,神智昏亂,全然記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麼,剛踏入時雖覺得這個洞穴隱隱有些眼熟,這個入口在夢裡好像是一張大石床……只是轉眼已全然被這奇景震懾住了,瞧著地底入口的眼神驚疑不定。

    莫邪道:「這裡便是地宮入口了,須得進入才能得到爐鼎。地宮入口布有法陣,這洗心煙霞能滌去濁氣,心懷惡意其心不正之人會受皮肉之苦痛不欲生,你怕不怕?」

    玉言見他站在這神仙洞府之中,姿容絕世,風神爽朗,好像天生便是此間主人,很有些自慚形穢。此刻見他這樣問,顯是關心自己,一時又有點受寵若驚。又見他一雙眼睛純粹無瑕,跟這洞內天光相互輝映,雖如同天際星子一般無嗔無喜,但被他這般凝視著,仍是心中一暖,搖頭道:「不怕。其心不正的人才會怕,我一點都不怕。」

    莫邪一笑:「好徒兒。」握住她的手,把她一拉,兩人一起跳入地穴。

    玉言耳畔聽得呼呼風聲,身體急促下墜,手裡感受道莫邪手心傳來的溫暖,心幾乎要跳出喉嚨。

    真的是一點都不怕嗎?不,只是那少許傾慕之心,大概還不至於讓自己送命吧。

    兩人急促下墜,那又熱又燙的煙霧快得不能在皮膚上停留,一沾而過,沒有留下多少傷害,但口鼻卻被煙霧塞滿,不能呼吸。玉言憋氣憋了一會兒,便覺吃力,胸膛憋悶得要炸開來。莫邪扳過她頭,像在蓮花塔那時親了她一口,這回卻不是度真陽涎,而是度了一口內氣。玉言心臟狂跳,突然覺得自己可以呼吸了,只是七竅所入,儘是莫邪身上的味道,五識所感,儘是他身體的溫熱,容顏的飄逸,甚至連聽覺也被他血管內血液流淌的聲音所佔據。

    四周原本被撇在身後的洗心煙霞突然又聚攏過來,越來越凝厚,竟變成厚厚的一道壁牆,壁牆中央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週遭由明變暗,氣氛很是壓抑。

    莫邪剔眉:「玉言,璇璣咒!」

    金符離手飛出,好像活的一樣,自己往那雲牆漩渦中心鑽入,迸發出萬道金光,頓時映得週遭煙霧光華燦爛。漩渦中心從內而外,由窄到寬,慢慢拓出一個兩尺許寬的圓洞,一道金中帶紫的光華貫穿雲洞,自內射出,正是金符在內指路。

    莫邪帶著八爪魚般死纏著他的玉言,一頭往那金符開出的洞口扎去。

    莫邪帶著玉言,投身金符開出的洞口,身一入內,便感覺壓力,洗心煙霞不住往兩人集結,要阻止兩人的進入。莫邪低叱一聲,身上騰起紫光數丈,頓時將煙霞驅逐在入口外圍。

    過程雖然跌宕,但進入的速度卻是快極,莫邪在太虛金符指引下,一舉突破洗心煙霞,下一瞬間,已經腳觸實地,到了地宮門前。莫邪拿手往身上的八爪魚腦袋一推:「醒了!」

    玉言覺得一股冷氣直衝腦門,打了個大噴嚏,睜大眼睛一看:「咦?」如此詭異的姿勢,如此親近的動作,如此朝思暮想但又明知千萬不可的……這是在做夢吧?

    莫邪皺眉:「下來!」

    玉言蹭的一下跳下地:「謝謝師傅!」

    莫邪:「方纔你被邪念所乘,幸好不算什麼了不得的惡念,而且發作得毫無根據,才不致讓洗心煙霞洗心易筋,拒之門外。人知好色而慕少艾,這也算不上什麼,只是你若是有心修道,需得盡力克制慾念,不然往後修行容易被心魔左右,十分危險。」

    他只當玉言方才發作是無心之過,說了一串子話就是讓她盡量清心寡慾,提醒她少想些有的沒的,要不然往後修行容易走火入魔。

    玉言張大口半晌沒說出個字來。難道剛才不是自己發冷,師傅抱著自己御寒麼?難道自己剛才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麼?視線一點點往上抬,落到師傅玉頸上那灘淤紫時,她,崩潰了。

    「沒事吧?」莫邪把她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攙,卻被她像被針扎到似的猛的甩開,大感詫異。難道這洗心煙霞到底還是給她留下了什麼後遺症,不能讓人近身麼?

    玉言從頭到腳紅通通像只煮熟的蝦米,面壁半晌,才吶吶道:「師傅,不會的……我再不會了……」聲如蚊蚋,語氣滿是慚愧乞憐。

    莫邪才知她是在內疚,失笑搖頭道:「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不需自責至此。」轉過身去,等她心情慢慢平復些,才道:「考驗多已通過,前路應已無虞,快跟我來。」

    他率先大步踏入地宮,殿中懸空一個巨鼎,鼎身烏黑,刻滿銘文,正在空中緩緩自轉,察覺有人踏入,鼎身驟然射出五色光華,同時有濛濛輕霧,當頭灑下。莫邪知道這是好東西,伸手出來,掌中已端著一隻瓷碗,卻是一瞬間用神識往外頭走了一遭,順手借來。他拿著瓷碗,袍袖輕拂,紫袍晃動,一旋之下,手中瓷碗已接了大半碗清露。

    「這是青陽真人飛仙之時,元嬰達到太清紫府是引來的玉露,蘊在這裡,留待他真身的有緣人洗塵。」莫邪把那碗遞到玉言面前:「這可是好東西,你喝了罷。」

    玉言接過碗來,只見半碗清露清透瑩潔,有股稠性,傾之不瀉。她湊到唇邊喝了一小口,只覺透體清涼,心中一片空靈,從頭到腳沒有一個毛孔不舒服,沒有一寸筋骨不舒坦。她眨了眨眼,把那碗又遞了回去:「師傅,你辛苦了,你也喝點。」

    莫邪:「我用不著。」

    「就潤一下喉嚨吧。」

    「這是仙家玉露,功效非凡,很是難得,怎能跟潤喉嚨的茶水相比。」

    「我,我不管,要是師傅不喝,我也不喝了。」

    莫邪無奈,只得接過碗來,喝了一口。他道行非凡,一口玉露嚥下,立覺其妙,只覺冥冥中一股清流自頂注入,清氣充滿全身,俗塵皆忘。他端著碗,心道,這青陽真人飛仙時能引來紫府玉露灑下,道行當真非凡,只是自己這微末道行,卻不知何時才能有此修為。但他不是一味沮喪之人,只微微黯然一下,便想雖然自己修行受阻,但能借這一碗玉露知道自己跟仙人的差距,也是很不錯啊。把碗再遞給玉言,見到她一臉笑意,瞇瞇眼笑成對月牙兒,好像很替自己高興。心中一動,這徒兒別的不說,但待自己之心確是至誠。便也對她點點頭,微微一笑,表示嘉許。

    玉言心中想的卻是——天啊,師傅他也喝了,他跟我用同一個碗喝了同一碗水,這算不算交杯水,算不算?師傅連喝水的樣子都是那麼好看,他還對我笑了,看來這水真的是很好喝……我以後是不是吃到什麼好東西也要用同一招……往後他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他喝什麼我就喝什麼……還要做一件跟他一模一樣的道袍。

    雖然才剛後悔做了逾矩褻瀆的事情,才剛剛在心裡發誓往後不能隨便動手動腳,但邪念不受控制,借這小小一碗玉露,氾濫成災。

    莫邪壓根不知道自己這徒弟的小算盤鬼心思,(他要真的知道了,恐怕早就一腳把她從這地宮轟上天宮去了),見她臉色泛紅,笑得如花綻放(其實是笑得色迷迷),還道她已覺出這玉露的好處,心中生了些自豪的感覺。我莫邪雖然道行未必高深,但我收的徒兒,必會盡我所能給他最好的東西,不致讓人看輕。

    當下袍袖輕揚,從容的向懸在半空的巨鼎走去。當他的腳步踏上巨鼎下的玉階時,鼎中光華大盛,一個盤膝坐著的少年緩緩從鼎中升起,只見他年約十六七歲,羽衣星冠,面如白玉,俊美非常。

    玉言在後頭見到,雖知是那青陽真人的留下的身體,但見那少年雙目微睜,一雙眸子漆黑明亮,只覺他還是個大活人,一點也沒有什麼不良聯想。

    莫邪躬身向那少年行禮,朗聲道:「晚輩奉玉瓊山雲霞真人之命,到此恭迎前輩真身。天道雖艱,前輩一步飛昇,生死之間,再無可畏,願求真身相借,讓我輩漫漫相隨。」

    念罷,紫袖一張,一道白光飛出,沒入那盤坐少年的前額。那少年雙目一合,身體緩緩自半空降落,落在莫邪面前。

    莫邪回身笑道:「行了,玉言,這爐鼎便是你的了。」

    玉言在後面正看得嘖嘖稱奇,聽他這麼一說,愣住:「師傅,你說這個……給我?」

    「那是當然。」莫邪自覺找到最好的禮物給徒兒,一時間冷峻之色盡去,眉目儘是笑意。「你要得了這副爐鼎,天下修道之人再無人敢輕視你的出身,你修煉起來,也可事半功倍了。來,我傳你幾句口訣,你快試試看是否適應。」語氣之熱切,就似讓她試試這件新衣服合不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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