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春夢覓無痕3
久久沒有回應,就是洞內的氣壓,嗯,好像……有點低。她撐著坐起來,卻發現那原本臉色如玉的少年整張臉變成了青色,跟他尾巴一樣的顏色,呃……好可怕!就差對獠牙了!還有那要吃人的眼神,搖搖欲墜的身體,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聲音……
「喂,你別生氣啊,不管你是什麼妖,你的尾巴很好看啊。」她衝口而出。
看著他微微的驚愕,根本不相信的表情,她補充說明:「我以前有一支上品的翠玉笛,就是跟你的尾巴一樣的顏色,晶瑩剔透的,綠得好像春水一樣,也跟你的尾巴一樣,尖尖上面還有幾點紅斑,好像相思豆……喏,你的尾腹還是月白色的,跟上面的翠綠襯起來,好像小蔥伴豆腐一樣鮮嫩誘人……」
「閉嘴……」少年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把尾巴重新盤起來,抖抖索索的用扯破的袍子重新蓋得嚴嚴實實,一個縫兒也不漏。說他的尾巴好看,還不是滿嘴都是調侃的言辭,他早就知道,除了紫殿下,他看在誰的眼裡都是怪物,都是醜得不行的怪物。說他好看?哼,騙誰!
他用衣袍緊緊蓋住自己的尾巴,努力挺直腰想擺出端正的姿勢,但是半人半蛟的狀態根本不可能讓他坐的端正,他只得還是半躺半坐的攤著。這塊大晶石一定有古怪,要是讓他恢復力氣……他沒有想下去,今晚的任務已經徹底泡湯了,他現在心裡亂糟糟的,可就是渾身提不起勁,想跑也跑不掉。
「我不騙你。」聲音突然從他旁邊冒出來,把他嚇了一大跳。玉言慢吞吞的爬上晶石,舒服的伸長雙腿,還順便甩掉一雙鞋子,扯下襪子,十根秀巧的腳趾頭慶祝解放般全都岔開,又收攏,還很撩人的好像螃蟹鉗子那樣,兩個趾頭併攏,把他袍子一夾……差點讓她的偷襲把袍子又給掀開。
「你……你怎麼上來了?」他緊緊按住衣袍下擺,氣息不穩。一個不漏中完他布下全部圈套的玉言,跟平時完全是兩個人。
「這床大得很,借我歇歇,別小氣嘛……」
「……」誰告訴你這是床……
那人笑瞇了眼,往他身邊挪了挪。他趕忙往旁邊讓了讓。她又挪了挪,他又讓了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讓她,這裡明明是他先占的,雖然是準備要釣她,可他現在不想了,半點也不想了……絕對不想讓她挨這麼近,只要讓他恢復一絲絲力氣……
「喂,你要摔下去了!」在他要掉下石床的當兒,一隻手臂挽著他的腰,把他給攬回來。發現自己已經在她懷裡了,他的心跳得比平常快了兩倍。雖然以前不是沒有被她抱過,但這一次分外的不同。
「別怕嘛,我說的都是真話。」玉言瞇起眼睛嘟囔著,彎似月牙眼縫裡濺出星星閃閃的粼粼亮光,迷離得像是隔著濃濃的霧,所見著的那極度遙遠的星空。
「我不是哄你的……你的尾巴很好看,我很喜歡……」語氣含糊,偏偏帶著不能懷疑的真誠,像是催眠一般,直抵人的心裡,讓聽著的人,心裡頭那模糊的一處也升起了模模糊糊的熱,整個人從裡到外也跟著迷糊起來。
「……」
「還在生氣,氣我看到也摸了你的尾巴?」玉言瞇著眼,表情有點認真又有點迷惑的瞧著用盡力氣推拒她卻仍然不能挪動分毫的少年,看見他正在盡力的往後仰頭拗腰,把身體扭成難以想像的角度,力求能夠遠離她一點就一點。
……我就真的有這麼討人厭麼?!不過這種姿勢還真是誘人啊……
「小氣鬼,賠給你還不成麼!」她有點激動,不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隨著這一句話,一股奇怪的熱流從石床注入了她的身體,就隨著她心裡極其模糊的想法那樣,她從『臀』到腿慢慢從褲腰裡抽了出來,一根漂亮的大尾巴就這樣閃現人前,還很威風的「啪」的在石床上拍了一下。
「怎樣!你有的我也有!現下賠給你。」在夢裡自己果然是無敵的啊,想變什麼就變什麼,下次要不要變成白天鵝?
躊躇滿志的玉言搖頭晃腦,從頭到尾都寫滿金光閃閃的「得意」二字,很豪氣的說:「讓你看個夠,摸個夠!來來來,別客氣!」
少年停止了掙扎,目瞪口呆的瞪著那根漂亮的大尾巴,銅錢大小的銀白的鱗片密密覆蓋在這條丈許長的尾巴上面,非常均勻優美的形狀,因為要遷就上半身的人身,這條尾巴並沒有變化成原來的尺寸,不知當她完全變化的時候,會不會是紫殿那樣身長二十丈?
又緊又密毫無瑕疵的鱗片,在月色照耀下,像是一面面排列得毫無縫隙的明亮的小鏡子,尾巴尖尖是火焰狀的鰭,薄得宛如輕紗一般的尾鰭集中了美麗的青綠色、藍色、綠色,恰似孔雀的羽毛一樣閃爍著,在最末端的地方,還有一層胭脂一般的薄紅。
這是比起紫殿那好像覆滿紫水晶鱗甲的美麗身體,也毫不遜色,異常美麗的尾巴,果然,不愧是鱗族妖神王的繼承人之一,龍神二殿下的身體啊。
妖族對於同類美麗的身體散發的誘惑總是難以抵抗,他像被迷惑了一般,顫顫的伸出手去,去觸摸那可比美世上任何一種珍寶的美麗的龍尾,就在手指觸碰到那冰涼堅硬的鱗甲時,一個念頭好像雷電一般擊中了他。
「……你……想幹什麼?」
雄妖的初陽真元,雌妖的純陰真元,相當於人類男子女子的處子陽精陰精,是能讓交合的對象道行大增的好東西,雖然潛意識認為堂堂龍神二殿下不會貪圖他區區的這個……可是……
當兩根尾巴以一種曖昧的姿態,僅僅隔著一層薄袍緊貼擺放著,彼此都感受到對方體表溫度的時候,他不得不認清楚一個事實,今兒個晚上,恐怕他是在劫難逃了。
女尊男卑的定律,在妖界來說,是比在人界和仙界都更能得到直接體現的。在變化成人身的時候,通過交合,可以互相交換真元,這也是通常所說的雙修,但是當幻化成妖怪原身的時候,作為雌性的一方,在交合時得到的快感要比人身時淡薄得多,在變成原身進行交合時,雌性基本不會瘋狂到衝上頂峰,交出自己的真元來的。相反,雄性的身體卻要敏感得多,是以常常被作為掠奪真元的對象。
他想起族裡被囚禁在水牢裡的兩條小蛟,還有龍鬚魚,他們一直保持著原身沒精打采的呆在水牢,都呆了幾百年了。他們犯了大錯,被打回原身,說是能重修回人身就放他們出去,但這是沒有可能的。他們已經淪為了族人洩慾的對象。誰想欺負他們了,就給獄卒一些好處,然後變成原身潛入水牢,對他們進行掠奪。每一回被奪取真元,他們就得再修上一年半載,可沒多久,他們又得挨上一回。這樣下來,他們的修為不斷倒退,就算修煉到死,也不會修成人身。
而那些雌性在掠奪雄性真元的時候都是殘暴的,冷酷的。他曾經親眼看見過一條迷路的剛成年的小草蛟被一條大黃蛟給發現了,連個招呼都沒有打,那大黃蛟就直接撲到小草蛟的背上,抓撓著他的身體,把他的鱗甲刮得滿天飛,又啃咬他裸露的身體,用疼痛直接刺激出他的性致,然後就強迫他進行交合。那次的交合,把一個不淺的水潭弄得全是黃泥水,渾濁不堪。
隔了一天,他再經過那裡,見到小草蛟血跡斑斑的攤在水潭邊上,有幾隻蒼蠅在他頭上飛。他小心翼翼的上前看,發現他已經死了,肚腹處接近下體的地方被抓撓穿了,一截黏糊糊的腸子冒了出來,已經變成了黑色。
他從此有了一個認知,變化成原身的交合是異常粗暴的,雌性是相當無情的,雄性是任人宰割的……他終於知道方才發現自己顯出半截原身後一直無法驅散的迷茫和恐懼是因為什麼了。他露出了原身,也就是說,他已經完全喪失了主動權,從一個誘惑者淪為被掠奪者,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現在他的心臟更像被一隻手用力的擰著拎高到半空,她也顯出半截原身來了,她難道是要……
他不怕死,但是這種毫無尊嚴恥辱到極致的死法……
「哎?我是讓你……」玉言抓著他的手,往自己的尾巴上摸,小氣鬼,不就是為了讓你解氣麼。感覺到少年渾身發抖,她還討好的拿腦袋在他頸子上蹭了蹭,「怎麼啦,還生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