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無糖山楂（2）
楚泱在外面看了看，她其實想找男澡堂，但自己又不能拽住一個問，男人澡堂在什麼地方。
楚泱想了想，拽住一個擔水的丫鬟，很婉轉的問：「呃，這洗澡的地方就這一個麼？」
「就這一個。」那小丫頭常年在這裡，不認得楚泱。
「我的意思是，男女不是成對的麼，怎麼只有女的，沒有男的……」
那小丫鬟仔仔細細的反應了一下，很認真的抬頭：「侍衛們能自由進出皇宮，一般不在皇宮裡洗澡。」
「我問的是太監。」無可奈何之下，還是把事實問了出來。
「你早說，太監和男人能一樣麼？」那丫鬟「咚！」一聲丟下了木桶，翻眼睛看她一眼，心裡還琢磨呢，長的倒是很水靈，結果是一個文盲，不知道太監和男人的區別。
「再往東走，沒多遠就到了。」那丫鬟說完才反映過來，回頭看楚泱，「你一個女的，你找那地方幹嘛？」心裡琢磨老半天，沒頭緒。
楚泱長這麼大沒有這麼丟人過，想了想，仍保持著一貫的溫和：「沒什麼，我就是閒著無聊，就那邊轉一轉……」
「……」
楚泱沿著小道來到太監洗澡的地方。這片來往的太監們全看著楚泱，大伙心裡想，自己有什麼可看的，唯一有點價值的東西也沒有了……
楚泱倒是很淡然。太監們的衣服和丫鬟們不一樣，大家沒有那麼講究，不像丫鬟們搭在門上，他們就閒散的丟在外面。三三兩兩的，臭烘烘的。
楚泱找了一個機會，來到一間外面，正準備挑衣服，聽到裡面洗澡的太監的聲音：「我說，你不知道，皇上半夜又去找那個小妖精了。」
「你可別瞎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誰啊，我能不知道？皇上就是給那丫頭迷住了。」
「你小聲一點，可別給人聽到了。」
「話說回來，那丫頭長的真不難看，我要是一個男的……」
楚泱在外面拎著衣服，豎起耳朵聽，這時候一個拎著水的老太監擔著熱水正從那邊走來，他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楚泱，看了看門牌。
先開始以為自己走錯了，抬頭確認了一下，才丟下水桶，推了推楚泱，很仔細的說：「我說小姑娘，你走錯了，那邊是女的。」
楚泱正聽裡面的太監罵自己妖精，心裡怒火很大，把衣服丟下來，扭頭看著老太監，那怒火沖天的神情嚇了他一跳，又以為自己走錯了，又抬頭確認了一下。
楚泱面無神情的接過老太監的一桶熱水，登上旁邊的凳子，舉起木桶，往上一掀，「嘩！」一聲就全給倒了進去。
「喂！」裡面的人燙的夠嗆，驚呼出來。
楚泱把木桶給了老太監，把地上的一套太監衣服拿起，還收起了褲子上的令牌，才平靜的起來，抱歉的看著老太監：「對不起，是我走錯了。」說完，淡淡的回頭，神色自然的走了出去。
「……」老太監無奈睜圓了眼睛。
楚泱換上太監衣服，正好拿到的就是御膳房的令牌。楚泱挑了一個小雪不在的時候又來到了東門。
今天看門的侍衛不是原先的兩個，今天其中一個很眼熟。
楚泱看他眼熟，他看楚泱也眼熟。
楚泱比他反映的快點，意識到這傢伙就是當初在江州的時候，那個小官張成。當初就是他護送林成縣令失手，這傢伙回來保住了一條命，不過降成了一個看門的侍衛。
張成明顯沒有楚泱反映快，他看著楚泱一襲小太監的衣服，還梳著一個吊辮，目光直了又直，撓撓頭。怎麼看的這麼眼熟。
「御膳房的？」和他搭班的另一個侍衛問。
楚泱點頭。
「走吧。」他簡單的說。
「等等——」張成給攔住了，走上來垂頭上下打量楚泱。
楚泱一直垂著頭。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楚泱把令牌舉給他，他垂頭看，上面寫著小毛子。
「我怎麼看著你這麼眼熟？」張成自己也迷糊，皺眉想，就想不起來。
「他哥哥是大毛子。你能不眼熟麼？」另一個侍衛無奈的說，「什麼事情也這麼認真，你就給我省點事情吧？」
張成無奈的看楚泱一眼，看來張成來這裡混的不是很好，他皺眉想了想，還是擺。」
楚泱垂下頭，匆匆走了出去。
在經過張成的時候，楚泱耳朵上細小的耳眼讓張成一驚。
「等等——」
楚泱已經走出了十米，聽到聲音，大歎情況不好。果然，張成冷眉一豎，大聲道，「這麼大下午，準備幹嘛去呢，楚泱姑娘？」
楚泱一聽，難道還呆在這裡等著給抓，二話不說，垂頭就往前跑。
「你！」張成著急，看這丫頭跑了，匆匆拔出刀，跟其餘的侍衛說：「追啊，那可是寧木蘭！」
「是是。」大家這才反映過來，排隊追了上來。
楚泱很會隱藏，到一個地方藏一藏，到一個地方躲一躲，那群人已經追到了喧鬧的市集裡。張成拿著刀，楚泱一轉角，就不見了蹤影。人太多，張成等人在原地打轉，眼睛四處看。這丫頭倒是機靈的很。
「唔——」楚泱躲在一條細小的巷子裡，長長的輕噓一聲，一回頭看到一個男子從旁邊的街道也轉了過來，他躲進來，眼睛還一直往外看。看到沒有人追上來，他也長吁了一聲，「唔……」
他淡淡的回頭，正對上楚泱驚愕的眼眸。
「你——」
眼前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東方夜。
兩人在裡面相視一眼，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對方，楚泱看了看他的背後，衛小樓正帶著幾個人在街道上轉，明顯是來找他的。
「你……」楚泱正要開口，卻給他擋住了嘴。
「噓……」他轉轉眼睛，示意楚泱別聲張。衛小樓帶著幾個人一前一後的往前走去了。東方夜才安然的鬆一口氣。
楚泱仰頭看他。
他看著楚泱。
楚泱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心裡琢磨這小子八成又偷了別人的東西了，於是，目光一偏，就假裝沒有看到他，和這種流氓，實在沒有什麼可交流的。
楚泱回頭看張成他們往前邊追去了，於是楚泱一句話也沒有說，扭頭就走。走到一半給東方夜一把拽了回來。
「你幹嘛？」楚泱微怒的同時，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另一隊侍衛正從小道上轉上來。她如果出去，一定要給逮到。
東方夜看著人走遠，才嘖嘖稱讚：「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你準備去嫖娼麼？」他上下看著楚泱一襲男裝。
楚泱瞪他一眼，回頭就走。
東方夜想往回走，可是衛小樓比那條街道上的張成聰明的多。他的隊伍就守在外面，神色一點不偏。於是，東方夜挑起眉毛，一轉頭就跟上了楚泱。
楚泱走的快，他就走的快。兩人就保持著兩米的距離。
楚泱猛的回頭，他就假裝在胭脂攤前面看胭脂，楚泱往前走，他就不依不饒的跟著。
楚泱惱怒，猛的回頭，目光從來往的人群裡投射出去，狠狠的瞪著他。
他沒來得及躲開，正給看了個正著，他瞇起眼睛看著楚泱，正想說點話，目光卻盯住了她的背後。
衛小樓和張成的隊伍在前邊的路口碰頭，一起往這裡看來。
他們同時看到了目標，從人群裡擠上來。
東方夜一把牽住楚泱的手腕，回頭就跑。在喧嘩的人群裡，楚泱萬分驚愕。風在耳邊嗚嗚的吹。楚泱很認真準備的頭髮給吹散了，楚泱一手給他牽著，一手去撩眼前的散發。
他無奈的看她一眼，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雲京，往郊外而去。
「你準備去什麼地方，後面沒人了。」楚泱邊回頭邊說。
他回頭看了一眼，牽著楚泱從郊外的一條小道上下去，來到一顆很大的樹下。到了這裡，東方夜才長吁了一聲，往上看了看，靠在樹上。
楚泱長這麼大沒有這麼累過，把自己的手從對方的手裡拔出來，貼在樹上，滑坐了下來。汗水順著額頭流淌下來。頭髮散在兩邊。
楚泱臉紅撲撲抬頭看他一眼，這麼一趟，至少要回去補覺幾天。邊想邊把頭髮往兩邊撩一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