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你一動就吃了你
「哎……」秦義老成的歎息了一聲，「看來我是坐不上你了，你給我挑中，的確很倒霉，是吧？」
它眨眨眼，不知是在同意還是在否定。
「罷了，這狩獵，我也參加不成，我還是回去了。」他說完，看到馬居然也跪了下來，主動讓他上來。
這個動作給他希望。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它。
「原來你也會這招，早怎麼不用啊？」他自嘲的笑了一聲。
看吧，我和你有了同樣的馬……
呵呵——
楚泱，楚泱姑娘……
雲山的動物種類不少，就在皇室狩獵的這一片，看到了一堆兔子和好幾隻麋鹿。楚泱嚴重懷疑，是柳七為了保證今天能打到動物，專門把動物們轟到了這一片……
射了動物，大家的殘暴本性一下就彰顯了出來，而且興致也高昂了起來。
雲之澈和衛小樓幾個官家公子們，拿著長弓往樹林裡去，不一會就拎著幾隻兔子從裡面奔了出來，相互之間熙熙攘攘，樂意的很。
他們箭簍裡的箭一會就見了底。
殘暴……
楚泱抱著自己的箭簍和一把很重很重的弓就在邊緣等著。就這弓拿起來還費勁，況且，她也捨不得射獵。說白了，她就是來散心的……
雲之澈和衛小樓眾人出了林子，看簍子的箭不多了。於是男人的目光們對上了，邊緣休息的姑娘們。
雲之澈駕馬上來，看楚泱看著天發呆。伸手不經意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看什麼呢？」說罷，自己也抬頭往天上看了一眼。一片浮雲也沒有，一片蔚藍。
「看天。」楚泱扁扁嘴，「說了你也不懂。」說罷抬頭看他，「你有什麼事情？」
他興致很好，小聲湊到楚泱耳畔：「那箭你用不著吧，給我吧……」
「……」楚泱無語，原來是來平白搶東西的，楚泱抱緊了箭簍，皺眉頭，「給了你讓你去殘害生命？不給……」
他哼了一聲，伸手就去搶，楚泱一下沒有抱住，就給他得逞了。
楚泱又起來去搶，誰想他輕盈的一抬手，凌空把箭簍晃了晃，還威脅她：「上來拿……」
「……」楚泱給他氣的夠嗆，這小子流氓起來簡直不可理喻。於是又坐了回去，瞪了他一眼。
「我今天如果贏了，回宮給你吃兔子肉。」看楚泱在耍小脾氣，他說。
「不稀罕……」假裝惱怒的說。
「……」他上來掐了掐她鼓鼓的臉，「真的——」
「積德吧你。」楚泱推開他的手腕，恨恨的說。
他不僅沒有惱怒，反而不依不繞的換了一隻手戀戀不捨的掐了掐她的小臉，在她真的發怒之前，靈敏的一勒韁繩，又返回了狩獵場。
楚泱看著他的背影吐吐舌頭。一偏頭，看到李敏也從獵場裡出來。
李敏是唯一一個能騎馬上獵場的女子。她那身衣服，還有扛著弓的氣勢，還真有點女豪傑的架勢。
她走下來，走到那位心上人公子面前，撒嬌的從背後拎出一隻兔子，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大聲道：「怎麼樣，很厲害吧？」
「嗯。」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他是書生，看樣子也不太會騎馬，坐在馬上也沒有怎麼動過，就一直這麼看著。
「怎麼，是不是累了？」李敏兒問。
「沒什麼。」他搖頭，伸手幫著她把鬢邊的發挽了起來，才道，「昨天看書看的很晚。有點睏。」
「我讓你搬到丞相府來住，你不肯。有我照顧你，總比你一個人那麼過的強。」她莞爾道。
「我習慣了，況且，我如果這樣住進丞相府去，外人聽了去，會說閒話的，你還是一個姑娘，我不是在害你麼？」他說的頭頭是道。
「好了，別在為我著想了，你放心，我會和我爹說的，今年，你一定能考上功名。」李敏調皮的哼了一聲。
「敏兒，我其實……」他想說什麼。
「別說了，皇帝哥哥說，今天會在雲山上的農家住宿。你就把書本裡全部的東西忘記，好好的休息一下，知道麼？」她微笑，調皮的扯了扯他的手。
「嗯。」他沒再說，點頭。
於是李敏就駕馬又追上了男人們的馬。
他似乎在想事情，目光有點游離，好像在看她的背影，好像又沒有再看。
這時候，旁邊響起一個清麗的女聲——
「江聞大哥，原來你也不會騎馬呢？」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楚泱。
楚泱騎著紅米，醞釀了一個非常平靜的微笑，她迎上來，微笑的看著江聞。
江聞驚了一下，回頭看著楚泱：「原來姑娘認得我？」
楚泱對上他那一雙溫和的雙眼，彎起了眼睛：「我認得你，你是丞相小姐的心上人嘛，我當然認得你。」不情願的盯著他那雙好看的雙眼。
「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居然能讓姑娘記得，真是難得。」江聞不驚不繞的款款道，那微笑還真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聽說江大哥今年會參加科舉。楚泱一向很欽佩有學問的人。」她盡量壓制著自己的怒火，間歇拍了拍馬匹。
「江某只是一介書生，沒什麼學問，十年寒窗，不過是為那仕途而已，是一個俗人。」江聞謙卑的回答。
「俗人？我看你可不是俗人……」楚泱心有怒火，口氣稍有點怒，言辭之間，目光淡淡的掃上去。
「呵呵，那是姑娘你抬舉我了。」他明顯沒有聽出來楚泱的譏諷。
楚泱盯上他腰間的兩個掛墜。
一個是李敏兒送的玉珮，另一個就是那一個符。
為君守玉，待君歸來。
想起第一次見蘇師師的時候，她靠在欄杆上，為了這符哭紅了眼睛。
為了這個男人，那些慘死在池塘裡面的鬱金香花瓣……
它們的死真是毫無價值——
「咦？」楚泱不客氣的伸手在他的腰間扯了一下，將他腰間的那符翻了過來，「這東西好精緻，想必是敏兒姑娘送你的吧？」
「呃……」他慌了一下，眼裡一絲絲的驚愕飄過，他想擋，卻又顯得唐突，半晌才說道，「不是，這不是敏兒送的。」就這一句，再沒有贅言。
「不是？」楚泱煞有介事的翻過來，把背後的字露出來，「為君守玉，待君歸來。」她念的字字珠璣，她抬頭盯著楚泱微微變色的神情，小聲說，「看樣子，這不是雲京的東西吧？」
「嗯，不是。」說這句的時候，他的目光已經逐漸恢復了平靜，他款款道，「是從江州的佛堂求來的，雲京還求不到這東西。」
「嗯。」楚泱鬆了手，抿了唇，抬頭仰面看天，「我看到出來，江大哥，你是一個很有學問的人，就是沒有敏兒姑娘的幫助，你也能考上功名的，是吧？」她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有了愛情，有了動力，什麼事情是辦不成呢，你說是麼，江大哥？」
江聞看著楚泱，雖然覺得詫異，但沒有聽出她的意思，只是尷尬的點了點頭。
楚泱沒有再說，仍看著那天。
你明明知道，蘇師師如今在和你看著同一片天。
你明明知道，她在等著你回去。
可，你知不知道，她從沒有想讓你出人頭地。
你這麼努力的攀爬，到底是為了她，還是為了自己？
夕陽西下的時候，一行人來到了農舍。楚泱騎馬在雲之澈的旁邊。那不是她自己情願的，那是因為，紅米愛上了白龍馬……
嗯……
感情事說不清楚。如今不用楚泱調方向了，紅米一直跟著雲之澈的白馬走。因為白馬是今天唯一一匹沒有主動上來向它討好的公馬。
紅米明顯喜歡這種高傲款的公馬。白馬越不搭理它，它就一直跟著人家。一秒也不離開。
就是可憐了楚泱，不能控制的緊緊的跟著雲之澈，想走走不了，想下下不來。
「小爺，這是雲山本地的農家。屬下已經安排好了，今天就住在這裡。」柳七恭謹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