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抉擇
幾乎在99軍騎兵營營長楚雄飛面臨抉擇的同時，陳山河帶著兩個營的官兵從新馬橋乘車趕到了金家莊！
用來運載536團官兵的這批軍用卡車都是些舊貨色，行駛時的速度很慢。再加上536團的駐地要比99軍騎兵營駐地更加靠北，所以陳山河的部隊抵達的時間比較晚。
其實像這種追求速度的短距離奔襲最好的選擇還是戰馬。不過乘車也有乘車的好處：首先，它不需要什麼技術；其次，它比騎馬行軍更節省體力。
金家莊距離騎兵營和日軍騎兵交戰的戰場只有不到兩公里的路程。陳山河從返回的偵查騎兵口中得知楚雄飛的騎兵營已經到了生死關頭，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
如果陳山河帶來的是536團的全部兵力，或者將那二十輛「簡易裝甲車」換成真正的戰車，那陳山河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命令他的部隊立刻衝上去消滅日本人的騎兵大隊。
可現實的情況卻是陳山河只帶來了兩個營，而且全部都是步兵！
至於那二十輛簡易裝甲車能在日本騎兵面前發揮出多少作用，陳山河的心裡也沒有底
集團軍司令部交給陳山河的作戰任務是阻止這支日本騎兵大隊靠近圍攻116聯隊的99師主力。以陳山河現在手頭的軍力，要救出楚雄飛的騎兵營不是難事，可要想完成集團軍司令部下達的阻擊任務卻不太容易！
說到底，還是因為兵種的問題。由於是用步兵去攻擊日本人騎兵，如果陳山河的兩個步兵營不能夠直接將日軍騎兵團團圍住，那麼日本騎兵必定會依仗他們的速度優勢甩開536團！
指望步兵用兩條腿跑贏日本騎兵胯下的戰馬，那根本就不現實！四個輪子的軍用卡車雖然可以在長距離的賽跑中和日軍的戰馬一教高下，可是卡車對道路的要求又比較高！一旦日本騎兵選擇遠離大路，536團的軍用卡車就徹底沒有了用武之地！
一旦出現了這樣的局面，陳山河還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應付！
所以536團要想不讓一名日本騎兵逃走威脅到圍殲116聯隊的作戰部隊！那就只能提前紮好口袋！
不管怎麼說，用一千多步兵去圍困日軍的騎大隊兵，這場仗絕對不好打！陳山河感歎著他的壞運氣，似乎一直以來他接到的任務都是些硬茬，就從來沒有能夠輕易完成的！
這時候，卡車的前輪突然軋到了路面上的一道隆起，整個駕駛室向上猛地跳躍了一下，陳山河的頭撞到了車頂。
奶奶的！連這破路都欺負老子！陳山河氣憤的打開了車窗玻璃，對著站在駕駛室踏板上的傳令兵吼道：
「傳我的命令！1營到達作戰區域後立即下車搶佔路邊的山坡和制高點！壓制日軍的機槍火力！2營的四個步兵連搭乘軍車作戰！跟隨裝甲汽車從道路的兩頭往中間推！要注意利用空置的軍車將日本騎兵和我們的步兵隔開，這樣才能發揮出我們自動武器多的優勢！」
時間緊迫，陳山河只來得及想出這樣簡單的戰術，至於到底管不管用，還是戰場上見分曉吧
蔣在斌壓低聲音問楚雄飛，騎兵營到底要不要接受日本人的挑戰。楚雄飛的眼睛始終盯著他對面的日本騎兵，他沒有回頭看蔣在斌，只是冷冷的反問了一句：
「小鬼子的話，能信麼？」
蔣在斌用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然後笑了。其實他早就知道楚雄飛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蔣在斌之所以還要這麼問，為的是讓對面的日本騎兵暫時停止行動，藉機收攏騎兵營散落的官兵，然後再和營長楚雄飛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蔣在斌策馬走到了楚雄飛的對面，故意用自己的後背對著鬼子的槍口，然後假裝和楚雄飛發生了爭論，實際上他們兩個人是利用大聲說話的間隙，快速的交流著彼此的想法。
楚雄飛的騎兵營現在還剩下七八十名官兵，其中至少有一半的都掛了彩，也就是說99軍騎兵營的官兵在這場騎戰中的傷亡率接近九成！
相比之下，日本騎兵的損失要小了許多。鬼子傷亡的人數大概在一百五十左右，主要是99軍騎兵營一開始的高速衝鋒和毛瑟手槍的近距離射擊造成的，還有就是之前日軍實施的那通無差別炮擊也收割了不少日本騎兵的性命！。
而中國騎兵則大多折損於日軍的機槍和馬刀之下！
冰冷的數字將中國騎兵和日本騎兵之間的差距徹底的暴露了出來！中國騎兵對日本騎兵造成傷害主要是靠先進的武器和出其不意的戰術，而日本騎兵對中國騎兵的全面壓制靠的卻是他們紮實的馬上功夫！
就難騎兵日常最主要的訓練科目單手軍刀術來說。騎戰中，騎兵都是左手拿著韁繩，右手揮舞著軍刀，然後和騎馬配合起來，騎著馬以襲步的速度單手持刀來揮斬目標。這樣的訓練楚雄飛的騎兵在訓練場上做過上百次，而對面的那些日本騎兵，卻都做過上千次這樣的聯繫！
千與百之間的差別，在戰場上表現出來便是生與死！
當戰馬疾馳而過之後，揮動過上千次馬刀的日本騎兵活了下來，而揮動過上百次馬刀的中國騎兵則閉上了他們的眼睛！
如果還有機會活著回到99軍，楚雄飛一定要在訓練場上帶著他的騎兵們重複上萬遍單手軍刀術，然後再帶著他們去戰場上用汗水兌換日本人的鮮血！
「營座，你注意到沒有，這些日本騎兵攜帶的重裝備並不多！彈藥更是非常有限！我們不如集中最後的力量幹掉他們的輜重騎兵！這樣即使他們衝到了99師面前也發揮不出多少戰鬥力來！怎樣？」
蔣在斌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示意楚雄飛注意日本騎兵身上的彈藥盒。和其他兵種有所不同，日本騎兵的彈藥盒斜挎在肩上，裡面的騎兵步槍子彈的數量一般為三十發，的確是少的有些可憐。如果沒有了彈藥，這些日本騎兵手中的武器也就變成了擺設，蔣在斌將主意打到了日本人的彈藥上，不失為一個聰明的想法。
可是蔣在斌卻不知道，九一八事變爆發後不久，日本騎兵為解決攜彈量少的問題，確保騎兵在長距離行軍時的攜彈量，特地參考英國以及法國的騎兵裝備研製了可以綁在馬脖子上的「頸彈帶」。楚雄飛只是匆匆掃了一眼，便在好幾匹日本戰馬的脖子上發現了這種「頸彈帶」。
至於蔣在斌說的輜重騎兵，更是受到了日本騎兵的重點保護！楚雄飛不認為幹掉這些輜重騎兵比幹掉日本騎兵的指揮官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