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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六十章 文 / 慕容千淚

    第一百六十章

    星那見倆人的眼中沒自己的存在,覺得無趣地順著山坡滑了下去。

    藏王滑雪場,針葉林被冰雪籠罩而形成的「霧淞」。在擁有這堪稱神奇風景的滑雪場中滑雪。星那的心情就算再鬱悶也被眼前的風景勾去了注意力。

    從山坡順著滑道滑落下,就看到滑道兩旁的『冰樹』還有被保護的雪人。星那的膽子雖然不大,可好奇心卻是比什麼都還要強盛。

    看著兩旁的雪人都這麼可愛,便滑到其中一個雪人前,伸手觸碰了一下雪人。隔著手套,感覺有些冰涼。星那便抽回手,轉身想繼續滑下去,突然看到一團雪白色的東西飛快地躥過。

    那是啥?

    好奇心一來,她直接拉起了圍在滑道兩旁的紅線,審視了周圍一眼,確認沒人看向這邊,便彎身往冰樹林裡滑去。

    ……

    慢慢地,按照著言小嬈詳細的指導,深月已經跟一般正常的人一樣,能自由地滑動。可當深月學會滑雪。星那也不見蹤影了。天色也逐漸灰暗下來,風也有些大。滑雪場內各個角落的揚起一把悅耳的女嗓音:

    「各位來到藏王滑雪場的朋友,由於我們收到氣象台的消息,天氣正在惡化,為了各位朋友的安全,滑雪場今日提早關門,請各位朋友……」

    天氣正在惡化?

    深月和言小嬈相視一眼,開始尋找星那的身影。

    「打電話給她吧,這樣是找不到人的。」深月說著便拿出手機播打了星那的手機號碼。

    站在一旁的言小嬈審視了周圍一眼,周圍滑雪的人已經陸陸續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她扭頭看到深月緊蹙著眉頭,一股不安攫住了她的心,抿抿唇問道:「怎麼了?」

    「沒人接。」深月拿下手機,一股不安的情愫緊揪住了她的心。

    「廣播喇叭到處都有,滑雪場最靠邊的角落都能聽到了,星那應該會找路回去的,我們先回旅館看看。」言小嬈給予安慰地拍了拍深月的手背,微微一笑。其實她的心,也感覺很不安,這好像在預示著一場暴風雪的來臨,那一股巨大的不安猶如潮水般覆蓋了她整顆心。

    「可是……」頓了頓,深月不安的看向山坡下,一群熟悉的人群走過,那是月詠諾他們一群人

    「走吧。」言小嬈順著深月的眼神也看到了山坡下的月詠諾,便伸手拉住她,往月詠諾的方向滑了過去。

    ……

    今晚,氣象台說天氣會惡化,說不定有大暴雪,所以今晚大多旅客都乖乖地呆在旅館裡,連夜市也沒去。

    深月和言小嬈在旅館的大廳裡等了差不多天黑,還沒看見星那回來,不禁也有些急了。而坐在對面沙發上的月詠諾倒顯得冷靜多了。

    他周圍的幾個同學臉上的焦慮都比他這個身為人家未婚夫的人多了。

    「諾,我們出去找找吧。」坐在他身邊的鈴木佐皺眉開口道,亞麻色的短髮在微弱的燈光下有些耀眼。

    深月抬眼看向月詠諾。此時月詠諾的神情並不是往日的冷漠,而是冰冷中帶著陰戾,像是在……生氣……

    深月抿了抿唇,顯然搞不清楚月詠諾和星那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可現在外面即將要發生大暴雪,他身為星那的未婚夫,怎麼可以還在旅館裡若無其事的坐著等未婚妻回來,萬一星那是出了什麼事呢?

    想到這裡,深月不發一語地站起往旅館門口走去。

    「深月……」言小嬈立即起身追了出去,拉住她的手臂,「深月你想去哪裡?」

    「星那地還沒回來。」緊皺著眉頭,深月精緻的五官扭曲成一團。眼神不經意地往坐在大廳沙發上的月詠諾。

    此刻,深月開始覺得討厭月詠諾,為什麼要這麼冷靜,星那是他的未婚妻,就算他和星那沒有感情,可他們也同住在一間房子兩三個月的時間,就算沒有愛情,那也有友情或許一種特別的感覺吧,可他現在就像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好像那個沒回來的人,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就連學妹也不是。

    「再等等吧,說不定星那正在回來了,深月你不要那麼衝動,冷靜一下。」言小嬈試著安撫著深月,眼神也落在坐在沙發上的月詠諾。今天的他,有些奇怪,不像平日的冷漠,而像無情多一些。按道理,星那是他的未婚妻,就算倆人沒有感情,可這次旅行,是星那的爺爺組織的,就算他對星那沒感覺,可依星那的爺爺吩咐,他都應該好好照顧星那。

    「別太擔心,天還沒黑,或許星那在回來的路上也說不定。」身為人家未婚夫的那個人還沒開口說什麼,鈴木佐也覺得自己沒必要插嘴,可看見深月焦慮的神情,忍不住地上前安慰了一句。

    聞言,深月扭頭,將原本落在月詠諾身上的眼神移到屋外。

    已經開始下雪了。深月無奈的吐出一團霧氣。在屋裡坐立不安的走來走去。

    月詠諾壓抑著自己的想爆發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不是他無情,而是剛剛回來的時候,他看見夜神翼往星那原本走去的路線跟去。一想到他們倆個偷偷地幽會在一起。他的心就好像被一塊大石擠住了,那種難受的心情,他根本從未體會過,越是想讓自己不要去想,可腦海裡越是出現他們倆個人在一起的畫面,猶如潮水鋪天蓋地的翻覆而來。

    天色已經完全陰暗下來。雪花猶如鵝毛般陸陸續續地飄落。

    星那找不到那一抹雪白的東西,聽到角落的喇叭發出的通知後,便想轉身找路回去,可是她剛剛滑過來的痕跡已經被正在飄落而下的雪花掩蓋了。

    都是好奇心惹得禍!

    暗自咒罵了一聲,星那抬眼望去,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方才只顧著追那一團東西,就忘了記住追過來的路線。這下好了,居然迷路了!

    星那煩躁地脫下了滑雪板,徒步尋路。可走來走去,到處都是一片冰樹,根本找不到出口,而且雪越下越大,風也來也越來越大,星那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的溫度正在逐漸的下降。

    吐了一口霧氣,天色黑到已經看不到路了。而回去的路,她早就認不得了。

    難道她就死在這裡?

    可為什麼她總感覺不到害怕?這叫不見棺材不流淚?星那微微抽了抽嘴角,雙手抱臂摩擦了一下身體。嘗試著給自己一點溫暖,可根本不管用……

    ……

    「不行,我要出去找她!」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星那還沒回來,深月終於坐不住了,起身就想往門口衝去,可被站在門口張望的鈴木佐攔了下來。

    「外面的天氣很惡劣,雪越下越大,你這樣出去就等於送死!」鈴木佐扣住深月細小的手臂,眸色擔憂。目光再次落在坐在沙發的上月詠諾……

    驀地,在沙發上的月詠諾拿起剛脫下的外套起身就衝了出門,動作快得連站在門口的鈴木佐和深月都攔他不到。

    「諾,諾……」鈴木佐急忙追了出去。

    深月見狀也追了出去,而在旅館的言小嬈和幾個同學看見三人都追了出去,也急忙地追了出去。

    ……

    騙人的,人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確。可她現在的狀況,哪裡像不會死在這裡。

    雪越下越大了。星那的雪靴陷在到小腿厚的雪裡就再也撥不出來了,帽子身上全是雪花,整個人都快要被大雪給埋掉了。

    可她的意識還沒失去。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星那已經走不動了,整個人都趴在雪裡。任憑著飄落而下的雪花將她掩埋。

    這一場災難來得沒有任何提示,星那僅存地一絲意識,還是在拚命地告訴自己,沒事的,會沒事的。她堅信深月他們一定會來救她的!

    閉上雙眼的那一刻,星那的雙手緊握住脖子上的項鏈。腦海裡不斷地閃過月詠諾昨晚背對自己,在月光下跟自己說的那一段話。

    結婚……離婚……

    他就這麼討厭自己,這場政治婚姻,使他不得不和自己綁在自己,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和他結婚。但是反抗了那麼長時間,她爺爺還是不斷的出主意,想讓他們倆個多培養感情。可越培養,他就只越討厭自己!

    好冷!

    星那整個人差不多被雪花給掩埋了。身體已經被凍得麻木了。

    「星那……星那……」

    是她的幻覺嗎?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她還沒聽見夜神翼的聲音?

    「星那……」夜神翼將埋在雪地裡的星那拉了起來,拍著她冰冷地臉蛋,她的細眉幾乎都結冰了。

    「星那竹妍,你這個笨女人。跑到這個地方來幹什麼?」將星那抱在懷裡,夜神翼低頭用鼻尖探觸碰到星那的鼻尖,冰涼的鼻子,還噴出微弱的熱息。

    「星那,醒醒,你不能在這個時候失去意識!星那……」倆人身上厚重的衣服,讓夜神翼吃苦地抱起了星那。審視了周圍一眼,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

    「諾,你不能去,現在天氣那麼惡劣,而且已經封山了!現在根本過不去!就連救護隊也難以找到人。」鈴木佐追上前去拉住了月詠諾。

    月詠諾此時的神情不再是冷漠,而是焦慮,說他不擔心根本就是欺人,雖然心裡痛恨她跟夜神翼在一起的感覺,可他再也怎麼樣也不希望她就這樣死在雪地裡,這事他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他跟她的約定,還沒執行,她就犯規了,他還沒警告她,所以她不能這樣就……

    一想到這裡,月詠諾就想掰開拉住自己的幾個同學。

    「諾,你理智一點!」鈴木佐幾人拉住他的手臂。

    月詠諾深吸了一口氣,一語不發的抬眼看著大雪紛飛的夜空。這樣的夜晚,又冷雪又大,正常人在室外,活下去的機率根本很少,而他那個未婚妻……

    ——喂,典禮已經到點開始了,你到哪裡去?

    ——我們能不能解除婚約?

    ——你不想送我出去你就直說出來,我又不能拿你怎麼樣,你幹嘛還要說沒車鑰匙,昨天我才看見你自己開車出去,今天就說沒車鑰匙,月詠諾,你這人真假!哼!

    ——不要,不要,真的有鬼……好恐怖,真的好恐怖……

    ——啊……混蛋,你佔我便宜!

    腦海裡閃過與星那相處那麼長時間的點點滴滴。現在回想起來,月詠諾覺得一股酸酸甜甜的湧流緩緩地淌過他的胸腔,那一種完全陌生,他從未嘗試過體會過的情愫,甚至到現在還搞不清楚那一種感覺是什麼……

    星那竹妍,我絕對不允許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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