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蘭走了,片語未留。
這事還是第二天晌午發現的。
那時,虎爺和趙靈犀才起來,秋喜準備了飯菜,就叫梅若蘭過來一起吃。
但敲了半天門,也沒見人答應。
這才推門進去,一看,屋裡頭收拾的乾淨整齊,而這對主僕的衣物,全不見了。
明眼人一瞧便知,她們是離開了醣。
秋喜對這一發現,很是意外,也很欣喜。
心想,這梅若蘭總算還有點自覺,自己離開了。
只是一聲不吭的走,會不會不太好?
她轉而跑去回稟虎爺和趙靈犀。
趙靈犀正安靜的坐在桌子邊,等著梅若蘭過來用飯。
聽聞此事,很是驚詫,」就這麼走了?「
連個招呼都沒打?這分明不尋常啊,是賭氣?
昨晚,看她跟虎爺的對話就很不自然。
莫非
趙靈犀狐疑的瞅著虎爺,但見他面無表情,不由好奇,「爺,你知道蘭姐姐要走?」
「爺不知。」虎爺拿起筷子,替她夾了些菜,「不是說餓了嗎?還不快吃?」
「可蘭姐姐就這麼走了,你不擔心?」趙靈犀盯著他,問。
虎爺輕睨了她一眼,「放心,二連山就這麼大,她能走哪兒去?說不定晚飯前就回來了。」
「額。」聽他這淡漠的口氣,趙靈犀越發懷疑,小心翼翼的試探,「你和蘭姐姐吵架了?」
不然,一個偷摸的離開,一個又是這樣的態度?
「你認為呢?」虎爺掀掀眼簾,看她。
趙靈犀輕輕撇嘴,眼簾低垂,「昨夜,她她可是願意陪你一起死的。」
這麼快,他就忘了嗎?
「你吃醋了?」虎爺挑眉。
「才沒有。」趙靈犀猛搖頭,「我是覺得,蘭姐姐對你挺好的,她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我擔心會出事。」
虎爺凝眉,乾脆夾了片肉,塞到趙靈犀的嘴裡,「先吃飯。」
「唔。」滿嘴是油,趙靈犀怔愣的蹙眉。
知他不喜提及此事,便識趣的閉了嘴。
只是,他對此事,真如他表現的這樣淡漠嗎?
那為何,吃飯的時候,他一直未展眉頭,也未跟她說一句話。
吃過飯,虎爺便離開了。
趙靈犀獨自站在院門口,看著那俊朗的身影,策馬離去,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樹影之中,心頭不禁劃過一絲惆悵。
身上酸乏難耐,昨夜的激情在她身上印下了深深的烙印。
可,歡、愛過後,彼此的感覺依舊是淡漠而疏離的。
她不知,他昨夜擁她深吻的時刻,有幾分真情,或是僅僅是男人對欲的衝動
「公主,怎麼站這風口上了?一會吹了風,頭又疼了。」
秋喜收拾妥當,進屋沒見著趙靈犀,便出來尋。
看見趙靈犀嬌弱的身影站在院門口,目光迷濛的望著山下,唇抿了抿,低低一笑。
「快回屋吧,將軍爺怕都要到軍營了,公主你還在這望呢?」
一句略帶調侃的話,說的好像趙靈犀現在已經離不開虎爺一般,可這樣的話,如果在早飯前說,趙靈犀或許只覺羞澀,可此刻,聽來,卻覺刺心。
事實,真如秋喜看到的這樣,虎爺疼她入骨,她也念著虎爺嗎?
不,從一開始便不是如此。
而今,即便在火熱的癡纏之後。
他和她之間,始終還像隔了一層什麼。
就如,他與梅若蘭的事,他從不對她開口,只一句『恩人』便將她打發,可種種跡象表明,事實並非如此。
而她,滿腹心事,也從未向他明說。
「怎麼了?公主,是因為將軍爺嗎?呵。」秋喜扶著她,慢慢向屋走去,「將軍爺晚上不就回來了嗎?」
「秋兒,別胡說。」趙靈犀嗔了她一眼,轉而,站在院子裡,看屋角那一片長勢茂盛的花草。
秋喜抿唇,「行,秋兒不說。不過,公主,奴婢瞧著你臉色不大好,昨兒受了驚,那麼晚才回來,定是沒睡好,不若,趁著將軍爺不在,你趕緊回屋再補個覺呢。」
趙靈犀抬頭,明媚的陽光照在臉上,有些刺目。
「公主。」見她不語,秋喜又喊了一聲。
趙靈犀搖頭,「睡不著。」
「可奴婢瞧你,眼皮有些腫似的。」秋喜心疼,這明顯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嘛,何況,虎爺晚上一回來,公主指定又沒覺可睡了。
趙靈犀瞅了她一眼,發現她眼睛腫的更厲害,彎唇笑道,「你自己眼睛腫的像兔子,倒來說我。」
「我?」秋喜早上起來照鏡子,也是發現了自己的兔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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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也是好笑,「昨兒公主突然不見了,奴婢也是急的不知要怎麼辦。還好,將軍爺總算將公主安然的帶了回來。」
說著,她眼底流露出崇拜的神色,「說來,將軍爺真是厲害。」
趙靈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公主?」秋喜審視的盯著她,就算後知後覺,她也是覺察到了公主的不對勁,「你怎麼了?奴婢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是因為將軍嗎?」
「誰悶悶不樂了?我就是有點乏。」趙靈犀轉身,就朝屋裡走去。
秋喜愕然,這能叫樂?
她連忙跟了過去。
回到屋子,趙靈犀又坐窗邊看書。
秋喜見了,連忙抽了她手裡的書,「公主,就算不去補覺,也不能看書啊,好歹也讓眼睛歇會。」
「你這丫頭,管的倒多。」趙靈犀嗔她一眼,想起昨晚虎爺跟自己提到的事,不由問。
「秋兒,陳副將他」
「他怎麼了?」果然,一提陳二狗,秋喜的反應就很強烈。
趙靈犀咬了咬唇,思索著要怎麼跟她說比較好。
「他想娶你。」
噗,話一出口,趙靈犀愣了下,腦子真是漿糊了,原想著委婉來著,結果,這個直接的
秋喜也是一愣,繼而『啊』的一聲叫起來,「公主,那混蛋真跟你說了?」
「什麼?」趙靈犀不解。
秋喜紅了眼眶,委屈極了,「我就知道,那混蛋不是好人。早先,他就跟我說過,要向公主你討了我去,還說要跟我生孩子。我呸,世上怎麼會有這樣不要臉的人?我都跟他說了,不行,不行,他還跟你說了,嗚嗚」
「他沒跟我說。」見她急的哭了,趙靈犀忙解釋。
秋喜愕然,「他沒說,誰說的?」
「你別擔心,這事你若不願,沒人敢為難你。」趙靈犀起身,伸手擦了她眼角的淚,柔聲安慰。
「真的?」秋喜吸了吸鼻子,轉而感激的看著她,「謝公主。」
「好了,沒事了,這事就算我沒說過,你別放在心上。」趙靈犀道。
「嗯。」有了公主的支持,秋喜心裡有底了,即便那混蛋曾經三番兩次在她耳邊,說什麼要定了她的話,她也不怕了。
她不信,公主跟前,這混蛋還能欺負了她去。
「那,公主既然不願歇著,咱們不如出去走走吧,這山裡空氣就是好。」秋喜笑著建議。
看她前一刻還哭哭啼啼,此刻就笑顏如花的,趙靈犀也跟著笑了,心頭那一點陰霾,也隨之散去。
是啊,原本就沒有太多期待,如今,她又在乎那些做什麼?
她跟他
罷了,一切隨意吧。
軍營,虎爺獨自靠在窗前,眉目深鎖,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徐二的話。
但徐二覺得,他費了半天口舌,絕對是白費了。
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優的喝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子,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空蕩的場院。
此刻,已過了操練的時辰,是以場院上並沒有一個人。
春末夏初,連陽光也灼烈了起來,讓偌大的場院似乎也跟著滾燙起來。
「爺,既然放不下,那就追回來吧。」沉默半晌,徐二的視線終於由那場院,回到了虎爺身上。
虎爺薄唇輕勾,「爺有什麼放不下的?」
「當年總歸是救過你,老頭子還為此丟了性命,只將唯一的閨女托付給你。這些年,你不一直在打聽她的下落。」徐二聳眉,毫不介意的道出了虎爺心口的刺。
虎爺閃著幽芒的眸子,邪佞的看向了他,仔細的審視了徐二這張俊美如謫仙般的臉。
看著這張臉上,那一貫持有的溫笑意,他手就有些癢癢,很有一拳揍掉那虛偽的笑。
「你倒是知曉不少,不過,爺跟她的事,爺自有分寸。倒是你,徐二爺可是也救過你的命,爺的這份恩,你不會忘吧?」
徐二眼眸閃了閃,唇角笑意依然,「自然。」
「這些年,爺一直好奇,徐二你究竟是何人呢?」探究的目光緊緊盯著徐二,不容他拿尋常的借口來搪塞他,虎爺先發制人。
「不要告訴爺,你被土匪劫了,才會那樣狼狽?呵,就憑你的身手和手段,要說這二連山的土匪被你劫了,爺還信一些。」
揭短麼?誰不會呢。
虎爺意味深長的盯著他。
徐二唇角一翹,猶自笑開,「那不如你說說,徐二是何種身份,你才會信?」
「呵。」虎爺漫不經心的哼笑一聲,眼一瞇,突然壓低聲音道,「譬如,北戎皇子。」
徐二眉心跳了下,眼底笑意卻絲毫未減,雙手環抱,斜靠窗邊,一副興味的
模樣,「說來聽聽。」
虎爺摸了摸下巴,不緊不慢的說,「爺聽聞,五年前,北戎三皇子被虐死在大周,這才導
致了兩國交戰多年。」
「嗯哼,眾人皆知的事。」徐二聳肩,不以為意。
虎爺忽地湊近他,」爺懷疑,你這狐狸就是那傳言中被虐死的北戎三皇子。「
不為別的,倒是這狐狸一副如傳言中俊如仙的容貌。
坊間傳聞,北戎三皇子,曾為北戎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其母楊貴妃,更是盛寵六宮,榮寵不衰。
可就在這三皇子六歲時,當時勢力單薄的北戎為求和平,不得不將他送往大周做質子。
直到這三皇子十九歲時,突傳他在大周被虐至死,以致其母楊貴妃悲痛交加,暴病而亡,北戎帝悲憤不已,揮軍討伐,誓要為愛妃愛子討個公道。
是以,一戰將近五年,而大周國事早已不復當年榮盛,大片領土被北戎攻佔,如今,老皇帝固守皇城,仍舊荒淫無道,不理政事。
自然,這些都是後話。
眼下的是,虎爺很明確的就挑明了這廝的身份。
徐二聽完,琥珀色的眸子定定的望著虎爺,撲哧一聲笑出來。
「爺,想不到醉春樓聽了兩回書,你這編故事的本事也長進了不少。」
他這是不想承認。
虎爺也無所謂,輕輕一歎,「是啊,說到聽書,爺好久都沒去過了呢,也不知那說書的老漢,如今過的怎麼樣了。」
「有虎爺坐鎮二連山,自然沒人再敢做那些欺男霸女之事。」徐二恭維了一聲。
虎爺斜眼瞅著他,「可昨兒,爺的女人還不被綁了?」
而且,南凝尋那廝,還當著他的面,逗弄著他的女人。
想著,虎爺心裡又是窩火。
「可綁匪也沒落著好啊。」徐二笑說,「那麼一大批的軍火,比朝廷發給咱們的可是要強悍的多。南大妖孽這時還不知會不會心疼的哭鼻子呢。」
「罷,不跟你耍嘴皮子了。」腦海裡本能的想起梅若蘭昨晚說的那番話,心裡頭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她的話不論真假,有一句卻是真的,他欠她一條命。
「她在福來客棧。」徐二深深看了他一眼,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主動報出了梅若蘭的行蹤。
「嗯。」虎爺點頭,哼了一聲。
徐二深吸了口氣,「爺若是覺得此事不便插手,徐二可代勞。」
「不必。」虎爺雋眉微微鎖緊,他的事不用別人插手。
福來客棧。
梅若蘭帶著青月住進了一間乾淨的客房。
「夫人,你說蕭將軍會來找咱們嗎?這都過去半天了,若真要找,早該來了。」青月又倒了杯茶,遞給梅若蘭。
梅若蘭並未接,這些年,在睿王府,別的也罷,只是這嘴被養的刁了,這客棧裡的茶葉末,怎能喝的下?
「他不來,我自然有辦法讓他來。」梅若蘭冷笑,「交給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嗯,都妥了。」青月點頭,只是,仍有些擔心,「若是他不來,咱們這戲不是白演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梅若蘭幽幽的閉上眼睛,在小榻上打起坐來。
青月百無聊賴,便走到窗口,無聊的看著下邊街上來來往往的人。
突然,她眼睛一縮,緊緊盯著那騎馬而來的男人,臉上露出驚喜,喊著,「夫人,來了,來了。」
「什麼來了?」梅若蘭睜開眼睛。
青月的眼睛一直追隨著虎爺,叫道,「蕭將軍來了。」
「哦。」梅若蘭心下一緊,厲聲喝斥青月,「你找的人呢?」
「唔。」青月會意過來,連忙朝隔壁房間發出信號。
片刻間,就響起了捶門聲。
青月朝梅若蘭點了下頭,便去開門。
門剛一打開,兩個滿臉橫肉的粗壯漢子,便闖了進來,其中一個還邪惡的伸手摸了把青月的臉。
「喲,小美人,長的還真水靈呢。自打你們一上來,大爺就注意到你們了。怎麼樣?大爺我備了些酒菜,兩位美人,賞臉陪大爺喝一個去?」
說著,其中一個就抓住了青月,而另一個直撲梅若蘭。
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梅若蘭皺緊了眉頭,身子本能的往後躲了去,抬腳對著那漢子就踹了過去。
「滾開,不然我喊人了。」
「喊人?呵,你喊吧,這年頭,誰大娘有閒心管你這事。小美人,你乖乖的,大爺我疼你。」
那漢子又朝她撲了來,梅若蘭嚇的直接滾到了地上。
另一頭,青月也大喊,「快來人啊,救命啊。」
只是,才喊了兩聲,嘴巴就被人捂了起來,「臭娘們,再喊老子抽死你。」
青月這
才驚懼的閉了嘴。
而另一頭,梅若蘭還跟那漢子,繞著大桌子捉迷藏一般。
「你別過來,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喲,你
不客氣一個給老子瞧瞧。」那漢子說著,便不耐煩的掀了桌子,嚇的對面的梅若蘭一聲尖叫,驚懼的閉上了眼睛。
而就在那漢子的手要抓到梅若蘭時,虎爺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青月最先看到他,猛然推開控制住自己的男人,大喊,「蕭將軍,救命。」
這一聲大喊,讓屋裡的人一愣。
梅若蘭睜開眼睛,眼底露出驚喜的光,就像落水者突然看到了生的希望,她急忙推了身邊的漢子一把,繞開他就朝門口的虎爺跑去。
「阿虎。」
許是看到他陰冷的眼神,她張開了雙臂,卻沒敢撲進了他懷裡,只是委屈的站在一側。
青月也跑過去,拉著梅若蘭,擔心的問,「小姐,你沒事吧?」
梅若蘭輕輕搖頭。
而那兩個漢子,看見門口的虎爺,也是一臉的沒所謂。
「喲呵,兄弟,敢情你和這兩個美人是相好的啊?罷,是我兄弟的不是,對不住了。」
說著,這兩人就想走。
但虎爺英挺的身軀擋在門口,他們想過去,很難。
而且,虎爺渾身散發著陰冷魔魅的氣息,讓這兩個人心裡生了些許怯意。
「誤會,都是誤會。我兄弟不過是想叫這兩個小娘子去吃點東西,沒有別的意思。」
「滾。」虎爺進了屋子,冷厲的喝了一聲。
那兩人一怔,旋即連滾帶爬的跑了。
惡人一跑,梅若蘭的眼圈立刻紅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住的往下落。
「阿虎,你怎麼來了?」她抬起淚眼,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你,出去。」虎爺冷冷的盯了青月一眼。
青月心裡咯登一下,不放心的看了眼梅若蘭。
梅若蘭點頭示意,青月這才出去,並且帶上了房門。
「阿虎,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不辭而別的,讓你擔心了。」看著他冷峻的背,梅若蘭眼露愧疚。
虎爺轉身,眼眸黑沉沉的盯著她,梨花帶雨的臉,依舊如當年那樣美,可是,這淚的背後,有多少是真的?
「阿虎。」被他這樣的眼神盯著,梅若蘭突然有些心虛。
「既然想走,為何又留下線索?」虎爺輕嗤,眸底劃過嘲諷。
梅若蘭一頓,似是不解,「什麼?」
「你留下線索,不就是讓爺找你嗎?」虎爺沉沉的盯著她,不給她任何想掩飾的機會,「還有,做戲要做全套,真要是惡徒來擾,會半天連你的手都捉不到?有閒心陪你在這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阿虎,這」梅若蘭睜大無辜的淚眼,難以置信的盯著他,「你覺得我在演戲?你覺得我會找兩個無賴來欺負自己?你覺得,我梅若蘭就是那種下作的人嗎?」
看她受傷的眼神,虎爺微微瞇起了眸子,眸底同樣有了受傷的痕跡。
「從前也許不是,現在麼?闊別五年,你確定,你還是當年的蘭姐姐?」
「你?」梅若蘭心口一窒,警惕的問,「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我是假的?」
「不。」虎爺道,「你是梅若蘭,只不過,也是大夏國睿王殿下的侍妾。」
「」梅若蘭的心口,陡然如被一根大針狠狠的紮了一下。
她臉色難看至極,想要說什麼,但嘴唇顫抖的厲害,好一會兒,才說出聲。
「原來,你都知道。」
「是,自上次你在街上驚鴻一現,爺便斷定你沒死。」虎爺直接道。
梅若蘭抹了下眼角的淚,定定的望著他,「所以,你派人查了我?」
「那時,我只希望你還活著,只想找到你的下落。可是--」說到這裡,虎爺唇角露出一抹譏誚的笑來。
「後頭的事,不用我多說什麼了吧。」
「阿虎。」梅若蘭急忙捉住他的胳膊,解釋著,「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怎樣?」虎爺難得的沒有推開她,似乎真的是想給她一個說服他的機會。
梅若蘭嚥了口唾沫,哽咽道,「你既然知道我為睿王侍妾,你就該知道,這些年,我過的都是什麼日子?沒錯,那次重逢,是我設計的,我守在那裡許多天,終於等來機會,我跑到你的馬前,故意受傷,就是想讓你帶我走。」
「爺帶你走了,爺也打算留你住下。」虎爺搖頭,「可是,爺介意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你還在意我這麼多年沒回來找你,是嗎?阿虎,我錯了,我不該貪圖富貴,當年棄你而去。我已經受到懲罰了,求你,我只想留在你身邊。」梅若蘭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虎爺抽出胳膊,冷冷的眼神瞧的梅若蘭心口不住的往外冒涼意。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阿虎,難道你忘了,從前,你多喜歡跟我在一起啊,你還說要一輩子跟我在一起」
「那時,爺什麼也不懂,爺說的一輩子在一起,跟你想的並不是一回事。」虎爺直接否定了從前的幼稚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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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梅若蘭面色慘白,「就因為趙靈犀嗎?我知道她是公主,年輕漂亮,身份高貴,我是怎麼也比不上的。可我不想別的,我只想留在你身邊伺候你。」
「爺消受不起。」虎爺直接拒絕。
「阿虎。」梅若蘭痛哭流涕,「你到底想要我怎樣?難道還要我回到那吃人的睿王府嗎?」
「難道你不想?」虎爺眸底閃過一抹痛色,「爺給過你機會,可你不該她不僅是公主,也是爺的女人。你千算萬算,不該算計到她的頭上。」
梅若蘭心頭猛跳,「阿虎,我」
「昨日之事,幸好她安然,不然,爺也保不住你。」虎爺警告的說。
「我?」梅若蘭很委屈,亦不甘心,「昨天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該拉著她去街上逛,可發生那樣的事,我也不想的,我」
虎爺眼神驟冷,涼薄的盯著她,「爺既能知曉你這五年的底細,自然也會知曉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在南凝尋之前,你想對她做什麼?別告訴爺,你什麼都沒做。」
「」梅若蘭身子一軟,忽地就有些站立不穩。
她明明做的那樣隱蔽,他怎麼會知曉的?
她不相信,或是他在試探她?
「阿虎,你聽我解釋。」梅若蘭不甘心的上前。
虎爺卻是丟了一包銀子在桌子上,「這裡是三千銀子,足夠你安穩度日。如果你還妄想別的,爺勸你,趁早收回你的心思。」
說完,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阿虎。」梅若蘭大喊一聲,聲音帶著哭腔,甚至有些撕心裂肺。
可是,虎爺從始至終都沒回頭。
外頭候著的青月急忙進來,「夫人,怎麼回事?」
梅若蘭緊緊盯著桌子上的包裹,被淚水浸染過的雙眸射出冰一樣的寒芒,深吸一口氣,她咬牙道。
「咱們走。」
「走?」青月不解,「可任務還未完成,主子不會放過咱們的。」
「他什麼都知道了。」梅若蘭說這句的時候,有些無力。
其實,對於虎爺,她的感情很複雜。
他是她美好年月的見證,亦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她不想害他的。
可是,身不由己。
當他將一樁樁的事情,不留情面的揭開後,她的心也跟著流血的。
就算她使了手段,算計了趙靈犀又如何?
從頭至尾,她都沒算計到他的身上啊。
就因為趙靈犀,所以他便如此無情的趕她走?
「知道了?」青月面色一僵,「那怎麼辦?」
「哼。」梅若蘭唇角冷冷勾起,「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他先無情,就別怪她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