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宇跟慕容玉兒通過界碑傳送到了距離兀鷲峰最近的響馬郡,剛剛出現在界碑前,就聽到郡子裡傳來打鬥以及喝罵聲。
「奴古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巴沙爾你少做夢了,就憑你的身手,想殺老子還早一千年呢。」
「以真神黃天之名詛咒你,願沙漠的胡風將你碎屍萬段。」
「真神黃天在上,今日我巴沙爾定要為您獻上最美味的鮮血,請您給我賜福吧。」
四周圍著不少看熱鬧的人,他們似乎見慣了這種打鬥,即便是兩個拿武器的人已經渾身是血,慕容玉兒蹙眉看向凌宇,開口道:「他們在幹嘛?」
凌宇看向場中的兩人,看衣飾打扮多半是沙匪,不過讓他感到好奇的還是,沙匪竟然敢如此大搖大擺的進入城鎮,難道當地的郡主都不管不問嗎。
凌宇開口道:「應該是兩人有舊怨,咱們還是別看了,趕緊找個落腳的地方歇歇,養足精神趕往兀鷲峰。」
慕容玉兒點點頭,就在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喊道:「黃天在上,這世上竟然有如此美麗的女子,一定要將她獻給真神。」
話音剛落四周的民眾全都看向這邊,就連打鬥的兩人也一齊停了手,那個被叫做奴古爾的傢伙,拿頭巾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血,然後呲著一口大黃牙吼道:「在哪呢?都給我滾開!!!」
同他打鬥的巴沙爾,也看向了這邊,不過神情卻顯得有些冷漠,他身上多處是傷,鮮血趟個不停,看來他並沒有對方厲害,在眾人圍觀慕容玉兒的時候,他卻獨自坐下來給傷口止血,同時不時偏頭望向凌宇這邊。
開口叫嚷之人,生得是又黑又手,尖嘴猴腮面目可憎,他說話的時候,竟然直接拿手就要去拉扯慕容玉兒,這讓凌宇十分氣惱,他冷冷的開口道:「一息之內滾,否則死!」
然而對方似乎根本就不懼他的威脅,仍然強行去拉扯慕容玉兒,就在這時寒光一閃,對方的腦袋就飛了起來,身體撲通一下倒在地上,圍觀的人並沒有驚恐,反而全都雙臂交叉仰望蒼天道:「真神黃天,請收下這新鮮的血液,接受虔誠的信徒並降下賜福吧。」
凌宇突然感覺到一股怪異的氣息出現在了四周,那倒下去的屍體,突然消失不見,地上竟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就連丁點的血跡都沒剩下。
郡子裡的人跪倒在地,雙手平行向前,低著頭朝向黃沙葬土所在的位置跪拜,嘴裡唸唸叨叨著什麼,似乎是祈,只是凌宇一句也聽不懂,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叫奴古爾的傢伙來到了凌宇面前,拿舌頭舔著馬刀上的血說道:「小子夠狠啊,老子我喜歡,跟我走吧,只要你將這女子奉獻給我們把頭,他老人家一高興興許你就不用死了。」
凌宇眉頭一皺仔細打量著這個傢伙,這人看著生性狡詐,眼神之中總是透著狠戾,應當是過慣了刀口舔血的生活,身上幾乎都是刀疤,不過讓凌宇感興趣的卻是,這傢伙隱藏了修為,看來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
凌宇沒來由的看向另外一人所在的方向,心裡想到的是,可憐對面這漢子,生得身材高大,修為卻實在不堪,被人耍的團團轉卻不自知,凌宇歎了口氣道:「我現在很累了,請你讓開。」
奴古爾一聽此言,二話不說一刀就劈了過來,下刀的手法極快又刁鑽,只可惜他惹了不該惹的人,寒光一閃這奴哈爾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揮刀的雙手就齊齊被砍下來,而這個時候民眾卻開始恐慌起來,他們全都恐懼的看著凌宇,就如同在看著死神一般。
凌宇不明白他們在怕什麼,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奴哈爾的背後,只聽噗的一聲,一柄明晃晃的馬刀從奴哈爾的後心刺入,然後從前胸刺出,鮮血隨機順著刀尖向下流淌。
可是那應該死去的奴哈爾卻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轉頭笑著說道:「殺的好,殺的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奴哈爾的身體突然化為黃沙,順著刀尖流淌下來,在地面上留下一小堆沙礫,而凌宇這個時候發現,巴沙爾的島上乾淨無比,剛才的血漬竟然消失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凌宇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語道。
慕容玉兒也是疑惑的看著地上,突然她指著巴沙爾開口道:「小宇你看他,你快看!!!」
凌宇抬頭一看,心頭卻是一震,只見巴沙爾的身體開始快速消瘦下去,皮膚看上去非常乾燥,好像全身的水分都被吸光了一樣,這個時候周圍的民眾開始四散而逃,邊跑邊喊道:「黃天發怒了,真神的詛咒,快點離開這裡,快點離開這裡!」
凌宇皺著眉頭看著四散而逃的人群,他雖然不相信什麼黃天真神,但是此刻眼前這人的確是快要死掉了,凌宇拿手對著他的身體一點,一道碧綠色的光芒順勢籠罩在了巴沙爾的身上。
他的身體開始慢慢恢復,水分得到補充,但是凌宇卻在治療的過程中,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能量波動,冰冷陰寒充滿了惡意,凌宇猜測也許這個就是導致巴沙爾如此的罪魁禍首,一種類似於降術詛咒一類的功法。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昏迷不醒的巴沙爾,然而將他扛在肩頭,對慕容玉兒道:「此地不易久留,咱們快些走吧。」
慕容玉兒點了點頭,然後跟著凌宇快速的出了郡子,原本的計劃一下子被打亂了,他們也只能改變一下方式,凌宇將毛球喚出,讓它托著巴沙爾,這自然是又廢了一番唇舌,最終毛球還是乖乖的照做了。
等他們剛離開郡子沒多久,天空突然籠罩上了一片詭異的土黃色,一大片沙塵暴從天而降,無情的在郡子之中肆虐,這沙塵暴中似乎隱藏著什麼東西,搜尋無果之後它們盡數來到了奴古爾被殺的地方。
沙塵之中傳來陣陣竊竊私語,隨後黃沙將地上化為沙礫的奴古爾捲起,呼嘯著離開了郡子,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邊。
而此時慕容玉兒跟凌宇正走在一條羊腸小道之上,這裡比想像中的要荒涼的多,也更加詭異,周圍不時傳來野狼的呼嚎聲,一雙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只不過毛球散發出來的氣息十分強烈,以至於這些野狼沒有敢上前的,這倒是讓凌宇省了不少麻煩。
不過聽著這些野狼傳遞的叫聲,讓他想起了當初第一次前往聖山打獵時的情景,當初他還是第一次遭遇狼禍,也是第一次有機會一展身手,想著爺爺眼中的自豪,想著父親那高興的臉,凌宇就感到一股暖流湧過心田。
只是事過境遷,持劍城沒有了,爺爺,父親以及幻劍山莊的大部分人都死在了那場浩劫之中,凌宇的手狠狠的攥了起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一旁的慕容玉兒看著他,問道:「小宇你怎麼了?」
凌宇慢慢鬆開拳頭,笑著說道:「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罷了。」
慕容玉兒用手捧著他寬大的手掌,小聲說道:「有什麼心事就告訴我,我是你的妻子,理應為你分擔這一切。」
凌宇將她擁入懷中,溫柔地說道:「玉兒你真好,有你在身邊真是我三生修來的福分。」
慕容玉兒輕輕的打了他一下,小聲道:「貧嘴,快些走吧,天都黑下來了。」
凌宇嗯了一聲,拉著她的手向前走去,兩人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而走在前面的毛球卻突然低吼了一聲,似乎很不滿意兩人堂而皇之的秀恩愛,凌宇笑著走到它身邊,用手使勁揉了揉它的大腦袋。
此時日頭已經快要落山,天空籠罩上去一抹奇異的橘紅色,雲層很厚也映射著夕陽的餘暉,原本按照凌宇的計劃,他們本應該在郡子裡歇息的,清早再行出發,可是現在事情卻變成了這樣,看來他們今夜就只能在外露宿了。
此時腳下的路變的更為崎嶇,到處都是風化的沙石,植被低矮稀疏,那些一直跟著他們的狼群,不知何時悄然不見了,隨著黑暗的降臨,一股詭異的氣氛籠罩而來,凌宇顯得有些心緒不寧,眼皮一直在跳,總感覺這夜裡會不太平。
他對毛球跟慕容玉兒說道:「今年就在此露宿吧,我去看看四周有什麼可以果腹的,你們留下來別動,這人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玉兒你就多受累照顧一下吧。」
慕容玉兒點點頭道:「那你小心一些,快去快回。」
凌宇點點頭化作一道光消失不見,四周很快就暗了下來,風逐漸變強,氣氛也驟然降了下來,慕容玉兒拾了些乾草枯枝堆砌成一個柴堆,然後將它們點燃,火苗蹭蹭燃燒發出辟啪的聲響,四周黑漆漆的有些嚇人,而凌宇卻遲遲沒有回來,慕容玉兒無聊的向著火堆裡投擲乾柴,卻沒有發現一片詭異的黑影,從遠處的道路盡頭,向著她們所在的位置,快速的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