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瑟,是人類歷史上非常經典的後裝針刺步槍,這種步槍雖然射速不如美國斯賓塞,但是他的精度、射程、殺傷力可是非常優秀,如果綜合起來考量,毛瑟步槍的得分要遠遠高於斯賓塞。
本來在肖樂天的記憶中,毛瑟步槍應該是1870年普法戰爭時期才被大量的裝備,但是後來他才知道,正是由於自己的突然出現打破了普魯士和法國之間微妙的平衡,逼得法國強力支持奧地利,這才讓毛瑟這個普魯士王國的秘密武器提前展露自己的身姿。
精度高、射程遠、殺傷力大,結構簡單可靠性強,甚至子彈用的都是無煙火藥流水線生產,這更讓啞火和炸膛的可能性大大降低,試問天底下那個國家不希望大量擁有這樣的武器呢?
可惜的是,帝國財政太吃緊了,現在整個普魯士軍火庫裡只有兩萬多支毛瑟步槍,根本就沒法全軍裝備,大部分士兵使用的還是稍微落後一些的德萊塞步槍。
毛瑟步槍雖然不多,但是還是能保證肖樂天這支友軍的使用的,說實話卑斯麥和老毛奇還是夠意思的,肖樂天所帶領的這兩個混編營,一水全部是毛瑟步槍,子彈也是敞開了供應,為了肖樂天他們的安全,普魯士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果然,當毛瑟步槍開始射擊之後,對面的奧軍立刻就感到壓力了,現在奧軍的先頭部隊已經被斯賓塞和高爆**給摧殘的七零八落,整個衝鋒軍陣最前方的十米區間內已經無法形成人潮,只是一團一團的**人群。
更可怕的是,高爆**對人類聽覺和感知力的破壞力是驚人的,剛剛一往無前衝鋒殺敵的氣勢,讓這二十多個爆炸點一摧殘很快就如硝煙一樣的消散了。
「加速,加速……敵人不可能再有**了,我們要進攻啊……」雙耳已經被震聾的連長,徒勞的揮舞著指揮刀向前衝去,渾然不知他身邊已經沒有幾名弟兄了。
「啊……求求你們給我一槍,我的腿沒有了……」雙腿被炸碎只剩下腰沾地的老兵在地面上無助的爬,他在祈求戰友給他一個痛快。
直到現在弟兄們這才發現,對面的敵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懦弱的綿羊,而是一群殘忍的毫無人性的瘋子,下手毫不留情,槍法又準又狠,彈雨如蝗蟲一樣撲了過來,幾乎每一槍都能撂倒一名士兵。
「媽的,這是什麼武器?這是什麼士兵?這打的到底是什麼仗啊……」滿臉痛苦的軍官用吼聲和怒罵發洩著自己的情緒。
「該死的混蛋,你們手裡的火槍是廢鐵嗎?射擊啊,向敵人射擊啊,都是白癡……」這時候衝鋒的士兵才想到自己手裡也有火槍,趕緊瞄準射擊。
奧軍畢竟人多勢眾,這一輪火槍發射打的威猛無比,槍聲如雷,硝煙如雲,看上去真的有幾分精銳的樣子,但是很可惜對面可沒有站著的敵人等著你來槍斃,直線射擊的子彈超過九成都打在泥土堆砌的掩體上了,只有幾枚幸運的跳彈造成了一點輕微的戰果。
「哈哈哈,這是多麼愚蠢的指揮官啊,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戰後一定要去拜訪他一下……哈哈哈,這是傻到什麼程度了才會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發起全軍衝鋒啊?你以為這是打群架嗎?」
肖樂天苦笑著搖頭歎息,心情大好的他還給身邊的約納斯當起了義務講解員。
「未來戰爭的發展的方向只有三個,火力、防禦力和機動力,在我的分析中機動力未來二三十年內是不會有太大的改變的,鐵路和騎兵依然是機動的主要因素,那麼我們軍事革新的重中之重,就在火力和防禦這兩點上了……」
約納斯一聽肖樂天開始上乾貨了,趕緊掏出筆記本進行記錄,他們知道表面上肖樂天這番話是說給他聽的,其實就是想借他的嘴把這些話傳給帝國高層。
「看看前沿陣地上那些散兵坑吧,雖然我只部署了二百名神射手,但是這二百名神射手傾瀉的火力之強可是你們所不能想像的……二百支斯賓塞,在十秒鐘之內傾瀉出1400枚彈丸,如此密集的火力得多少條性命往裡填?」
「再看看那二十個隱蔽爆炸點吧,諾貝爾公司最新研製的高爆**就有這麼大的威力,一個爆炸點的**量才三公斤,但是威力之大是用慣了黑火藥的軍隊所不能想像的……」
「這是多麼愚蠢的統帥啊,面對我們如此古怪的防禦陣型,居然一上來就起了輕慢之心,就連最基本的試探性攻擊都懶得用了,直接就群軍衝鋒?這腦子得多缺鈣啊……」
這時候觀戰的翼王石達開也開口了「是的,任何一名統帥在遇到不明敵情的時候,都應該選擇小股部隊進行試探性攻擊,最次也得分出三四個進攻波次,如海浪一樣發起進攻啊?哪有一上來就把所有本錢都砸進去的?」
「雖說戰爭總歸是要死人的,但是優秀的統帥要善於用最小的傷亡達到最好的結果,怎麼能這麼不珍惜士兵的生命呢?這這這……這比當年驅趕流民攻城又有什麼區別呢?」
翼王的後半句話聲音小的只有自己才能聽見,他又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而無法自拔了。
約納斯沒有聽清石達開後面的話,他望著緩坡下一邊射擊一邊前進的奧軍,很緊張的問道「但是敵眾我寡的態勢並沒有改變啊,而且現在敵人絲毫沒有退兵的打算……你看,他們又一次開始加速了……」
肖樂天捧著望眼鏡掃了一眼淡淡笑道「沒關係的,他們所要面對的是立體的防禦帶,散兵坑只不過是一道開胃甜點罷了,大殺戮還在後面呢……我現在就是很好奇,這名指揮官為什麼到現在都不撤兵呢?還有他們的火炮在什麼地方?這真是太奇怪了……」
肖樂天哪裡能想到自己對面的敵人居然是在漢堡酒會上給自己找麻煩的阿蘭子爵,普魯士的情報官也萬萬沒有想到貝奈德克將軍會臨時起意動用了這支中看不中用的荊棘花師。
阿蘭子爵現在已經瘋了,如果說對面是一支純粹的普魯士軍隊,那麼這位軍事院校畢業出來的正規團長還是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的,但是今天他遇到的是在漢堡羞辱過他的仇人,怒火早已經燒盡了他的理智。
「進攻,所有士兵繼續進攻……你們這群笨蛋,都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你們還不加速衝鋒?難道你們想退下來再衝鋒一次,再被他們掃倒一片嗎?別讓你們的戰友白白犧牲,一百米的距離難不倒帝國的精銳……」
阿蘭現在心中怒火中燒,望眼鏡中血淋淋的殘肢斷臂更讓他胃口一陣陣的噁心,但是他不能退縮,絕對不可以退縮。
在漢堡酒會上的失利已經讓阿蘭成為了維也納貴族圈裡的笑柄,現在整個歐洲對中國人的印象都是腐朽、落後、懦弱的,你阿蘭居然在中國人手上吃了一個暗虧,可見你已經無能到什麼地步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村子裡大戶人家的公子,可以敗給比他更強勢家族的子弟,更可以敗給那些高官權貴的後代,但絕對不可以敗給村子裡給他們家放牛的王小二。
現在的阿蘭子爵就是這樣,他已經把肖樂天這群中**官團等同於下賤的野蠻人了,如果自己這名堂堂哈布斯堡王朝承認的貴族敗在這裡的話,以後乾脆隱姓埋名去別國混得了,維也納他算是沒臉再回去了。
「進攻,所有人進攻……衝鋒,都給我加速啊……你們面前只有一百米的距離,你們在猶豫什麼?懦夫啊,都是懦夫……」阿蘭子爵喊的口沫紛飛。
這時候他身邊一名副官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長官!不能這麼打下去了,您難道沒有看到高地上的戰壕已經越來越深,越來越長了嗎?敵人的準備非常充分,僅僅一條外圍散兵防線就讓咱們吃了如此大虧,咱們不能蠻幹啊!」
「頂多再有半個小時,咱們團的直屬炮連就能趕到了,十二門野戰炮配備了充足的炮彈完全可以把這座小小的高地夷為平地,我們又何必做不必要的犧牲呢……」
忠誠的副官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眼前黑影一閃,只聽啪的一聲阿蘭子爵一馬鞭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臉上。
「該死的混蛋,記住我才是這裡的最高長官,你有什麼權利命令我?」
「嗯……」副官一聲悶哼一條紅印斜著出現在他的臉上「長官……我不是命令您,我只是……」
「閉嘴,馬上把嘴給我閉上!你知道對面高地上的敵人是誰嗎?就是那群討厭的中國人,就是該死的肖樂天!」
「你現在讓我等炮兵的支援?你也不想想等到炮兵趕到,咱們師其他的主力部隊難道就趕不到嗎?你想讓我在其他同僚面前丟醜嗎?讓他們看看咱們連這麼一個小破土坡都打不下來?」
「滾一邊去,我只要勝利,我不管任何的代價,我只要勝利……士兵既然上了戰爭就必須做好犧牲的準備,否則你們還算什麼士兵!」
副官看著已經陷入癲狂的長官,再也說不出什麼了,他只是感覺自己的胸口堵的難受。是啊!士兵上戰場哪有不死人的,但是道路如此不能從你長官的嘴裡說出來啊,你連做個樣子都懶得做嗎?
你這是從心底裡瞧不起平民啊,你是高傲的貴族,有種你衝到第一個帶著士兵一起衝鋒向前,你要是能做到所有的士兵沒有一個會有絲毫的怨言。可惜你只會在背後發號施令,我們的生命在你眼中難道只是功勞簿上的一串數字嗎?
就在副官憤憤不平心中暗罵之時,突然戰場上的奧軍士兵發出一陣興奮的怒吼「衝鋒,衝上去,這些混蛋撤退了……」
「什麼?撤退了!」副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頭望向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