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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3 隱龍之吼 文 / 心淨

    封建君主制、帝制、君主立憲制、民主制、共和制……縱觀人類歷史,各種各樣的政治制度在不停的變換,看的人眼花繚亂。

    但是無論多複雜的政治制度,其實想找到共同點也很簡單,那就是像一個擺一樣,在分權和集權這兩個點之間擺動。

    組成一個國家,必定是無數種勢力的結合體,就好比同治朝的晚清,打破了滿人一家獨大的格局後,國家的政治鐘擺已經開始從集權的頂點開始向下滑落,政治結構已經開始自我進化了。

    滿清八旗、蒙藏回、漢人保守地主階級、漢人激進地主階級,甚至包括逐漸抬頭的資本商人勢力,再加上插手中國很深的海外洋人勢力,正糾纏在一起相互發力,開始改變國家的政治結構。

    歸根結底還是一個生存的問題,在這片大地上,不僅僅是你滿清要過好日子,其他的人也要分沾利益,以前是打不過朝廷,但是現在朝廷已經變弱了,漢人的力量已經變強了,那麼改變也就順勢而起。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八國聯軍入侵北京哪一年,慈禧向萬國宣戰之時,以李鴻章、張之洞、盛懷宣、劉坤一等人為代表的東南沿海督撫,居然單獨和列強交涉,拒不接受清廷的旨意,而且公開喊這是亂命。

    這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東南自保事件,可見那個時候分權的鐘擺已經開始加速了,滿清早已經無力回天。

    但是鐘擺有自己的規律,當他過了臨界點之後,原本的勢能就會開始消耗,新的力量就又開始孕育了。

    萬事都有度,當分權達到頂峰的時候,也就是整個國家民族最危難之時了。分權發展到極端必然是軍閥割據,必然是內戰。

    正是由於分權的過度化,讓大的勢力分化成小的勢力,每一個勢力的代表都認為自己很強大。相互之間力量差不都的時候,誰又會服氣誰呢?既然不服我,那就打唄。

    軍閥割據全國混戰,然後讓日本人鑽了空子差點放干中華民族最後一滴血,再然後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歷史了。

    肖樂天如同老僧入定一樣呆呆的站在城頭,望著海上的那一輪明月,聽著海潮的拍打聲,他的精神世界進入了一個極其微妙的狀態之中。

    石達開早就走了,所有的侍者也不敢來打擾,遠處百步外的士兵看著丞相呆立城頭也不敢過來勸,整個天地現在好像只剩下肖樂天一個人。

    「沒有錯,一定沒有錯,中華的國運還有政治的鐘擺,就是這麼機械單調的重複運動,而支撐這種運動的本源力量就是人心……不是一個兩個,也不是成百上千,而是數億民眾內心的力量在改變這個世界……」

    「我懂了,我終於明白了,當國家的政治鐘擺躍過最混亂最黑暗的軍閥割據還有國戰之後,他就已經開始向集權方向衝去了,飽受戰爭之苦的民眾需要權力集中,因為只有權力的集中,才能結束內戰,才能抵禦外誨……」

    肖樂天總算是破迷開悟了,如同海上升明月一般,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心底,前世所有的迷茫全都消失不見了。

    「時勢造英雄啊,這就是時勢造英雄!太祖能登頂這說明他已經清晰準確的看見了中華政治的鐘擺已經處在什麼位置上了,而且力量的方向也已經看清楚了,所以他才應勢而起……」

    「天啊!難道說1978年的那陣春風,也是那位睿智的老人敏銳的看見了鐘擺勢能的變化?他要給權力鬆綁了?正因為他的順勢而為才會有後面那幾十年的經濟奇跡……」

    砰砰……砰砰……砰砰……肖樂天已經感受到了自己心臟在狂跳,那一刻他已經抓住了歷史潮流中的根本規律,他心中的迷霧徹底被吹散,整個朝政大局如同掌上觀紋一樣清晰可辨。

    肖樂天一吸一呼之間彷彿有亙古不變的浩氣在吞吐,整個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歷史走馬燈一樣在他的面前閃過,他甚至親眼看見了無數歷史上的隱龍正用他們的生命來捍衛這片土地。

    明犯強漢者最遠必誅的吶喊縈繞在耳邊,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於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萬里腥膻如許,千古英靈安在,磅礡幾時通?激勵華夏的名句在心頭湧動。肖樂天那一刻好像被英靈附體一般,整個人都快要融入到讓人血脈賁張的歷史之中了。

    「哈哈哈,我終於懂了,我總算明白我為什麼要來穿越了……是守護這片大地的祖先英靈們選擇了我,他們希望我在這個平行的宇宙中,能夠給中華民族一個新的選擇,一個嶄新的機會……」

    「鐘擺一直在擺動,它從未停息過,我肖樂天所能做的只有順應潮流。我要給這架狂暴的鐘擺添加上一個保險,我要讓他走向集權卻不會獨裁,走向分權卻不會內戰……」

    這時候肖樂天突然發瘋了一樣在城頭長嘯「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了!啊……」一聲長嘯整個首裡城都被驚動了,就連那霸外海都詭異的湧現出了一股巨大的浪潮,滔天的白浪狠狠的砸在礁石上,爆發出如雷的吼聲。

    同治四年的新年前夕,肖樂天於首裡城頭,破迷開悟,從那一刻起中華國運破開堅冰終於駛向了一條嶄新的航道。

    肖樂天半夜不睡覺在城頭抽風的新聞,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那霸,石達開一大早就來找他了,可是卻發現一夜未睡的肖樂天居然一點疲憊都沒有,雙目中居然閃爍出一股特有的精光。

    肖樂天一見王爺就死死的抓住他的手激動的說道「我懂了,我終於懂了,王爺您的疑問我已經有了答案,相信我,追隨我,給我時間,我會讓你親眼見證一個奇跡!」

    石達開已經感受到了肖樂天身上的蛻變,一股非常奇妙的氣場居然讓這位見多識廣的天國翼王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先生何出此言?我從未懷疑過先生的能力,我等著親眼看您的這場奇跡……」

    新軍的考試只用了半天就完成了,最終挑選了三百最優秀的士兵前往歐洲觀戰學習,最讓肖樂天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五十名日籍的士兵也加入到了其中,野平太和兵太郎居然也過了及格線。

    「可以啊?沒想到你們居然能夠外文這一關,這半年看來沒少下功夫啊?」肖樂天拍了拍乾兒子和干女婿的肩膀很是欣慰。

    「這不算什麼,父親您難道忘記這些人的身份了嗎?這裡面一多半都是海賊出身,經常和異國商人打交道,多少還是有點底子的……」兵太郎說道。

    肖樂天一想還真是的,自己居然把這一茬給忘記了,看來真是忙暈頭了。

    上午考試完畢,緊接著就是出征的準備了,每一名戰士都領到了嶄新的斯賓塞連珠槍,備用的子彈,全新的戰術短刀,軍工鏟,還有急救藥材,嶄新的軍裝也要發兩套,他們代表的是整個中國的國威,不捯飭的精神點可不行。

    肖樂天一下午一晚上都跟遠征軍混在一起,親自給他們發物資,親自登記每一個人的姓名和家庭情況。

    「你們是第一支登上歐洲的中**隊,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都要寫入史冊的,好好幹啊,可不能給中國人丟臉……」

    「年後我要在塘沽修建軍廟,不僅要供奉中華民族歷代戰神,而且也要把你們的名字掛在廟宇裡面……不要怕,勇往直前,就算犧牲了,我們的後代也會永遠的祭祀你們……」

    「此去歐洲數萬里,在海上就要飄三個月,你們千萬不要忘記學習和鍛煉,而且要和約納斯公使學習德文,不求你們成學者但是日常對話你們總要有啊……」

    「兵太啊,你是我的兒子,你代表的是我的臉面,你要是給我丟人了,你就不要回來了……」

    「野平太,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我的新軍中早晚要有一支外籍軍團的,而你們這幾十人就是未來外籍軍團的根,如果這次拉稀了,小心我取消掉外籍軍團的編制……」

    肖樂天就像一名長舌婦一樣的嘮叨,可是三百遠征軍卻沒有一個人嫌棄的,反而說到動情處,一個個眼眶都紅了。他們是肖樂天的新軍,他們之間的感情並不是當兵吃餉那麼膚淺,在那霸血火一夜中,他們的血液已經熔煉到了一起,從靈魂裡就已經是一家人了。

    所有人都有心理準備,這一面也許就是人生最後的一面了,就算流點馬尿也沒有任何人敢嘲笑。

    當天晚上,那霸港口所有的船隻都收到了禁海令,在明天上午肖樂天要歡送遠征軍去歐洲,而且首裡城那一門巨炮也要進行試炮,肖樂天要用炮聲給遠征軍踐行。

    所有人洋商都傻眼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肖樂天居然要派學生兵遠赴歐洲?當天夜裡約納斯就被前來咨詢底細的歐洲人給圍滿了,但是約納斯的回答只有一個「這些中國人,只是我花錢僱傭的,用來保護我的安全,他們是僱傭軍,並不代表中國……」

    出征的一刻很快就要到了,連著三天趕工,首裡城西側的炮台終於做好了發射的一切準備,來自美國的技師正在緊張的調試、測算。

    「這是肖先生用來耀武揚威的實彈射擊,必須要準備開花彈……減少發射藥包的重量,射程降低到1215公里,再遠人們就看不清楚了……準備好耳塞,小心你們的耳膜,這可是280毫米口徑的巨炮,整個美國也沒有幾門,這是絕對的亞洲第一炮……」

    炮台上在緊張的進行射擊前的調試,而碼頭上現在已經哭聲一片了,數不清的那霸華人和土著,甚至包括定居的日本人都來這裡送行了,即將登船的都是他們的親人。

    肖樂天手裡捧著最大的那一面肖字殘旗,大喊一聲「蕭何信!我將此殘旗授予你,要麼帶著旗幟和勝利回來,要麼升起這面殘旗所有人都玉碎在這面旗幟下面!」

    肖樂天幾乎是扯著脖子在怒吼「告訴我……誰能帶給我勝利!」

    碼頭上的所有士兵幾乎用盡生命在嘶吼「以我血,祭軒轅!以我命,祭華夏!」

    就在那一刻,首裡城炮台上突然平地一道閃電,緊接著就是如雷般的炸響,280口徑岸防炮終於開火了,炮口的爆風形成一個巨大的扇面,周圍的樹木灌木全被這道爆風吹的七零八落。

    「哦天啊,好遠的射程,這是亞洲最大口徑的岸防炮了!」無數洋人們望著十多公里海面上巨大的水柱,所有人驚的拚命在胸口畫著十字。

    「清理炮膛……重新搬運火藥包……準備第二次射擊……減少發射藥,射程降低到十公里以內……開炮……」

    「繼續降低發射藥,射程縮短到七公里,讓這些洋人們見識見識亞洲第一炮台的威風,他們他們知道,琉球已經被肖樂天武裝成了猛虎……開炮!」

    在隆隆的炮聲中,荷蘭商船帶著三百勇士,揚帆啟航直奔遙遠的歐羅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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