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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二卷 風吟天下 滄海月明珠有淚5 文 / 山楂太極盞

    浩瀚宇宙裡的暗淡星辰,沒有脾暱太陽光芒的機會。可就算只是這樣的地位,微弱的壘卵,也可以發揮未泯的光度撼動星天,當他閉上眼,感受著雨滴洗滌疲憊身體時的清涼之後,本以為生命將會翻開嶄新的一頁,卻發現難逃黑暗的魔爪,終於明白過來,力量在亂世裡對於生存的意義,孤傲和要強的脾性,激發出了他無可脾暱的劍道才華,他是屬於巔峰的,藐視地面上的一切,他追求的只有無止境的力量。

    因為除了戰鬥,他沒有選擇。

    戰國末日,蒼生荼毒,戰火中無論是老弱,還是婦汝,螻蟻的生命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溫度。

    魏國。

    那個兵荒馬亂的街道上。

    一個全身髒亂,手和臉有著刺目傷痕的小孩,仰著頭,呆呆凝視著濃血般通紅的天色。

    慘叫聲,混合在了逃亡尖叫聲裡,聲聲震動著耳膜。

    「呵,這些廢物,刀還沒架在脖子上就怕成這樣」,小孩的視線掃過,眸中儘是不屑與鄙夷。

    在這個被秦國吞噬的城市裡,他疲憊異常地挪著步伐,很慢很慢,如一條毛毛蟲爬行的速度,他蠕動了一下苦澀的舌頭,喉嚨就像含著一隻毛蜘蛛,又乾又癢,不知道已經空腹了多少天,眼睛總期待著能找到些充飢的。

    這時,艷紅的光暈進去了視野,又聲音傳蕩入了耳中。

    ''救命,救救我,秦軍快來了,誰來幫幫我?''

    熟悉的呼救,同樣的絕望,又是一個弱小的廢物被困住了,正如幾天前的自己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他找到了他的位置,然而他並沒有理睬那個受困的小孩和越加尖銳的呼救,只在廢墟裡來回走動著,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吃的。

    眼睛極其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個被壓住的孩子,他的身旁有個布袋,裡面裝滿了逃亡用的食物。

    呵呵,那個倒霉鬼,拿著這麼多東西卻被壓在這裡活活等死,簡直起諷刺。

    小孩急促地扯開袋子,不由分說,野獸般的狼吞虎嚥起來。

    「嗨!你吃了我的東西,現在可以救我出去了麼?」那倒霉鬼一邊呻吟著,一邊投過來祈求的目光。

    他冷冷地看著那人,沒有動一絲側隱之心,反覺得好笑起來,原來,當日自己也是這個悲慘的模樣,或許停留的那個人只不過是和自己一樣,看見沒有什麼吃的,便不帶一絲眷顧地獨自逃走,這會兒,他會像那個見死不救的傢伙一樣,不屑別人生死,連幫都懶得幫一把就獨自跑掉嗎?

    他低下頭看看手中的食物,結論再明顯不過,一個人的話,能多吃幾天。

    走了幾步,那個倒霉鬼的一句話卻讓他改變了主意。

    「你救我,我們都是小孩,一個人的能力太弱,早晚都會淪為戰火中的灰燼,你救出我,我們結伴同行,合二人之力可以做很多事情,說不定能一直活下去……」

    是啊,一個人的力量太弱,別國的軍隊到處燒殺,每天都有人死去,之後是那個倒霉鬼,或許下一次就會輪到他自己,能躲過一次不帶表總是能躲過,看著周圍那些只顧個人逃命的大人們,又看看那邊那個弱小的倒霉鬼,他最終還是選擇救出他,正如兩個弱小的力量合在一起,不消多久就把那倒霉鬼救出來一樣,兩個人總是能多做些事情。

    夕陽投射到溪流上,岸邊的青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如果我們能早生一二十年,興許就不需要這麼躲避了,直接拿著刀把那些要殺我們的狗倏掣鑫靼屠謾!?

    那個倒霉鬼總是發出這樣的感歎,而他倒是無所謂,只要能活命,管它是逃還是提刀拚命。

    「啪啦」一聲,扔出了一塊石頭,在水面上跳出了幾個水漂,一連串金色漣漪泛著霞光,就像一條通往天堂的道路,然而路的盡頭,卻是無力中的迅速沉淪。

    暮秋的晚風裡,屠殺又開始了。

    無數黑芒朝天空奔湧而來,均勻地鋪滿整個大地。

    一片蕭殺的慘叫聲後,又無數的魏國人,淪為了別人羽箭下的屠戮獵物。

    「這樣都沒死,看來,老天是眷顧我們的」,兩個孩子從死人堆中爬出後,倒霉鬼驚魂未定地感慨起來。

    「不,老天早已遺棄了我們,我們能活著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他憤憤地否定倒霉鬼的感慨,要不是他們拼了命的挖掘出地坑將自己埋進去,他們怎麼可能逃過秦國人強大的弓弩。

    「不好」,凝視著滿手血泡的他,忽然驚覺地叫了聲,太多腥風血雨中的逃亡,將他的反應磨勵得異常敏感,這一刻,他又嗅到了危險的快速逼近。

    果然,一個騎著馬的敵兵來了,口中嚎叫著:「這邊還剩兩個。」

    他們比誰都清楚,這些傢伙沒有心慈手軟這個概念,他們可是連嬰兒都不會放過。

    拔腿就拚命奔跑,無奈他們的腳程不夠快,至少沒有馬快。

    他們繞過弧形的彎道,尚未從狼口脫身,又有一匹馬從正面包抄過來。

    「啪!」

    一條長鞭迎頭澆下,一陣天旋地轉,瞬間將倒霉鬼攪翻在地,埋沒在一片灰塵裡。

    馬蹄嗚呼,身後有一柄長矛,貫著風,刺破空氣,朝著自己逼近。

    跑?他內心快速地閃過這個字眼,可他立馬又否定了自己,跑是根本沒用的,不過是用徒勞來換取短暫的苟延殘喘,他始終跑不過馬的四蹄。

    長矛越來越近,心中的某個地方突然震盪了一下,他終於在這一刻做出了決定。

    他拾起了一根燃燒著的柴火,呼啦啦的,猛地朝馬匹仍去,緊接著人也狂奔過去。

    那個士兵沒預料到那個小鬼會有此一舉,急忙扯住馬韁,讓馬頭避開了柴火的驚擾。眼看馬才站定,雙眸中卻立即閃出一道身影,凶殘的動作和面孔,像豺狼一樣飛撲過來。

    「啊——」

    一聲扣人心弦的慘叫聲後,秦兵脖子上出現了一個大窟窿,血濺當場。

    另一個騎馬的秦兵瞥見那雙凶殘野性的眼睛時,赫然有些愣住了,那哪裡是一個孩子的眼神,分明就是地獄的修羅,幾欲策馬逃躥,可又一回念,到自己堂堂大秦戰士,面對的不過是個發狂的毛孩……

    就在他驚愣的這一瞬間,反撲的屠殺又開始了,以最血腥的姿勢,殘忍地咬破了這個士兵的喉嚨。

    雷神轟隆,蓋過了慘絕人寰的尖聲驚叫。

    天空彷彿落下了淚點,刺眼的白光中,一小支軍隊湧了過來。

    他終於頹跪在地上,絕望地閉上眼,身上只有雨滴洗滌疲憊身體時的清涼。

    他不但沒有觸及到生存的曙光,反而被帶入了另一個地獄。

    他和很多的小孩,被那支不明軍隊帶入了一個巨大的牢籠,他和所有人一樣,沒日沒夜受著鞭策的煎熬,殘酷的訓練,殊死的相殘與搏鬥。

    流離失所的歲月,殺戮也罷,戰爭也罷,不管是到哪,都離不開生與死的淘汰。

    ''萬中無一的精英死士,以萬段碎屍,

    敬你內心呼鳴,歃血的力量宣洩時,獵物將畏如雷霆」,手持教鞭的人,日復一日的宣告,就像一場沒有盡頭的輪迴。

    宣告之後,殘殺繼續,為了從對手手中取得存活的機會,死在他手下的人數不勝數,原先是連刀都拿不穩的,後來是可以顫微微揮刀的,接著是可以疏死搏鬥的,最後是實力強勁,臉上有刺目鞭痕的,不一樣的對手,卻是同樣的結局,不斷從淘汰賽中獲勝,漸漸的,這樣的相殘變成了一種最野性的屠獵方式,他醉心於這樣的遊戲,純粹,讓人熱血沸騰。

    這就是自然的法則,弱小的人不可能依附於比他強大的人,弱小的人只能被強大的人奪走生命,他可以一直存活下去,因為他是最強的,因為他看到了別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死亡的信號,而他卻在不斷地變強,以近乎異樣的速度成長,然後一直存活下去。

    而當他有一天發現這個角鬥場再滿足不了他的**時,他毫不猶豫地摧毀了它。

    憑一人之力,騰起濃烈黑煙,淹沒了訓練場所有的痕跡。

    他欲推開門,而門正被人打開。

     ; ; ; ;「吱嘎嘎——!」

     ; ; ; ;角鬥場鐵門被猛力推開!

     ; ; ; ;積年的腐朽灰塵被揚起,飄飄蕩蕩在空氣中旋轉,鐵門處似乎有萬千道刺眼眩暈的陽光,灰塵的顆粒空落落地飛揚著,彷彿也被染成了陽光,金色的,炫目的。

     ; ; ; ;強烈的逆光中有一個模糊的剪影。

     ; ; ; ;那人在萬千道光芒裡,身影幽暗,聲音陰霾。

     ; ; ; ;

    ''浮游不知所往,魍魎欲盡無求」。

    那時候,趙高賜予了他上古名劍魍魎,他成為了羅網裡最年輕的致命毒刺。

    ……

    「呃……水寒……」

    脆弱的聲音如履薄冰,好像只要稍稍用力,那聲音就會碎落一片,哇的一聲,鮮血從口中噴出,將蜘蛛網紋浸濕一片。

    寒氣肆無忌憚地游躥全身,頭套男顫烈不止,如墜千年的冰潭。

    「找準了最佳時機,然後斷然發動偷襲,你果然是最棘手、最陰險的敵人。」

     ;淡淡的霧氣中,高漸離的眼神透明而冰冷。

    「沒錯」,蒙目老人斷水擄這鬍鬚說道:「即使是再精湛的偷襲,也有分身乏術,顯露破綻的時候,高漸離撫琴,聶兒留出破綻,羅網發動致命襲擊,呼應的撫琴聲停止,現在琢磨起來,像是有意為之……從一開始欲蓋彌彰,這就是你們的戰鬥方式麼?」

    蓋聶凝眉,隱約的劍鳴,如同他眸底的顏色般幽暗。

    「羅網六人,每一個都是曾經縱橫天下的劍客,又是六把傳世名劍的主人,每個都有著致命的殺人專長,若一開始就和羅網正面交鋒,我們絕對沒有抽身撤退的可能。」

    頭套男緊緊地捂著胸口,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不要讓人笑掉大牙了,羅網雖受到重創,即使發揮不了六人合力,難道你以為你們也能抽身撤退?」

    這時,來自西方的一道紅光沖天而起,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蓋聶和高漸離相視一眼,自然明白了其間所傳達的信息。

    ''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蓋聶說。

    ''哦?''蒙目老人洗耳恭聽。

    ''如果羅網從一開始就合力攻擊,戰鬥即會成為壓倒性的勢態,羅網組織以六人一起施展劍陣而聞名,卻為何要單派出魍魎,以己之短克敵之長?」

    「因為,即使羅網組織再強大,也需要不斷膨脹的力量」,斷水的聲音清冽無波,像寒冬中的一道涼風。

    「那個少年……」蓋聶突然皺起了眉,驚或地望向殘壁飛灰處。

    陰森的修羅之氣被強力激發了,不可以人類的極限來看待,他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尖銳的黑甲又有節奏地撓動起來,在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彷彿藏匿著翻雲覆雨的行跡。

    九天騰雲的巨龍,尚不見其首尾,卻露一鱗半爪,讓人神往的同時,卻讓人更加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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