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定定地看著司空經秋,眼眶漸漸慢慢聚集起來的霧氣模糊。tu.
他是真的,從頭到尾,都把她當成是一個買回來的物品吧。
所以在這個時候,還可以這麼的冷靜,這麼的無動於衷。
海月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艱澀地開口,「我聽到你和夏醫生的對話了。」
「所以?」司空經秋抬眼,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你……」海月看著司空經秋深沉的雙眸,聲音一度哽在喉嚨口無法發出來,「我真的……」
司空經秋看著海月言語困難的樣子,接過她的話說下去,「想問你是不是奶奶唯一的外孫女這件事?」
海月艱難地點頭。
「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司空經秋頓了下,瞇眼道,「是。」
「所以……」海月的心重重一抽,喉嚨如火焚般難受,「你是因為孩子,才會……對我這麼好?好得什麼也不問?」
司空經秋掀了掀眼瞼,眸光沉沉地看著海月,把問題重新丟回給她,「你這麼覺得?」
夠了,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了。
「如果……」海月白了臉,她閉了閉眼,深吸口氣,表情痛苦,「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而已,你不必強迫自己……對我這麼好。我既然答應,也在結婚證書上簽了名,就一定會履行諾言。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替你生一個……不,甚至更多個……」
司空經抿著唇面無表情的沉默了會兒,眸色變得更加深沉,「替我生孩子,是這麼痛苦的事情?」
不!
讓她痛苦的並不是生孩子這件事!
而是,他從頭到尾、完完全全把這件事當作交易在看、在執行;而她,卻深陷在他施捨的溫柔裡,陪上了心,把自己推到痛苦的邊緣。
再也,無路可退。
心,彷彿被利器割開了一道口子,汩汩地向外淌著血,痛得她什麼也說不出來,血液漸漸凝固發冷。
司空經秋定定地看著海月萬念俱灰的表情和閃著淚光的瞳眸,眼底掠過一道陰影,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轉過身去背對著她,看著窗外漸漸西落的太陽,聲音微啞,「你還是很愛杜允言?」海月不懂司空經秋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問起允言,也不想懂。
她只知道,她不想讓這個冷血得沒有任何感情的人面前,承認自己丟了心。
所以,她點了頭,逼自己說出違心的話語,「……是。」
「是嗎?」司空經秋站在那裡,從窗子溜進來的夕陽的暗淡光芒,把他的影子拉長,印在□□,海月放在被子上緊捏的拳頭上。
彷彿在預示著他們的關係,即將邁向冰點似的,蕭索而森寒。
海月沒有再說話,低著頭,瞪著泛白的指骨,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眼眶裡滾落,滴在手背上,在海月還沒有看清它的開狀之前,就滑進被中,破碎成一灘小小的淚漬。
司空經秋沒有回過身來,他的目光始終放在窗外不知名的點沒有收回來,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等生下孩子後,我會放你自由,在此之前,你最好不要再跟杜允言有任何的牽扯。我的不聞不問與好脾氣,只會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