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被這麼低低地一喝斥,司機總算是回過神來,忙不迭地坐進駕駛座,關門,繫上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車子慢慢地退出不算寬敞的巷子,在路口轉了個彎後,穩穩地駛上通往司空莊園的大路。
車窗外的高樓和景觀樹不斷地往後退,不斷後退的,還有五顏六色的廣告牌、商家門口種種促銷而擺設的充氣拱門的等等等等這些充滿了都市化的標誌……
海月僵直著身體,坐在司空經秋的腿上,沒有任何心思欣賞窗外的風景,抓著司空經秋染血的襯衫,將自己緊緊地埋進他的胸口。
可儘管如此,她的心還是抑制不住的顫抖著、害怕著。
司空經秋雖然沒有說話,但海月從他繃緊的肌肉感覺出來了,他很生氣。
海月死死地揪住司空經秋胸前的襯衫,力道大得指骨泛白,手中的布更是被扭成了鹹菜,皺巴巴的,彷彿這樣就能減輕一些內心的害怕似的。
如果,待會兒司空經秋問起,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杜允言家裡,要怎麼回答?
一想到這裡,海月彷彿全身的血液瞬間被凍住了似的,就忍不住脊背發涼。
司空經秋當然不可能沒有察覺到海月的小動作,他斂眉看著窗外不這倒退的風景,久久,才緩緩地轉過頭來,瞟了縮在懷裡微微戰慄的人一眼,黝黑的眸色一沉,下巴的線條倏地繃緊。
儘管情緒波動得十分厲害,胸口亦有一股狂怒在奔騰,司空經秋卻沒有任何開口的打算。
畢竟他們還在路上,在車子裡,這裡不適合談事情,何況現在還有一個外人在場……
司空經秋瞄了前方目不斜視,專心開車的司機小吳一眼,唇抿得緊了。
兩人就這樣無言的沉默著,直到車子駛進司空家的黑色雕花大門,在整齊地站了兩排女僕裝的傭人的門口停下。
司機一停下車子,立刻有傭人上前來替他們開車。
司空經秋抱著海月下車,看也沒看眼前一排排的傭人們一眼,面無表情地直接掠過他們,踏上樓梯,來到三樓,穿過光可鑒人的走廊,走進兩人的臥室,單腳把門踢上。
唯一敢在少爺發火的時候說話的李管家不在,傭人們全部都定在原處,沒有一個人敢跟上去,只敢守在樓下的大廳裡,等候李管家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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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經秋把海月放在浴室門口,轉身走進浴室放水,然後再到櫃子前打開,隨意從衣架上扯了一件自己的襯衫下來,丟給一臉茫然的海月。
「把自己洗乾淨!」
海月被他冷冰冰的口氣凍得毛骨悚然,不敢有任何怠慢,哆嗦著接過衣服,轉身走進浴室。
海月站在浴缸旁,看著裡頭清澈的水發了一會兒呆,這才抬腳,跨進去坐下,慢慢地仰躺下來,木然地看著潔白的天花板。
剛才發生過的事情,彷彿倒帶一般,一幕又一幕,在腦海中閃現。
海月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