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烈並沒有替童書雅解惑,而是徑直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晚一點,我會叫人送禮服的樣式過來讓你參考、順便叫造型師一起過來,你跟他們好好溝通一下,我不希望三天後,帶著一個憔悴的女鬼出席宴會,那樣會完全沒有說服力。/」
童書雅深吸了一口氣,「是不是只要我陪你出席宴會,你就會讓我走?」
上官烈僵了一下,嘴角飛快地閃過一絲扭曲的痕跡。
童書雅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目光下意識地避開了。
「看來你真的一刻也不想再繼續留在這裡,留在我的身邊。」上官烈苦笑了一下,眸光裡充滿了悲涼,「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恨我……」
「我……」童書雅想要說話,可是張口,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的喉嚨好像被誰狠狠地掐住了似的,空氣被完全擠壓乾淨。
「你不用說了,我已經很明白你的意思。」上官烈舉手,制止童書雅繼續往下說,「我等一下就會派人過來。」
語畢,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童書雅一動也沒有辦法動,彷彿雕像一般,坐在那裡,看著上官烈一步一步地,走出自己的視線。
她想告訴上官烈,她並沒有一刻也不想呆在他的身邊,她只是不能跨越自己心中的那道屏障,她想告訴上官烈,她沒有恨他,她就是怕自己有一天會恨他,所以才會做出要離開的決定……
可是她的喉嚨一片乾澀灼痛,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的雙腳像被灌了鉛似的沉重,一步都沒有辦法邁出去,甚至連抬起來,都覺得整個身體沉重得彷彿會被拖進無邊的黑暗裡去一樣……
她只能僵坐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上官烈憂傷離去,身體不能動、話也不能說、只有無聲地、默默地紅了眼眶……
為什麼那天晚上,開槍的人是上官烈呢?
哪怕是上官亞司、或者是雷鳴……她的內心就不會這麼痛苦,他們之間更不會因此多出一條這麼深的鴻溝,彷彿有千山萬水那樣遠,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跨過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童書雅終於能動了。
她站起來,想要追出去,把自己內心的心情告訴上官烈,可是雙腿卻怎麼也沒有辦法邁出去……
她一次又一次地嘗試著,想要動,可是雙腿好像不像自己的似的,根本不聽任何的使喚。
童書雅掙扎得滿頭大汗,還是沒有辦法,不僅沒有辦法邁出去,小腹還因為過於激動的情緒,微微地收縮了好幾下……
最後,她沒辦法了,只能抱著小腹,緩緩地在躺到床*上去。
她就這樣倒在柔軟的床鋪內,抱著小腹蜷縮成一團。
壓抑了一個多月的情緒,終於再也忍不住,在此時此刻崩潰。
她抱著被子,無聲地哭泣,一顆又一顆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滑落,滴進枕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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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烈靜靜地站在外頭的走廊上,背靠著牆壁,後腦貼著緊閉的房門,無力地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