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警官,請問屍體找到了嗎?」剛才那位警察跑到其中一位警察面前,著急地問。
被喚作劉警官的這位警察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凝重,開口說道:「找是找到了,但是死者面部受到劇烈創傷,已經無法識別她的五官,恐怕有點難辦。」
正當警察們為此事而發愁的時候,沈熠城突然衝過來撥開了人群,果然看到一具屍體正躺在地上,雖然面部已經模糊,但是她身上的衣服和白瓊的衣服一模一樣,身材也驚人地相似,他突然全身無力,「撲通」地一聲跪在了屍體前,一滴溫熱的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
「瓊兒,真的是你嗎?」他聲音顫抖地問,簡直不敢相信。
站在一旁的警察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都自覺地退後,給他讓出位置,他們便站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他,每個人的心裡都很難受。
想必這位小姐在世前,和這位先生一定是一對恩愛的情侶,只可惜世事無常,讓他們殘忍地分離在兩個世界。
「瓊兒,你說話啊!」沈熠城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地掉落,他從未有過這樣情緒失控的時刻。
然而地上的那具屍體卻始終只是靜靜地躺著,沒有回應他。
「瓊兒,你不聽話,你真是一點也不聽話,我早上不是剛剛和你說過嗎?我說我不允許你比我死得早,也不允許你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死去,為什麼你這麼調皮,偏偏要和我做對呢?」他低著頭一邊抽泣一邊質問她,雖然他知道也許永遠都問不出答案了,可是直到這一刻,他仍不願意相信她就這麼離開他去另一個世界了。
聽了這番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默然了,為他們之間這份愛情而深深地感動著。
沈熠城一直對著白瓊的屍體自言自語地說了好多話,警察們都面面相覷,想要過去拉他起來勸他幾句,可是誰也沒有這個勇氣,最終還是顧夜澤邁開了腳步走到他面前,哽咽著開口說道:「起來吧,沈熠城。」
沈熠城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繼續渾渾噩噩地對屍體說話,顧夜澤終於忍無可忍,將他從地上用力地拉了起來,狠狠地扇了他一個耳光,對他大吼道:「沈熠城,你清醒一點吧!」
沈熠城愣愣地看著他,一隻手緩緩地撫上了被他打得生疼的半邊臉,淒淒地笑著說:「你讓我怎麼清醒?求求你讓我一直做夢,一直不要清醒吧,我真的接受不了瓊兒死了的消息,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沈熠城這個樣子讓顧夜澤看得心疼,他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讓自己在眼眶周圍打轉的眼淚倒流回去,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他,沉聲道:「不,她真的死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以為我接受得了這個事實嗎?可是不管我們接不接受得了,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的瓊兒,我最愛的瓊兒怎麼會死呢?」他神情恍惚,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著,隨後眸光又變得暴戾,轉過身對著那些警察厲聲問道:「是誰害死瓊兒的?」
劉警官連忙走到他面前,皺著眉認真地對他說:「先生,很抱歉,那位司機在事故發生之後就逃逸了,我們暫時無法調查清楚,但是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抓到他,給你一個交代的。」
「呵,你們抓到他,瓊兒就會復活嗎?」他冷笑著問。
「抱歉,先生,人死不能復生,請你節哀順變。」劉警官低著頭,誠懇地對他說。
「你們這些警察有什麼用?不是整天打著除暴安良的旗號嗎?那為什麼瓊兒會死,你說啊!」他憤怒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揪起劉警官的衣領冷聲質問道。
一旁站著的幾位警察見狀,連忙齊心協力地把沈熠城給拉開了,他們知道他現在情緒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做出一些令人後悔的事來,所以必須及時制止。
「先生,真的很抱歉,這件事確實是我們警察辦事不利,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請你給我們時間!」
「哼,你們就不能看看現場監控錄像嗎?」
「抱歉,先生,事發地點是在偏僻的野外,那裡沒有攝像頭。」劉警官再次誠懇地回答道。
沈熠城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推測道:「沒有攝像頭?這麼說,是有人故意想害死瓊兒的了?」
「先生,目前證據不夠充足,無法證實你的猜測,不過根據宋小姐在我們公安局的口供來看,這或許就是一場意外,請你接受事實。」
「那你們怎麼能保證這位宋小姐說的話句句屬實呢?說不定她也是和司機同夥的呢?否則為什麼只有他們倆沒死,而瓊兒卻正好死了呢?」沈熠城眼眸微瞇,步步逼緊。
這件事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沈熠城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聽了他的一連串問題,劉警官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是覺得沈熠城說的話不無道理,但他卻還是微微搖了搖頭,否認道:「應該不會的,宋小姐受的傷也挺嚴重的,如果她也是同夥,為什麼不跟著司機一起逃跑呢?而且聽宋小姐說,她和死者生前並不認識,既然不認識,那麼也就說明她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恩怨,所以宋小姐沒有必要害死她啊。」
沈熠城被劉警官這番頭頭是道的解釋說得有些無言以對,但他卻還是一口咬定:「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害瓊兒。」
而這個人,還會有誰呢?沈熠城咬牙切齒,兩隻手拳頭緊握,關節發出清脆的聲響。
「先生,請你不要衝動,目前什麼證據也沒有,請不要隨意誣陷他人,現在很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們,我們一定會盡快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滿意的答覆?對我來說滿意的答覆就是瓊兒能活過來,你們做得到嗎?嗯?」一說到這個,他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心情又被劉警官激怒,咄咄逼人道。
劉警官低著頭,沉默不語。
聽著沈熠城和劉警官的這一番對話,顧夜澤對警察大失所望,他走到沈熠城面前,淡淡地開口說道:「回去吧,沈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