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魏逸軒到底在哪兒啊?戚如畫心中第一疑問莫過於此。
那個曾經信誓旦旦可以保證她毫毛無傷的混球兒!那個如畫小乖乖神馬的不停喚她的混球兒!為什麼他不出現,為什麼?
好吧!他不出現也沒啥,可是他說好保護她的那些手下呢?暗衛神馬的呢?都躲在哪裡偷懶呢?為什麼連鬼影子都木有啊?
戚如畫這個時候是真心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了!她覺得自己之前太特麼的信任魏逸軒了,那個傢伙,根本沒有她預期中那麼靠譜兒啊!
這都千鈞一髮,迫在眉睫,危在旦夕,十萬火急,一觸即發,朝不慮夕,岌岌可危甚至是火燒眉毛,命懸一線的危急時刻了,他特麼的敢不敢站出來亮個相神馬的啊?
好吧!戚如畫承認,亂用成語是可恥的。
她吸著鼻子,皺眉看著竇影陰笑著一點點靠近她,手上拿著那把染著乾涸血跡的匕首。近了!近了!更近了!
「啊!」戚如畫閉上眼睛,嚇的尖叫出聲。
與此同時,馬車突然劇烈的顛簸了一下,隨即猛的停住。
由於慣性的緣故,竇影一個沒坐住,整個人摔在不曉得是李牧揚還是馬元身上,發出一聲「唔」的悶哼。
戚如畫躲過一劫,心下小小的慶幸。
正暗自歡喜,卻見竇影坐直了身子,額頭綻放了一抹殷紅色彩。別誤會!那不是花兒,是血!
就聽竇影氣惱的沖馬車外喊道:「鄭巖,你搞什麼?為什麼突然停下馬車,你知不知道你害的我劃破了自己的額頭!」
戚如畫聽到竇影這番話,嘴角再次一抽。好嘛!這是不是就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竇影明明是要在她臉上劃口子的,結果竟然因為馬車顛簸停下摔倒,誤傷了她自己的額頭?
哎,戚如畫不得不感慨一句,老天也還是很眷戀她的嘛!
心中好歡樂的時候,轎簾被猛地掀開了。
但見鄭巖神色凝重的看著竇影,壓低聲音說道:「影兒,出事了!我們被包圍了!」
聞言,戚如畫當下想彎腰頭仰天哈哈大笑三聲。哇卡卡,哇卡卡,哇卡卡!終於,魏逸軒終於出現了,他的人終於在關鍵時刻出現了,她有救啦,她即將脫離苦海啦,她……
「呃!」樂極生悲四個字,就是形容戚如畫此刻的心情的。看著脖頸處死死抵著的匕首,戚如畫唇角沒來得及收回的笑意,瞬間僵硬了。
就聽竇影冷聲哼道:「怕什麼?有戚如畫這張王牌在咱們手裡,沒人敢上前造次。不論是魏逸軒也好,尹晟飛也罷,甚至是我哥哥,這三個男人不論哪個都不會允許他們的人傷害到戚如畫這個賤人的。只要有她在,咱們走到哪裡都是安全的!」
話音落地,戚如畫聽到自己小心肝兒辟里啪啦碎掉的聲音。
哦!乖乖,搞什麼呀?她怎麼犯了傻呢?竇影這番話說的太有道理了,如果竇影拿自己當人質,逼迫對方閃開,不然就在自己身上捅個幾刀,相信魏逸軒那混蛋肯定會無條件服從讓路的。
操蛋啊!這樣的話,自己還怎麼脫離魔爪啊?魏逸軒那個蠢貨,他這麼大張旗鼓的包圍竇影,就不怕把對方惹毛了來個同歸於盡什麼的嗎?
戚如畫越想心越涼,越想越無語。
馬車外,一聲豪邁的粗獷聲音傳過來——
「馬車裡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嗯?戚如畫突然挑起眉頭,怎麼回事兒?魏逸軒的人腦殘了,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以她寫作多年的經驗分析,能說出這麼豪邁霸氣側漏的話語的人,應該是……
「影兒,我們被山賊包圍了!」不待戚如畫心中想的答案跳出腦海,鄭巖已經先一步低呼出聲來。
戚如畫一怔,總算是想明白了。沒錯!剛剛馬車外那聲喊叫的後面,的確正是古人對山賊劫財的描述,也就是劫財前的開場白啊!
竇影聽到鄭巖這話,有些錯愕不敢置信,「你說什麼?外邊兒包圍咱們的人是山賊,不是朝廷的人?」
鄭巖肯定地搖頭,「當然不會是朝廷的人啊!咱們綁架了這個賤人後就一路馬不停蹄的趕車,別說朝廷的人不知道咱們的蹤跡,就算是追尋到咱們的蹤跡,也絕對不會趕在咱們前面埋伏在山裡啊!」
這話說的有道理,他們是突然綁架戚如畫的,而且是突然選擇走山路的。所以,朝廷的人不可能出現,也不可能埋伏在此等候他們,並且以山賊的姿態出現擋住他們的去路。
戚如畫一想到對方是山賊,不是魏逸軒的人,心中那叫一個百感交集啊!艾瑪,這算怎麼回事兒啊?
「馬車裡面的人都出來,不然放箭將你們射成馬蜂窩了!」馬車外又傳來粗獷的喊聲。
這話說的挺狠!只聽這語氣就知道,對方真的是山賊了,全然不顧慮馬車內任何人的身份啊。
竇影皺眉,目光瞧了一眼戚如畫,然後壓低聲音詢問鄭巖,「現在該怎麼辦?」
鄭巖也壓低聲音,「山賊都是成群的,且身手都不錯。我若想帶著你平安離開,有些難度。不過,這些人雖然落草為寇,卻也講究江湖道義,一般而言對於尋常百姓和商販什麼的,不至於會為財謀命攤上官司。」
鄭巖這話才剛說完,果然馬車外又傳來一聲呼喊,「裡邊兒人聽著,你們跑不掉的,趕緊乖乖出來。咱們哥兄弟最近手頭有點兒緊,只想弄倆錢花花,無意奪你們性命。只要你們誠心合作,交出銀兩珠寶什麼的,咱們這就放行,讓你們一路暢通無阻的離開。正所謂,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你們跟個縮頭烏龜似的躲在馬車裡也於事無補,趕緊痛快的交錢走人,咱們大家都得永生!」
「噗!」戚如畫一個沒忍住,噴笑出聲來。
這個山賊也忒好玩兒了點!
竇影聽到戚如畫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笑什麼笑?」
戚如畫立刻不敢笑了,鬼知道這種時候惹怒竇影的話,她會做出什麼舉動來是吧?
鄭巖壓低聲音,跟竇影商量道:「咱們把身上的銀票都給對方,別跟他們起爭執了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以後跟著我,就算是浪跡天涯我也斷不會委屈了你,絕不會讓你餓著。」
竇影心頭一熱,考慮到其中的利害關係,最後猛點頭,算是應下來了,「行!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只要能擺脫山賊,不要也罷。」
兩個人商量了一番後,各自掏出身上的銀票。最後,鄭巖掀開轎簾下了馬車,一瘸一拐的朝山賊頭子走過去。竇影匕首抵在戚如畫脖頸,深怕她在這時候喊出什麼聲音引起對方襲擊。
就聽馬車外,鄭巖很恭敬的聲音傳來,「這位兄台,小小意思,請哥兒幾個喝點薄酒,還望莫嫌棄了!」
山賊頭子明顯是將銀票接了過去,然後一臉不屑的說:「就這麼點兒?」
鄭巖連忙應道:「兄台,你也看到了,我是一個腿有殘疾的人,所以這已經是我能拿出來的全部家當了!」
山賊頭子高聲詢問道:「哥兒幾個,就這麼點兒銀票,能放行嗎?」
「不能!還不夠塞牙縫兒的呢!」一群人高呼出聲。
戚如畫吞吞口水,小聲低喃道:「他們……好像很多人!」
竇影瞪了她一眼,低斥道:「閉嘴!」
她一邊呵斥戚如畫閉嘴,一邊伸手掀開轎簾的一角。但見外面地上,樹上,黑壓壓百十來人,那陣勢……的確有點兒嚇人!
竇影皺著眉頭,心中也不知為何,竟是有些慌亂起來了。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馬車外,鄭巖還在與山賊頭子商議,「兄台,我真的只有這麼多,求你行行好放我們一程吧!」
那山賊頭子頭一歪,敏感地詢問道:「嗯?我們?馬車裡還有誰?」
話音落地,一旁立刻有小山賊驚呼道:「大哥快看,馬車裡有美嬌娘!」
竇影手一抖,慌忙放下轎簾,臉都綠了。
戚如畫的臉色也挺難看,她腦子裡閃現在現代看古裝劇時,山賊劫財劫色的事情。拜託,不要這麼狗血吧?
那山賊頭子一聽小山賊這話,當即興奮起來,「喲,馬車裡有美嬌娘啊?誰?你媳婦兒?」
這話明擺著是在詢問鄭巖,鄭巖躊躇了一會兒,才應道:「馬車裡……馬車裡是賤內和小妹!」
聞言,那山賊頭子色哈哈的笑道:「呀,兩個呢啊?太好了,兄弟們幾個月沒嘗過女人味兒,恨不得把母豬都給拱了。既然你沒錢,那就把你媳婦兒和你妹妹留下給哥兒幾個帶回山寨解饞吧!什麼時候你有銀子了,再來找我們換人,你看咋樣兒?」
戚如畫嘴角抽搐的很厲害,這特麼什麼山賊啊?怎麼這麼缺德啊?
但聽鄭巖聲音很焦急的說:「不行不行!兄台,萬萬使不得啊!」
那山賊頭子似乎怒了,大聲吼道:「混蛋!怎麼就使不得了,這麼點兒錢也想放行,作春秋大夢呢?趕緊的把你媳婦兒和妹妹帶過來,不然我讓兄弟們衝過去了。到時候嚇壞了美人兒,可別怪我們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