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發昏沉沉的,那雪片如同是鵝毛一片,紛紛揚揚,就連地面上那殷紅的血跡,也不過片刻就被掩蓋,粉飾太
平。
「惠妃搬回惠澤殿,容昭儀暫且關押冷宮,等著查明真相,再做發落!」趙睿淡淡的吩咐著,說著,頭也不回的向
外面走去,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在看白淑妃一樣。
白淑妃心中知道不妙,叫道:「臣妾恭送皇上!」
「哦……」趙睿聞言,似乎陡然想了什麼,站住腳步道,「愛妃最近諸多操勞,朕心中還真是過意不去,不如愛妃最
近這些日子,就在宮裡靜養,沒事別亂操心了!」
說話之間,有抬輿的小太監,抬了御輦過來,扶著趙睿上了御輦,十六個小太監抬著,趙寒楓帶著龍禁衛,前呼
後擁,簇擁而去。
這裡白淑妃呆若木雞,她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那條狐狸會出現在容昭儀的房中,難道真是小太監糊塗了?放
錯了房間?不對,那個小太監應該是會找芙蓉接應的。
芙蓉沒有問題,畢竟,她已經搭上了一條命,那個小太監?想到這裡,白淑妃扶著自己的貼身丫頭,向著冷宮外
面走去。
「娘娘……」林嬤嬤忙著跟過來侍候,無奈一張臉,腫得就像豬頭一樣,想要說話,卻是口齒不清。
「嬤嬤,今天這事情實在詭異!」白淑妃越想越感覺不對勁,當即站住腳步,看著林嬤嬤紅腫紫脹的臉,低聲說道。
「是……」林嬤嬤含糊不清的說道,「疼死奴婢了,皇上怎麼會這個時候來冷宮,這事情……」
是的,被林嬤嬤一提醒,白淑妃這才想起來,趙睿這個時候來冷宮,著實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比那條狐狸放
錯了地方,更加詭異,他簡直就是掐著點過來的,要說只是偶然,簡直是絕無可能。
這裡面絕對有人弄鬼了,那個望月不過是廟裡出來的孤女,本來就是拿著她開刀,事後她也完全可以擺得平,她
剛剛進宮,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能耐,請得動皇上出面,應該另有緣故。
嫻妃?
白淑妃陡然想起了趙德妃,心中一動,目前這局勢看來,誰也沒用討到好,只有她算是佔了便宜。
皇上說的溫和,但實際上就是明著告誡她,讓她不要管這後宮之事了。那麼所有的大權,自然而然落在了趙德妃
頭上。
「這賤人,倒算計到本宮頭上了!」白淑妃咬牙切齒的恨道,「就算皇上再寵你,你也成不了氣候!」
「娘娘——」林嬤嬤不解的看著白淑妃。
「回去!」看著小太監太過步輿來,白淑妃道,「這麼冷天的,站在雪地裡做什麼,大家都回去。」
望月回到惠澤殿,不過片刻,就有小太監送來炭火晚飯,都是遵照她們的品次安排,不敢向原本那等怠慢了。
「笑兒,你出去收拾收拾,如今我們這邊少一個人,說不得,只能夠辛苦你了!」望月淡淡的道,「天寒地凍的
,早些收拾了,等下早些睡覺!」
「娘娘說笑了,侍候您是奴婢的責職!」笑兒笑著,忙著出去了。
望月看著笑兒出去了,靠在熏籠旁邊,房間裡面有著上好的松木炭,今兒的事情,還著實透著古怪,那條狐狸怎
麼會出現在容昭儀的房中?
望月一早就知道芙蓉靠不住,今天見著她出去,她就讓笑兒留意了,見到她去見了白淑妃,等著天晚時分,笑兒
又發現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的跑來找芙蓉,當即她就留意了,看見狐狸後笑兒便遵從她的吩咐藏在一個破舊的箱籠
裡面,那個箱籠,也不是她的東西,而是原本就存在冷宮的,破破爛爛,也不知道是原本哪個罪妃留下的。然後等著
白淑妃過來搜查。
望月不傻,可是,望月怎麼都想明白,原本安排妥當的事情,那條該死的狐狸,居然跑去了容昭儀的房間,還藏
在了她擺放衣服的箱籠中,這事情實在是詭異得緊。
望月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態,把腳擱在軟榻上,拉過毯子,蓋在腳上,眉頭輕蹙,想了想,最後得出結論,這所
謂的妖孽禍國,芙蓉是奉命行事,勾搭上白淑妃,想要趁機除掉她,勢必白淑妃哄了她,許了什麼好處,否則,她不
會如此的賣命。
這丫頭也是忒傻,也不想想,她知道了白淑妃的秘密,事後白淑妃豈容她留下來,將來要挾她?
而她為著自保,命笑兒把裝著狐狸的破舊箱籠放在了別處,看來宮裡應該還有一方她不知道的勢力,在其中做了
手腳。
輕輕的抱著黃銅手爐,望月思來想去,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趙德妃。
這件事情中,她是動了一點手腳,但最後真正獲利的,卻是趙德妃——看樣子,這個趙德妃也不簡單啊?
這日,太陽方落,望月無事便與笑兒閒聊,兩人正說著閒話,卻陡然聽得外面有人敲門。
「誰啊,這麼晚了?」笑兒站起來問道。
「榮華殿富貴,快開門,皇上召娘娘!」外面,一個小太監的聲音急沖沖的傳了過來。
「這——」笑兒聞言,頓時就變了臉色,這個時候,應該正是白淑妃侍寢的時候,皇上怎麼會召望月呢?
望月已經聽到,打起簾子走了出來,笑兒看著她,滿臉都是著急之色。
「開門吧,關著門總不是事兒!」望月也是滿腹狐疑,皇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召見她?
笑兒無奈,只能匆匆開了門,心中乾著急,卻是束手無策。
「公公,怎麼回事?」門開處,一個小太監氣喘吁吁的衝了進來,笑兒忙著問道。
「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富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叫道,「娘娘趕緊,步輿就在外面等著。」
「既然如此,公公請容我換一身衣服!」望月苦笑道,「我這個樣子,總不能去見皇上吧?」
「娘娘,不是我不讓你換,只是皇上在等……」富貴歎道,「就這樣吧,快走快走!」說話之間,他竟然不容分說,拉
著望月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