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可不行!」守山人忽然開口,「你們安心修養吧!還有二天滿月,後天一早,我帶你們上山。」守山人滿面白鬍子,眉毛擋住眼睛,看不出長什麼樣,只是看得見他皮膚很白,白的跟外面的雪一樣。
冷月休養了一日,第二天守山人送他們到半山腰後說道:「我走了,你們好自為之。」他似乎不相信冷月他們能活著回來。
年九齡背著冷月前行,一路上見到有腳印的地方都要先斟酌再行進,看到猛獸也盡量屏住呼吸不去接近,不發出動靜。這樣走了一個下午,也剛好相安無事。
「累不累?」冷月嬉笑著給年九齡擦汗,忽然覺得這樣的情形很甜蜜,年九齡笑得很溫暖,難得的兩個人能安靜的獨處。
「累了就歇歇。」冷月的聲音少有地溫柔。
「嗯。」年九齡背著冷月,力氣似乎更足了。帶著冷月奔波了一下午,兩個人竟然才歇息了兩、二次。
「歇歇吧!」也不知又行進了多久,太陽已經下去,天邊露出黛色,幾近渾圓的月亮也已經上天了,冷月拍了拍痕遠,「吃點東西吧!」
讓他一直背著自己走,其實自己是會心疼的!
「嗯!」年九齡慢慢放下冷月,跟著坐下,兩個人掏出干餅,就著烤肉吃起來。
冷月倚靠在年九齡身邊,心裡揚起驕傲的甜蜜,剛想要跟年九齡說話,忽然感覺地面傳來轟然巨響,震的兩個人跟著心驚。
……
雪山皚皚,巨響轟隆。
那巨響帶著有節奏的沉悶感,自上而下奔湧而來。年九齡大驚,忙扔掉手中的食物,抱起冷月當空躍起,向那巨響傳來的垂直相交方向迅速地跑開。
當是時,之間那巨響已經傳到了近處,雪下有什麼東西遊動著,眨眼間到了冷月和年九齡剛才呆過的地方,「轟」的一聲,雪花翻飛,一條通體雪白、又夾雜冰藍色的、足有一人圍抱的大樹幹那麼粗的怪物從雪中蹦出來,蛇一樣的身子,黑褐色的眼睛,兩條鬚子顫顫巍巍擺動,身上八隻磷爪微微抓動,年九齡適才丟掉的那些食物,被它血盆大口一併吞下,連同食物旁大量的積雪。
那怪物雖有眼睛,卻似乎看不到東西,身子擺舞半晌,忽然向冷月和年九齡的方向游動過來,巨大的身子拖拽著拉出一條深深的雪痕,像是個足有一米寬來的大溝。
遭了!它定是聞見了氣味,順著過來了!年九齡和冷月大驚,食物不可以全仍,不然沒了力氣,他們還沒有到雪山就已經衰竭了。可眼下,保命要緊,這巨大的雪虯又不可能硬碰硬去對付,冷月和年九齡雙雙看著雪虯越來越接近,冷汗紛紛從額頭上冒出,眼睛瞪大。
山頂的積雪受到震動,開始一點一點下滑,滑落,墜下,崩塌。
「雪崩!」兩個人齊齊失聲,頓時驚起一身冷汗。
眼見著山上的雪紛紛滾下來,不能慌,不能慌!冷月滿腦子都是那雪白而下的咆哮的雪,手心禁不住有些發涼。無論是雪崩的電影還是紀錄片,在穿越之前的那個年代,她都看過很多,別說是人,房子啊,樹啊什麼的,只要一被大雪覆蓋,就瞬間破壞消失掉了,遇到這種自然災害,很少有人有物能倖存。
「冷月!你怎麼了!」年九齡背著冷月一路向下,奔跑之中,竟然都能感覺得到冷月的緊張。
不能慌!雪崩也不是那麼嚇人的!冷月努力讓自己的精神集中,自己還有年九齡陪伴,自己不是孤單一個人的!
「年九齡!」冷月忽然開口,那因為神情激動而導致的顫抖竟然就好了許多,「向上跑!向上跑!」
年九齡不解,雪崩明明是從上來,為什麼還要迎面而上,可是腳下方向卻變化起來,背起冷月應著雪崩跑起來。
冷月決定的事一定不會有錯的!哪怕因為雪崩而葬命了,他們也要在一起!
年九齡疾疾地跑,眼見著就要與奔湧的雪碰個照面了,冷月忽然看見嶙峋的山峰側面,有一處突起的巖面,巖面下剛好有個空隙。
「年九齡!我們過去!快!」冷月指著那巖面,恨不得此時自己沒有砸斷腳,不要耽誤寶貴的時間拖延生命,年九齡快步向那巖面下跑去,還未抵達那下面,雪崩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捲了過來。
「啊!!!」
「啊!!!」
冷月和年九齡齊齊大喊。那奔湧地雪花帶來一股無形地氣勁。瞬間將冷月和年九齡彈開。卻恰好落到了那巖面地下方。巖面像一面打傘一樣抵擋著紛雜地雪片。瘋狂地雪瞬間壓下來。片刻便將巖面也掩埋起來。年九齡抱緊了冷月。兩人瞬間便被黑暗籠罩。好在巖面寬敞。積雪壓下來地時候。給他們所在地空間多少留下了一些空氣來。不至於短時間窒息。
也不知那轟鳴地聲音持續了多久。只知道。兩個人就那樣默默抱在一起。齊齊覺得有些頭暈了。那轟鳴地聲音才算嘎止。
「月?」黑暗之中。年九齡輕輕呼喚。
「嗯。我在!」冷月點頭。開始用手刨上面地雪。「年九齡!快些!不然我們當真會死在這裡!」
「嗯!我知道了!」年九齡應了一聲。開始加大上挖的力度,可是又不敢太過使勁,怕黑暗之中一不小心碰到了冷月。
「有亮了!冷月!有亮光了!我們出來了!」年九齡回身拉起冷月,心裡大呼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
冷月緊抓年九齡的衣衫,眼神早已經有了一些渙散,腿腳受傷帶去了身體的大部分精力,若不是年九齡一直在黑暗之中陪自己說話,給自己鼓勵,只怕現在自己已經支撐不住,成了那皚皚白雪下的一縷遊魂了。
「月,我們走!」年九齡蹲下身來,一路的體力透支,他也有些快要熬不住了,只是,已經近在眼前的事物,已經快要唾手可得地解藥,只差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