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恕臣迎接不周,皇上請。」一躬身,年九齡被吳國峰讓進屋子,冷月恭敬地等在門外,這一切,源於瞭解皇上的習慣。
「皇上,今夜突然造訪,莫不是有事要臣完成?」屋子裡傳出吳國峰的話來,聲音依舊冰冷入骨。
「怎麼,朕想藥監了,來坐坐也不行?」年九齡壓低的嗓音傳過來,聲音裡帶著戲謔的意味。她實在搞不懂,冷月為什麼一定要讓自己親暱些說話。
吳國峰臉上先是一愣,繼而笑道:「哪裡,皇宮之大,自然是皇上說了算,皇上說去哪裡,做臣的就只有聽從的份。」
冷月一愣,還以為吳國峰會說出類似「蒙皇上寵愛,受寵若驚」之類的話來,沒想到吳國峰卻是斷然冰冷的宛若回絕地話語,而且語氣堅定不容質疑。
難不成,是那琉璃王單相思?還是自己猜錯了,那琉璃王不是同性戀,而是陽痿、早洩、性無能?
「不開藥監的玩笑了。」屋子裡又傳出年九齡的聲音來,「其實陣是剛才睡著了,做了個怪夢。」
「哦?皇上做了什麼怪夢?」
「朕夢見掉進一個冰窟裡,冷徹透骨,就要凍得彌留的時候,忽然一個火球從天而降,將朕瞬間暖化了,朕定睛一看,那哪是什麼火球,竟然是一直火紅的蟲子!」年九齡說得像真的一樣,聽得門外的冷月想笑,「所以,朕就想,藥監手裡靈藥多,看看有沒有這樣的蟲子給朕一隻,朕好拿了做護身符放在身邊安神……」
吳國峰似有似無地點了點頭,忽然說道:「還真讓皇上找對了,我這裡倒是有一隻,就送與皇上吧!」
吳國峰轉身在架子上搜尋起來,找了半天,找出一個白色地小瓷瓶,瓶子還有些微微燙手,白色的瓶體發出暗紅的光澤。
吳國峰打開瓶子,讓年九齡湊過查看,年九齡一看,立刻裝作吃驚的樣子,「對!就是這小東西!跟朕夢裡見到的一模一樣!」
「那皇上可收好了!」吳國峰重新蓋好蓋子,「這烈焰蠶,普天之下可只有一隻。皇上若是將它丟了,以後可再尋不到了!」
「那是自然。」年九齡伸手接過烈焰蠶,舉手投足間,依舊不忘應有的高傲。
太好了!那藥監說這是烈焰蠶,看來,這的的確確就是她想要的了!
「有了這蟲兒。朕就安心多了!」年九齡裝作放下心來,「既然如此,朕也不打擾藥監休息了,」年九齡說罷就向外走去,「小喜子,隨朕回宮!」
「恭送皇上。」吳國峰在身後恭敬地彎腰,直到年九齡和冷月地身影消失了,才抬起身子。
到手了!烈焰蠶!冷月和年九齡,簡直按捺不住自己地心情。但是此地不宜久留,兩人迅速找到一處無人的地方換了衣裳,再一次確認了瓶子裡地小傢伙。便雙雙離開了皇宮。他們不忘給情妃留下解藥,其實那毒很好解的。只是可惜了,火蓮宮裡沒有,看來是必須去雪山採集才行。
年九齡和冷月走後,適才年九齡和吳國峰說話的房子裡,忽然多出一個人來,「連朕身上常用的檀香都注意到了,他們也不是笨拙之輩麼!」
「自然不是笨拙之輩。」吳國峰愣愣地看向皇上,忽然低下頭去。
冷月再聰明也不會猜到,琉璃王早就識破了她的身份,只不過是陪她玩了一場遊戲而已。
坐在車廂裡,復又從懷裡掏出那只白的發燙的小瓷瓶,冷月地心是激動的。烈焰蠶,這小東西是好不容易到了手了,費了這麼大的周章,跑進皇宮做臥底,真是來之不易啊。
火蓮,就只剩下火蓮了!雪山,她冷月來了!不管前方的路還有多艱險,已經拿到了烈焰蠶,就一定也能拿到火蓮!!!
看著冷月欣喜的表情,年九齡也跟著高興。
只是,年九齡暗暗思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今夜與那藥監對話,對方對於自己的身材、神色、嗓音,竟然半點懷疑都沒有,這不合常理,不合常理。
而且,今夜逃脫得也實在是輕鬆了些,那院子裡,今夜竟然比平時少了一倍的暗哨,逃跑的時候也沒有人追趕。
就算計劃得再周全,年九齡也覺得,他們今晚是有許多破綻的啊!
可是,冷月手裡拿著地烈焰蠶又假不了,那瓶子隱隱還散發著熱,根本不可能是假的。
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呢?馬車一路前行,冷月的心裡是欣喜和希望,可年九齡的心裡,卻開始充滿不安。
……
也不知道是雪山的確有些嚴寒冰冷,還是天的確有些涼了,越往前走,溫度越低,當馬車走到能看見皚皚雪山的地方的時候,冷月他們甚至已經能感覺自己的口中噴出了哈氣。
馬車狂奔兩天兩夜,一路換了四匹馬,終於到了雪山腳下的小山村,村中的山民似乎早已經習慣了有人來這裡尋寶,對冷月他們的拜訪竟沒有一點驚異的感覺。
「客官,裡面請!」進了山村裡唯一的客棧,小二慇勤地招呼起來。
冷月二人揀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兩天兩夜的奔波,他們疲憊不堪,小二跟快便端上二碗薑湯來:「客官,天冷,小店都是以湯代茶的,您幾個喝下暖暖身子吧!」
「呵呵。」真是周到,不等冷月動手,年九齡已經遞上一張銀票,「小二哥,跟你打聽些事情。」
「呵呵,客官,這錢就免了,」小二見了那銀票竟然一點也不在意,「客官來這雪山,無非是想上山尋寶,小的就將知道的說與客觀聽便是了。」
原來,雪山上藏寶豐富,不論是千年難見的冰山雪蓮,還是夢寐以求的雪山靈狐,抑或是稀世難得的冰片雪藥,但凡跟寒冷搭得上邊的,都可以在這裡找到,當然,也包括冷月他們要尋找的火蓮。
只是,這雪山自古以來就有守山人的存在,常人想要上雪山,必須要經過守山人的考驗,通過考驗者才能上山。
這也不是無理取鬧,雪山上危險無處不在,即使能通過守山人考驗的,也不一定能從雪山上活著下來。
聽小二言無不盡地講很多,冷月忽然問道:「那,小二哥,最近有多少人通過那守山人的考驗。到達山上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