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看著手中的情報,淡淡一笑,問道:「你做的?」
方青卓報之一笑:「從天牢逃出來前去見了珈藍王,我只是把這場戰爭的後果告訴他而已。並讓他寫了一份傳位給我的詔書,又故意讓凱頓知道,所以他才會迫不及待的逼珈藍王讓位。」
冷月點點頭道:「很好,這樣我們打著替太子凱瑟斯平反的旗號更容易進城了。」
一旁坐著的凱瑟斯面色蒼白,他已經知道珈藍皇宮的變故,如今他只能與冷月並肩前進,沒有退路。
城門固然很堅固,卻抵不過炸藥的轟擊,城門大開,聖龍軍齊發,直搗黃龍。冷月率輕騎軍正面攻入城中,由於凱頓的叛亂,人心不穩,敲鼓叫囂便將他們驚亂了陣腳。
很快,皇城被冷月掌控在股掌之間。凱頓帶著自己的親衛隊躲在皇宮,閉門不出。
方青卓策馬上來,看著緊閉的宮門說道:「來人,炸開。」
冷月阻止道:「慢著,他是我的獵物。你們退開。」
她獨自策馬走上白玉台階,身後是整齊的聖龍大軍,身前是緊閉的金色大門。
金色大門緩緩打開,凱頓一身黑色鎧甲,出現在門口,長長的髮絲隨風微動,驕傲的眉目,形成一道強光……以那般複雜的眼神看著冷月,陷入沉默半響。才忽然「哈哈哈」大笑,瞇起魅惑的藍眸盯著冷月,說道:「你是來參加我登基大典的嗎?」
「真可惜,要讓凱頓王爺失望了。」冷月淡淡的笑,笑容卻讓人看著冷到骨子裡去。
只見他嘴角,依舊是似笑非笑,帶著些許的譏諷。從小,他便是個異類。從沒有誰疼他,愛他,生怕他是那忘恩負義的狗,再反咬人一口。因為當別人欺負他,討厭他,甚至侮辱他後,全部死的很慘……他不准自己吃半點的虧,寧負天下人,錯殺一萬人,也不讓自己吃敗。
「我們再玩一個遊戲如何?」凱頓緩緩說道。
冷月抬頭望著他,說道:「什麼遊戲?」
凱頓邪邪一笑道:「龍鳳印被我藏起來了,就藏在皇宮的後山。如果三日內你能獨自找出來,那麼我就乖乖投降。」
「我沒功夫跟你玩。」冷月不耐的說道。
凱頓又是邪邪一笑道:「方青卓,你想不想見母親?她還活著。」
冷月回頭看了一眼方青卓,只見他的藍眸泛起了光芒,但很快又消失,低下了頭。他是不想讓冷月涉險。
冷月淡淡一笑說道:「好,我答應你。」
「月,不要答應。」方青卓策馬來到冷月身邊,阻止道。
冷月伸出手,用力抓了方青卓的手一下,柔柔的笑道:「我不想你不快樂,你開心我才會開心。三天而已,三天後你就能看見你娘了。」
「如果他使詐,說謊怎麼辦?我不能讓你冒險。」方青卓內心感動,卻不敢冒險。
冷月淡淡一笑道:「無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們把這裡給我看好了。」
皇宮後山,「啊,救命啊,救救我……」那女子很淒厲的叫喊,「救命啊,快來救救我!。」
「有人有危險。冷月忙欲策馬奔過去,年九齡一把扯住她袖口。「你忘了方青卓說過,不論發生什麼,未探明路前,不能輕舉妄動?」
「人命在天,不能作勢不理。」
「你不曾想過,這是個陷阱?」
冷月頓了頓也覺得詭異,」即使有陷阱,我也要去看看!你在這等著,萬一我一會兒不回來,通知方青卓他們過來,我會留下標記的。」
冷月縱然一躍,她經過的樹幹上被凌厲的指勁兒印上個三角。那是常用來做標記的東西,以防萬一。年九齡看著冷月馬過去,心中頓有種不詳的預感……
「月……」
「放心,我不會有事。為了你,我也保護好自己。」冷月向他揮了揮手,沒有回頭,朝著那叫喊聲奔去。奔了一會兒,看見前方有一座茅屋,屋外不遠處,有一個女子被倒掛著,底下是明晃晃的利劍,劍尖向上排成排……
「救命啊,姑娘……」
「你等等!」冷月下了馬,並未立刻衝過去,而是警惕地問了一句,「你是怎麼被掛上去的?」
「姐姐,是我啊……」
是她?那個被凱頓抓去的女孩子,眼見繩子一點點向下掉,冷月攥了攥拳,沒多餘的考慮,快步上前。腳下一快,步伐不穩,一腳便陷了進去……
原來,腳下根本是一片小沼澤地。她的腳陷進去,接著是腿,到了纖腰,還一直向下的下沉著……
那女孩手一抖,繩子鬆了開,很是輕鬆的飛過劍尖,「哈哈哈,原來妖妃也不過是如此,同情心氾濫的笨蛋!」
「你……」
「你便好好的在這裡享受吧,我去向三王爺報喜。」那女孩斜睨她一眼,看她的身體已陷入大關,篤定她必死無疑。
「見鬼!」冷月想掙扎,卻越掙扎越陷的深。「凱頓,這又是你的詭計嗎?利用我的同情心,這樣設計我?」一點點沉下去,她大聲叫喊一聲,心恨到了極致……
「三王爺……」那女孩跪倒在凱頓腿下,「奴婢替你解決了冷月。」
凱頓皺皺眉,扶起她問:「你怎麼對付她了?」
「奴婢把她引進了沼澤地,不出片刻,她便再也見不到影了。」女孩正得意時,凱頓一巴掌「啪」落上她臉上,火辣辣的巴掌,烙下鐵一般的一批印痕,「我讓你碰她了嗎?」
「三王爺……」
「她若消失了,你也跟她一起消失!」凱頓一甩將她甩了很遠,如梭飛過茅屋。女孩半響才起的了身,擦拭嘴角的血,不解三王爺一直對付的女人,她恩將仇報的幫他解決了,為何不賞反而要被罰?
冷月掙扎在沼澤中,感覺世界都暗了。只剩下頭,在漸漸下沉,吃了兩口泥水,剎那一黑影飛近,悄悄向她伸出手……
「咳咳,凱頓?」
「把手給我……」
冷月瞪著他,猶豫了一下。
「把手給我!快點!」
凱頓的藍眸泛著焦急的光芒,身子向沼澤中傾軋。伸著手,大聲斥道:「快點把手給我,你想死嗎?」
掙扎一下,冷月將手遞向了他冰冷的手心。
從不感受到的冰冷,真正扣上時,發現跟屍體一般的沒有溫度。
那纖長美麗的,卻是個冰冷華麗的擺設。空有畫一般外殼,冰一般溫度的藝術品……
看他焦慮的表情,那彷彿驚恐的模樣,冷月才任他,救她一次……
渾身的躺回地面,冷月深喘一口氣,問道:「為什麼救我?」
凱頓的心,才緩緩放回原位。「本王的對手,若不是死在我手中,那狩獵的樂趣豈不是全消失了?」
冷月緩緩息身,滿身沉甸甸的,濕漉漉的。狼狽不堪,再揮手,」啪」賞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冷冷地問他:「設陷阱引我來,再救我一命,這個遊戲很好玩?」
凱頓捂著被打痛的臉頰,瞇起森冷的藍眸,一語不發。那藍眸中,儘是危險,也有一抹罕見的受傷……
「我不會謝你!」冷月冷冷地對他說,「你的遊戲真幼稚!」
凱頓一句話也沒說,忽然抿唇,覺得很苦澀。好似回到小時,所有人都不信,所有栽贓設計都成了他的錯!
壞人,就沒有為善的權利。
即使善一次,也會被認為,是戲耍!不論當時他的心是怎樣的顫抖和不捨,也不會有誰敢相信!
這就是他——!天生的妖孽,老天爺從沒給他貼過一次好標籤,所以,他連苦澀的權利都沒有,因為他活該!他不解釋,難道說了,那個女孩是看上他為了討好他才來暗算冷月的,她會信嗎?
驟然伸手,攬住冷月纖腰,不顧滿身的髒,他在她耳邊輕咬一下,沙啞蠱惑道:「既然知道我的把戲多,不如陪我一夜如何?」
「滾!」
「或許,我會考慮你的條件!」
「我,不想再看你一眼!」瞥了一眼,轉身便上馬離開……
凱頓,靜靜的站在她身後。
目不轉睛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勾起愈邪惡妖孽的笑。森冷,卻受傷,「哈哈哈」地笑出聲……
一身的媚骨,萬代的風華,為何?
還不是錯?錯!錯!錯!無論如何,都是錯!聽著那笑聲,伴著肩胛吹過的風,忽而,覺得一陣寒冷滲入骨髓。該死的凱頓,到底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