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要回去了。」冷月冷冷的丟下這麼一句,掉頭便往回走。
年九齡懵了,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轉變這麼大,怔了一下後,忙追上我,「月,你怎麼了?」
冷月側過頭去,盡量不讓自己去看他,怕自己又忍不住心軟:「你不是說怕自己配不上我嗎?那你現在又為什麼出來?還有,剛才那個人是誰,為什麼冒充你?」
年九齡伸出的手頓時僵住,眼底閃過一絲難已言喻的傷痛,神色黯然的止住了腳步。那人是落塵,是自己跪了三天才讓他答應冒充自己的,可是他不敢說。
看到他這樣子,冷月心中既是痛,又是怒:「為什麼,你明明懂我的心,為什麼總是做傷害我的事?我想要什麼,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可為什麼你總事後跟我說對不起?以前,你為了你的師傅,追殺我,我可以原諒你,可是,如今我們已經緣定三生,你卻還要把我往別人懷裡推,不管是什麼理由,我都不能原諒。既然你捨得將我讓出去,說明我在你心裡也不過如此,我冷月不是非要賴著你的,現在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你,從今天起,我們各走各的路。」
冷月怕自己後悔,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這次,年九齡沒有跟上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心已如刀絞。曾經千百次的祈禱他回到自己身邊,卻怎麼也沒想到和他的重逢會是以這樣的方式結局,只因為自己也不知道未來有多凶險,年九齡為她已經受了那麼多苦,既然上天派她來是受難的,那麼就讓她自己一個人承受吧。她實在是經不起打擊了,哪怕是一丁點也接受不起了。
冷月回到輝月宮,思緒萬千,心情總是平定不下來,思慮再三,她決定嫁給落塵。既然落塵的師傅都說自己若不嫁給他就會導致聖龍朝滅亡,那麼自己不如就嫁給他。這樣一來,既可以欺騙性的來瞭解自己與方青卓的情緣,又可以隨了年九齡的心願。他不是想讓自己給百姓一個安定的生活嗎?那麼這樣的犧牲他該滿意了吧!
「桃子,備轎,去見落塵。」冷月打定主意,吩咐道。
桃子在一旁看著冷月臉色急劇變化,卻不敢問。如今她又要見落塵,難道……她不敢想下去了。
冷月緩緩來到伏龍寺卻沒見到落塵,主持也換成了原來帶班的那個老和尚。他說落塵還俗了,可是人卻不知去向,冷月只好悻悻的返回宮。
一連幾天,年九齡都沒有來找冷月。她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還是有些落寞的。
方青卓前來稟報義軍編制完成時,冷月懶懶的問道:「你願意立即娶我嗎?」
方青卓怔了一下,搖搖頭道:「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間發什麼了什麼事,但是他沒有回來,我很自私的再開心。可是你若為了氣他而嫁給我,那麼你和我都不會快樂。」說完,方青卓便離開了,他的心裡也很複雜,更多的是痛恨自己的固執。若可以,小人一點,娶了冷月,至少可以讓自己心愛的人陪在身邊了,可是他不能,這幾年的經歷讓他學會了怎樣去愛一個人,也明白了愛是付出不是索取。這些都是從年九齡身上學來的,那個人的確為冷月付出了許多,許多……
冷月不否認,才來到這個時空時,她心裡也是有惶恐,有害怕的,滿眼的陌生,未知的前程,還有再也回不去的熟悉世界,那種感覺,就像被置身於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有的,只是無盡的空。
那時方青卓出現了,他的身世讓人心痛,經過朝朝暮暮的相處,冷月不知不覺對他產生了強烈的依賴感。她以為那是愛,可是如今,她才知道,什麼是愛。
而年九齡,雖然明知他對自己是利用,可是,他的淡定,從容,卻總是讓冷月覺得,只要在他身邊,就很寬心。他不經意間的體貼,溫柔似水的眼眸,似有若無的憂鬱,一舉一動,都牽制著她的心。然而,這是愛嗎?
與年九齡的種種回憶不斷的在冷月腦海裡重演著,她企圖從中尋找一點不愛他的珠絲馬跡,可是,她卻越想越害怕。怕他和自己在一起,是出於愧疚於責任。他內心真正的想法,她卻從來沒有問過他。
如今,他躲著自己,騙著自己,甚至將她推給別人,這難道不是很好的證明嗎?或許,這才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吧?
冷月心中一陣揪痛,原來自己竟愛得這樣糊塗。以至於今天被傷得這樣深,或許,對於愛情,自己該告別那些青澀與夢幻,走向成熟了吧。
魅妃還在大牢裡,冷月現在沒心情去理她,想起許久沒去穿越小築了,於是第二天一大早便跑出了宮。
冷月把自己和年九齡的事講了一遍,艷娘聽得津津有味,嘴角直往上勾。
冷月看見艷娘嘴角的笑意,怒道:「好啊,你敢笑話我!」
「我有嗎?」艷娘的嗓門立刻拔高了幾分,見冷月正打量著她,她有些不自在的乾笑兩聲,突然,像記起了什麼似的,猛的睜大,「對了,你的情敵還在外頭等著見你呢。她都來了好幾天了,我讓她進宮去找你,她卻不去,說什麼答應人家再也不會踏入皇宮。所以她在這裡已經白吃白喝了許久,費用你出。」
「情敵?」冷月胡疑的看她,不明白她所說地「情敵」指的是誰。
艷娘不懷好意地笑著,神秘兮兮的道:「就是那個長得很美似的小姑娘啊。」
我心中微動,「你是說那個彤兒?」她來做什麼?
艷娘笑意更濃了,「緊張了吧?放心,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這個旁觀者都看得出來,你那個男人還算是老實,一門心思全在你身上。不過,你若是再給人家吃閉門羹,就很難說嘍。」
冷月來到穿越小築才知道,年九齡在這裡做了掛名大夫,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娘娘。」一個清甜的嗓音響起,將冷月的思緒再度拉了回來。艷娘不知什麼時候已退出房間,站在她面前的。冷月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壺替她倒了一杯茶,開門見山的道:「彤兒,找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