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悄悄的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來,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他的唇,輕輕一觸,溫溫軟軟的,指尖似被電流擊中般,竄過一股酥麻的感覺,忙縮了回來。
半晌,見他並沒有醒來,冷月輕輕挪了挪身子,貼進他的懷裡,將他的一隻手搭在她的腰間,再將她的腿掛在他腿上。
冷月滿意的看著自己製造的這幅曖昧場景,她的心如小鹿亂撞,想著年九齡醒來看到這一幕會是什麼反應,又忍不住有些得意。舔了舔乾澀的唇,她的視線停留在他兩片薄薄的粉紅上。
「嗯!」身邊的人沉悶的哼了一聲,突然睜開眼睛,視線與冷月交織在一起,黑眸清明有神,一點也不像剛睡醒的樣子。
「你早就醒了?」冷月怔了怔。
年九齡唇角微微上揚,迷人的嗓音再一次響起,「我們走吧,不再管這世上的恩恩怨怨。」
冷月懷疑自己是幻聽,他這是答應她了嗎?冷月簡直不敢相信,但心裡更多的是驚喜,等回過神來,猛的俯身在他唇上狠狠啄了一口。
像被滾燙的烙鐵烙了一般,年九齡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在她腰上的手更緊了,眼中全是熾熱的深情:「對不起,害你傷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冷月不知道是什麼讓他一夜之間突然轉變,面對他的溫柔,他的深情,他的承諾,冷月的整顆心都溶化了,原來幸福這麼簡單,只因對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便覺得世界都完整了。
眼睛越來越模糊,終於,兩顆水珠滑落下來,滴在他臉上,年九齡震了一下,有些慌亂的抬手拭了拭她的眼角:「怎麼哭了?」
冷月搖了搖頭,緊緊的回抱住他,年九齡顫抖了一下,突然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灼熱的唇已覆上,似是要釋放壓抑已久的所有情感。狂熱而纏綿的吮吻著……
舌尖的酥麻瞬間傳遍全身,冷月癱軟在他懷裡,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身與心的雙重愉悅,她既是渴望,又有些緊張,狂跳的心與他的交鳴在一起,細細的品嚐著他的火熱與溫柔。這一刻,方青卓的臉竟然沒有出現在腦海……
良久,直到他倆都無法呼吸,他的唇才稍稍移開。兩人均大口的喘息著,視線卻一刻也不肯離開對方。
「月,我會去找到滅陽的解藥,然後你嫁給我,好嗎?」暗啞的嗓音有些顫抖,黑眸裡寫滿了渴望與緊張。
意識到他話中的含義,冷月嚥了嚥口水。努力轉移話題道:「你為什麼突然會改變心意?」
年九齡眸光微暗,但只是一瞬。便又恢復了溫柔。「因為我不想你再傷心。」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插入她指縫間,與她十指相扣。「一開始,我真的很生氣,所以,才會對你說了一些不該說地話。其實,出門後我就後悔了,回來看到你內傷發作,我真地好恨自己,這幾天,我一直在矛盾的掙扎著,畢竟,要拋下那份責任,對我來說實在是很為難,可是,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下。」
突然,遠遠的有腳步聲傳來在門口站定,眼前這十來個人雖然都是便裝打扮,但冷月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他們是此次跟她同行的侍衛,領先的那個便是侍衛長。
侍衛長本是張望,待看見床上的冷月眼中閃過驚喜,喊道:「主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要是再找不著你人,臣真得提著一家大小的腦袋回去覆命了。」
看來,想躲是來不及了,該怎麼辦?難道要把這些侍衛都殺了然後走人?
侍衛長看見冷月臉色陰沉,一言不發,不禁悲從中來:「自從發現主子失蹤,臣派人將這幾個山頭都翻遍了,眼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還沒有您的消息,本來,臣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想要上奏皇上,幸好蒼天有眼,讓臣找到您了。
年九齡示意冷月走一步看一步,於是二人沒有多做遲疑,踏上了馬車,隨著一身鞭響,車輪滾動,這幾天發生的點點滴滴便如倒帶一般,在腦海中浮過,最終,一切又回到了起點。也許,這幾天真地只是我的一場夢,夢醒了,還是得沿著自己的軌跡往下走。難道上天賦予她當妖妃的使命,便一生都要受困於皇宮了嗎?
事情緊迫,回到官道後,稍作準備,隊伍便開始快馬加鞭的趕往晴海,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次他們緊趕慢趕的終於在天黑時分到達了一個小鎮。
在客棧裡,冷月終於舒服的洗上了一個熱水澡,換上身乾淨的衣裳,整個人也清爽多了。打開房門,就見兩個侍衛站在門外,見了冷月,忙低頭行禮道:「主子,有何吩咐?」
「你們站在這裡幹什麼?」
「我們要時刻保護主子的安全。」兩人異口同聲,默契得就像雙胞胎一樣。
冷月只好退回房中,關上了門。她想見年九齡,可是如今侍衛們看的緊,他不可能明目張膽的與她睡在一起。迷迷糊糊中,她感覺那熟悉的氣息就在自己身邊,抬起手來卻碰到了一樣東西,熱熱的,有一點柔軟,她意識不清的摸了摸,一抹恐怖沒來由的竄入腦海,人也猛的清醒,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嘴已被什麼摀住。
「噓!別出聲,是我。」熟悉的聲音貼著她的耳根傳來,雖然屋裡沒有點燈,但她已知道來人是誰了。
冷月咬了咬牙,橫下心來:「不如我們還是按計劃去晴海,看看有沒有線索,如果沒有線索我們找個機會跑路。」
年九齡凝視冷月半晌,他點了點頭,緩緩鬆了手:「謝謝你。」說完,低頭在她額間輕輕一吻。
第二日,早早啟程,這一路竟非常的順利,只是沿途的景致開始荒涼起來,隨處可見流民在路邊搭建草棚,烹煮野菜為食。為何會這樣呢?朝廷並未得到消息說這一代有災情啊?
馬車轉過了一條街,前面突然熱鬧起來,冷月好奇的掀開車簾,只見一處開闊地段搭起了一個大棚,裡面躺滿了人,不時的有人哭叫喊鬧,還有兩三個人穿梭忙碌著,但這三個人都以布巾蒙面,看不清樣貌。棚口處一口大鍋正冒著熱氣,從裡面飄出來一股濃烈的藥味,讓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