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冷月換了衣服剛剛坐下,就有太監進來回話,說皇上賜宴,冷月點點頭說知道了,又問還有誰赴宴,然後攆了太監宮女們出去說要歇一會兒,讓他們到時候再來叫她。
桃子細心的給冷月梳洗打扮,冷月忽然一笑,桃子奇怪,問道:「娘娘何故發笑?」
冷月擺擺手說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你就等著看熱鬧吧。」
桃子微微一笑,體貼的沒有繼續問,這幾日娘娘的心情忽好忽壞,大概是悶的既然她找到事做那麼就代表她又充滿了活力,是件好事。
賜宴的地點是在一處水榭,四周水面正鋪滿了或粉或白的荷花。這樣的季節還有荷花開放實屬不易,冷月這才覺得自己對這個皇宮原來很陌生,有很多地方她都沒去過呢。
赴宴的女人們冷月認識的不多,因為冷月沒有把心思放在她們身上,一直以來都是專心對付皇后了。正想著皇后雍容華貴地來了,很意外的,她竟親切地對著冷月笑了笑,冷月淡淡的回禮。
「妹妹多禮了。」皇后來到她身邊笑著說道。
「應該的。」冷月也笑著說道。旁邊的妃嬪們都給皇后行了禮。正在這時,太監的一嗓子「皇上駕到」把女人們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齊刷刷地轉身向那邊去了,皇上懷裡擁著一個仙女。
這女子乍一看比冷月還美,而且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美,真是當得起「閉月羞花」幾個字,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卻見那美人對著自己淡淡一笑,冷月立刻覺得自己的心猛跳,看來美人這種生物的殺傷力絕對是老少男女通吃。冷月也衝著她笑了。,這仙妃的魅力還真是「不簡單」。
冷月坐在皇上右手邊第一位,她知道這飯局一向都是戰場,根本不可能消停地吃吃喝喝。
「皇上,今兒賜宴不只單單是為了賞荷花吧?」果然喜歡點火喜歡熱鬧的人總是有,冷月看過去,不認識的新人,囂張的很。那新人也在拿眼睛輕輕掃過她。
「愛妃以為為了什麼?」皇上似乎心情不錯。
「當然是貴妃娘娘病癒返宮皇上高興。臣妾們今兒可是托了貴妃娘娘的福呢!」
「我看皇上高興的還不只這一件,仙妃娘娘懷了龍嗣可是又添了一樁大喜事呢。」又有人說道,冷月沒心情看了,明白了,這是煽風點火要讓她們兩妃火拚,只不過做的太過明顯,懶得理會,乾脆不發一言,輕啜一口酒,然後淡淡掃一眼說話的兩人,再衝她們微笑一下。
眾女人見貴妃根本不接話也自覺無趣,氣氛立刻就有些尷尬。
「各位妹妹說的都在理,其實只要各位妹妹們和睦相處,大家都好好的,咱們皇上自然天天都高興。」說話的是皇后。
妃子們有了小台階都一溜煙兒地跑下去了,順著皇后的話往下說。冷月抬頭看看,仙妃衝她淡淡一笑。
女人們散開看了一會兒荷花,又都重新歸座,文雅優美地吃吃喝喝,冷月暗笑,女人們的表演天分看來在這種地方會發揮到極致——雖然評委只有一個男人。冷月有些餓,拿起象牙筷子,夾了一小塊肉慢慢咀嚼,肉的味道還不錯……忽然快速放下筷子,左手輕掩嘴角,像是吃到了噁心的東西,然後嚥了嚥口水,不好意思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壓一壓,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鐘。
「娘娘,這菜的味道不好嗎?」一個美人兒說道。
「還好,可能有些吃不習慣,讓各位看笑話了。」冷月說道。感覺到上方的冰冷視線,冷月裝作不知道。小口小口地喝水。
因為冷月的這一整套惹人遐思的動作,皇上的臉色便不好看了,妃子們當然也跟著陰天了,所以好好的賞荷花的宴席草草就散了。
回到輝月宮,冷月爬到床上,輕輕摸了摸肚子笑了,這東西還真是有點熱。睡了一個下午之後用過晚膳,快關宮門了,冷月讓桃子傳一位太醫入宮,說是身體不舒服。桃子雖有疑惑為何有年九齡她還要傳別的太醫,但是也不敢問,派人去太醫院傳太醫了。等太醫來了,冷月遣退所有人,殿內只剩她和太醫兩人。
「不知娘娘鳳體哪裡不適,可否讓微臣為娘娘診治?」太醫跪地問道。
「沒有哪裡不適,太醫高姓大名?」錦帳裡傳來冷月的聲音。
「回娘娘,微臣劉權。」太醫答道。
「劉太醫在太醫院多少年了?」冷月慵懶的聲音。
「回娘娘,微臣蒙祖蔭,二十歲起已在太醫院供職,如今已三十二年了。」劉權小心答道。
「三十幾年可真是不容易,給多少娘娘瞧過病了?」冷月問道。
「這……微臣記不清楚了,娘娘。」劉權說道,腦門上開始冒冷汗,這麼多年的經驗,若有娘娘這樣東拉西扯的一定就不是正經看病了。
「那麼,在你的診治之下有多少皇嗣出生,又有多少沒出生?」冷月問道。
「回娘娘,皇嗣關係重大,從來都不是一個太醫單獨看脈,所以……」所以就算有冤死沒出生的也不能都算他一個人頭上。
「這麼說,你一個人說了的事不一定可信嘍?」冷月問道,帶著笑意。
「是,娘娘,後宮娘娘們若有孕按例是要四位太醫看過之後才能確定。」劉權說道。
「這樣啊,明白了。」錦帳裡有了動靜,冷月下了床來到太醫面前,「劉太醫請起吧!」
劉權起身,目不敢斜視。
「娘娘既然沒有不適,微臣告退了。」劉權馬上說道。
「劉太醫,打入冬那天起我就時時犯噁心,還常吃不下飯,到了上個月才好些,這幾日又不知怎麼了,劉太醫覺得是什麼症狀?」冷月隨意坐了,手無意中放到肚子上,然後驚覺了什麼似的,將手放在桌上,袖子正好遮住肚子。
「娘娘可否讓微臣看脈?」劉權說道。
「看脈?阿九已看過了,也開了方子,說是心火。」冷月說道,然後忽然掩住嘴角,忙喝了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