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買來的消息
那是一方白色綢子的絲帕,上面繡著一個斷了線的紙鸞,紙鸞上繡著一株蘭花,冷月狠狠打了龍蘭兒一巴掌,哭道:「好妹妹,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今世只有兩個親人,一個已經離我遠去了,姐姐求你不要拋下姐姐一個人好不好?」
龍蘭兒似乎被冷月打醒,二人就這樣抱頭痛哭,哭了許久才悻悻的分開。待冷月回到儲秀宮後,白玉荷一見她紅腫的雙眼便問道:「為何哭了?龍蘭兒在冷宮受欺負了麼?」
冷月搖搖頭說道:「她已經失去鬥志,我真怕她會尋了短見。」
白玉荷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冷月又道:「李淑媛死了。」
白玉荷聞言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問道:「她……她……她怎麼死了?」
冷月把嬤嬤的話重複一遍,直聽得白玉荷臉色刷白,冷月望著白玉荷的臉色說道:「你的臉色太白了,也不是好事,我得想個辦法讓你的臉色漂亮起來。我的法子不一定行,你願不願意試試?」
白玉荷知道冷月絕不會害了自己,於是堅定的說道:「好,我願意。」
冷月點點頭,道:「我需要點東西,可是又不知道去哪裡弄。」
白玉荷輕鬆的說道:「你把東西寫出來,我會有辦法弄到的。」
冷月點點頭,寫下一個方子,上書,甘松、山奈、香蓐、白芷、白及、白蘞、傷風、蒿本、白僵蟲、白附子、天花粉、零陵香、綠豆粉。(古書查詢的方子)
白玉荷看不懂也沒多問,拿著方子便出了門,片刻後回來說道:「已經有人送出去了,家父很快便能收集到。」
冷月點點頭,暗道:「有權利就是好,難怪這些女子皆想爬上龍床一朝變鳳凰。」
沒想到白玉荷的父親辦事很快,日落前已經把東西送來了。冷月檢查了一下,心想:「爺爺啊,幸虧你逼著我學了不少醫術又背了許多藥方。可惜孫女不孝,當初考了警校差點氣死您,就請您的在天之靈保佑孫女吧。」
冷月把得來的東西全都磨成粉末混合了用來給白玉荷洗澡擦身,白玉荷起初還有點厭惡那種怪怪的味道,但堅持了十日左右發覺渾身白裡透紅,顏如奇葩,渾身上下奇香不絕,沁人肺腑。隨後冷月又用羊糞置入鯽魚腹中放到瓦片上燒成灰,取灰用香油調和後塗抹在白玉荷頭髮上,使得白玉荷的頭髮變得烏黑發亮。
二人忙了大半月,這日白玉荷出門透氣,卻見眾淑媛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自己,於是用扇子遮住嘴低聲問冷月:「她們怎麼那麼看我?我臉上髒了麼?」
冷月撲哧一笑,道:「哪裡是臉髒了,是她們在嫉妒你的美麗。」
白玉荷聞言放下扇子,下巴抬高,蔑視著所有人,看著眾女眼中的嫉妒和憤怒,本想諷刺她們幾句,但忍住了,畢竟禍從口出。
冷月見無事便返回房中把自己扔在床上,望著潔白的床幔思考著。自己對宮中的事物一點都不熟,甚至是現在皇上寵愛哪個妃子都不知道,自己又如何幫白玉荷爭寵呢?越想心越亂,於是決定起身出去走走,好在太監並未限制這些淑媛的行動,可以任意行走。其實她心裡清楚,真正的鬥爭才開始而已,選秀如同養蠱,只有強者才能生存下來爬上那張龍床。
冷月出了院子,外面是紅色的宮牆及雪白的宮道。冷月也不知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走,於是閉著眼原地轉了一個圈後停下,睜眼一看發現是北面,於是大步向前走去。這裡應該是皇宮外院,內院中心才住著皇上,所以也不用怕碰到什麼不該得罪的人。
走了一會兒,冷月走不動了,四周都是高大的宮牆,景色單調枯燥,簡直就是個迷宮。正當她準備放棄,想返回秀女房的時候不知從哪拐出一個老太監,他低著頭行色匆匆,手中還提著一個食盒,不斷的嘟囔:「唉,主子難伺候啊……皇上真是的,本來要去皇后那,結果半路被麗妃劫走了,這能怪我這做奴才的嗎?唉,這時候讓我上哪找竹筍去?」
冷月見那老公公沒看見自己,於是眼珠一轉,冷哼道:「好大膽的奴才,竟然敢編排皇上的不是,你就不怕掉腦袋嗎?」
那老公公未料到有人,頓時嚇得也不敢看是誰,慌忙跪在地上說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冷月忍住笑,從懷中摸出一塊銀子塞入老太監的手中說道:「做個交易,你告訴我皇上都喜好什麼樣的女子,我則忘記方才聽到的話,如何?」
老太監納悶的抬起頭,看見冷月身上的低等宮女服鬆了一口氣,用袖子擦擦臉上的汗說道:「你個小蹄子,嚇死雜家了。」口中雖然在責怪,手卻沒閒著,不著痕跡的把銀子握入手中道:「皇上的喜好只有皇上自己知道,若想得寵還得靠你自己的主子心思是否巧妙。不過看在你我有緣的份上雜家可以告訴你個秘密……」聲音很低,冷月只得把耳朵貼近了才聽清楚。
老太監說完提起食盒道:「記住了嗎?」
冷月雙眼放光,點頭道:「多謝公公,日後定少不了公公的好處。」
老太監揮揮手道:「免了,只要你忘記今日的事就是幫了雜家大忙,你要知道,皇宮內院死了幾個宮女是無人過問的。」最後一句話擺明是在威脅。
冷月點點頭道:「公公放心,今天我一天都呆在房間,從未出房門一步。」
老太監含笑點點頭,如同來時般匆忙的走了。冷月則開心的跑回儲秀宮,因為今夜將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啊。
回到儲秀宮,冷月直接去找白玉荷,白玉荷正在喝茶,見她進來驚訝的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冷月不客氣的坐下,灌了幾口茶才說道:「今夜子時皇上會來秘密夜訪,這可是個好機會,你一定要把握住。」
白玉荷聽見冷月的話興奮的差點跳起來,隨即又悻悻的說道:「龍蘭兒一事你也知道,我又怎能步她後塵?未得召見是不能侍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