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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此情刺心 文 / 爾東逸然

    風聲頓時停止,卻有餘風捲起了荒蕪城門外的小沙塵,沙塵抑揚頓挫,一番飄揚之後無奈的重歸土地,有些卻沾上了人的衣袍鞋子。舒骺豞曶

    在場一片沉默,夜瀾止以為自己耳朵出現幻聽,但是那實在太真實了,讓她頓感心驚肉跳,臉兒還是反應不過來。

    這時黃昏消逝了最後一點明亮,像一盞幻明幻滅的燈盞被雁翅打碎了,徒留一絲明星之火,然後卻在黑夜的侵蝕中消失殆盡。

    沒有了太陽光,天下瞬時間黯然失色起來,天邊色彩的雲層也浸透了墨色汁水,看起來極厚又重,有一種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13857167

    夜瀾止還真的有這種感覺,在沉默中身子頓時一僵,試圖展開溫和笑靨,但是卻徒勞無功,嘴巴張羅了幾張還是發不出聲音來,眼兒大大的,但是任誰都看得出她眼裡那一抹比星河璀璨得眸光黯淡下來了,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看得人心酸。

    奈何莧兒好像還嫌這太安靜了,跌在地上的她無聲的咬著嘴唇哽咽著,圓滾滾的眼睛豆大的淚珠不斷的滾落,瘦小的身子無助不已,在靜了好久後喊道:「姐姐,姐姐…….」

    「我,我在……」夜瀾止說不出話兒來,一股濕熱飛快地衝上眼眶,她只覺得鼻頭一酸,應聲有點顫抖。她站在城門不遠處,光暗有些昏暗,神色令人看不真切。

    莧兒這才掙扎著要站起,之前她誰也不讓扶,但是她由於剛才跌倒身子好幾處都被擦傷了,小掌心正是被路邊大小不一的泥沙石頭給磕得破皮流血,一動便覺得痛。

    她不是個嬌氣的人,平日裡很懂事,知道自己眼睛看不見不事生產只會是家人的負擔所以她都是安安靜靜,乖乖巧巧的,吃喝也不求多,不求好,家人給什麼就是什麼,心裡一直很滿足。

    她知道自己是個累贅,什麼都幹不了不說,這輩子也是沒人要的了。但是她爹娘姐姐不在意,一心一意的把她養的好好的,平日裡也有一些年紀大的,家裡窮的漢子試圖上門說親,說是不嫌棄她眼睛,只要將來好好生幾個娃便不會虧待她的。

    但是她爹見識不一般,在縣衙也有一小差,怎捨得女兒跟了那樣的人,所以怎麼也不肯讓小女兒嫁給那些人,反而多次說要養她終老,要不就讓姐姐將來嫁近家裡一些好照應她…….

    她知道爹娘的好意,也感激他們,姐姐待她也好,她此生投的這麼一門家已經是人生之大幸。後來姐姐被迫嫁到西闕,打亂了一家人的計劃……

    對於姐姐她當時恨不得自己替她嫁到西闕受罪,姐姐走後家裡爹娘一直愁眉不展的,直到有信回來才安心了很多,本以為日子就這樣安定幸福的過下去的,誰料…….

    想到這她不禁痛哭失聲,手兒緊攥,指甲陷入肉內,風尾捲起的沙塵憐惜的在她濕潤的臉上眷戀不去,讓她臉兒一時間髒兮兮的。

    在哭的時候不知何時有人想要扶起她,但是她此際心口火辣辣的感覺,連嘴唇也發麻,一臉茫然的將那隻手推開。她不要他們西闕之人扶!

    「莧兒……」她的聲音那麼茫然,,眸子在涅寒帝和莧兒之間飄蕩徘徊,看著在涅寒帝懷中不安亂動的兒子,帶著世界上最痛苦最令人心疼的顫抖。

    她聲音很小,方才莧兒聽不到夜瀾止的應答,此次總算聞著了,佈滿淚水的臉兒那麼彷徨,那麼失措,一手揮開身邊人一手摳著低下的泥土,嘴巴哭喊著:「姐姐,姐姐……」

    她的聲音那麼淒慘那麼淒厲,夜瀾止的心瞬間卻冷了,像是置身於冬季之中,置身於大雪飛揚之中,雪花在她心頭結成了冰渣滓,直至將她的一顆心都凍的發黑。嘴巴才張開了,聲音很輕,卻讓人不忍細看,「放開我……」

    對於莧兒方纔的一番話涅寒帝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是夜瀾止瞭解他,他做事無愧於心便是昂然高貴得。以往,夜瀾止很喜歡他這種表情,彷彿時間的一切都在他的胸懷,他是世間的主宰,但是他也是最專注的情人。

    但是,就是他這副昂然高貴得模樣讓夜瀾止痛恨,他怎能夠在殺了她爹娘被她知曉還是這副模樣?!他這樣到底算什麼,那可是她的爹娘,生她養她,憐她惜她,是她最親的親人啊,他的心到底是怎樣的冷硬才能做到這個地兒?!

    夜瀾止的話兒讓涅寒帝原本溫和的表情變得駭人,緊摟這他的手卻絲毫不動搖,穩如世間最堅實堡壘,臉上倨傲而隱忍。

    「除非你現在說莧兒說的不是實事,不然……」她的聲音沙啞,彷彿是從肺裡擠出來的:「不然,就,就放開我……別碰我!滾……」

    她的聲音一出,全場再度靜默,看著地上染紅的鮮血和憤怒的瀾妃,眾人竟然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就連悲痛的琯子和凌子現在都哽住了呼吸,怔怔的看著像瘋了似的冷然的夜瀾止。

    夜瀾止見他不動,覺得臉上冰涼不已,涼意遍及臉兒和頸部,有了上次的經歷她知道自己已經淚流滿面。她臉上是淚痕,卻沒有一絲表情,伸手就將涅寒帝圍在自己腰肢的大掌拿下,轉身就要向莧兒走去。

    「瀾兒……別擺出這副表情……永遠也不要……」夜瀾止一言讓涅寒帝彷彿失去理智,不顧自己胸口劇痛,暴怒地將她猛拽回到身邊,拽向他身前。力道奇大,夜瀾止被拽得頭腦發暈,反撲向他咯人的肩骨,又跌伏在他懷中。

    「哇哇…….」他們二人動作過大,涅寒帝懷裡的辰王子感應似的高聲哭喊起來。

    他的哭聲讓夜瀾止一頓,但幾秒之後再度掙扎,興許涅寒帝被兒子的哭聲給影響了,夜瀾止後來一施力竟然掙開了。得到自由,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在襁褓中的辰王子身上掃過一圈後旋身就跑了。

    「瀾兒!」一聲野獸般的吼叫在漸漸黑暗下來的安靜得時分中清晰可聞,那一個聲音像是禁錮她的枷鎖,夜瀾止有一瞬間的頓足,但是由於方才太急而頓下來也顯得急促,她步履無助而彷徨,像是一隻被世界遺棄了孩子,腳下頓時一磕,跌倒地上。

    卻不知道涅寒帝心口有些發疼,這疼好像總是由於她才會觸動,習慣性的正單手捂胸,彷彿那樣痛楚便會離他遠去。涅寒帝眸子緊緊盯著她,面孔慘白,陡然身子竟然一顫!

    深秋的夜風總是格外清幽纏綿,歸去復還來,方才離去不久又再度襲來,一時間馬車上的車簾被風吹得啪啪作響,一股朔風直捲進來,聲音就更大了。

    夜瀾止跌倒在距離莧兒的不遠處,雖然很痛但是嘴兒並沒有驚叫,生怕他再欺身過來,咬著牙根摸索著莧兒爬去。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豺狼虎豹,又彷彿這世間只剩下她們兩姊妹可相依,她要緊緊的抓緊唯一的依靠。

    「瀾兒,你……別走……」曾經極為好聽的聲音異常沙啞,帶著微微顫音。涅寒帝痛苦地望著她,眸中不再凌厲,好像怕她真的就這樣爬走之後便不再回來,腳步不禁跟了上去。

    夜瀾止心口顫動,胸中像被剜了一口,正在滴著淋漓的鮮血。聽他的聲音近乎哀哀呻吟,她一怔,在聽聞熟悉的沉穩的腳步紊亂後驀地向後大聲一吼,「不要過來!」

    胸口那痛因為夜瀾止的一吼似乎更痛了,捂胸顫抖,重重喘息,忍受著極大痛楚。

    「王上…….」他的動作讓後面的侍從一頓心驚,趕忙上前,召來御醫,「王上,你身上有傷,此番莫要激動…….」

    涅寒帝冷瞥他一眼,太監只好領著御醫退下了,但是也不敢退的太遠,畢竟這傷可不是什麼舊傷,也不是什麼輕傷,怪讓人擔心的。

    前天王上又遇刺了,昨兒來的雖然只有五人,但是人人皆是精英,王上雖然武力極好,但是由於當時辰王子在一旁,他不得已抱在懷中,一個不小心打鬥受了內傷,加上利劍穿胸,雖然有御醫緊急治療,但是這利劍穿胸的傷可不小,時間還這麼端恐怕還在滴血呢!

    原本一群人本著本分勸王上莫要出來迎接娘娘的,畢竟人都到了西闕了,還怕人會跑了,會見不著麼?奈何王上卻是興致勃勃的堅持,目光裡是掩蓋不住的溫柔和期盼。

    今天來這之時本來是要先行回一條綁帶的,畢竟那繃帶沾上了血水對傷口不好,但是王上急匆匆的,最後莫說是繃帶不換了,就連藥都還沒來得及敷,只自我做了簡單包紮便跑來了。幻余耳在。

    他們這一個多月都在王上身邊伺候,是個明眼人,知道方才和瀾妃娘娘掙扎的時候被娘娘縋到傷口了,一直疼痛不已,臉色白得難看,但是王上都咬牙隱忍熬住。

    涅寒帝目光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夜瀾止,注視著她,見她急急的離開自己身邊,看她無助的揮淚,見她彷徨的跌倒,見她痛哭失聲,看她半曲著身子,四肢在笨戳的爬行……銳利不捨的黑眸中閃過亮光。

    他想運氣止住疼痛,無奈內力受損,只能勉強抑制住喉中的低啞呻吟,一張英俊的面容慘白近乎透明,似乎下一刻就要斷氣。不過這些夜瀾止都看不到,她只是被莧兒臉上那絕望似的傷痛與苦苦壓抑的哀痛呻吟給弄得眼睛全是淚水,遮住了視線……

    方纔那侍從的聲音很小,她耳朵由於哭都是嗡嗡的作響,好像什麼都聽不清,但是又好像什麼都聽了進去。他好像受了傷,而且可能傷得不輕。

    夜瀾止爬到莧兒的身邊,咬著唇,冰冷的秋風從裙擺處颼颼灌進,無情地打在她的肌肉上。她四肢冰涼,心臟一陣緊縮,張大眼茫然地望著妹妹,木然的看著四周。

    「莧兒…….」她嘴巴很沙啞,很乾澀,叫出來的聲音讓她自己聽著都難受,叫一聲就不叫了,磕巴巴的抓著妹妹的手,心如刀割。

    最痛的人,現在應該不是她吧,應該是莧兒,這些日子她一個盲人到底經歷了多少坎坷和羞辱,究竟受過怎樣的屈辱她都不知道,但是莧兒很快就回應了,她十指死命的抱住夜瀾止,髒兮兮的臉兒擱置在夜瀾止顫抖的肩膀,邊哽咽著邊說,「姐姐,我,我好怕…但是,但是爹娘當時還沒斷氣,他們說,說莧兒一定要找到姐姐的…爹娘那時候流了好多血,熱熱的黏黏的,娘放在莧兒臉上的手也是。莧兒當時聞到了魚的腥臭味,好可怕……」

    「姐姐,其實我最怕坐馬車的,馬車壞人有個壞人,他搶了莧兒所有東西,還剝了莧兒的衣服……莧兒當時好怕,真的好怕……」

    夜瀾止全身血液聞言都凍結了,唇兒被牙齒咬得出血。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這世間怎麼有可能如此平靜,莧兒只是一個盲人,長得那麼漂亮,孤身一人,怎麼可能不被人佔便宜?

    她只是一個天真的小姑娘,她一直被他們一家人保護著,什麼也不懂,男人也就接觸過她爹爹,她哪裡懂得人心險惡,哪裡懂得人情冷暖,好好一個姑娘的清白就此被毀了……

    「姐姐,我真的好怕……嗚嗚…….」莧兒不停地哭,不停的哭,聲音是越來越沙啞,那沉痛的往事她一直都不想提。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看不見,整個世界都是黑乎乎的,她不知道別人的世界是怎樣的,但是也是因為這樣她才害怕,真的好怕……

    如果,如果有人可以操縱命運,那麼,夜瀾止真想請求他再將一切改變,不用改變自己的,只求他可以憐惜一下自己的妹妹。低眼看著伏身痛苦的莧兒,她一手正糾纏著自己的血肉,一種撕心的扯痛也襲上了她。

    「莧兒,別說了……」對不起……夜瀾止終於再聽,忍不住放聲痛哭,纖白的手指不住地伸向莧兒胸前的手想將她的手兒拽下,試圖好好安慰她,試圖抹去此刻正在厭惡的感覺。

    一個人活得覺得自己的身體是骯髒的,恨不得將自己摳掉,將自己放逐,那該是多麼的一種痛啊?她該怎麼辦?怎麼辦才能讓她好過些?

    一直站立在莧兒身側的那人在聽聞莧兒話兒的那一刻全身都僵硬了,全身是抑制不住的戾氣,狠厲而決絕!那人便是莫覺徵,此次接人他理所當然是要來的。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樣的場合裡遇上那個自他府邸中離去了一個多月的人,聽了那樣的一番話……

    指尖一點點冰涼,血液一絲絲自嘴唇上褪去。穩穩站住的身軀搖搖欲墜,身子強撐著繼續站著,卻讓是搖晃了一下,拖著沉重的步子朝她走進一步,彎下腰,試圖再度碰觸哭泣不休,臉上痛苦絕望的瘦小身子。

    他曾一度惱她為何不識好人心,他一靠近就彈遠,一走進她房間她就像只受驚了小鳥,不斷的尋求地方匿藏,一直的抗拒,一直抗拒,即使他待她好也要逃走…….

    她看不到他的容顏,所以注視不了他的風采,不會對他上心;她看不到他給她房間的精緻美麗,優雅典然,識不出裡面有多少奇珍異寶,不會對他的財力產生驚羨覬覦。

    當時他是惱怒的,她太不識好歹了,怎麼偏偏一雙眼睛是看不見的呢,為何偏偏在她想要讓她看的時候她看不到呢,明明將所有的好都擺了出來,明明用心至此,為何卻得不到回應呢?而且後來還是逃了。

    她舉止怪異,很喜歡打聽帝闕的事,打聽有關瀾妃的事兒,當時他心不夠細,現在總算是明白了,明白了她的驚惶失措,明白了她的彷徨,她的無助……明白了自己的心疼……

    聽到身邊的一聲響動,知道有人強大的正走過來,莧兒烏黑的眼瞳瞬間緊縮,如受驚的小兔子驚疑不定,手指將夜瀾止抓得更緊,一心只想往外/逃。

    莫覺徵不被接受,臉色很蒼白,站在一旁看著兩姐妹竟然什麼話兒也說不出來,只有愣愣的看著,任由風繼續在吹。

    「莧兒莫怕,姐姐會保護你……」夜瀾止張了張嘴,又將莧兒摟緊了幾分,語氣中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的憐惜。

    她抱著莧兒,也許今天實在太激動了,言子的死,莧兒的一番話兒,都讓她無所適從,現在肚子竟然有些忍忍作痛。w8sh。

    其實這痛自她跌倒的時候便感覺得到了,但是這痛和她心上的痛相比,不算什麼。現在心痛已經麻木了嗎,為何神經的痛越來越明顯?她呼吸沉重得想。

    其實,她一直都希望涅寒帝走過來,走過來跟她說這事兒與他無關,這事兒他並不知曉,但是她等了那麼久卻還是沒有等到,被凍得結冰的心臟還是再度有血流了出來。

    抱著莧兒,她還在想,不停的想,想著自己以前幾番和他說到爹娘還有莧兒的事,想起她幾番的焦急和他的應和…….現在意外的得知那都是假的,使勁搖搖頭,眼前一黑,手指抓得死緊死緊。不……

    怎麼會這樣?爹……娘……莧兒……這太殘忍了……如果,如果這一切都是涅寒帝所為,如果,如果因為她害死了爹娘,害了莧兒,那自己……不就是間接害死爹娘的兇手,害莧兒被玷污的兇手?

    難道認識涅寒帝就是她人生最大的不幸,與他相愛現在演變成了最大的錯誤麼?如果沒有兩人的認識,沒有相愛,爹娘還可以活得好好的……

    誰說她是得瀾妃者得天下?誰說她溫和善美,寬仁厚道,為人造福,誰說她是最好的人?她連自己最親的人都保護不了,反而因自己害死他們……

    先是害了爹娘,再害了莧兒,原來她才是那個最殘忍的人!拚命地搖著頭,搖著頭,她不要!明明她覺得時間一切都是很美好的。因為和他相愛而變得美好,人生的所有風景都像是用彩墨描繪般的,為何現在都失去了顏色?!

    抱著莧兒的頭兒想著這一切不能自己的搖頭,這一切怎麼都變成了這樣?她不要啊,不要,不要……彷彿這樣可以搖去一切的悲哀、傷痛和記憶,她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心裡亂成一團,胸口燃燒著熊熊憤怒,緩緩的放開莧兒,對莧兒說一聲:「莧兒,等等……」然後身子搖搖欲墜的站了起來。她向著涅寒帝走去,她要問一下他。問一下為什麼,他為什麼如此殘忍,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的家人?!

    其實她就該知道,就該想到了的,他的當時的反應太奇怪了,話兒也一堆漏洞,說什麼她家出事了,被劫了,被燒了房子,人都被燒死了…….

    那怎麼可能,她家才多大啊,就那麼幾塊木頭,如果真的是火災怎麼就跑不出去?為什麼她家那麼窮,她爹娘那麼保守的人會被劫在其他有錢的鄰人卻平安無事?為什麼眼睛看不到的莧兒反而能在火海裡死裡逃生?

    這一切都太奇怪了,但是奇怪的讓她心酸,奇怪的讓她難受,奇怪的讓她發瘋!

    她明知道她最擔心的就是南口家裡的家人,也曾想過回去看看,但是他倒是狠心,竟然連人都被他殺了還不願讓她回去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心啊?!

    肚子好像更痛了,但是她堅持,堅持一步步的走進他,她步子很小,很慢,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似的,蹣跚的像一個老人,看得李公公幾人心頭直髮酸,低著頭暗暗按著酸澀的鼻頭。

    涅寒帝見她走進,心一突,有一股欣喜升起,見她蹣跚的步子感覺上前,來到她跟前,卻不知說什麼,「瀾兒……」

    「為什麼?」打算涅寒帝的話,兩人靠得太近,她皺眉後退一步,怔怔的抬頭,盯著他,眼兒被淚水洗過明亮而濕潤,恍如天真的孩子在發問。

    「瀾兒……」涅寒帝的心因她無助的表情驀地一沉,肝膽俱裂,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啊?!」夜瀾止瘋了似的尖叫,手兒發狠的揮向他,雨點似的捶打在他胸口,「為什麼,你說啊?為什麼……」

    涅寒帝呼吸一窒,薄唇緊抿什麼也說不出來。

    「為什麼…….」夜瀾止痛哭失聲不停的捶打在涅寒帝的胸前,再聽到辰兒寶貝的哭聲應和著她一陣彷徨迷惘。

    「娘娘……」涅寒帝身後的侍從見夜瀾止不停的捶打涅寒帝的胸口,當下心都擰了起來,想說什麼卻被涅寒帝一瞥給制住了。

    侍從只好歎氣,就要退到一旁,但是眼尖的他卻瞥到夜瀾止的衣裙下擺時毛骨悚然,顫顫巍巍的指著夜瀾止道:「王上,娘娘,娘娘……」

    侍從不識好歹的多次以上犯下涅寒帝目光很冷,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示意他得懂得好歹。

    但是涅寒帝不注意侍從的指尖所指,但是其他人都是注意到了,佟井然、李清基還有言子幾人遠遠都看到了殷紅的一片,頓時驚慌不已,但是一時間什麼話兒也說不出來

    侍從看不見涅寒帝的示意,指尖顫巍巍的直指著夜瀾止下半身,聲音都不穩了,「王上,娘娘流了好多血……」

    涅寒帝眸子驀地一懍,定神一看,差點軟了帝王腿兒!

    夜瀾止原本是捶打著涅寒帝的,一直祈求著他能做出點反應,即便大叫大吼著否認也好,還是發狠的不贊同也罷,但是涅寒帝只是牢牢的站著讓她捶打,目光幽深悠遠,讓她不敢置信!

    她屏住呼吸呆愣了半晌,一動不動,直覺得身子軟而痛,打也打不下去了,只覺得肚子一陣陣的絞痛襲上來,她很難受,臉兒蒼白的像一張白紙,嘴唇兒都發青了。她看到了侍從的指尖正驚恐的指向自己,她下意識的木然的也頷首看了一眼,鮮紅的顏色瞬時間刺激了腦波,然後身子一軟,竟然向前倒了下去!

    「瀾兒!」涅寒帝覺得自己心臟都要停止了,當場失控的吼叫出聲,像一隻恐懼得即將逝去生命的困獸,張開臂膀將夜瀾止嬌小的身子摟緊懷裡。

    將辰兒寶貝交給旁人,自己牢牢的摟緊懷裡的人,身後的御醫亂成了一團。

    摟緊夜瀾止,涅寒帝不住的顫抖,她的身子好嬌小,好柔弱,冰冷得厲害,讓他不住地打著寒顫。

    他閉上眼睛,彷彿失去了意識,可是兩隻手臂抱得那樣牢固,彷彿連夜瀾止連掙扎的力氣都不要給予……

    驀地,他的腿也軟了,無力的半伏在地上,地面冰冷涼意,他像是失去了生命,沒有呼吸一般,木木的摟住懷裡的人兒。若非他的懷抱堅實無比,懷中的人兒真要以為他在頃刻間化做了空氣,不再存在。

    世間頓時既浮躁又靜然,矛盾的輪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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