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夜瀾止是真的急了,竟然真的僅僅用了一天多的時間便把三十六計給默寫下來了,字跡秀美清逸,有一股雋永在裡面,一點也不因匆忙而潦草,得到了所有人的讚賞。舒骺豞曶
當然,寫東西無論如何都要時間的,所以夜瀾止昨兒晚上根本就沒有怎麼休息,廂房裡一直燈火通明,即便凌子她們勸了好幾番也改變不了她的注意,定然要把它默寫出來為止。
直到翌日正午時分,夜瀾止僅僅是在早膳和午膳的時間是休息的,用完後便再度進去廂房了,期間不准任何人打擾。
其實在正午之時夜瀾止便寫完了的,但是她得花些時間去檢查罷了,所以認真的看了自己寫的東西看了一個時辰便完了。
當時她就打算命人招來弄清離,將它作為交換條件的,但是想想還是作罷,打算當天晚上人心平穩的時候才交給他。
事兒完成了夜瀾止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下來了,召來佟井然幾人將事兒分析一番,然後便上床榻打算夢周公去。
她是在太累了,以往幾乎沒有是連續用腦的習慣,她休息一向挺規律的,所以這次她竟然睡了三個多時辰,等睜開眼睛的時候窗邊的天際繁星閃爍,黑夜如破。
只是……夜瀾止皺了皺眉,她可不記得自己有開窗,而且好像她並沒有將寫好的東西交給鳳鶩珈……
心頭猛地一跳,趕忙掀開被子,掀開最下面的一層蓆子,什麼東西也沒有!
她眼兒一凜,深吸幾口氣才勉強壓住自己的憤怒和激動,穿好衣袍,下床隨意套了一雙鞋子便往外跑,當時西闕里所有人都在外邊靜靜的坐著,讓她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們……」她嚥了咽口沫,打算單槍直入,「我幾個時辰前些好的東西……不見了!」
眾人也沒有很驚訝,鳳鶩珈對上夜瀾止慌張的眸子,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小爺的房間半個時辰前也被人搜了個遍,當時我和佟大人正在喝茶,便有一群黑衣人闖了進來,將小爺身上的東西也搶走了……」
夜瀾止張嘴都有些困難,好久才能發出聲音,「也就是說,我們的努力不但白費了,還被無名人撿了個大便宜?!」
其實他們最看重的不是辛苦與不辛苦的問題,而是那些東西對現在的形勢來說太重要了,被拿了去那可都是對西闕很大的不利啊!
佟井然閉眼撐臉,冷冷的翹唇,「你們認為這事兒是誰所為?」
「那還用說麼,肯定是東晉豹王派人來的啊!」言子很氣憤,對於返回西闕這些日子她是最緊張的,「這裡可是守衛深嚴的王宮啊,閒雜人哪裡有進來的份兒?」
「會不會是東晉豹王我不能肯定,但是我們都知道,如果我們交不出三十六計我們就別想回西闕了!」夜瀾止在一旁坐下,身心疲倦的沉聲道。
「娘娘,會不會東晉豹王根本就不給我們回去的機會,特意派人來偷走了三十六計?」琯子若有所思的猜測道。
「想知道答案其實很簡單。」鳳鶩珈眸子幽深幾許,「若果東晉豹王真的是貪得無厭,既想要三十六計也不放我們走的話,那麼我們今兒便請他來這一趟吧。」
「鳳公子這主意好。」李公公頷首附合,「如果真的如此的話他定然不會再度開口向娘娘再要一份的,如果不是他會更加緊張要娘娘無論如何都要再寫一份的。」
「嗯。」佟井然亦有同感,雷厲風行的站了起來,「不過還有一種可能……他也許只想要拖延時間,為了這個他可能也會裝作不知情,要娘娘再度寫一遍。」
「其實我覺得這事兒不簡單。」夜瀾止眸子輕垂,輕顫的睫毛如蝶翅那般美妙,「我們一直以為那只是我們西闕和東晉的交鋒……但是這個時候北翰會不會太過安靜了?」
一言驚醒夢中人,在場所有人聞言都大吃一驚,其中竟然以言子為最,她臉色氣憤,「娘娘是說那東西有可能是北翰虎王命人來打劫走的?!」
夜瀾止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臉色凝重的道:「我是如此猜測沒錯……」這個世界多的是奇招妙計,多的是暗箭透射,即便東晉豹王如何狡猾奸詐也有紕漏之處,若這種紕漏長時間,沒有發現,不得及時縫補的話,那麼便是一大漏洞,也許宮中有甚多北翰之人也說不定。
「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將此事兒和東晉豹王說一聲吧。」佟井然站起來就是為了這事兒,「這發現雖然會便宜了東晉,但是這對我們也是一大好處。」
「佟大人所言甚是。」夜瀾止頷首,很是認同他的說法。
不消半個時辰,東晉豹王便風風火火的趕來,臉上有著陰鬱的冷然,那是他壓抑怒火所致。「瀾妃娘娘,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夜瀾止回以苦笑,擺擺手抿唇一笑,「隨東晉陛下如何想,只是如果這事兒真的如我們所想的那般的話……那麼東晉陛下可得小心了。」
其實這事兒沒有什麼信與不信的,哪個國家的王宮可以擔保一定沒有別的帝國的細作,只是現在可不是關鍵時分,現在就迫不及待全番出動豈不是太愚蠢了些?
「本王沒有不信。」雖然如此,東晉豹王臉色還是很不好,「只是事兒事關重大,這一查便是整個王宮的搜索了。」
「其實王宮的一個搜索並不困難。」夜瀾止微微淺笑,「陛下可以下令搜查所有人的房間,然後再在最深嚴的宮門出查查出入人馬……嚴格些,總會有線索的。」13857092
「你言下之意便是,那些人也許還沒有出宮?」弄清離皺眉,「但是東西到手怎麼會坐以待斃?」
「這就得看陛下的能力了。」夜瀾止心情這才輕鬆了些,也喝得下清水了,誒渴死她了。
「本王暫且信你一次。」東晉豹王眸子細細的看著夜瀾止,彷彿是想看穿夜瀾止的腦袋所想似的,讓夜瀾止頭皮發麻,毛骨悚然。好半餉才開口,「陛下,這事兒對我們來說雖然只是多寫一份的問題,但是本宮現在要陛下的一份口諭。若本宮交出了三十六計,陛下得遵守諾言,我們想什麼時候走便什麼時候走,陛下不得有意阻攔。陛下,您的意思如何?」
弄清離好看的臉上面無表情,「那是自然,東晉從來不替別國養人。」
「但是,本宮希望璟王爺也和本宮一道會西闕。」夜瀾止舊事重提。
「這事免談!」東晉豹王在這事兒上忒堅持,臉色也很不好,「本王勸瀾妃娘娘還是莫要妄想為好,隨你們來的本王一個也不會讓你們少一跟汗毛的。」
「東晉陛下貴人多沒事啊。」夜瀾止眸子冷然瞇起,似笑非笑的道:「和本宮一道來的還有一個縣大人,但是他已經失蹤了好多天了,莫告訴本宮此事與東晉陛下無關吧?」
弄清離眸眼一懍,很是厲人,「瀾妃娘娘有何證據?本王為何要劫持你們所謂的縣大人,若真的要劫持還不如是佟大人或瀾妃娘娘!」
夜瀾止一怔,將信將疑的盯著他的臉,留意他的每一個表情,道:「東晉陛下此言當真?」
弄清離昂首挺腰,貴氣側漏,「君無戲言!」罷了,便一臉狂然的離去了。
「那就奇怪了,若不是他劫走了縣大人難道是縣大人自己走的不成?」李公公開玩笑的道。
「不可能!」言子驀地挺直腰桿,彎彎的柳眉皺了起來,「縣大哥素來講信譽,怎會在此刻無聲無息的走了呢。」
夜瀾止不欲在這事兒上過多猜測,轉移話題道:「鳳鶩珈,半個時辰前你一直都在自己的廂房麼?」
鳳鶩珈搖首:「不是,小爺在這裡呆了兩個多時辰,莫約一個時辰前小爺才回自己廂房的。」w8ru。
夜瀾止這便深思起來了,「但是如果有人企圖自窗口跳進我的廂房的話以你的功夫不可能不知道啊。」
「對啊,若事兒真的發生在一個時辰前小爺不可能不知道的。」對於自己的功夫鳳鶩珈一直頗有自信,「除非他們摁緊了時間進去的。」
「如果真的那樣的話,那他們對我們就是無比熟悉的了。就好像我們所有的活動,作息,什麼的對方都能知曉?」夜瀾止大膽的做了一個推測。
「沒錯。而且很明顯他們是先來偷了瀾妃娘娘手上的東西再到我和鳳公子的廂房的。」佟井然這下也覺得事兒可能很嚴重了,歎息一聲下了一句結論,「興許我們之間有一個內鬼也說不定……」
這句說像是一個炸彈,頓時炸得在場所有人心頭一顫一顫的,人人不寧,面面相覷。
「這正是本宮所認為的。」夜瀾止臉上頓時染滿了疼痛,心裡更是像被人剜了一口似的,在淌著血,畢竟這裡的每一個人她都真愛異常,他們都是她患難與共的朋友啊……
「這裡很多人我們可都算是知根知底的了。」李公公是是在宮中伺候得最久的人,他蠕動嘴唇,臉色凝重,「如果真的要找出那一人的話,恐怕根本不可能。」
「但是我們對鳳公子和莧兒姑娘就不熟悉啊。」驀地,不知是誰說了那麼一句。但是夜瀾止也沒有瞪他,只是道:「我們先莫在這相互猜疑,自亂陣腳,先解決這事兒吧。」東急所跡。
「沒用的。」佟井然不贊同,他少見的眉宇深鎖,「如果眼下這事兒是針對東晉來的,對方也許不只是想偷走三十六計那麼簡單,也許是根本不想讓東晉得到三十六計。」
「佟大人之意是我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畢竟這是阻止她將三十六計交給東晉的最好法子了。
「我們現在完全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那小爺日夜跟著你左右。」鳳鶩珈從來不介意別人如何看待他,即便是方才有意無意的一句懷疑,不重要的人他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辛苦你了。」夜瀾止回以一感激的微笑。
「但是娘娘……現在誰是我們的內鬼還沒清楚……若,若真的,真的是……那娘娘豈不是往狼窩裡鑽麼?」這次出聲的是琯子,她說話時聲音閃爍,斷斷續續的。
在這個問題上夜瀾止很堅持,「但是本宮相信鳳鶩珈。」
「那莧兒姑娘呢?」凌子也開口了,她興許是覺得莧兒是夜瀾止的妹妹,所以說話的時候也很不安,「畢竟她是最新闖進我們的,難道娘娘就不覺得可以麼?而且,她,她是最反對我們啟程回西闕的人……」
夜瀾止聞言,心裡很不好受,覺得整顆心都被堵住了,簡直咽不過氣來,好半餉才喃喃的說了一句:「那,我們叫莧兒來當面對質?」
「臣覺得沒那個必要。」也許知道夜瀾止突然其來的壓力和心痛,佟井然說的時候聲音很柔和,企圖安撫她道:「莧兒姑娘眼睛可是看不見的,她連娘娘的房間都不熟悉,不可能進的了娘娘的房間而不發出一丁點聲音,而且她根本不知道我們有回西闕的打算,更沒聽我們提起過三十六計。」
「如果她不是瞎的呢?而且,如果是有心人,不一定不會知曉。」琯子又再度出聲了。
夜瀾止眼裡的睨她一眼,語音嚴厲中帶著沉痛的道:「琯子,她是本宮的妹妹,她眼睛不好本宮是早便知曉的。你可知,她從小便眼睛看不見?」
琯子頓時語塞,所有的話都被嚥下了喉嚨,倒是凌子在這方面很堅持,「但是她是南口人啊,如果南口千方百計讓人醫治好她,讓她接近娘娘,那也是不無可能的啊?」
夜瀾止雙手捂臉,頓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心亂如麻。「李公公,這事兒你怎麼看?」
李公公到沒有意見和她們一致,直率的道:「咱家覺得這事兒應該不是莧兒姑娘所為,她的眼睛很純淨,而且是毫無波動……我們還是莫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巴了。」
「那鳳公子?」凌子偷瞄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鳳鶩珈,意有所指的開口道,「一直以來這事兒鳳公子都有全程參與的,鳳公子是我們最不知底的一個人,而且有一個字叫做監守自盜……我們不得不提防……」
「佟大人,依你之見呢?」夜瀾止歎息,她必須做到公平公正所以暫且不能發表意見,又問道。
佟井然這回也迷惘了,搖搖頭,「這事兒臣也不能確定,但是臣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鳳公子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那……麻煩還真的大了,一個是見多識廣,精明細干的李公公,他說莧兒沒有問題。一個是深謀遠慮,博學多才的佟井然,他認為鳳鶩珈沒問題,那麼到底誰才是內鬼呢?
「好了。」夜瀾止覺得自己真的累了,捏著茶杯的手兒緊了緊,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無論是誰,終有一天會發現的。只是當發現之後,在過程中我們得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就不得而知了。」
「那娘娘,你之意是……」佟井然瞇眸推測。
「我希望這事兒上東晉也出一番力。也就是說,這段時間要東晉派人來守著我們。」
「但是,東晉豹王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兒!」李公公在這方面可不樂觀,「他肯輕易派人來為我們西闕人用心力麼?」
「他會願意的。」鳳鶩珈很有自信,「而且小爺倒覺得他比我們還要著急,若這事兒真的牽扯到北翰,他最吃虧了,北翰可是撿了個熱煎堆有可能立刻派上戰場上,那麼他損失可就大了,畢竟現在攻打部落的事宜已經就緒了。」
「無論如何,我們姑且試一試。」這是夜瀾止的觀點。
而結果,果真如鳳鶩珈所言,東晉豹王還真的不消多想便點頭答應,當下派了三百多人,將驛館給牢牢守住了,還大方的派了樂珥公主前來要她時刻和夜瀾止在一道。
弄清離的行為讓夜瀾止看到了一個狡詐帝王的決心,畢竟要一個帝王放下戒心,運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與他不相干的人並不簡單,說不好聽的就是吃力不討好。
而這事兒弄清離自然是知曉的,只是面兒與國家孰輕孰重他心裡不用掂量已經有了答案,自然不想浪費時間了。
而有了樂珥公主時刻陪伴還有幾百人的護航,事兒真的進行得很順利,夜瀾止也不用什麼連日『趕工』只是用了兩日的時間便將三十六計再度寫好了,在交給東晉豹王之際同時也得到了一個口諭的放行令。
而對此夜瀾止既擔憂又興奮,擔憂是因為這事兒莧兒還不知曉,進行的一切都是瞞著她的,而興奮的自然是在不久後便可以和涅寒帝重逢了,只要想到這她便興奮難耐。
只是,事兒真的如此順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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