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對每個人來說都有一定的意義,在二十一世紀之時夜瀾止一家在那天都會前往當地最大的桑拿館去局桑拿,然後再去吃大餐,去最空曠的暗夜廣場去放煙花。舒蝤梟裻
當然,年年如此定然會變得索然無味,她哥哥在l市有權有勢,是人人敬仰的『夜帝』,他在外雖然冷酷無情,卻是個愛家的人,他每年的新年都會變換著方式和家人一道過年初一,排球館、羽毛球館、棒球館、滑雪館……等等,都是他們年初一消遣的地方,在那一天他們都會玩個極致。
現在身處古代,活動方式自然沒有那麼多,而且還沒有一樣可以好生玩玩樂樂的,已經習慣了這天玩樂的夜瀾止怎麼也坐不住,自早上起來就屁股沾不到椅子邊。
涅寒帝雖然在除夕夜守歲受到天明,但是他身子骨好,功夫底子更是沒話說,所以一點也沒有夜瀾止所想的疲憊,臉上悠閒自得,神采奕奕的。
他醒來就和夜瀾止一道用了新年的第一餐,但是由於宮中有規矩,年初一的飯菜是規定了多少道多少樣的,是要有一定的『意頭』、『寓意』的,變更不得。
但是過年定然是大魚大肉的,這對正在孕吐的夜瀾止來說簡直是一個折磨,看著御桌上金燦燦的『金絲柚子魚』、『鴻運獅子頭』、『龍騰豬魷子』、『珍珠滾雪球』…….
一堆堆的肉在眼前晃來晃去的,別說是食指大動了,她連眼珠子都動不了,完完全全是目瞪口呆了的,手上的筷子直接掉在地上…….
涅寒帝沒多大反應,但是一旁候著的李清基凝起滿臉的笑,尖尖細細的道:「誒喲!祖宗護佑,祖宗護佑……落地開花,落地開花,富貴榮華……」罷了,趕緊上前撿起那雙銀箸。
「瀾兒?」這新年初一的,她這副表情著實不怎麼好看,涅寒帝伸手摸摸她的臉兒,不免有些擔憂。
「何,咳,哈…….」夜瀾止臉兒白了白,一下子做了三個動作真心不容易,「涅,這新年就是不一般的……但是這肉也,也太多了吧?」嗯,今日換了桌子了,不是之前的白玉圓桌,而是有兩個人長度的方桌,上面的菜色沒有一樣是重複的。
看著這場景,夜瀾止心頭只有兩個想法,一是浪費,二是他們真的被當成豬了。
一看她那樣兒就知道她不知道這帝闕的規矩,不,應該說不知道西闕帝王年初一膳食的規矩。
帝闕很多東西都是層次非常鮮明的,就說用的銀箸、茶具、餐具、日常用品,喝的茶,等等都是有講究的,只要是王帝用的別的宮殿就不能用,而且用的顏色也不能比帝王的鮮艷。而吃穿的更甚,王帝在新年初一上餐桌上要有九五四十五道菜,其中有龍字的就要九道。
除了帝王餐桌之外,其他宮殿則按照妃階的等級地位來分配,但是膳食道數卻不能超過三十五道,其他的道數就沒有下限空間。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規矩很值得一說,那就是,在帝王餐桌上的人,上面的菜每一道都要碰過,落下一樣都是不允許的,所以旁邊要有人幫記錄著,惟恐吃漏了。
和帝王共桌的人自古以來允許的就是王后、太上王、太后三人,其餘一切都不能列入範圍內,但是這次夜瀾止一個貴妃卻坐在了這個龍桌上,讓人訝異之餘心頭更多的是猜測。
夜瀾止不知這事,要是她提前知道的話,打死她她都不會在這一天的第一頓坐在這個桌子上用膳,這比殺了她更難受!
涅寒帝點點頭,道:「瀾兒,這頓我就不為你夾菜了,你自個兒好生選著吃吧。」每道菜都要自己親自夾來吃一次,他來夾倒顯得多事和增加她難受的程度罷了。
「涅……真的每一道菜都要碰麼?」夜瀾止眼裡幾乎是泡著淚了。
「乖……一定要!」涅寒帝加重了語氣。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心軟的,這一關必須得過,以後走的路才會順利些,畢竟他讓她和他一道用膳就已經確定她未來的身份了。
「是麼……」夜瀾止一邊說一邊四周瞄著,在看到大大的豬肘子時,別說是吃下去了,看著心裡就一頓反胃!
當然,並不是每道菜都不合夜瀾止味覺的,那些菜中也有酸酸的東西,那些東西她還是愛的。見招拆招是二十一世紀新人類最大的優點,看著這些菜她想到了一個有效的招,小塊的東西她選更小塊的扔進嘴巴裡就嚥下去,大塊一點的就讓人用小刀割一個小角,自己吃那小角的。
但是無論如何,這雖小,但是吃下去肉味還是很濃,所以她就沒吃一塊都拌一點酸酸的肉或汁,這樣才讓她好受很多,吃完了那四十多道菜肚子還沒飽呢,繼續吃了那些酸酸的菜餚。
她的做法和想法挺新奇的,總的來說也真的是只有腦子靈活的人才想到,所以李清基他們看著也沒什麼意見,縱容一笑就作罷了。
但是無論如何,她的做法還是顯得小氣的,也怎麼看就怎麼沒有宮妃的宏量氣度,更沒有注意到是否該優雅,她如此做本該是粗俗不入流的,但是她長得好,本身又有一股清幽淡雅的氣質,才不至於難看得讓下面小的發笑,只是看呆了的還是有的。
涅寒帝對此自然是沒意見,只要她做到該做的無論如何他都會贊同,況且她現在每天聞到油一些的肉都會反胃想吐,現在做到這地步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雖說如此,但是涅寒帝還是比往時吃多了一些,幾乎是連她該吃的份兒吃了,因為到時這殘羹冷炙端回御膳房作處理時被人說閒話也不好。
見此,夜瀾止端著白開水抿一口,凝眉,「涅,你今兒食量怎麼大了那麼多?」難道昨兒累著了?
兩人一塊用膳的時間不短了,涅寒帝的飯量和食量她算是瞭解的,他甚少會多吃一些或少吃一些,很穩定的,今兒挺怪異的。
涅寒帝神色很悠閒,在夜瀾止放下銀箸的後半刻才放下銀箸,拿起宮娥用托盤盛著的溫暖的濕布抹嘴再拭手,而後將濕布放回去才回答道:「沒,今兒用膳吃,就是有些餓了。」
夜瀾止將信將疑,但是也沒再問,讓人為他倒上一杯熱茶,眼兒骨碌碌的轉著,眼兒彎成了月牙兒,「涅,你今兒有何事兒要做的?」
涅寒帝輕抿著茶點,朝她淺笑一下才道:「沒什麼事兒做……」說著,他擰眉,再道:「但是坐一下之後要先去巡察一下宮裡的守衛情況。」其實不是的,今天守衛的人比往時多了一倍,守衛的士兵個個都是精良的,只是他方纔還是吃的實在多了些,要去校場動動筋骨求個舒坦。
夜瀾止頷首,但是黛眉緊擰著,「但是今兒不是一直可以休息的麼。」之前她明明聽李公公說今天的涅寒帝是最輕鬆的,什麼事兒都不用操心的。
涅寒帝知道她應該是知道了些規矩,瞇眸,餘光暗暗瞥向一旁頭顱已經垂得很低的李清基,清一下嗓子才回答:「我不放心,看一下便好。」這李清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兒了,該說的規矩不說,不該說的就什麼都透露了。
被涅寒帝一瞥李清基心臟顫三顫,腿兒抖三抖,額頭都冒出幾滴汗珠來。
「哦。」夜瀾止還是有些失望的,但是臉上並不表露出來,涅寒帝已經夠累的了,她不想他還要顧慮她的感受。
涅寒帝明察秋毫,她臉上表情再好但是聲音無生氣就說明她失望了,為此涅寒帝樂了,伸手彈一下她的腦門,「用不了多少時間的,待會你先上床去躺一會,我很快就會回來。」他如果他去動動筋骨,難保肚子會脹上一天。
夜瀾止笑了,「那我們今兒該去哪好好放鬆放鬆?」前世習慣了輕鬆悠閒的年初一,她現在有種一刻也呆不了的感覺。
「你想如何?」涅寒帝他是沒問題的,以前隨隨便便就是一天,差別不過就是太陽和月亮,白晝亮黑夜黑罷了。
排球?這裡沒有排球場,罷了;籃球?這裡更沒有籃球場,算了,足球?嗯,這個可以,一個足球還不容易做麼,這帝闕地方也大……但問題是她一個孕婦能踢足球麼?
她不能做很劇烈的運動,有碰撞的,有摔倒的她都不適合,就連滑雪也不可以,她真的想不出可以玩鬧的東西……但是沒有的話,那多無聊啊,年初一呢,大好時光就真的要浪費掉?vlip。
呼!想罷,她氣鼓鼓的,垂眸看著自己平坦的肚子,無聲的道:「王兒啊王兒,你可把為娘的束縛住了,以後你一定要補償我!哼!」
除此,她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以後要孩子的時候千萬別挑過年的時候!
但是不挑過年的時候難道要到夏天?夏天懷寶寶不就不能隨便游泳麼?而且,如果夏天懷寶寶的話豈不要在明年的春天生,那還不是在過年的時候大腹便便麼,更不划算!13766531
那在春天要寶寶?嗯,春天氣候挺好的,不冷不熱,萬花綻放,萬物長新芽,多生機勃勃啊,在這懷的孩子肯定生命力強,靈動性高……但是,就算春天要寶寶,夏天還是要挺著個肚子游泳啊……
誒!為何懷胎要十個月呢?
呸!想這些作甚,不是十個月還是九個月八個月七個月還是五六個月不成?不足十個月的孩子多不健康啊,還是十個月好了…….
現在夜瀾止已經有了那種孕婦的焦慮了,想的東西特別多,但是沒有多少是著邊的,就如她好像忘了古代根本沒有游泳池!
她時而歎息,時而皺眉,時而開懷,臉上變化之快讓涅寒帝這個擅長偽裝的人都佩服,最後在她鬆一口氣的時候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兒,「寶貝兒,又在亂想些什麼,可想出一朵花來了?」
夜瀾止一手自然的拍開他使壞的手,沉思了一會,道:「涅,你待會去巡察的時候可否找二十六個身體情況,力量都差不多的侍衛……然後將他們聚集到東邊宮殿的那個大草坪上?」哼,她不能踢足球,她還不能看麼?再說免費看一場足球賽多爽啊!
自己的寵妃公然找男人,涅寒帝一顆心立刻就有酸醋泡浸著了,濃眉皺了起來,想也不想就拒絕:「想也別想!」
「為何?」夜瀾止想不到自己的要求會被拒絕,平日裡涅寒帝可好說話了,今兒是怎樣了,她一定要弄清楚。
「沒有為何,反正我就不允許。」涅寒帝臉很沉,倏地站起來,語氣很是霸道。
雖然男人霸道有時候蠻帥的,但是蠻不講理就沒人受得了,更何況夜瀾止現在是孕婦脾氣本就很不穩定,被他不問一聲就拒絕當然高興不了到哪去,「不行,我就要,不然你得給我理由!」
涅寒帝霸道蠻橫慣了的,見她因為別的男人而鬧情緒就龍心甚是不悅,命令式道:「此事兒休得有商量,現在回去內殿躺著!」
夜瀾止最痛恨別人命令她如何如何了,現在涅寒帝對她的方式已經改變了她也習慣了,突然就被他命令式的對待自然更是氣憤:「你真小氣,我說不要我就不要!」
「夜瀾止!」涅寒帝怒吼,不知她的腦袋瓜是如何想的,一個姑娘家,一個宮妃,公然要自己的夫君為她找男人,這說的過去麼?她以為他是鐵做的,心不會淌血,不會嫉妒麼?!
再說了,這找男人還不是找一個,而是二十多個,難道她還要先看看樣兒再決定不成?
嗚嗚~~~那麼久以來兩人還是第一次吵架,而且吵的程度還不低,他們這些小的都被他們給嚇著了,而涅寒帝那一吼更是直接讓他們軟了腿,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李清基還算好只是冠玉之臉皺成了一團,他倒是不怕兩人之間會做出些不好的事兒,但是今兒是年初一啊,這日子最重視的就是吉利和和氣了,為何兩人什麼時候不吵,偏要挑這大好的日子吵?難道是嫌今兒清早的鞭炮不夠響,不夠熱鬧?
「你凶什麼凶?!」夜瀾止還是坐著,但是小手裡的杯子卻被她『登』的一聲就用力的放在桌面上了,「你莫要太專/制霸道了,你為何不先問問我想要做什麼才來責怪我?」
這找男人還有理了?涅寒帝冷笑,「本王問,但是就是不允許……這、是、命、令!」最後這幾個詞他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足以證明他有多氣憤。
命令。命令。命令!夜瀾止心中的憤怒被激起,他明明知道她最不喜歡就是被人命令了,被長輩命令說得過去,但是他是自己終身托付的對象,不是上司,不是長輩,他命令她是想要劃清界限,要她像別的宮妃一般對待他麼?
「王上,你……」夜瀾止想著想著,越想越傷心,她是孕婦,情緒此時偏激和激動到了極點,想不出別的理由只能這麼想了。
她此時眼兒霧氣瀠繞,漆黑的瞳仁像是浸染在清淨的湖面似的,水潤而光亮,讓她看起來不但晶瑩美麗更是讓涅寒帝一顆心都揪起來了,心裡更不捨她的美讓別的男人觀賞到。
他是鐵了心的,背過身,聲音硬硬的,「本王不想再說第二次……現在就進去!」
自從她和鳳鶩珈『出逃』那次後涅寒帝從來不曾對她如此凶過,夜瀾止現在腦子閃過的念兒都是不好的,亂成了一團,她眼眶因隱忍的淚意而紅彤彤的。但是她不想認輸,不想自己示弱所以不想讓她看到她流淚了,所以倏地起來,快步的奔回了內殿。
李清基的眼裡滿是擔憂,不禁開口道:「娘娘,小……」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涅寒帝掃過來的銳利一瞥而垂下了腦袋,噤口了。
「哼!」涅寒帝冷哼一聲,看了一眼內殿門口,摔袖離去了。
夜瀾止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辜,想起了涅寒帝以往重重的好,重重的體貼再和現在的冷言厲語做對比,難過得淚水劃過了白嫩嫩的臉兒,不一會兒臉上就滿是淚痕。
她哭,凌子心裡很不好受,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娘娘,你莫哭了,對身子不好……」
夜瀾止一生之中很少哭,除了四歲以下亂哭耍賴的,其他的真是一個拳頭都數的過來。除了之前被涅寒帝罰的慘和遠離親人而孤獨的那一次哭之外,距離現在這一次哭大概有五六年了,那天也是年初一,她那天睡得很晚,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但是卻發現家裡一個人也沒有,她當時以為爺爺哥哥他們不要她了扔下她一個去玩就難過得哭了,後來她才發現他們剛出去,而且是出去給自己買禮物了……
夜瀾止這個人很堅強,有時候容易橫衝直撞,但是只要是不涉及感情問題的,無論別人如何待她她都不會輕易認輸,輕易的哭的,所以說這一次涅寒帝真的傷了她信任的心。
其實有時候,往往一個人傷心得要哭的時候最忌有人在一旁安慰的,有人安慰固然是好的,心裡好受些,但是一味的安慰只會令傷心者的傷疤裂開的更深,心裡更是委屈,難過會被擴大,盲目性加強。
所以,當凌子開口的時候夜瀾止的悲憤就來了,「嗚嗚,王上太過分了,是不是?」
索暗世煙。此時他眼淚鼻涕一大把的看起來令人心痛極了,讓凌子她們很想點頭稱是,但是一想到她罵的是西闕之王就僵了嘴臉,臉上都快扭曲了。
她們心裡也苦啊,王上權力最大,但是王上可是將娘娘捧在手心裡小心的護著的,兩人都很重要,很關鍵,但是她們這些小的不關鍵不重要啊,若是王上知道了難免不會心煩就將她們拉出去砍了的。
「你們為何不說話?難道你們認為我錯了?」夜瀾止眼兒紅通通的,像只可憐的小白兔。
「唔唔唔!」凌子三人邊搖首邊擺手,只要不出現王上二字的她們堅決附和瀾妃娘娘。
但是要說對和錯,她們還真分辨不了,嗯,還吧,與其說分辨不了倒不如說兩個人都有錯。
她們是明眼人看的比較清楚,這兩人一開始多甜蜜啊,說是神仙眷侶都不為過,心裡自然也是有對方的。
但是也許就是兩人太在乎對方了,涅寒帝一聽到別的男人心裡就泛酸,就難受,做出來的事兒自然好不了到哪裡去了。
而瀾妃娘娘嘛,說真的她那一番找男人的話兒一出口她們的心就忒的為王上難受,姑娘家最重要的是貞操和矜持,娘娘這不是擺明的讓人想歪麼,要是換了別的宮妃王上早就命人將之扔到亂葬崗了,那裡還能在這委屈得哭呢。
而涅寒帝那一邊,他在夜瀾止跑進了內殿之後就憤怒的闊步離去了。來到了校場,拿起刀槍揮動了一刻鐘之後覺得根本沒有用,肚子好像更飽了,就頓下了,改為四周的逛逛。
但是這可不是一般的逛,他這次當了一回巡邏侍衛,正確的說更像一隻老鷹在尋著小雞,眼神銳利,結結實實的朝著那些守衛一個個的瞧,而且那眼神可扎人了!
李清基本來是想進去看看夜瀾止如何的,但是給涅寒帝一瞥只好跟著他走了,他一路跟著看著涅寒帝不同以往的動作還有事兒,白玉臉上儘是苦意。
當然,涅寒帝一旁的那些守衛也比他好不了到哪裡去,本來就面無表情的忠實臉上冷汗涔涔,心暗道:王上,您這是作甚啊,小的盡心盡力可沒偷懶,您為何就像捉姦似的專逮著人看呢~~~~~他們惶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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