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草兒,淺露輕沾,遍地清幽,詔闕殿蘭香縈繞,暗香浮動,偌大的詔闕殿安靜美好。
不知過了多久,內殿的六重帷幕外,幾個綠衣宮娥垂首跪地,等候龍榻上的美人轉醒。
龍榻上的美人兒臉兒賽雪,瓷骨挺鼻輕皺,黛眉輕顰,長睫輕顫,幽幽轉醒。
「娘娘,早安!」美人的醒來,跪著的宮娥眼角轉喜,齊聲呼道,她們是首次來詔闕殿服侍,王上上早朝時便命她們跪在那,算是給瀾妃娘娘一個見面禮。
陌生的聲音讓夜瀾止瞬時間弄不清狀況,難受的從床榻爬起,背脊直了直,在看到渾身紫紅印記臉兒一陣薄紅。動了動下身,沒有想像中的黏糊才鬆了口氣。
宮娥不敢有所逾矩,朦朦朧朧的看得她坐直了身子,連忙捧起一襲早已準備好的裡衣與外袍,站在六重帷幕外,尊敬問道:「娘娘,是否現在更衣?」
來著伺候之前,李公公吩咐了,要好生的伺候瀾妃娘娘,其餘的莫用管太多,這讓她們心底的疑惑硬生生的壓了下去:瀾妃娘娘不是被禁足了麼,為何會在王上的龍榻上?
夜瀾止身上只有一條褻褲和一襲抹胸,昨兒歡愛後她是渾身**的被涅寒帝摟著睡的,看來這是他給她套上了。
心底閃過一絲異樣,想抑制住,卻還是有甜蜜往上翹的唇角洩…….
回過神兒,轉動臉兒朦朦朧朧的卻見六重帷幕外跪著幾個宮娥,這涼颼颼的天氣容易得病,她蹙眉:「莫跪著了,這天氣涼,快些起來吧,衣袍拿進來便好。」
想不到她聲兒軟軟柔柔的如此好聽,說出的話兒也體貼,幾個宮娥眼底閃過什麼,卻沒說什麼,拜謝過後,便起來拿起那件衣袍,掀開六重帷幕進來了。
那一襲衣袍甚美,緋色綢緞,精緻高貴,紋理圖案皆是由好手一一繡出,料兒珍貴,可說是難得的珍品,現今由一等繡手如是一繡更是奢品,讓人一看便歡喜不已。
當夜瀾止看到那一襲華袍時也愣住了,這色澤,這料兒,這繡紋她在現代時有研究過,卻也未曾親眼目睹樣品,只知此等華袍一般諸侯貴胄恁是穿不起的,即便是王家之人,若非遇上妙手春華的繡者也是妄想,可說是可遇不可求。
她的反應逗樂了幾個宮娥,其中一人掩唇輕笑,脆生生的道:「娘娘的反應可真逗趣,要是王上知曉娘娘這般喜歡定然命人多繡幾件呢!」
那宮娥說的話兒動聽,粉面櫻唇的,樣兒生的甚好,讓夜瀾止覺得這西闕風水真好,一方水土一美人啊。
夜瀾止聞言臉兒飛上紅霞,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覺得穿在自個兒身上是浪費了的,如此華美的衣袍應當穿在一個傾國傾城之人的身上才對的。
雖說如此,她也不想逆涅寒帝之意,他讓她穿定然有他之理的,違反了她定然沒好果子吃,而且鳳鶩珈等三人還在地牢裡關著呢,她不想再在獅子頭上動土。
緩緩的站起身,自個兒套好裡衣才讓她們捧著華袍進來為她穿上,誰知她一穿上,身後便傳來了陣陣驚歎聲,「娘娘長得真好,也莫怪王上如此疼愛娘娘了。」
這個後宮傾世美人多得是,夜瀾止對自己評價是中等的,聞得此言怎麼也覺得有奉承的味兒,不舒坦的笑笑,也不多說什麼,露齒輕笑,嫣然道:「莫讚了,先行那梳洗之物來吧。」弄好了她還得找王上,問問他何時放地窖裡的三人走呢。
幾人手腳伶俐,很快便辦妥了,夜瀾止梳洗好便步出內殿,卻不料涅寒帝早已用好早膳了,不知往哪裡去了。
她有些納悶,有些心急,李公公看著她,遵瑾的躬腰,也不多說什麼,逕自擺好熱在一旁的早膳:「雖然還有一個時辰便是正午了,娘娘還是先果腹一番才好。」
快正午了?!夜瀾止心底一陣愕然,眉心擰了起來,「李公公,今兒王上為何不下聖旨要我起床用膳?」
李清基輕輕一笑,俊臉染上些紅暈,令他面若桃花般光麗,笑了笑,隱晦的道:「王上說娘娘今兒需要多些休息。」
夜瀾止聽得,懂了,臉兒若霞,唇兒抿出笑花,襯著緋色華袍格外的耀眼迷人,讓人移不開視線。好一會,夜瀾止睨一眼李清基,「李公公今兒心情好像特好,如沐春風似的。」
李清基神秘一笑,不是他心情好,而是王上心情好,一起床便對他們小的大賞特賞,連那幾個才來的宮娥也撿了個便宜,當然,王上心情好自然是因為瀾妃娘娘了,他們這些小鑽了個縫隙罷了,當然,這話兒他說不得,笑而不答。
夜瀾止心裡雖好奇,倒也不勉強,怡然坐著,端起李清基布好的早膳,抓起銀箸湯勺,緩緩吹氣,才小心的吃著。
她用膳的檔兒,李清基想到了什麼,趕緊道:「娘娘,王上說從今兒開始娘娘可以隨意出入了,只要不出宮哪裡都可以去。」
夜瀾止聞言,小腦袋倏地抬起,臉兒奔騰著驚喜的浪花,有點不敢置信:「公公此言可是真的?」
李公公橫眉言笑,「娘娘,咱家怎敢欺瞞你,況且這可是王上之言,咱家怎敢假傳聖旨?」話罷,李清基頗具深意的睨著夜瀾止,「娘娘,王上待你甚好,咱家與他主僕二十多年了,可從未曾見他待一人像娘娘那般……也希望你莫再傷王上之心了,娘娘不知王上因你之事兒有多傷心,吃睡不得的。」
夜瀾止一怔,抓著銀箸的手兒頓下,臉兒粉紅,喃喃道:「李公公,我不知道……」
不知道該如何待他,他是帝王,他擁有太多了,他可以得到的也太多了,她永遠也成不了他的唯一。然而,他卻也是住進她心底的一根刺,她想拔開的,卻發現越是掙扎陷得越深,如果真的要那根刺完完全全的離開,就只有將心兒完全剖開,來個血肉模糊,但是……那得有多痛啊……
李清基臉色凝重,嗓音沉肅下來:「娘娘,你無需懂的太多,現今只要好好的呆在王上身邊,莫要再……」說著,他頓下了,躬身退到一旁,輕了聲氣:「咱家言盡於此,娘娘若是有心自然曉得的,身旁之人的生死,就在乎娘娘的一念之間。」
「李公公,」身前傳來意料之中低低的聲音,李清基上前一步,望見瀾妃娘娘在今兒陰暗的氣流中的麗影耀眼像明珠之光。他頓時有些恍惚,一會便聽著她柔柔的道:「李公公,我很抱歉……」
李清基歎了一口氣,語音淡軟:「娘娘不必覺得抱歉,奴才的命兒由不得自個兒支配的。」
夜瀾止一聽,心情有些低落,即便無李公公之言她還是會內疚的,「我自會安排,王上已經答應我要放了他們……」
李清基搖頭,樣兒有些澀然:「娘娘你不懂咱家言下之意。咱家不敢抱怨什麼,王上若要咱家之命咱家定然無絲毫抱怨的。只是娘娘心腸好,容易聽信他人,這裡不比宮外,這裡的人每一個都不簡單的,娘娘要細細分辨才好。」
夜瀾止皺眉,聽出了端倪,有些心驚:「李公公,你言下之意便是鳳鶩珈不能信,小寧子和小雁子也不能信麼?」那麼這個世界她能信誰……?
李清基看到她眼底的那一抹淒涼,像是風雨中的浮萍似的,有股搖搖欲墜的味兒,「這也是咱家之猜測罷了······娘娘,你太單純了,遇著事兒可要好好的分辨分辨,切莫大意了。」
這一番話兒可說是語重心長,夜瀾止心情有些許沉重,心底如暴風過境,溢滿了不安,總覺得有些事兒要發生似的,「公公……」
李清基歎了一口氣,臉上總算帶了輕笑:「也許是咱家多心了,娘娘聰慧過人,定然無事的。」
「是麼……」夜瀾止有些不解,為何李清基一大早要對她說這番話兒讓她連用膳的胃口也沒有了,放下碗筷,她站起來,「罷了,我出去透透氣,關在這我想不了什麼的。」
話罷,她率先的走了出去,李清基見此,眼角一動,方才伺候夜瀾止的幾個宮娥快快跟上。
其中有一宮娥較為活躍,她一路上像個鳥兒似的,嘰嘰喳喳,手舞足蹈的說個不停,夜瀾止也不想打擾她,便由著她去了。
驀地,小宮娥突然話鋒一轉,神秘兮兮的道:「娘娘,還記得瀾昕殿的幾個姐姐麼,她們可念著你了,昨兒在廂房還和奴婢說起呢,娘娘可要回去看看?」us6s。
夜瀾止聽此,腳步頓了頓,被她如此一提驀地想起自己好像很久也沒見到那輕子那幾人了,被她如此一提,沒什麼目的的逛著的夜瀾止瞬間有了興致,當下便點點頭,含笑道:「甚好。」
話罷,一路人轉了個方向,向著御花園步去,然而就在她們進入御花園,走在縱橫交錯的小徑上時,一個急匆匆,冒冒失失的太監從一旁走了過來,一下子便撞在了夜瀾止身上。
「啊——」尖叫聲頓起,幸虧夜瀾止剛吃飽不想被他撞著肚子便閃了個身,卻腳步不穩,差點被他撞倒。那人見這陣仗也只是宮妃來著了,撞著宮妃讓他眼底閃過什麼,手腳頗快,一下子便抓著夜瀾止纖細的皓腕,施力一拉,夜瀾止才得以再度平衡過來,但也被他嚇出一身冷汗。
見自家娘娘嚇得冷汗涔涔,方纔那個活躍的宮娥想說什麼卻遲了一步,被那個冒失的太監頭垂得很低,飛快搶白:「抱歉,抱歉,請娘娘降罪,奴才的主子還有事兒,奴才先行告退了。」話罷,便想匆匆離去。
「站住!」夜瀾止身後的宮娥看不過眼,一邊扶著夜瀾止,一邊冷喝,「撞了宮妃娘娘便想就此離去,這也太簡單了吧。說!你是哪個宮的,怎會如此沒教養?!」
那個太監頓住了,卻沒轉身,只留一個背影給她們,巍巍諾諾的朝著前方頷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奴才不是故意的……」
聲也兒之。若是平時夜瀾止或許會不計較,也會憐惜他讓他就此離去,但是方才被李公公如此一提,心底有了些防備,遂軟聲命令道:『轉過臉來。」
也不知那太監是不是嚇傻了,腰彎的更低了,像一根被人施力一拗折了腰肢的小樹苗,萎靡著,軟巴巴的,樣兒甚為可憐。
夜瀾止見他這般懦弱模樣,心底閃過不忍,抬手揮揮,「罷了,罷了,你前行離去吧。」
其他人甚覺不妥,抗議道:「娘娘,此事兒使不得啊,他不但不將娘娘放在眼內,撞了娘娘便想走,而且那樣兒實在詭異了,著實不像是宮中太監,一點規矩也不懂!」
「就是,就是!」其他宮娥眼兒認真的看著夜瀾止,點頭附和,見她點點頭才鬆了一口氣,回頭才想將那太監教訓一番,然而方纔那裡卻空蕩蕩的,連個影兒也無,嚇了她們一跳,「娘娘,方纔,方纔那個太監呢……「怎麼才轉眼便不見了。」
夜瀾止也錯愕,心裡有些後悔,再度想起李清基的話兒,心湖像是投進一顆巨石似的,不安的波暈越擴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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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樺殿
賢樺殿外殿,賢妃一襲軟綿衣袍,高貴髮髻,粉面櫻唇,氣度高雅,身上微微罩上一張絨被,慵懶的斜著身子靠在小榻上,身旁的宮娥在一旁候著。
她身旁正用小爐子熱著熱茶,茶氣飄香,精緻完美的小瓷杯被宮娥小心捏起放到一旁,動作熟巧地將燒開的上好山泉水倒入紫砂壺中,然後倒掉第一泡,再注水,接而纖纖手兒巧妙的把清茶均勻地沏入三個瓷杯,審視著色澤,宮娥弓著腰,有禮的將最好的那一杯端放至賢妃得那一端,便頷首退下。
賢妃挺了挺身子,眉眼在見著這色澤鮮美的茶點,瞳仁微轉,閃過一絲滿意之色。纖纖青蔥微微輕端,淺酌一口,唇齒留香。嘖了一聲,賢妃媚眼如絲的睨了一眼方纔的宮娥,「小清,你的手藝可真是越來越好了,怪不得二娘捨不得讓你進宮來陪本宮了。」話罷,眸光一閃,端起熱茶抿一口,腰骨兒軟了軟,酥了似的,慵懶更甚。
方才退到一旁的宮娥跪首淺笑,柔柔的道:「貴妃娘娘過獎了,娘娘高居貴妃宮殿,何等好茶沒喝過,小的不說獻醜已是傲慢了。」
賢妃聞言,眼兒更美了,眸波閃過一絲絲,一縷縷的蕩漾,「小清可真會說話兒,挑的怎麼全是好的呢……」話罷,睨她一眼,才慢條斯理的道:「呵呵,怎會是獻醜呢,此等茶點若非爹爹給本宮一番面兒,本宮可怎麼著也嘗不到的。」
小清聞言,一張臉兒垂得更低,身子卻無由來的有些顫抖,「娘娘身份高貴,宮中侍從如雲,王上待娘娘憐愛有加,娘娘定是好東西嘗了個遍,膩了,才待奴婢這粗茶讚賞有加。」
「小清啊……」賢貴妃眼裡閃過笑意,配上溫柔若秋水的姝麗面容,格外的華美高貴,她拈了一塊糕點,才繼續道:「二娘出身雖不怎樣,但是你這丫頭可真是靈氣啊。」
話中有話,有著明顯的暗示與提醒,還有淡淡的警告。小清早些年便領教過賢妃得厲害,對她從來是能避便避的,這番被老爺派著進宮辦事兒心底早料到賢妃會大肆挑剔諷刺得,卻不料著諷刺來得如此快差點兒便措手不及了。眼角餘光瞥著了賢妃巧然倩笑的模樣,肩膀顫抖了下,不敢居高,附和道:「大夫人出身高貴,二夫人自然不敢妄圖高攀。」
「好,甚好,」賢妃總算笑得開懷,睨著她,恍如聊家常的好了聲氣,「二弟在家如何了?」
小清聞言,倒膽抬眸,眉目淒然,泫然欲泣,「奴婢無能,二少爺自從那次意外後便脾氣暴躁了不少,現今連武術都不學了,老爺勸說無用,一直希望貴妃娘娘能勸幾句,畢竟娘娘身份最高,二少爺素來尊敬您。」
豈知,賢妃聞言不但沒好言相勸,徒然大怒,一雙水眸掄起了眼白兒,嗤生罵道:「沒出息的狗東西,爹爹已經夠窩囊了,他這番下去本宮將來如何得了?如何在宮中抬頭?!」
眾人皆不敢吱聲,人人瑟縮著肩膀,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
小清狀況好些,她還能言語鎮定,「還望貴妃娘娘息怒!二少爺也有難處的,那一次傷的重,這大秋天的,空氣時而乾燥,而是潮濕,癢痛的緊,那傷口一直撓在他身子,能好到哪裡去?要是…….要是大少爺在便好了,大少爺…….」
「住口!」賢貴妃一聽聞大少爺字眼心兒便當下一痛,徒然大怒,猛拍方才放茶的案桌,瓷器聲噹噹作響,「誰准你提他的!」
小清肩膀簌簌發抖,像飄渺的秋葉那般瑟然,她頷首細聲道:「奴婢以為王上已經抓了那個叫鳳鶩珈的兇手娘娘心境寬了才…….」
賢妃聞言,像被蟄了一般,怒聲尖叫:「閉嘴,本宮倒要看看誰敢再提這事兒!」現在她娘家之人皆以為王上出動驃騎和精兵良將去緝拿鳳鶩珈是因為有她在一旁說了好話兒,要要提大弟報仇,然而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王上是為了那個賤人!
王上待她千般好萬般好,她竟然如此不識好歹,還妄想和姦夫逃跑,而最可恨的是王上竟然不計前嫌,無絲毫責罰,無一句責罵,還是讓她夜宿龍榻,她怎能嚥下這口氣?夜瀾止……你莫要太得意了,本宮夜夜獨守淒涼寢宮,我定然要你比這更不好過!
小清以為她在為大少爺的死去而憤怒著,心裡一驚,識相的不敢再說些什麼。大夫人和二夫人素來不和,暗地裡爭鬥得厲害,大夫人有大少爺,二夫人有二少爺,雖然皆由一子,然而二夫人還是只有吃癟的份兒,誰叫大夫人有個貴妃女兒。
賢妃臉色很不好看,每每提到她那死去的親弟她便心痛無限,眼角眉梢此時見著放在一旁的三炷香已經快燒完,心頭頓時一擰,臉色有些猙獰,「父親要來的那人怎麼還不回來?!」
小清聽聞『那人』,心底也有些疑慮,皺眉,「他出去是頗久的了…….」
一旁的孝敏想緩和氣氛,便道:「可能是那賤人起床遲,一時半刻沒出現…….」
「閉嘴!」賢妃怒瞪她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是過來人,一個宮妃在龍榻上遲遲不得早起,除了王上索歡過度還有什麼?!
孝敏碰了鐵釘子,不敢再造次,怯怯然的後退一步,保命兒去了。
賢妃氣得氣喘吁吁,瞪著小清,洩憤的罵道:「飯桶!你找的是什麼人,這般無用!」
小清忍住氣,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對,垂下的眼兒轉動幾番,好一會兒才道:「事兒應該會順利的…….」
「應該會順利?!」賢貴妃聞言冷笑出聲,「或許他被禁軍抓了都不定,看他那龜兔子樣兒!」
「你——」小清聽聞她口無一德,將那人罵的一無是處心頭怒火頓盛,眼兒瞪了個老大。
賢貴妃比她更理直氣壯,嗤笑一聲,拍案而起:「瞪什麼瞪?不服氣?你想反了不成?!」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身穿太監服的男子狗腿的跑進了進來,連聲說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小清她年紀小,不懂事,莫怪莫怪……」
「哼!你可真護著她…….」賢貴妃冷哼一聲,睨他一眼倏然冷聲地問:「事兒如何了?」
那人垂涎的道:「娘娘果真料事如神啊,那個瀾妃娘娘是……」
賢貴妃聞言冷聲怒喝:「廢話少說!重點!」
那人聞言驀地嚥了嚥口水,不敢造次,在各個宮娥退下去才低低的道:「娘娘,瀾妃果真是有身孕了,快一個半月了,胎氣很穩,氣象雄厚,如果真的生下來想必是個龍子…….」
果真有孕了?還是個龍子?!賢妃聞言臉色蒼白,腿兒差點兒軟了下去,唇兒輕顫,好久才回過神來,睨他一眼,「可有被人看到你的樣子?」
「娘娘放心,小的腿功可是無人能及的,在她們慌神之際小的便逃開她們眼睛了。」
「好,好啊,甚好……」賢妃頷首,連連說好,卻不是對著那個男子說的,一雙眼睛向外看,充滿了詭異的流波,手兒發白,唇角卻微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