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裡做什麼?」王錚隱隱地感覺到張雅風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惡意,或者說她的心思已經被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我能賣個關子麼?」張雅風笑道,不得不說,今天晚上和王錚的聊天讓她感覺心情不錯,這也和她當初的設想有些不一樣。
當然,以張雅風這樣心智的女人,既然敢把王錚單獨帶出來,就不怕他對自己動什麼不好的心思,可是,王錚今天晚上的一番話卻讓這個女人對他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觀。
「不能,除非你喜歡這種半夜和男人單獨出來的感覺。」王錚笑瞇瞇地說道:「否則你不會這麼拖時間的。」
張雅風的眼中反射著天上的星光:「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其實你剛才的分析挺準的,我猜,你應該不是無憑無據才這麼說。」
「你說的對。」王錚笑著點了點頭,張雅風確實太聰明:「你看看這張照片。」
王錚把手裡的手機遞過去,張雅風掃了一眼,那是一個穿著緊身騎行服的女人,帶著擋風鏡和騎行頭盔,正在一個小廣場上喂鴿子,在她的身邊,滿是雪白的鴿群。
不得不說,這張照片的拍攝很有水平,看起來很帶感。
「憑借這一張照片,你就能對我下了這麼多判斷?」張雅風說道:「這也太草率了吧。」
其實,張雅風自己也有些詫異,她並不知道竟然有人能把自己在喂鴿子的情景抓拍了下來。當然,她也沒有問這張照片是從何而來的,她心裡已經猜了個**不離十,賀巖是王錚的好友,掌控著國家絕密單位,想要拍到這樣的一張照片實在是太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這張照片不是賀巖拍的。」彷彿看穿了張雅風在想些什麼,王錚解釋道:「這是一張發在美國的主流攝影網站上的照片,一個攝影師本來在拍鴿子,結果你卻闖進了他的鏡頭,後來這張照片獲得了美國年度攝影大賽的第三名。」
張雅風的臉上掠過一絲驚奇:「是麼,我還不知道呢,一會兒把這張照片傳給我,得好好保存才行。」
女人都喜歡拍照,女漢子也不例外,當然前提是鏡頭裡得有她們才行。
「其實,你內心深處很善良,完全沒有必要回到撫州來蹚這趟渾水。」王錚收起手機,說道。
這張照片確實是賀巖傳給他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王錚自然明白這一點。
「我不能不來。」張雅風道:「這裡是我家。」
「名義上的家而已。」王錚撇了撇嘴,冷笑道。
「那也是家。」張雅風轉過臉,倔強地說道,無疑,這句話表明了她的態度。
她,絕對不會在一旁袖手旁觀,看著張家在王錚的手中不斷分崩離析。
王錚聞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說道:「憑你的力量,是不夠的。」
「不管成敗,總要試試的。」
張雅風的車在蜿蜒的山道主路上又開了半個小時,在一個岔路口處方向一轉,開上了一條堪堪能兩車並行的窄窄山路。
「我感覺到了危險。」山風越來越大,王錚瞇著眼睛說道。
「危險?」張雅風挑釁地說道:「那你可以下車啊。」
「不,我要看看你會用什麼手段對付我。」王錚微瞇著眼睛,如果此時下車,那麼無疑就等於他率先認輸了。
「你不要總是把人想的那麼壞。」張雅風笑道。
說來也奇怪,按理說王錚和張雅風之間應該算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係,可是這初次見面之後,張雅風不僅對王錚提不起什麼恨意,反而聊得很開心,很有聊下去的**,根本沒有陌生人相見的那種隔閡,這種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在張雅風的身上出現過了。
「你聽說過柏安山賽道嗎?」張雅風問道。
「沒有聽過,撫州的嗎?我對這裡不是很瞭解。」
「不僅僅是撫州,還有東南兩省,對於喜歡玩車的年輕人來講,那裡就是天堂。」張雅風的眼中露出一絲回憶的神色。
「你從高中的時候起,每週都要去一次的地方,就是那個什麼柏安山賽道?」王錚驚奇地問道。
「是啊,現在算起來,已經有好幾年沒去過了,差一點連路都認不得,不知道那裡現在有沒有什麼變化。」
「你要帶我去賽車?」王錚面色古怪地說道。
「怎麼?不可以嗎?」張雅風笑道:「我的車技在那裡罕逢敵手。」
「不是不不可以,只是我想不到你居然會幹出這麼瘋狂的事情。」王錚若有所思地說道:「看這山路的狀況,估計那柏安山賽道路況會更加危險,如果一不小心跌下山崖那就萬劫不復了,我覺得你並不是一個不珍惜生命的人。」
「其實那裡的道路都有護欄,但是由於車速太高,每年也會有那麼一兩個倒霉的傢伙撞開護欄飛下去。」頓了頓,張雅風繼續說道:「現在那裡估計已經很有氣候了,畢竟在暗地裡運作了那麼多年,這已經是東南最著名的地下賽車場了。」
「你給我的感覺像是換了一個人。」王錚搖頭道。
「現代社會,飆車也是許多都市白領的通病,在白天緊張的工作之後,下了班才是發洩的開始,他們在夜晚往往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在生活和工作的雙重壓力之下,幸福指數越來越低的都市人迫切需要一個發洩的環境。」張雅風道:「而這個柏安山賽道,無疑是一個發洩的極好去處,一到週末就變得異常火爆。」
張雅風從小就比同齡的孩子要獨立許多,由於自己母親去世的早,父親工作太忙也幾乎沒有時間來管自己,和弟弟妹妹也沒什麼交流,幾乎從少女時期就開始一個人生活,心中的苦悶與壓抑往往無處訴說。
後來的她便喜歡上了這種刺激而發洩的遊戲。每當將車速提到最高,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勁風,看著窗外連成一片的光影,張雅風所有的壓力和不快都會一掃而光,重新充滿了力量。
弦不能繃的太久,否則是會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