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宮心為上奪君寵:啞女皇后

第三卷 綿綿情誼誤人心 191 文 / 阿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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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一句:「只要別人放過他,不跟他去搶,去爭,太安一定能活得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讓賀宗譚多少有些喟然:「德妃娘娘的意思是……太安的處境並不大好?」

    外面是漫天的紅霞,德妃看了看外面,紅霞再燦爛,都是沒有心的。

    她自己,也似乎沒有心似的,

    有剎那的慌亂,無依,但隨即變得平靜。

    「不知賀大夫是否知道,太安能夠來到這個世界,是皇后娘娘誓死保住的,代價是,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在德妃說話的時候,賀宗譚的心猶如萬千隻螻蟻在吞噬,「她死的時候,什麼身份都不是。但是在本宮眼裡,她就是皇后娘娘,無可替代。如今皇上最希望宮裡的文妃娘娘能夠懷孕,依賀大夫所言,若是文妃懷孕了,太安……還有什麼盼頭?」

    賀宗譚沉默半晌,他一直以為,像竇梓衾那樣的女人,應該像欠太后一樣,屹立不倒。殊不知,她遠沒有太后來的長久。

    他還記得,竇梓衾曾說:「賀大哥,我與太后不同的是,我因為仰慕皇上而做皇后,太后卻是因為被逼無奈做做太后。」

    可是因為付出太多,所以早早地敗下陣來,賠上性命?

    賀宗譚哽了哽喉嚨:「太安沒有親娘,若能安安穩穩地呆著,也是好的。」

    德妃呵呵一笑:「賀大夫難道不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思麼?她之所以誓死生下太安,為的就是,讓她僅存的希望留在世上,讓太安去做那些她無法做到的事。」

    「我……我不知道。」賀宗譚猶豫道,「草民感激德妃娘娘告訴關於皇后娘娘和太安的這麼多事,時候不早了,娘娘該回去了。」

    他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德妃只得站起來,神情毫無波瀾:「其實要幫太安也容易,只要賀大夫願意,就可以幫助他。」

    見賀宗譚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德妃輕輕的,一字一句道:「眼下文妃在賀大夫這裡調養身子以備受孕,若是賀大夫使些手段,不讓她有懷孕的機會……」

    賀宗譚忿然打斷:「這不可能!」

    他深知這樣做的結果,只會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更何況,他覺得文妃不是一個怎麼壞的人,怎麼下得了手?

    醫者父母心啊!

    德妃見他拒絕,歎了歎息:「既是如此,本宮也不勉強賀大夫了。就算沒有人幫太安,本宮也會為了皇后娘娘那份決然的心,為太安去綢繆一切。」

    她背過身,面朝著外面的漫天紅霞,將那婀娜的身姿消失在賀宗譚的眼底。

    賀宗譚,深深地,深深地歎了口氣:「衾兒,當初若你不進宮,那該如何?」

    竇梓衾身體素來很弱,竇家不惜花了很多人力物力尋遍名醫。

    賀宗譚記得,當初他提著藥箱去竇家的時候,竇梓衾正陪著皇上去行宮回來,未來皇后的身份昭然若揭。

    他沒有看過哪個女的,不皺一下眉頭就喝下一碗藥。

    「你不怕苦嗎?」

    竇梓衾眨眨眼睛:「爹爹說,竇家的女兒是不怕苦的。所以我只有忍著。」

    其實她並不勇敢,放風箏,擦破了皮,疼得眼淚直流,看盡蜈蚣嚇得大驚失色……

    只是竇家女兒的身份,讓她不能脆弱,必須得學會堅強。

    天色漸漸暗下來,賀宗譚從回憶裡漸漸回過神來,他看著天,想起也是這樣的時候,他和竇梓衾坐在竇家後門的台階上,她說:「賀大哥,再過幾天我就要進宮了。到時候你便不用來跟我看病了。」

    年長數歲的賀宗譚只覺得心裡的某些東西被抽空了似的:「衾兒,你喜歡入宮嗎?」

    竇梓衾低著頭沉吟半晌:「賀大哥,我姓竇,注定要入宮的,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也不能改變。」

    賀宗譚怔怔地看著竇梓衾,很想問出口,衾兒,若果我讓你留下來,你會嗎?

    他又覺得有些自欺欺人,她那樣身份的女子,又有一個當太后的姑姑在宮裡,自己算什麼?

    那一次,是他們之間最後一次見面。

    自從竇梓衾入宮後,他再也沒見過她。

    等到再次得到關於她的消息,卻是她已經薨世的消息,以及她留下一個誓死要生下的孩子,太安。

    世間最多的,總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罷?

    「賀大夫,」宮裡的轎子停在外面,走進來一個宮人,「皇上命奴婢來拿藥。」

    賀宗譚這才回過神來:「噢……你且等一等,我進去拿給你。」

    他走進裡面的屋子,拿起原本準備好的藥,卻又放下,狠了狠心,對外面的宮人說道:「你等一等,我藥還沒抓過。」

    「好的,賀大夫。」

    賀宗譚迅速抓了藥,拿出去給宮人,囑咐說:「讓文妃娘娘每天服用兩次。」

    「奴婢記下了。」

    宮轎又走了。

    賀宗譚陷入一種不知所謂的地步,彷彿他與宮裡的人,再也扯不清似的。

    每個月,朱勝文大部分的時候都留在文月殿。

    每一次,他與珺婉都似在例行公事。

    她不再逃避,他也不再逼她。

    兩人心照不宣地像所有夫妻一樣完成該完成的事。

    卻再也沒像之前的激情與怦動。

    夏至天,蟲鳴不斷。

    朱勝文躺在珺婉身邊:「你吃了幾個月的藥,還沒有反應嗎?」

    珺婉也是累極,背對著他:「嗯。」

    朱勝文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內心深深悵然,繼而歎了口氣。

    珺婉亦是難受至極,他們之間這樣冰冷地相待,不知何時是個頭。

    黑暗中,她無聲地搵去眼淚:「皇上,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朱勝文不吭聲,他要的,不過是當年被她墮掉的孩子,以彌補他錯失的遺憾。他從身後抱住珺婉,把臉貼在她的背脊上:「你若是忘不了他,就在心裡想著他。但是不要說出來,千萬不要說出來……」

    以前總是想知道她心裡到底裝的誰,現在卻害怕去知道。

    就讓她不說出來,讓他自欺欺人罷。

    這是他最後一次在她面前任性,從今以後都不會了。

    「皇上,臣妾……」

    「朕累了,」朱勝文漸漸鬆開抱著她的。」

    他將她即將要說出口的話,不經意地,硬生生地,給回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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