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殤起身,上前對冷楓而立:「說到底是朕欠你的,這一生都還不了了。」
「皇上!!」冷楓驚呼,手不自覺的摀住了嘴。
慕容殤笑了:「奇怪嗎?其實,她也改變了我很多,不單單只是你。」
冷楓的手終於垂下,低著頭和慕容殤一般笑了。她的感情居然是靠情敵解救出來的,就可以看出她的情敵是多麼的厲害。
「皇上,您不欠冷楓任何,從前的心甘情願怎麼能怪皇上。」冷楓止住笑後,開口說道。
「她如此幸運,居然還想逃離皇上給的一切,真是一個讓人討厭的女人。」
「你真討厭她嗎?」
冷楓搖搖頭,初始是的,現在沒有半點排斥,如果沒有慕容殤橫在她與蕭寒月之間,或許她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如今這樣也不錯,還是敵人,不過不再為難,人一輩子最瞭解自己的人往往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自己的敵人,挺好。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或許朕能幫你……」慕容殤停頓一下,話裡有了心平氣和,「至少用度方面。」
「謝皇上恩典,民女沒有什麼可求的,只望皇上能保重身子,這麼多年去過很多地方,但從來沒有好好留意過,接下來打算走走看看,或許得幾年的日子。」
「既然你心願已定,朕也不留你了,朕讓小夏子送你出去,你一路珍重。」
「皇上亦是,民女望聖主能的佳人心。」冷楓跪地叩首,從此他就只是她的君,再去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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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山的蕭寒月此時此刻突然皺著臉,閉著眼打了一個凜冽的噴嚏,口水眼淚齊飛,揉揉鼻子,蕭寒月還以為自己感冒了,眼睛還沒睜開就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怒吼。
這幾天山林中的飛禽走獸已經習慣,大家聽著動靜,不過看了一眼破廟,就各自忙開,覓食的覓食,發情的發情,打盹的打盹,再沒有初次的慌張和警惕了。
「蕭寒月,你故意的!!」首先咆哮的是近兩米高個壯碩的黑髮邁姆。
「蕭寒月,誰讓你對著飯桌打噴嚏的!!」接著爆炸的是個子稍矮也有一米九左右的肥碩奎因。
「媽的,我還沒動筷子了!!」然後如雷一般的是正常身高一米八,身材修長皮膚白皙的俊俏戴蒙。
居然還罵髒話,對不起他斯文的長相。
「蕭寒月,你滾去廚房重新做!!」最後下達命令的是一米八五的身材標準的粗獷達倫。
其餘還有五人沒開口教訓蕭寒月,只是用犀利的眼神圍觀她,企圖在氣勢上壓倒她,用眼神嚇死她,分別是蓋爾,西伯,瓊安,格萊和湯森。
只有朗斯一個人沒有加入到批鬥蕭寒月的大部隊裡,用手支著臉,看他們演戲。
「有你們這樣跟皇后說話嗎?!」蕭寒月對外界的一切危險因素不為所動,即使被九名凶神惡煞的大漢包圍,還是沉穩而淡定的怡然自得,伸出筷子,落下,只見竹筷上夾著一塊油光亮滑的紅燒肉,在眾人血紅的眼中,經過飯桌,越過盤碟,向著目標,進了自己的檀口。
一聲滿意的感歎聲從嗓子眼悠遠而綿長溢出,引得一桌子土匪壯烈扼腕,敲桌以示憤怒。
西伯抓狂的丟筷子:「蕭寒月,你現在的身份是肉票,你知不知道?」
「知道,當然知道,不過,你們又不能撕票,囂張個什麼勁?」蕭寒月得意的笑,今天終於可以不再跟人搶飯,輕鬆的享用一頓了。
眾人氣息一滯,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瓊安發瘋般使勁撓自己的頭髮:「我從來,從來就沒有見過比土匪還像土匪的肉票。」
他們完全是綁了個地主老財主回來享福來了。
「紅燒肉好吃,香菇肉片也好吃。」蕭寒月又選擇性失聰,自顧自的刺溜一聲,又啜進一嘴肉,裝沒聽見瓊安的話。
格萊也跳出來咆哮,若不是幫主交代,不能難為她,他真恨不得一掌把蕭寒月拍死在自己的掌下:「我就沒見過你這麼愛吃肉的女人!!」
餐餐都要有肉,上桌第一筷子就是肉,雖然她每頓就只能撈到第一筷子的菜吃,但還是不值得人同情。
蕭寒月甜笑:「嗯,那我吃棵青菜,吃青菜有利於通便。」噗嗤,又塞了兩根青菜在嘴裡。
呃……一片寂靜,破廟外刮起了冷風。
眾人終於被蕭寒月弄噁心了,忍不住胃上翻騰,全部奪門而出,只剩得蕭寒月……與朗斯。
蕭寒月端著飯碗,提著筷子指向朗斯,疑問:「你……怎麼不跑?」
朗斯舉著筷子在蕭寒月的疑問中,用行動回答了蕭寒月。
他夾起了被蕭寒月口水洗禮過的一塊紅燒肉,微笑而淡定的放在了自己的嘴裡。
這一下,輪到蕭寒月被朗斯弄噁心了,她學習了土匪的優良傳統,奪門而出,只剩得朗斯在飯廳勃然大笑!!
這三天來,蕭寒月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才穿越而來,在無情堡的那些日子,天天都搶飯吃,但天天都搶不著沒飯吃。
這是為什麼呢?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蕭寒月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睜眼第一件事不是穿衣,不是洗臉,不是上廁所,而是一腳踹開通鋪臥房,在他們大驚失色,慌忙找褲子和衣服的時候,痛快的嚎上一嗓子,打……馬……吊……了!!
然後門會在一分鐘之內甩上,屋裡傳來群起而爆之的叫罵聲。
例如:「女瘋子。」
「女色胚。」
「你不睡覺的?天天都要打馬吊。」
這個時候蕭寒月會回一句:「睡,怎麼不睡,和衣而睡,方便起床。」
然後屋內會爆出一句:「你睡覺連衣服都不脫的?!!緊接著安靜。等大家再黑著臉出了門,就開始了一天的馬吊生活。
所以就是因為這樣:
由於蕭寒月在精神層面上折磨了土匪,因此土匪就選擇在**層面上報復蕭寒月,讓她一天三頓吃不飽飯。
每次一叫開飯,飯桌上立刻風捲殘雲,絕對在半分之內一片狼藉,猶如蝗蟲過境,蝴蝶效應。
這三天來,蕭寒月基本上是連筷子都還沒握穩,就聽見四周此起彼伏的飽嗝聲。
桌上連盤子都不見了,土匪們真真的做到了趕盡殺絕四個字,連口菜湯都不留給蕭寒月。
本來因為一個無意的噴嚏,蕭寒月以為自己可以吃一頓好的,可沒想到道高一丈,魔高一尺,她最終在與朗斯的決賽中沒有噁心過對方,敗下陣來,看來自己又得餓一天了。
唉,這種飢餓的日子,如果沒有馬吊轉移注意力,蕭寒月怎麼能忍耐,所以跑出去的蕭寒月,不一會就抓了三個人跟自己湊桌子,繼續一天**而墮落的賭博生涯。
一方石桌上鋪了一層軟布,馬吊被席地而坐的四個人搓的嘩啦直響。
因為只有一副馬吊,所以旁邊還圍觀了不能參加遊戲的六人。
「你們不是反對賭博,不願意跟我玩麼?」蕭寒月邊洗牌邊問旁觀的眾人。
達倫懶懶的替所有人回答:「沒有劫打的日子,也沒事可做只能醉生夢死了。」
湯森補充著:「是啊,幫主說得把人情債清了以後我們才能回去。」
「那你們就祈求我趕緊離開,就可以回家嘍。」蕭寒月甩了條九條出去。
聚精會神看牌的邁姆突然出聲:「哎,你這個不應該打九條,應該……」
「觀棋不語真君子,洩我底牌啊你。」蕭寒月迅速的騰出手,一把掐住多嘴多舌的邁姆,使勁的用五爪邊掐邊甩,疼的巨人邁姆滿面紅光,眼淚橫飛。
最後是朗斯解救了邁姆,掰開蕭寒月的爪子,然後把人都趕到對面去旁觀戴蒙的牌。
自己站在蕭寒月身後用眼光警告所有的手下,以後離蕭寒月有多遠就閃多遠,誰再碰一下她,或者讓她碰一下,就洗乾淨準備死無葬身之地吧。
一群手下們,打小就跟了朗斯,在眼神交流和理解上都達到了非一般的程度,立刻明白了朗斯擠眉弄眼的意思。
原來啊……原來,幫主對著瘋婆子皇后有意思了。
眾人齊齊在心底搖頭,想幫主多年來,從不沾女色,連老幫主都以為自己的兒子有龍陽之癖,沒想到幫主雖不是龍陽之癖,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居然看上了如此瘋狂的女人,佩服,奇特,真有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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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冷楓,慕容殤下旨起駕回宮,暗中派人查訪冷楓是從哪裡而來。
他不能放之蕭寒月的安危不顧,也準備用如此不在意的舉動迷惑凌越天。
沒想到一個方中柏就逼得凌越天動手,看來他現在是越來越膽大妄為,有恃無恐了。
慕容殤動身時,一道人影趁著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在後院用暗哨聲喚來一隻雪白的鴿子,人影把一張小小的紙塞在鴿子腿上綁在空套裡,將鴿子一拋,就趕緊消失在庭院深處。
只是那只鴿子沒有飛遠,在半路上就被人凌空截住。那人把空套裡放著的紙抽了出來,展開一看,然後從懷裡取出另一張紙條塞進去,再把鴿子放飛。
那只鴿子是飛向凌府的,當凌越天在凌府突然收到慕容殤回朝的消息,當時的他正在書房內作畫品茶,手下的筆一頓毀了桌上的那副好畫。
凌越天看著字條上寥寥四字,皇上回朝,心如滾水翻騰,慕容殤為何突然回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