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兒,該起床了。」蕭寒月輕輕搖著蜷縮在被子裡的熙公主。
床上的小人咕嚕了一聲,翻身睜開惺忪的雙眼。
「嫂……嫂……,讓我再睡一會。」平時在梓馨宮,母妃根本不讓她賴床。
蕭寒月坐在床邊,低俯那張殷紅的小臉。
「嫂嫂可提醒你一句,最好還是回梓馨宮,不然你會後悔的。」
「為什麼?」熙兒被好奇心勾了起來,迷濛的眼瞬間清醒。
蕭寒月沒來得及回頭,熙公主話還沒落,小羅子的聲音就傳來了,「錦軒宮,嬈妃到。」
「啊,嫂嫂早就知道了。」熙公主恍然大悟,她真後悔了。
「昨天你皇哥哥可是重重賞賜了皇嫂嫂,她們今天才來,也算沉得住氣。」
「哼,牆頭草,就知道趨炎附勢,真是討厭,難得能多睡會的,沒希望了。」
「起來吧,真讓人看見你這樣子,傳到你母妃那,就有你受的了。」
「嫂嫂,光嚇唬熙兒,熙兒知道了。」
「小珠,幫熙公主穿衣,玲兒,你去把早點備上,貞兒,跟小羅子說,讓人都在門口候著,坤寧宮的門不是那麼好進的。」
蕭寒月的話雖淡,但門外的人聽著意卻烈,皇后娘娘這是殺雞儆猴,對後宮的嬪妃立皇后的威嚴。
待到熙公主穿戴整齊,梳洗好後,一碗燕窩粥下了肚,蕭寒月才吩咐琪兒把門打開放了門口的妃子進來。
「參見皇后娘娘。」
「妹妹們這麼冷的天怎麼都到我坤寧宮來了,快起來,小珠給各位娘娘看茶,天冷的很,別凍壞了身子。」關切的語氣,好像讓眾位妃子在門外等的人不是她。
「謝過娘娘。」妃子們有苦不能言,硬咬牙吞了氣。
「都別客氣了,各自找地坐著歇息吧,本宮看今天來了不少人,難得坤寧宮這麼熱鬧,都挨個給本宮介紹一下吧。」
大家按著蕭寒月的話挨個報了名號,四夫人都到了,分別是嬈妃,桃妃,閔妃,珍妃,嬪妃裡來的兩名是賢昭儀和夢昭儀。
熟悉了姓名,大家有的沒有的,閒拉些家常。
「娘娘,還沒和皇上圓過房吧。」賢昭儀芊芊細指捻著茶蓋,眼波流媚,不合時宜的話突然脫口而出。
「賢昭儀還真是多管閒事,嫂嫂和皇哥哥的事,幾時輪到你個下人開口。」最先呵斥住賢昭儀的居然是熙公主,此刻紅潤的臉上哪裡還有孩童顏色,週身不怒而威,一句話,堂堂二品昭儀被熙公主說成了奴才。
「熙公主,怎麼能這麼說……臣妾。」
「許你做不要臉的事,還不許人說你不要臉的話,笑話了。」
「熙兒,你是公主,不許童言無忌。」蕭寒月看似訓斥,卻讓丫鬟太監們差點笑出聲,這話一出還不就表示熙公主說的是實話了。
賢昭儀的臉色更是難看,眼神中哪裡還有初見的媚了。
「哎呀,賢妹妹你也真是,關心娘娘,話也得有分寸,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事,是你該問的嗎,不清不楚犯了規矩,也是娘娘宅心仁厚,沒駁你話,怎麼還使上小性子了,趕緊的,給娘娘道個歉……」賢昭儀身邊的桃妃趕忙起來笑著做著和事佬。
蕭寒月見著這人有幾分識趣,笑的也夠誠心,看來是個不簡單的主。
演戲是什麼,就是放入十分感情,半分真心,而且看她說話也很有水平,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蕭寒月擺擺手:「行了,也別道什麼歉,都是自家姐妹,嘮幾句知心話也無不妥,宮裡這兩天上了些沙柚,各位妹妹要是不嫌棄自己剝著麻煩,都來嘗嘗吧。」
蕭寒月輕描淡寫的把大事化了,賢昭儀那拿著熙公主本就沒辦法,有了台階自是踩著下,可一口氣堵在胸口,怎麼順也順不下來,留在坤寧宮著實難受,便起身向蕭寒月告退:「皇后娘娘,請恕臣妾身體不適,想先行回寢宮。」
蕭寒月倒還笑了,「怎麼著,這就要走了,話還沒跟本宮說上幾句了。」後宮光出烈性子,怪事,都那麼迫不及待的找死。
「娘娘,臣妾身體確實不適。」
「也罷,賢妃執意要走,本宮也不好多留,不過走之前本宮得把話說明白了,大家心裡好有個數,賢妃,記住了,本宮這坤寧宮,從來都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兒,既然妹妹們兩個多月都想不起我這做姐姐的,大家也生分,今天難得聚了,以後還是少來,免得都不自在。」
「……」屋內頓時啞然,芙蓉顏都變了色,青青綠綠的跟芭蕉葉成了一個色。
蕭寒月淡漠的剝了瓣柚子,喂到熙公主的嘴裡。
「嫂嫂,真甜,你也吃。」熙兒也拿起柚子剝好了放到蕭寒月嘴裡,親暱的舉動惹來眾位妃子的嫉妒。
誰都知道當今最受寵的熙公主是除了太后和她幾位哥哥,其他人都不願搭理的主,如今不但睡在這坤寧宮,還跟皇后親的跟姐妹似的。
皇后真如同傳聞般愚蠢嗎?看來是謬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