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秋水這丫頭靠不住,她一直都在暗中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因為軒轅卿塵她一直都沒有對夜景瀾下手,居然還想讓她平安的生下孩子,她能等,可自己卻等不了這麼久,不是靠著藥物的支撐,她哪裡有能力千里迢迢的找到林宗越。
「你這個樣子,如果不好好醫治的話,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無痕當初只是給你半幅解藥,你這樣對待自己的身體,無疑是找死。」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蘇靜婉,不住的喘息著。
「你放心,我就是死了,也比你遲,不看見你被折磨的死去活來,我哪裡能捨得死啊。」她笑的詭異,在夜風裡迴盪,聽起來像哭泣一般。
「你現在能帶我去哪裡,無論你去哪裡,都會很快的被軒轅卿塵找到,到時候就是蘇雲風都救不了你的!」
「你閉嘴!」她猛然打斷了夜景瀾的話語,「你不要提起我哥哥,要不是你,他現在也不會弄的這樣的慘,宮裡面的那個女子和你一樣都是害人不淺,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私人恩怨還沒有瞭解,我早就處理掉花清雅了,你們大玥的女人個個都是禍水!」
話語間,她將夜景瀾拖出了山谷中,寒冷的山風吹來,涼意撫過面頰,讓夜景瀾精神一振,她才知曉這幾天困住她的地方,其實和軒轅卿塵離的不算遙遠。
不知道什麼,她突然很慶幸能很快的回到他的身邊!
「你聽好了,明天軒轅卿塵將會去找林宗越比試,而你就是我最後的一張王牌,有你在,我想我一定能控制住他!你說,這麼做好玩嗎?!」她回頭瞄了一眼靠在一旁的夜景瀾。
「你真的希望他死的話,為什麼不乾脆的殺了他,你要知道他的個性,有誰能讓他分心的,你即使拿我做王牌,也只是一次機會,若是不能控制他,你真的會現在還要痛苦!」夜景瀾摀住小腹,微微皺起眉頭,虛弱的回答著。
冷汗順著額角滑落,夜景瀾疼的臉色發白,哆嗦著雙唇,她一手摀住小腹,痛苦的將身子縮成一團,一手死死的扣在一旁的岩石上。痛苦的呻吟聲從她的嘴中溢出。
蘇靜婉狐疑的看著她,「你別裝了,剛才並沒有過激的走動,你的孩子不會有事?!」
雖然是這麼說著,她還是緩緩的靠近夜景瀾,她和孩子都是軒轅卿塵致命的弱點,若是現在出了什麼事情,她策劃已久的一切就沒有任何的意思。就是她們母子死,也要她蘇靜婉動手才行,就和上次一樣,誰都不能阻止!
這些天因為秋水,她一直不能接近夜景瀾,只能從表面上她種種跡象來斷定十之**有了身孕不假。
上前扣住她的脈搏,先前匆匆的按過,她的脈象比較的亂,卻也能斷出喜脈,不過現在……恍然間,她想起來她一直防範的那個人,怎麼可能不會事先預防好一切!想到這裡,她猛然間好似像被什麼咬了一口般,想要甩開夜景瀾的手腕。
「啊~~~」還沒有來及,蘇靜婉就覺得後頸處一麻,眼角一掃,剛才還疼的冷汗直冒的夜景瀾眼眸夾含著一絲冷笑,嘲弄的望著她,抬起的手臂準備無誤的放在她的後頸處,細細的鮮血如線,順著她的白皙的手臂蜿蜒而下。
「不用激將法,那就用你常用的。」她頓了頓道,「卑鄙的手段用起來還真的蠻順手的!」自言自語的說著,她攤開的手掌上,細小的傷口處血不斷的流出,從手心到手背,她剛才握緊了銀針,將手掌貫穿,才能上演先前那幕疼的快要昏死過去的戲碼。
「你……」蘇靜婉怨恨的看著她,又一次栽在這個女人的手中,她和軒轅卿塵真的很像,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同樣。
「你不用這麼的看我,如果不是你自己沒有安好心,你也不會被無痕算計!」她聳聳肩譏諷的說道。
她一開始弄不懂為什麼無痕會主動的提出讓她一起來這裡,加上無痕給她服用的藥,夜景瀾漸漸的理出了頭緒,她是無痕用來釣出蘇靜婉和秋水的魚餌。這個辦法固然是危險,卻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無痕……」蘇靜婉突然笑的大聲,「他這個人從來都是不顧任何人的安危,也沒有感情可言,就連你他都敢用,我還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會同意!你也愛上了軒轅卿塵,不過你的下場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慘,你恐怕還不知道你先前中的毒,若是沒有解藥,最後比死都要痛苦,你只要活著一天,軒轅卿塵都要看著你痛苦,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她身子一處都不能動,卻在開口間極盡惡意的詛咒。
夜景瀾冷眼聽她說完,用力扯下她的一幅衣袖封住了她的口,蘇靜婉說的她都知道,原先只要一下想起這些,她心中不可遏止的對軒轅卿塵的恨不斷的湧現,從北安詐死到蘭陵,再到現在,一路被軒轅卿塵追逐,短短數月的相處,她心底深處似乎有什麼再悄悄的溶解。
原來都沒有剩下多少時間了,她恍然才發現,她和軒轅卿塵這一路的相處相守,讓她變的不再和從前一般充滿了恨意,尤其那夜他小心的問道,「景瀾,你是有了身孕嗎?」冷不丁的,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真的是有了,也許……會很危險,她明白的!黯然的一笑,她回過神來,看著口中嗚嗚作響的蘇靜婉。
「你真可憐,用盡心思支撐到這一步,如果不能讓你親眼瞧見最後的結局,你恐怕是不甘心死的吧。」
說著,她緩緩的站起,望著不遠處大玥的軍隊,「不用多久你就能如願,到時候你再沒有任何遺憾的上路好了,我殺人不留活口,但是也不願意見你不甘心的死去!」
薄霧中,升起的朝霞在天際劃出一抹金紅,明亮的雙眸閃動,她的時間也不多了,也該為自己的去留做個決定!
軒轅卿塵,你要給我好好的活著,你的命是我夜景瀾的!
一夜無眠,任憑軒轅卿塵說什麼,秋水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裡不肯發一言。
「你真的不肯說?」
「我不會告訴你的。」這是秋水唯一會對軒轅卿塵說的話。
「你當真要這麼做?」他按捺的焦躁,在她一次次倔強的拒絕後蓄滿了心口。
「是。」蒼白了臉頰,她用力的點點頭。「不過你放心,王妃姐姐很好,孩子也很好,我不會傷害她們的!」
軒轅卿塵深深的吸口氣,一夜了,他問了一夜,始終不能讓她說出半個字來。
「好,我軒轅卿塵也沒有如此的求過一個人,你既然不願意告訴我,我也不在勉強。」他走到秋水的面前,妖異的眸子帶著決然的冷意,「你聽好了,我軒轅卿塵曾經欠下你的一條命,為此我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我認了!現在我還給你,從此我和你不再有任何的瓜葛,至於景瀾我自己去找!不死不休!」
「哥哥!」秋水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什麼叫還給她?「不,哥哥,其實你……啊~~~」她發出一聲驚呼!
軒轅卿塵他居然……一定要這樣對待她嗎?為什麼他絕情到連他和她,最後的一絲牽連都要斬斷!
溫熱的血從心口處而出,濡濕了黑色的衣衫,軒轅卿塵的五官如冰雕般漠然的望著瞪大雙眼,無法言語的秋水。
「當初,我被人傷了一劍,你冒著危險救了我,我記在心底多年,許你一個諾言,若是我軒轅卿塵不死,活著離開西楚,必定會傾其所有竭盡所能的治好你天生的宿疾,讓你與常人一樣。秋水,我沒有騙你,我也做到了。可是除此之外,你要的東西我都無法給你,我現在說什麼你都會認為,我是為了景瀾而敷衍你,不過我還是要說的明白。」
淡漠的話語輕輕,心口傷處的疼,遠遠不及他想起景瀾每每痛不欲生的模樣,叫他手足無措,心疼到快要窒息那般。
「你像一個人,不是容顏,而是感覺。」說起這個,軒轅卿塵眼中泛起一抹溫情,「從我見你第一眼開始,怯生生的卻純淨的毫無雜色,和她一樣,總是喜歡跟在我的身後,沒有任何原因的相信我,依賴我。而你不是她,對你我沒有任何的恨意,反而更能很好的相處。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卸下所有的面具,不用偽裝。你和無痕,是我從不會去防備的人,就和我的家人一樣,而景瀾不同,我早已經將自己的命和她緊緊的相連在一起,你傷了她分毫,就是要了我的命,我軒轅卿塵豈是個隨意就會被人威脅的人!」
他抬手摀住傷口,心臟清晰的跳動,在提起景瀾時候,尤為的快速。「謝謝你多年的陪伴,今天這一劍,是我還給你的,你和我不再相欠,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對你再留任何情面,必要的時候,我會殺了你!」
傷人的話語,出自溫柔的嘴,軒轅卿塵緩緩而說,一字一句清晰,如萬箭穿心將秋水的心傷了千瘡百孔。
毫不留情的殺了她!毫不留情……她的身子劇烈的搖晃著,為什麼事情回到了如此的地步,漸漸的她似乎開始理解蘇靜婉的心境。她不是蘇靜婉,她沒有為軒轅卿塵付出過所有,甚至,她能健康的活著,也是佔用了夜景瀾和她孩子的一條命而來。而當聽見他絕情的話語,她的心疼的像是被活生生的剜去。
在她看來,由始至終她都是那個女子的替代品,甚至陪伴他多年,在他的心中都將她看成別人。
「哥哥,我真的很恨她,我從來沒有強烈的恨過一個人,也從來沒有如此的喜歡過一個人,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她眼睛好酸澀,卻發現沒有淚落下。原來心麻木了後,真的可以連眼淚都不會有。
軒轅卿塵緊緊皺起眉頭,眼眸中再也看不見一絲暖意。他何嘗不是,如此強烈的恨著她,每一刻都在如何的讓她受盡折磨,直到最後,她不是她,相同的容顏,卻是截然不同的魂魄,要命的是,他已經深深陷入,不能自拔!
如何的不瞭解,求而不得是怎樣的心情,他用盡所有的辦法都要將她留在身邊,僅僅只是為了看她一眼,知道她安好即可!就連這個小小的願望,每每的總要被人破滅。
「可以,你愛也罷恨也罷,我一個人承受,只是她你不能動,所有的報應都衝著我來吧,即使是我入了棺材,下了地獄,也要保住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