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蘇蘇一步,一步,的走向南宮允的身邊。彷彿走向一個未知的災難。她的額頭緊張的都滲出了汗水。但卻努力保持著作為一個皇后該有的儀態和風度。
她不曉得為何會如此緊張,總覺得今日一定會發生些什麼事一般。
南宮允一副慵懶的神情看向她。看她死死的抓著托盤,盤中的酒杯卻還是有些微微的晃動。他的唇角微微的勾了勾。似乎很滿意她的表現。
終於將那一段路走完,莫蘇蘇走到南宮允的面前,目光與他的錯開,淡淡的說:「多謝天瑞國皇帝大駕光臨,參加本宮與我國皇上的婚禮。本宮敬酒一杯,聊表謝意!」
說著將一杯酒遞給南宮允,而後便要將自己杯中的酒飲盡。
「慢著!」
這時,南宮允卻用一雙寒潭似的眼睛盯著莫蘇蘇的臉。面上毫無表情說道。
「不知天瑞皇帝還有何吩咐?」
莫蘇蘇依然不肯與他對視,只是微微低頭問道。
「哦,指教不敢當。只是,想必大家都曉得,朕與皇后曾是舊識。既然是舊識,又許久未見。朕有句話要問皇后您。不知皇后可願意回答?」
南宮允一揚嗓子高聲問道。
「咳咳……」卓清乾咳了兩聲。接著說道:「天瑞皇帝與朕和皇后的交情,是很久了。不過,今日是朕與皇后的大婚之日,若是有私人之間的問題要問,那咱們完全改日專門設宴款待南宮賢弟。今日還是免了吧!」
卓清生怕他說出曾經和莫蘇蘇之間有婚約之事,令大家難堪,因此慌忙阻止道。
南宮允微微一笑,卻也沒有說什麼,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莫蘇蘇一眼,說道:「看來皇兄對皇嫂真是疼愛有加,生怕朕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而令皇嫂你難堪。既然如此,朕便給皇兄一個面子。飲盡此杯。」
說完,將那酒盞拿起仰頭喝下。而後,還將酒杯見底。讓眾人看個明白。
莫蘇蘇微微一笑,也將那一杯酒喝盡。
這才禮貌的退到了桌清的身邊。卓清見她回來。不動聲色的拉著她的手,坐在自己身邊。卻沒想到這個小動作看在南宮允的眼裡,卻是那樣的不舒服。他微微變了臉色,強壓住心頭的酸意,又換上那副萬年不變的冰川臉。
這時,璨國皇帝劉子黎站起身子,拱手說道:「辰國皇帝,朕為了給皇上您賀喜,今日帶了本國的一些舞姬來給皇上賀喜,還請允許。」
卓清那有不允之理,慌忙點頭說道:「子黎兄有心了。那就勞煩子黎兄了。」
劉子黎微微頷首,接著拍了兩下手掌。
一群綠衣女子翩然入場。在場中圍成一圈,接著,另有四個大汗抬著一個大的圓盤,踏著音樂的節奏走了出來。那圓盤上單膝跪坐著一個紅衣女子。那女子一身火紅衣衫,蒙著面,只露出一對滿含秋水的眼睛。大而閃亮。她的左邊膝頭跪著,右手高舉,左手放在跪著的膝上,另一條腿蹦的直直的,姿勢看起來異常美麗。大漢們將那女子抬到場中央便退了下去。那女子保持著舞姿,依然在那大圓盤裡變幻著各種姿勢。音樂緩慢而靜怡,四周的舞姬圍著那紅衣女子跳躍著。音樂聲中。那一群女子就像一群仙鶴一般緩慢而又靈動的舞動著。
女子慢慢轉動,每次正面對著卓清的時候。卓清都要仔細的看一下她的眼睛。
卓清看到這對眼睛的時候,心裡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了。莫蘇蘇也有同樣的感覺。可她也是一樣,在腦子裡思索良久也依舊沒有答案。
她們跳的是一曲鶴舞九天。此舞高聖潔,要求舞蹈著要有很強的舞蹈功底,和清瘦靈動的身子,才能表現出鶴的靈動與仙氣。
而這個女子恰恰具備了這些條件,直將一曲鶴舞九天,跳的令人如隨著她到了仙境一般。如此舞藝,自然是將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半晌,場中鴉雀無聲。
所有人全都沉浸在這曲舞蹈所帶來的意境之中。
音樂突然變的湍急,女子在園盤上飛快的旋轉了起來。也將所有人的心頓時帶動的跟著緊張了起來。而後,突然,音樂戛然而止。女子緩慢的停止了轉動。眾人又彷彿舒了一口氣般,放鬆了下來。
可這時,意想不到的的事情發生了。那女子突然飛身而起,手中握著一把匕首。直接撲了過去,刺向莫蘇蘇的咽喉。莫蘇蘇不曾留意,竟然差一點兒被她刺到。不過,即便如此,有小黑,那女子也是傷不了她的。
就在此時,更令人意想不到的的事情發生了。南宮允的身體如箭一般衝了過來,竟然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莫蘇蘇的面前,那匕首就堪堪的刺進了他的左胸裡。
所有人頓時都驚慌了。侍衛們這時全都衝了上來,將那女子抓了。劉子黎驚的忽地站了起來。場中所有的大臣們都驚慌失措的站了起來向門外跑去。事情完全失去了控制。
卓清在愣了片刻之後,急忙吩咐:「快傳太醫!將整個太和宮封鎖,不許任何人進來。朕先去看看天瑞皇帝。等下親自審理此案!」
說完,攜著莫蘇蘇的手跟在一眾抬著南宮允的侍衛身後去了後宮。
後宮如今只有莫蘇蘇一個女眷,因此地方甚大。南宮清被送往儀和殿內醫治。傷到了胸口,只怕凶多吉少。這令卓清甚是煩惱。
南宮清可是天瑞國的皇帝,他若是在辰國出了事,辰國是脫不了干係的。說不定,還會因此發起戰爭。如今辰國才剛剛收復,內憂剛除,又有外患,國力也根本不能和天瑞國相提並論。若是開戰,勝負難論。
卓清想到這裡,沉聲吩咐所有太醫,務必要將南宮允救活。至於兇手,一定要盡早查明。卓清是曉得南宮允和璨國皇帝的恩怨的。
當年的劉皇后是如今璨國皇帝劉子黎的親姑姑。卻在爭奪儲君之位的時候被南宮允囚禁了起來。這劉子黎能不恨這南宮允嗎?這次在辰國殺了南宮允倒是一個一石二鳥的好機會,既可以除掉南宮允,又可以嫁禍給自己,待到兩國開戰,璨國正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想到這裡,卓清心裡一驚。若果真如此,那麼,就絕對不能放走璨國的人。看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自己非得要謹慎處理,稍微一個弄不好,就會引起三國的戰爭……
卓清在屋子裡焦急的踱著步子,等待著太醫醫治的結果。南宮允不能死,在這個時候,他千萬不能死。他若死了,兩國必將開戰無疑。
莫蘇蘇自然也想到了這些,她心中也甚是憂慮,見卓清不時的看向南宮允的方向。她輕聲勸道:「你先坐著喝口水,這樣急也不是辦法。他不會有事的。他的武功那樣高強,身體素質也很好,自然不會有事的!」
卓清聽到她的話,突然轉過頭來,定定的看著她片刻。忽而又一笑,可那笑容卻讓莫蘇蘇打了個寒顫。
他問:「看來,你很擔心他?」
莫蘇蘇「……」她張口急欲解釋。卓清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接著,他又問:「他剛剛似乎是為了你,才撲了過來!是嗎?」
莫蘇蘇愕然睜大了眼睛,她不明白卓清為何接二連三的突然如此問。難道,僅僅因為這些就懷疑自己和南宮允的關係了嗎?
「我就曉得,他如此早就來辰國,定然不會只是為了參加你我的婚禮如此簡單!那一夜,你是去見他了是嗎?」
卓清又冷冷問道。似乎在嘲諷自己的自作多情。
莫蘇蘇苦笑,果然,他在懷疑自己。不過,那一夜是那一夜?她愕然的想了片刻才明白過來,她慌忙揮手說道:「不是的,不是的,皇上,你聽我說,我沒有……我沒有去見過他。」
「那你告訴朕,那一夜你究竟去了哪裡?」卓清看著莫蘇蘇問道。眸中的寒意令莫蘇蘇渾身一個哆嗦。
她從來沒有見過卓清這個模樣,他也從來沒有在她的面前自稱過朕。可如今,他竟然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這令莫蘇蘇真的感覺很陌生。難道就讓他這樣誤會自己下去嗎?
莫蘇蘇想要解釋,卻不曉得從何說起。轉而又一想,既然他不相信自己,解釋又有什麼用?
想到這裡,莫蘇蘇也不想解釋了。她冷冷一笑,賭氣說道:「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娶我?」
說完,起身將身上所穿的鳳袍脫了下來,丟在地上,就向屋外走去。
「站住!」
身後,卓清的聲音冷冷的傳來。他沒有想到莫蘇蘇竟然會做出如此舉動。莫蘇蘇回頭。
卓清看著她的眼睛,冷冷的說:「來人,將皇后帶到朝鳳殿,哪裡也不許去。」
立刻有侍衛走了過來。莫蘇蘇苦笑一聲:「你難到不認為,他們阻擋不了我嗎?」
卓清卻嘲諷的說:「你可以試試,你走出去一步,我殺一個,你走出去兩步,我殺兩個,你若一去不回,我便殺了他們全部。」
莫蘇蘇「……」她沒有想到卓清竟然會說出如此令人髮指的話。殺了他們?這些侍衛的命也是命,他卻可以如此輕輕鬆鬆的說出口。以前的卓清去哪兒了?他原來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他原來,可以為了一個跟隨自己的屬下而去冒險,為了救他們甚至不顧自己的生死。可如今,為了留住自己,不惜殺了他們?她不敢相信,她到如今還是不敢相信他回說出這樣的話。
她看著卓清半晌,彷彿想在他的臉上找到昔日的那個卓清。可她失望了。終於她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