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聽到以後馬上起身,一邊向更衣室裡走去,一邊回答。
說完又回頭對莫蘇蘇說:「你在這裡再泡一會兒,我會派人給你送衣服過來。」
說完便急匆匆的進去,片刻以後換了衣服出來。莫蘇蘇還坐在岸邊。卓清走過她身邊的時候,停住,又蹲下,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說道:「以後晚上不許出去,乖乖的等我回來!聽到了嗎?」
莫蘇蘇機械的點了點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蕭郎?無影堂堂主?她自然是曉得無影堂的,也曉得卓清以前是無影堂的堂主,如今他做了皇帝,那無影堂堂主換了人也無可厚非,可這個蕭郎,她還是第一次聽書。
他來這裡是為了什麼?莫不是查出了拓跋瑞的消息?
莫蘇蘇想了一陣,便又滑下溫泉池裡泡了起來。
不一會兒,莫賢急匆匆的趕來,手裡拿著莫蘇蘇的換洗衣服。
莫蘇蘇自那溫泉裡出來的時候,莫賢一臉的神采飛揚。就好比中了大獎。
莫蘇蘇狐疑的看了她半晌,莫賢被她盯得不好意思,這才說:「小姐,奴婢剛剛才曉得,這溫泉是皇上專用的。他還吩咐別人都不能來這裡。可他竟然讓你來這裡沐浴,證明皇上還是最愛你的。這下奴婢可算是放心了!」
莫蘇蘇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高興的是這件事。她一把將衣服從她手中奪過來說:「這有什麼高興的?這溫泉也沒有什麼好的,來不來又有什麼關係?」
說著麻利飛快的穿上衣服,臨走之時還回頭又看了一眼這裡。心想,這裡是沒有什麼。可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卻令這裡有了些美好的回憶。因此,她以後還是會來的。
莫蘇蘇猜對了。這無影堂堂主蕭郎來找皇上,就是為了拓跋瑞。兩人在議事廳談論了許久,已然天黑還沒有離去。
他調查了很久,最近發現拓跋瑞來了鳳城。且將自己易容成了一個販賣珠寶的商販。整天混跡於煙花場所。暗地裡卻依然在儲存實力,打算東山再起。
如今整個辰國,已經有了他的一個非常健全的情報機構。而他便在鳳城裡暗自養精蓄銳。以待日後雄起之時。
卓清聽了蕭郎的匯報,莫著下巴思索良久,低頭在蕭郎的耳邊吩咐一陣,那蕭郎這才飛身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皇上與皇后的親事,皇宮之內自然是忙的人仰馬翻。一派喜慶。這幾日人人都在來回奔波忙碌。直到正月十三這一日。
朝鳳殿中的莫蘇蘇此時正坐在桌前發呆。
夜已經很深了。莫蘇蘇卻絲毫沒有睡意,最近,再也沒有南宮允的消息。莫蘇蘇那一直懸著的心終於稍稍踏實了些。明日便是正月十四,自己和卓清成親的日子。期待已久,也忐忑許久。似乎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可心裡卻還是有著隱隱的不安。
南宮允那日自她寢宮走的時候說的話令她甚是憂心。她以為他一定還會來。切一定會在自己和卓清成親的前幾天來。可沒有想到,他竟然沒有採取什麼行動。
不過,她覺得還是不能太過掉以輕心,因為南宮允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主兒。而且,明日大婚典禮之上,他應該會代表天瑞國出席吧。到時候不要出什麼亂子才好。
「小姐,夜已經很深了,還是快睡吧!」
莫賢見莫蘇蘇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時勸道。
莫蘇蘇這才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點了點頭。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躺在了床上……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幾個喜娘就進了屋。眾人七手八腳的將莫蘇蘇叫醒,還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就開始給她打扮。
直到收拾妥當,莫蘇蘇還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昨夜睡的太晚,這直接導致她睡眠不足,因此,到了關鍵時刻,反而一直在犯迷糊。
流朱也一個早來了。她盼望這一天已經盼望了好久,好不容易盼到了。又如何能不來呢。
冰冰更是積極,不但自己來了,還帶來了夫子的一個禮物。她見莫蘇蘇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因此並沒有拿出來。一直揣在自己的懷裡。
可她的心情卻甚是複雜。
在果親王府的這些日子,她每日裡看著夫子眼望著後宮的方向,一站就是很久。而每日夜裡,他都在燈下雕刻一樣東西。她一直都不曉得他在雕刻什麼。直到今日她才曉得,那是小姐。那是一個用木頭雕刻出來的小姐。刻的那樣像,那樣像,彷彿一個縮小版的莫蘇蘇。
夫子在將這個禮物交給她的時候,對她說:「讓她好好保重自己!」
那話很普通,很容易理解,可冰冰聽了,卻想要流淚。她其實也很想對夫子說:「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可她沒有說。她不曉得自己為何如此懦弱,生怕自己一句話說不好,便再也看不到他了。即使曉得他內心有多麼苦,也不行。對夫子而言,她不是一個對的人。因此,不管她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她只能這樣默默的看著他,關心著他。這樣就夠了。就夠了……
鑼鼓喧天,人聲吵雜,冰冰置身於一個即將出嫁的女子的閨房內,卻感受不到絲毫的熱鬧氣息。她的眼中噙著淚。思緒裡一直都是夫子那張憂傷的臉。還有他那日拿著酒壺,一邊飲酒,一邊站在屋裡的梨樹下所吟的那首詩:
「一杯濁酒透斷腸,
何謂當初誤情長。
有心賞花花何在?
無奈把酒醉引狂。」
莫蘇蘇如今被一群人圍著打扮,且亦沒有時間注意冰冰。因此直到莫蘇蘇被大家攙扶著出門,坐上花轎。冰冰才回過神來。她慌忙才跑了出去,將那個木偶遞進花轎。莫蘇蘇愕然接過。
她低頭看了許久。眼中漸漸迷了一層霧。她將那木偶小心翼翼的收好。轉頭問冰冰:「夫子還說了什麼?」
「夫子說,讓您好好保重自己!」
冰冰的語氣中甚是悲涼。聽的莫蘇蘇心裡也是一片冰涼。這話,聽著為何如此淒涼?她笑笑,沒有再問。卻聽冰冰在轎子外吟誦道:「一杯濁酒透斷腸,
何謂當初誤情長。
有心賞花花何在?
無奈把酒醉引狂。」
「這是那日夫子喝醉酒所做的詩,小姐,夫子他心裡真的太苦了!奴婢曉得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奴婢不該說這些。可看到夫子那樣,奴婢真的於心不忍!小姐,您告訴奴婢,該如何做才能讓夫子忘了您?……」
冰冰一邊跟著轎子走著,一邊說著。說到後來竟然泣不成聲。
「不要再說了!」
莫蘇蘇打斷她。冰冰今日這是怎麼了?如此失態。她不想引起別人的懷疑。只得打斷她。
冰冰聽莫蘇蘇如此說話,一驚,繼而便捂著嘴轉頭跑了!
「小姐,冰冰怎麼了?」
流朱一直跟在身後,這時跑過來問。
「沒什麼,不懂事的丫頭,莫要理她!」
莫蘇蘇煩躁的說了一句。她如何不曉得夫子的心,冰冰的心呢。可感情的事從來都是如此,她又能如何?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她不想卓清不高興。因此才那樣對冰冰的。
如莫蘇蘇的猜測一般無二。經過繁瑣的,隆重的儀式,當卓清拉著莫蘇蘇的手站在眾人面前接受朝拜的時候,莫蘇蘇竟然用眼睛的餘光掃見一旁貴賓席上的一個穿玄色衣服的身影。南宮允!他此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莫蘇蘇,見她看向自己,便將手中酒盞向前一送,做了個碰杯的動作。眼中露出一抹嘲諷意味十足的眼光。
他果然來了!莫蘇蘇心裡一驚,不曉得看到他,自己為何會如此緊張。彷彿隨時都會有一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一般。
由不得她多想。殿下山呼萬歲,娘娘千歲,皆是那些朝臣和百姓發出來的。聲音如同洪鐘響起,能容納幾千人的中和廳中跪滿了人。莫蘇蘇儀態萬千的微微頷首。看起來端莊賢淑。一副母儀天下的儀態。
一切禮畢,便剩下最後的宴會。直到結束以後,皇帝和皇后才可以入洞房。
而這個宴會的主旨便是宴請款待它國皇帝和辰國朝臣。
在這個宴會之上,先是由他國皇帝送上他們的祝福和代表祝福的禮物,然後才是朝臣們的禮物。
如今四國已然成了三國。凌國已經被南宮允打敗。因此來賀喜的也就只有他和璨國國君劉飛黎。
南宮允首先將禮物拿了出來,竟然是一顆大如人頭般的夜明珠。一看便是價值連城。眾人在看到這個禮物的時候,一陣驚呼。
那璨國國君劉飛黎也不甘示弱,竟然送上一副千里山河圖。被人拉開,竟然足足有千米長,而那畫中山河,看起了也是巍峨屹立,栩栩如生。足可以看出畫這副畫的人精妙的畫功。
這兩樣禮物,同樣都很是珍貴。一個貴在禮物本身的價值,一個貴在心意。卓清微笑著笑納,按照禮數莫蘇蘇在這個時候便該去給兩位國君敬酒。
莫蘇蘇端著酒盞先是走向璨國國君。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感謝璨國國君大駕光臨。本宮代表我辰國敬您一杯!」
那劉飛黎一口飲酒杯中之酒,豪邁之情盡顯無疑。他看了莫蘇蘇一眼,卻拱手對卓清說道:「在我國的時候,就聽說過皇后的許多傳奇故事。民間說的那是一個神乎其神啊。當初,朕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尋常。卓兄,飛黎羨慕啊!」
這一番話說的卓清甚是受用,而莫蘇蘇也是微微紅了臉,退了下去。
這次,便該給南宮允敬酒了。莫蘇蘇端著一杯酒向南宮允身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