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十皇子頓時摀住臉,一臉錯愕的看向自己的母妃。而劉皇后卻怒目而視自己的兒子,接著指著他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個懦弱的孽子!不去跟他爭奪皇位,卻在這裡跟你的母后為難。若不是你平日裡懦弱慣了,我們母子何至於此?」
說完,又指著南宮允的背影大罵:「南宮允,你不要以為你當上了皇上,本宮就奈何不了你!我是璨國的公主,身後有璨國支持,憑你一個小小的妃嬪所生,也想與我抗衡。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從皇位上拉下來,踩在腳下向我求饒!……」
聽聞這話,南宮允本已經走遠的身子停了下來。
他回轉身子,冷冷吩咐:「將皇后和十皇子給朕抓起來!既然劉皇后如此說話,想必十皇子的府中定是已經計劃好了的。來人,給我搜十皇子府!」
頓時,一干侍衛將劉皇后團團圍住,架著劉皇后就要拖出去。十皇子早已經嚇的魂飛魄散,一個勁兒的大叫:「六哥,你饒了我吧,我沒有謀反,我沒有謀反。一切都是我的母妃教唆的。六哥……」
「你個貪生怕死的孽障!」
劉皇后這時不曉得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架著她的兩個侍衛,走到十皇子南宮旭面前又狠狠地甩了他一個巴掌,厲聲說道:「你敢求他,不用別人動手,本宮便親手將你殺死!」
說完,又猛的轉頭,看著南宮允說:「今日你若敢動我,明日,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南宮允冷冷的看她一眼,沉默良久才說:「還不快將他們拉下去?」
「是!」侍衛得令,將劉皇后和十皇子一併拖了出去。
誰能威脅得了他?南宮允的嘴唇微微的勾了勾。寒冰一般的眸子冷冷的掃過一干看熱鬧的眾人。眾人皆渾身一個激靈。彷彿冷空氣橫掃一般。
接著他冷冷下令:「來人,去皇后的玉華宮和十皇子好好的給朕搜一搜,皇后既然如此說話,想必已經是準備好了的。你們可給朕搜仔細了!」
「是!」
令一行人領命而去。
南宮允見人都走光了,這才冷冷的環顧了一下四周。頓時,周圍的溫度彷彿都降下來幾度。
侍衛們都走了,留下的,只有南宮允貼身侍衛和一眾妃嬪。
她們都是前皇帝的妃子。如今改朝換代了。她們的在這後宮裡的日子也就不好過了。新皇帝如此不好相處。只怕她們更難在後宮立足了。
想到這裡。本就該去跪拜前皇帝的眾人便都飛奔著跑到了前皇帝的床前,嗚嗚咽咽的哭的好不悲切!
前皇帝的喪事,舉國皆悲。到處都是一片白色。宮中也亂哄哄的辦了幾天的喪事。
按理說,皇帝的喪事,丞相莫清輝也應該前來弔唁,可他在大皇子去世的那一天就告假了。這幾日更是連個人影也沒有看找。
南宮允派人去丞相府了好幾次,都只說老爺不在家,有要事出去了。
到底有何事令他如此急匆匆的走了這麼久?
南宮允心裡難免猜測起了他的行蹤。不過,剛剛接手一個泱泱大國,他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也沒有多少心思去追究這些。
老皇帝死了,新皇帝馬上就要登基。國不可一日無主,因此,登基大典忙壞了一干人等。南宮允更是忙碌,每天要學習各種禮儀,背誦各種繁。弄的他筋疲力盡。
晚上回到書房批個奏折,竟然很多都是各個大臣要求他盡快娶一個王妃。更有甚者,還將自己府上的小姐的畫像送了過來。這樣的人還為數不少。
看的南宮允一個頭兩個大,他將那些畫像統統往旁邊一推。強壓住心頭的煩躁批起了奏折。
那些奏折中,很多都是關於前方戰役的折子。
還有很多是各個地方官請求朝廷撥款的折子。南宮允越看越煩躁,索性將那折子一推,踱步到了窗邊。
他的父皇留給他的這個看似繁榮的國家,其實只是一個金旭其外敗絮其中的爛攤子。
國庫因為這幾年連續不斷的天災早就已經彈盡糧絕。
四國並立的局面更是令人憂心。其它三國沒有一個不對天瑞國虎視眈眈。而天瑞國的兵力卻遠遠不如其它三國。
拓跋瑞自那日欲得莫蘇蘇不成,便回了凌國。沒想到,這一走,竟然舉兵來犯。
前方不時傳來的戰報足可以說明這一點。凌國這次是真的舉兵來犯。給出的理由竟然是因為凌國太子在天瑞國被大皇子打傷。
對於這樣的說辭,南宮允只能搖頭苦笑。
天瑞國,地處四國中央,地大物博。何況這裡有寶藏的事情已經被傳揚的沸沸揚揚。若說其它三國不動心那便是騙鬼。
打仗是遲早的事。只是選在這個時候,可見凌國是煞費苦心的。
拓跋瑞曉得南宮清離去的事,還有新皇帝登基,國勢不穩。正是天瑞國勢力最薄弱的時候。
凌國來犯,天瑞國倉促應戰。他們的十萬精兵和凌國那些精兵強將交鋒,也是敗仗連連。朝廷現在根本調不出多餘的兵力去支援。他一邊加緊想辦法徵兵,一邊到處籌集物資,以供前方將士急用。
朝堂之上,更是令人無比憂心。
多一半的臣子都是前皇帝留下的老臣子。迂腐傲慢,目空一切,又貪生怕死。極力要求合談。
他只能一邊跟他們周旋一邊加緊練兵。好早日送那些戰士去戰場上殺敵。
如今形勢,可謂內憂外患!他只盼著莫清輝能早點回來幫他一起主持大局。他是他最信任的謀臣。儘管曾經有過些小誤會,可他的治國才能卻很令南宮允佩服。而且,他的為人他也很清楚。更重要的,便是他在朝中的勢力。只要有他在,朝中多一半的人都會站在他這一邊。不會像如今一樣如一盤散沙。
可是,莫清輝如今在哪裡?
「皇上,喝杯茶歇歇吧!」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是以前跟著南宮意的太監吳公公。吳公公全名吳德全。跟在前皇帝身邊幾十年。這個人有些小人嘴臉,貪圖小利。很會斂收錢財。
南宮允就曾經為了打探關於他父皇的事情塞給過他一些銀子。
本來他最是看不起這樣的人,想將他換掉,可因為剛剛繼位,自己身邊也沒有什麼可靠的人選,再加上事務繁忙,也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如今見他給自己送了一杯茶過來,南宮允伸手接過。抿了一口。又看了一眼點頭哈腰的吳德全問道:「如今凌國兵強馬壯,兵力又是咱們的幾倍,你認為應該如何解決?」
吳德全聽皇上問自己這樣的話,嚇的退後了幾步,唯唯諾諾的笑道:「皇上,自古太監不能干政,你還是饒了小的吧。」
南宮允微微點了點頭。又說:「朕恕你無罪,但說無妨。說錯了朕也不怪你。」
吳德全這才擦了擦臉上的汗,小心翼翼的說:「皇上,依奴才看,您還是在這些畫像裡挑幾位小姐吧。如此一來,便籠絡了臣心。那樣,還怕沒有兵力嗎?如今國庫中空,可那些大臣們誰家沒有幾個錢?特別是有兵力的幾位大人家中更是兵力財力都有,您只要娶了他們的女兒,害怕他們不支持您嗎?」
吳德全說完,又抖著手擦了擦臉上的汗。
南宮允聽他說完,沉思了片刻,這才說:「朕不是沒有想過這個辦法,只是……」
頓了一下,又說:「好了,你下去吧。」
聽皇上讓自己下去,吳德全慌忙後退幾步,轉身就跑。人說伴君如伴虎,自己曾經收過他的賄賂,若他如今跟自己算賬,自己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他砍的。
只有站在看不見他的地方,他才覺得安全。
但願他已經忘了以前的事,莫要再跟自己計較了才好。
南宮允看著吳德全落荒而逃的背影卻陷入了沉思。在窗前又站立了一會兒,這才重新回到了案前,拿起那幾幅美女圖來看。
可他看了半晌也沒有看見一個滿意的。腦海中卻不時的閃現著一個女子的臉,那張臉表情生動,只要微微閉眼,她彷彿就站在他的面前,令他不由的伸出手去觸及。
可每當他伸出手去的時候,才發現那只是自己的幻影。
如今那張臉又不住的在他的腦子裡閃現,令他無法安定心神再去看畫。他弄不清,自己到底有什麼不好?令她如此厭惡自己。那個南宮清又有什麼好?能讓她甘願跟著他過顛沛流離的生活。
她如今又在哪裡?有沒有那怕一丁點兒的想到自己?……
南宮清越想越煩躁。乾脆一把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拂到了地上。自己也沉沉的坐在了椅子上。半晌沒有任何動作。
在外面守著的吳德全聽見屋子裡的動靜,渾身顫抖了一下。想進又不敢進來。在門外猶豫了片刻,終於慢慢的挨了過來。
只是站在門口,看見屋子裡的情況,他就明白了大概。
什麼話也不敢說,他默默的走過去,將地上的東西全部都撿起來,放好。還將散落一地的畫也整理整齊放在了案几上。
不過,這次他把一個偷偷給他塞過銀子的人的女兒的畫像放在了最上面。這才又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
南宮清一直靜靜的坐著。久久的沒有任何動作,整個人彷彿一座雕像一般。直到夜已經很深了。他才微微動了動身子。
無意間又看向那案几上的那副畫。
忽而睜大了眼睛。將那畫拿在手上認真的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大聲叫道:「吳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