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就來了.
不出所料,他把過脈以後,大驚失色。慌忙跪倒在地,連連請罪:「丞相大人,小姐的病,老夫怕是無能為力了!」
「什麼?蘇蘇到底是怎麼了?」莫清輝一聽也急了。他剛剛才嘗到失而復得的喜悅,難道又要失去這個女兒嗎?說什麼他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丞相大人,大小姐的脈搏極為微弱,而且,她……她……身上似乎還有餘毒未清,老夫怕是救不了小姐了。」
老大夫戰戰兢兢的說。
餘毒?莫非真的有人要害蘇蘇?莫清輝的目光一縮,沉思了片刻才說:「可知道是什麼毒嗎?」
「恕老夫醫術淺薄,還要回去仔細揣摩。」
老大夫抹了一把額頭上沁出的汗,膽戰心驚的回答。
「給你兩天時間,小女要是還醒不過來,你提頭來見!」
「這……是!」
老大夫不得不答應了一聲。戰戰兢兢的開了藥方退了下去。
大夫走後,莫清輝在莫蘇蘇的床前坐了很久,這才起身離去,離去之前又吩咐流朱好生照顧小姐。
直到聽不見莫清輝的腳步聲,莫蘇蘇這才忽的坐了起來,揭開被子就衝了出去。
流朱在她身後慌忙喊:「小姐,你要幹嘛?小……」
「喊什麼喊?小心爹爹聽到。」
莫蘇蘇忽的又衝了回來,抓起幾張手紙又跑,邊跑邊說:「我去上茅廁!媽的,憋死老娘了。」
流朱目瞪口呆了,若不是莫蘇蘇已經習慣了莫蘇蘇帶來的驚訝,她怕是要嚇的暈倒了。
半晌,莫蘇蘇才從茅廁裡出來。一邊走一邊說:「事實證明,裝暈是要付出代價的!媽的,差一點憋的姐內傷!」
流朱這才反應過來:「小姐,原來,原來你是裝暈啊?那大夫為什麼會說你的脈象微弱?這不正常啊!啊!」
「笨!」莫蘇蘇在她頭上敲了一下:「你以為我給腋窩下夾個桃子是玩兒啊?你要是夾了也摸不到脈象,不信試試。」
說著,莫蘇蘇把手中的桃子丟給流朱。自己又進了房間。嘴裡還嘟囔著:「從茅廁裡走一趟,這桃子上都染上一股臭味了。」
流朱把桃子放在腋窩下試了試,臉上還是一片茫然,拿著桃子看了半晌,然後不自覺的就送進嘴裡,咬了一口。突然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呸、呸、呸、的吐了幾口,像丟垃圾一樣丟了桃子。轉身回去找莫蘇蘇了。
「小姐,小姐……那大夫說您身上有餘毒未清,又是怎麼回事啊?」
莫蘇蘇躺在床上,悠然說道:「餘毒是真的有。本小姐昨夜就發現了。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只是覺得和正常的身體不一樣。可那種感覺,絕對不是病。絕對不是。若不是她們給……給我下了藥,我那暴病從何而來?」
「啊!天,原來,原來真的是二夫人母女!」流朱驚訝道。
「十有**是她們。若被我查出來,要她們好看!」莫蘇蘇說著,語氣中多了一絲陰戾之氣。
流朱雖然也懷疑過二夫人母女,但苦於沒有證據,而莫蘇蘇中的毒又是無色無味,根本無從查起,老爺又對這個女兒不聞不問,說死了,就讓二夫人一手包攬了後事,她就算是疑心又能如何?
可如今從小姐嘴裡說出來,流朱還是覺得害怕。
「小姐,那我們以後怎麼辦?難保二夫人不會再來害您啊!」
流朱覺得,自家小姐的處境太危險了。
「沒事,以後,我不會讓自己再受傷害的!而且,她們也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這幾句話,莫蘇蘇說的雲淡風輕。卻聽到流朱的小心肝一抽一抽的。
莫蘇蘇身邊,只有流朱這一個丫鬟還算是靠得住,別的,娘親死後,都是二姨娘派過來的,都是她自己的心腹。以前的莫蘇蘇懦弱,不敢反抗,任由二姨娘安排。
為了保命,她一直忍辱負重,隱藏自己的才氣,而二姨娘卻用這個來侮辱她,在外面宣傳她只不過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大小姐。反而把自己的女兒推了出去,皇宮裡有什麼活動,都是她去,從小,她就經常聽見有人誇莫蘇瑾一舞動天下,一曲鳴天下,一畫名天下,一詩會天下。是天瑞國最有才氣的女子。
如今,整個天瑞國都知道她莫蘇蘇是有名的廢物大小姐,而莫蘇瑾卻是天下第一才女。
她和她,成了最明顯的對比,如同醜小鴨和白天鵝一般,其實,她自己明明知道,她的容貌比莫蘇瑾不知美多少倍,才氣也不知道要高過她多少倍,可她為了保命,已經把姿態放的這樣低了,沒想到二姨娘還是不放過她。非要置她於死地。
這就是莫蘇蘇原來身體裡的記憶。
陷入沉思的莫蘇蘇看起來恬淡美麗,飄逸的如仙子般。
流朱覺得,現在小姐的樣子才是她所認識的莫蘇蘇。她不明白,在地底下埋了一天,一個人怎麼就會變化的那麼徹底。
若不是那個身體確實看不出不是同一個人,流朱真的懷疑,這個小姐是假的。
「流朱,好像有人朝這邊來了。快!」
沉思中的莫蘇蘇突然說道,隨著她的話音剛落,人就已經鑽進被窩裡,閉上眼睛裝暈了。
流朱有模有樣的站在床頭。直到有人進了房間,她才站起來施了一禮。
「給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請安。」
「罷了。」
柳湘蓮手一揮。又裝模作樣的走近床頭,似乎又想起什麼,突然又連連退後幾步。
三姨娘和四姨娘昨夜雖然沒有近莫蘇蘇的身,但二夫人當時突然暈倒的事被下人傳的沸沸揚揚,又有誰不知道呢?如今,見她這個樣子,已經明白幾分。因此,也不敢走的太近,只是站在三步以外看著。
「流朱,你家小姐怎樣了?有沒有好一些?」
柳湘蓮拿帕子輕輕抹了一把鼻子問道。
「大夫說小姐身上有餘毒未清,又被二小姐推下階梯,撞傷了腦子,傷的太重,醒不醒的來,還不曉得呢。」
說著,流朱還悲悲切切的抹起了眼淚,一副傷心不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