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聶王府。
屋外已經是明亮半天了,可屋內卻黑暗一片。緊閉的門,緊閉的窗,沒有絲絲光線可透得進來。
原承聶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靠著牆在牆角不停地借酒消愁。
房間四處擺著東倒西歪的酒罈!
房門外,杜雨不停地敲門:「主子!您開門啊!不要這樣折磨自己了!」
原承聶不想聽,當作耳邊風忽視掉,繼續喝著酒,嘴角因他的自閉與日夜飲酒導致鬍渣都長了出來。此刻的他,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也許只有杜雨才知道他是為了一個女人而這樣終日飲酒麻醉自己。
「主子!」杜雨仍不停地敲門。
這時,換了張面孔的幾蓮走到杜雨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來找二王爺的。」
杜雨回過頭,愣愣地看著她:「姑娘,你是……」
「我是幾日前毀了容的言承恩!」幾蓮不打算隱瞞,如實相告。
「是你?!」杜雨一聽,頓時驚訝連連,覺得不可思議。「你是幾蓮公主還是承恩老師?」
幾蓮一怔,凌厲的眼神掃了杜雨一眼。
他怎麼知道她的另一個身份?
「我不認識幾蓮,我叫言承恩!」為了與幾蓮公主身份撇清關係,幾蓮只好說謊。「我是丞相府的初小言,你們主人認識我。」
「屬下知道!」杜雨也不再懷疑幾蓮的身份,但是她突然變了一張面孔,讓他難免會懷疑:「承恩老師,你的臉……」
儘管神情看起來有著不耐煩,但幾蓮還是耐心地解釋:「二王爺已經把我治好了,給我換了一張臉。」
「喔。」杜雨不再多想,隨即指著那扇門,又是憂心忡忡:「主子已經在裡面自閉很久了,就是不出來,喝了很多酒,用酒來麻醉自己。承恩老師,你勸勸他吧,他是因你而這樣的。看得出來主子很在乎你,若不然也不會這樣折磨自己。」
「我知道了!」幾蓮故作傷感。
「那屬下先告退!」說完,杜雨離去……
幾蓮深呼吸幾下,情緒穩定後,然後敲了敲門:「聶,我是承恩!」
房內的原承聶一愣,以為自己在做夢,立馬回過神來,快速地奔來開門。看到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他憤怒地關上門,「該死的女人,別來煩本王!」
幾蓮一怔,料不到新生的絕色面孔誘惑不了原承聶,這讓她一股憤怒油然而生。
原來,這些該死的王爺都是喜歡那張初小言的面孔。
他們怎麼可以!
穩了穩偏激的情緒,幾蓮再度柔聲地說:「聶,我是承恩,上天似乎眷顧了我,讓我脫胎換骨得到了一張新的面孔,難道……難道你不喜歡嗎?」
「砰」的一聲,門立即被原承聶打開,佈滿血絲的雙眼就這樣死死地瞪著幾蓮看,「你,你是承恩?」
怎麼可能!
幾蓮故作心痛:「你竟然不相信我?」
原承聶冷問:「若你是承恩,你證明給本王看,別以為聲音像就亂冒充!」
幾蓮擠出眼淚,傷感訴說:「那晚,你忘記你是如何與我默契地配合的?那晚,在陵園,我是如何勾起你的**?難道……難道你都忘記了?為什麼?為什麼在我最需要你關心的時候你卻不在我身邊?為什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而你……」
「承恩……」聽完這番話,原承聶想不信都難,立即撫上幾蓮漂亮的臉頰,痛苦地看著她,「對不起,對不起,母妃出事了,本王不得不離開。但是,離開你身邊本王非常痛心,恨不得就一直守著你,可是……」
幾蓮心疼地撫上他的臉,那鬍渣惹她掉淚:「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他握緊她的手,「本王保護不了你,談何作為你的男人。看著你被別人毀容,本王卻無能為力,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吧。」
幾蓮搖搖頭,淒然一笑:「原諒,我沒有資格。你是王,我是婢女,有原諒麼?沒有!」
「不,是本王要你的諒解!」他焦急地握緊她的手,「是本王沒有能力保護好你,而在你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候,本王卻不在你身邊。該說對不起的是本王,不該原諒的,也是本王。」
幾蓮憂鬱地問:「你,還愛我嗎?」
「愛!」不用考慮半秒原承聶就焦急地吐露出來,「我愛你,可是……」
給她新生的弟弟,而非是他,她愛的,會是弟弟的。
幾蓮恍惚,急問:「可是什麼?」
原承聶突然鬆開她的手,轉身,走近黑暗的屋子,非常平靜地吐出話:「你已經在三王弟面前說愛他了,是他給了你新生,他是個好的男人。而我,卻在你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你,像我這樣的人,你不該愛的,你不該愛的!」
幾蓮一驚,原來,原來他聽到了她與原承燁的對話。
忽然,她奔上去摟住他的腰,痛苦地哭訴:「就因為三王爺你就不愛我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沒有!」原承聶咆哮,快速轉身,佈滿血絲的眸子死死地瞪著她,似要把他所有的愛拋在她面前,「我沒有,我沒有不愛你。只是,你愛上燁,這讓我不得不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