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閏為了讓天下人信服,早就讓人傳出話去,楚一清之前的事情誰也不准提,直說楚一清與厲煌是私定終身的,反正如今上官雲逸已經倒了,是不是有損上官家族的名聲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給阿寶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所以這普通人哪裡知道那過去的事情,聽孫雨生這般一說,這幾個學生全都一愣,趕緊圍了上來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孫雨生眉際全是諷刺與冷漠,冷聲道:「你們不知道,我是知道的,總之你們還是不要隨便去巴結,萬一以後這郡王有了麻煩,牽連了你們!」
孫家的去給阿寶當奶娘的事情,孫雨生是萬萬不會說的,就像他不肯讓孫雷生一般,認為那都是給人使喚的下做事兒,自己藏著都來不及!
聽孫雨生這般一說,那幾個學生就越發的有興趣,非要纏著孫雨生說個明白,孫雨生被纏不過,只得說道:「楚姑娘這個兒子是在外面生的,總之是不清不楚,你們只要知道這一點就是了!」
眾人一聽,見孫雨生連這等大秘密都知道,當即對他刮目相看起來,正待要再細問,就聽得身後猛地傳來少年憤怒的大喊聲:「哥哥,你胡說什麼?」
孫雨生聽著那聲音一怔,不過很鎮靜下來,畢竟他從來沒有將孫雷生放在過眼裡,讓他聽見了又如何,也就慢慢的轉過身來,但是在望見阿寶那冰冷的小臉之時,他眸中迅速的閃過一抹驚慌,眉頭一緊」「。最
他心裡雖然瞧阿寶不順眼,可是畢竟現在他讀書的束金都是楚一清供應……不過阿寶終究還只是個六歲的孩子,他還不足以懼怕他!
那幾位學生一開始並不認識阿寶,剛才那位認出阿寶的,一陣小聲之後,那些學生全都驚慌起來,這可是要殺頭的罪名啊,趁著這會兒自己的臉龐沒有被人記住,就想著開溜,可是卻被遲軒等人攔住。
孫雷生漲的臉皮通紅,他根本沒有想到他大哥會在背後如此毀楚一清與阿寶的名聲,他胖胖的臉額因為憤怒,那肉都微微的哆嗦著,許久,他大步走到孫雨生的面前說道:「大哥,你趕緊跪下給阿寶少爺認錯!」
孫雨生擰了眉,讓他跪下?憑什麼?他冷笑道:「孫雷生,你搞錯了吧,你是他的奴才,我可不是,我這雙膝蓋只跪父母、夫子與皇上!」
孫雷生急得不行,低聲道:「大哥,你瘋了嗎?咱們家受了楚姑娘多少恩惠,如今你說出這種詆毀楚姑娘的話來,不知道悔改不說,你還……」
孫雨生冷冷的盯著孫雷生:「恩惠?我倒是覺著是楚姑娘沾了咱們家的光,咱們爹娘為她家做了那麼多,他們還逼著你賣身,只是你跟爹爹傻而已!」
孫雷生聽了這話,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著急的不行,正待要說什麼,就聽見後面一聲大喊:「小畜生,你在這兒胡說什麼?」
那人喊完,就衝到了孫雨生的面前,一個巴掌就扇在了孫雨生的臉額上。
「爹……娘?」孫雷生一怔,倒沒有想到會在鎮子裡看見孫明發夫婦,平日裡這兩人是不大進鎮子的!
孫明發氣的臉色發青,扇孫雨生耳光的手雖然生疼,可是還是氣的渾身顫抖,他冷聲道:「讀書,讀書,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那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越發的沒有個人樣,連知恩圖報這四個字都不懂了嗎?」
孫雨生被打蒙了,這可是自他懂事以來,第一次挨打,這些年他一直讀書,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身體本來就瘦弱,一副風一吹就倒的模樣,再加上孫明發常年在地裡幹活,剛才又在盛怒之下,這一巴掌就扇的他眼冒金花,幾乎站不住腳了。那孫家的一見孫雨生挨打,趕緊衝上去攔在孫雨生的面前說道:「當家的,你別生氣,孩子還小,不懂事,他……」
「不懂事?他比雷生大四五歲,別人家像他這麼大的,都有當爹的了,俺看就是讀書讀得越發的沒有人性了,竟然如此不知道好歹了!」孫明發氣的渾身顫抖,尤其是一看到阿寶那張冷漠的小臉,他就覺著心愧疚的很,越發的想要好好的教訓孫雨生。
「雨生也只是隨口說說,阿寶少爺,您別生氣,他亂說的,不是真心的這個意思,他……」孫家的趕緊向阿寶求情。
孫雨生瞧得越發的刺眼,冷聲道:「娘,你何必求他,說起來他吃了你的奶,對他是有恩的!」
孫家的趕緊拉住他,勸道:「你別亂說話,阿寶少爺是吃了俺的奶,可是楚姑娘是給了錢的,這些年也沒有虧待過咱們,你這是怎麼了?怎麼……」
孫雨生冷聲哼道:「不過就有幾個臭錢而已,也是壓搾別人的血汗得來的!」
孫明發氣的差點背過氣去,又要揮著巴掌上前,卻見阿寶懶懶的揚揚眉,淡聲說道:「小雨哥哥,咱們去收別人的血汗去吧,聽這種人胡說八道,還不如看耍猴的呢!」
孫雨生見阿寶說他連猴子也不如,頓時氣的那瘦削的臉就白了,他正待要說什麼,卻見孫明發上前,一把拉住他道:「你給俺回家,別在這兒丟人現眼的,這書也甭讀了!」
孫家的一聽,一方面想要去跟阿寶求情,一面又怕孫明發真的扯了孫雨生回家,當即就在那兒猶豫著,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就聽見於小雨冷漠的聲音響起來:「孫雷生,你也想回家嗎?」
孫雷生趕緊應了一聲,著急的跺跺腳,跟在阿寶的身後遠去了。
這邊,遲軒也放開了那些學生,那些學生那裡還敢說什麼,趕緊抱頭鼠竄了。
一見阿寶走了,孫家的連忙扯住孫明發道:「當家的,阿寶少爺走了,你就別責怪雨生了,一回人俺去找雷生,叮囑他一下,讓他去求阿寶少爺,別將這件事情告訴楚姑娘也就行了!咱家就雨生一人讀書呢,明年他就要考秀才了呢,你再生氣,也不能毀了他的前程啊,他是你的親兒子啊!」
孫雨生這會兒也氣道:「爹,我才是你的兒子,你可想清楚了,以後我中了秀才,咱家可就不一樣了,再以後是舉人,咱們不用看趙家的臉色!」
孫明發見孫雨生這會兒還不見悔改,就氣聲道:「就你,連個高低貴賤都不會分的,就算是考上舉人又怎麼樣?你說你,人家越讀書是越懂得知禮,如今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總之今天,俺就要帶你回去,俺現在就去給你辦退學!這書不讀了,越讀下去,這人變瞎了不說,再在外面胡說八道,把咱們一家老小的命給搭上!」
孫明發抓著孫雨生就走,孫家的趕緊上前攔著,三人就在大街上拉扯起來。孫明發這次是真的寒心,這些話在家裡說說也就罷了,他只能慢慢的教訓,可是如今大庭廣眾說了這話,不但壞了楚一清與阿寶的名聲,還讓阿寶聽了去,以後他如何在趙家立足,如何能有臉再見楚一清,當即就在氣頭上,扯著孫雨生就去了學院。
孫家的一路哀求,見孫明發到了書院是動真格的了,當即就拉著孫雨生不鬆手了,孫雨生讀了這麼多年書,雖說束金是不用交的,可是這在鎮子裡吃喝也是一筆不小的花銷,孫雨生又要面子,平日裡也不肯穿帶補丁的衣服,再加上喜歡買書,這一年也要一兩多銀子,也幸虧家裡三人依靠著楚一清,也算賺得多,也不覺著心疼,可是眼見著讀了這麼多年,卻因為這件事情放棄了,毀了前程,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這孫家的還想著讓兒子當了大官,以後自己也跟著享福呢,當即也就一邊拉著孫雨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鬧起來,又正好在學院門口,惹得很多學院裡的學生出來瞧。
剛才那幾個學生,這會兒又悄悄的流出來瞧熱鬧,又從孫明發跟孫雨生的話語中,揣摩孫雨生與阿寶的關係,最後鬧清了孫家的是阿寶的奶娘,幾人就有些扼腕,這是多好的關係呢,可是這個孫雨生偏生的不懂得利用,還說那些混話,可見腦袋是真的被驢踢了。
雖說孫家的是為孫雨水求情,可是孫雨生瞧見學院的學生越圍越多,全都對著他指手畫腳的,他臉上就覺著**辣的,過不去。平日裡在書院裡,因為他手上有閒錢,雖然比不上那些官宦子弟,可是在書院裡也算是拔尖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閒錢去買書,他也從來沒有跟人說過他的爹娘是鄉下種地的,如今孫家的坐在地上嚎,他就越發的覺著丟人,有辱斯文,或許在他心裡,他不認為孫明發會為了這幾句話真的毀了他的前程,畢竟這個家只有他在讀書,以後他有出息了,這個家的人都是要靠他的,當即也就對孫明發說道:「爹,你可想好了,你若真的這麼鬧騰,這書院讓我待我也待不了了,以後你也甭指望我光宗耀祖!」
孫明發一聽,當即氣的不行,感情孫雨生還以為家裡都求著他讀書呢,他讀書好了,考上秀才、舉人的,誰沾光,還不是他自己好?這當父母的,如今有吃有喝,日子過得滋潤,難道一定要賴著他不成?再說孫雨生這種不知道感恩隨便亂說話的,怕是以後出息了,也不一定想著他們老兩個,當即孫明發也就鐵了心,這次一定要先治治孫雨生,一定要讓他回家種地去,不然將來不定惹出什麼禍事來!
三個人拉扯了一陣,孫雨生與孫家的聯合起來也不如孫明發的力氣大,最後孫明發扯著孫雨生進了學院,黑著臉跟夫子說了一聲,不等那夫子細問,自己就拉著孫雨生出來了,可是也沒有回村,而是去了楚府,要孫雨生給楚一清道歉。
原本以為孫明發只是嚇哄他,卻沒有想到他真的去找夫子退學,孫雨生一下子就懵了,那心裡就將孫明發怨恨上了,連帶著楚一清與阿寶,哪裡肯去楚府道歉,三人又在楚府門外一頓拉扯。
阿寶帶著人去鋪子,這一路上,孫雷生也知道自己哥哥惹出了事情,不時的給阿寶陪著笑臉,阿寶卻不動聲色,也不說好話安慰他,讓他難受了一路,一夥人剛從鋪子裡出來,卻想不到又在楚府門前看到了這一幕,阿寶的臉色頓時就又耷拉了下來,還沒等上前的,孫雷生已經咕咚咕咚的跑了過去,急聲道:「爹,娘,大哥,你們這又是幹什麼?剛才在街上鬧得一出還不夠嗎?還要在這裡來鬧?」
孫明發急得眼睛通紅,他是個老實人,心裡覺著自己兒子做錯了,就應該給人道歉,可是偏偏孫雨生在家裡驕橫慣了,孫家的又寵著他,平日裡什麼好吃的好穿的全都緊著他,還生怕惹他不高興什麼的,早就將他慣得法天了,兩人這就槓上。孫明發那蒲扇般的大手沒少落在孫雨生的身上,可是孫雨生就是不肯就範,還在那大聲喊道:「爹,你若再這樣,就別怪孩兒不孝,孩兒也大了,也不是你想打就能打得!」
孫明發氣的胸膛起伏,恨聲道:「你吃俺的穿俺的,從小到大沒有給家裡掙過一分錢,俺是你老子,怎麼就打你不得?今天你若是不跟楚姑娘跟阿寶少爺道歉,俺還真的就打死你了!」
孫雨生惱怒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從孫明發的手心裡掙脫了,大聲喊道:「我沒有錯,為什麼要認錯?你們將她看做恩人,我可不領她的情,爹,你如今如果再逼我,我就離開這兒,你也眼不見心不煩!」
「好,你走,今日你若真的不肯進這個門給楚姑娘跟阿寶少爺道歉,你這個兒子俺也不認了!」孫明發抬起手指來,指著街道一頭,大聲喊道。
「他爹,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雨生從小沒有吃過苦,你這是趕著他去哪兒?學院那邊你剛給他退學,這又趕人,你還當雨生是你親生兒子不?」孫家的死死的攔著孫明發。
孫明發如今對孫雨生已經失望了,原以為讀書會懂事,卻沒想到如今孫雨生過分成這樣,他覺著臉,只能大聲說道:「你別管他,他不是有本事麼,讓他自己闖去吧!」
孫雨生沒有受過苦,身上又沒有幾個錢,離家出走,他是沒有別人的勇氣離家出走,不過幾天也就回來了,當即孫明發也不著急,憋足了勁頭是要給孫雨生好看的!
孫雨生氣的那白色的臉皮漲紅,一個勁兒的轉身朝著街道那旁走了,邊走還便說道:「好,我走了,你們別求我回來!」
孫明發死繃著臉,冷冷的望著孫雨生的背影,並沒有開口喚住她。
「雨生,雨生!」孫家的急得不行,想著追上前去,就聽得孫明發冷聲喊道:「你若是跟著他去,以後你也別進俺家的門!」
孫家的一下子站住了,看看絕絕越走越遠的孫雨生,再看看臉色鐵青一臉憤怒的孫明發,實在是拿不定主意,一下子哇的一聲哭出來,坐在地上了。
孫雷生站在一旁,偷偷的看了看阿寶的臉色,見阿寶越發的不耐煩了,也就趕緊說道:「爹,娘,你們別在這裡鬧騰了,要是驚動了爺與夫人就不好了,如今爺與夫人忙著去都城的事情,哪裡有閒空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孫雷生這樣一說,孫明發這才呼呼的喘了兩口氣,彷彿記起了什麼來。他們這次進城,就是因為聽初一跟初二回去說了孫雷生要去都城的事情,孫家的惦念兒子,給他做了一身衣裳跟鞋子,想著給孫雷生送來,也順便來看看讀書的孫雨生,卻沒有想到剛進鎮子就碰上了這一出,這鬧騰了一個多時辰,丟光了人!
孫明發臉色鐵青著,滿臉尷尬之色,他上前,朝著阿寶用力的一鞠躬,說道:「阿寶少爺,對不住了,養了這麼一個逆子,俺這……」
阿寶淡淡的說道:「孫大爺,孫雨生不領我娘的情倒是另外一說,只是隨便議論皇家的事情,那話可不是隨便說的,就算我娘不計較,自然有別的人計較,若真的追究起來,可不像咱們在村裡道個歉處理一下就成了的,說不定要了你們一家大小的腦袋!孫大爺跟大娘心裡還是有數的好!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回吧!」
阿寶這話一說完,剛才還在為孫雨生求情的孫家的,一屁股就蹲在了地上,嚇得面血色。
阿寶冷冷的揚眉,他說這些話可不是故意嚇哄孫家這些人,孫雨生若真的這般鬧下去,真的會鬧出事情來!阿寶可不想讓楚一清傷心!
孫明發這會兒才意識到這一點,也是嚇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他老實巴交,一開始就只是想到孫雨生不該這般忘恩負義,詆毀楚一清與阿寶,卻沒有想到這事兒牽涉太廣,這會兒一向,那冷汗就突突的向外冒了!
阿寶徑直進了府門,一想到孫雨生今日說那些話,眸子就一暗。孫雨生這個人,遲早是要給個教訓的,以免以後再惹出什麼事情來,牽連了孫家這些人!他低聲吩咐了於小雨,於小雨趕緊點頭,也就匆匆去辦。
孫雷生好不容易將孫明發夫婦送走了,趕緊追上阿寶,站在阿寶的面前抬不起頭來。
「行了,我知道你跟孫雨生不一樣,只是以後你再讓我看見你將錢給那個人,那你也別在我眼前晃了,我的身邊不需要你這麼沒骨氣的人!」之前只所以會聽到那些話,就是阿寶覺著孫雨生總來摳搜孫雷生,本想為他出頭的,卻沒有想到遇到今日這一出。
孫雷生也知道孫雨生這次的確是過分了,哪裡還敢為他求情,只能點點頭。
阿寶這才臉色緩和了,轉身進了府門。
再說孫雨生,覺著自己這樣一走了之,孫明發一定會害怕,會追上來找他,所以轉過街口之後也就放緩了腳步,可是等了兩刻鐘不見有人來,當即忍不住又轉過身去看,卻發現楚府門前早已經沒有人了,府門緊閉,他一怔,恨聲道:「老東西,也不知道誰才是你兒子,竟然偏幫著外人,讓你兒子丟人現眼,看我以後考上秀才管你不,就算你求我,我也不認你了!」他狠聲的罵了一會兒,這才想起書院的事情來,雖說現在他覺著丟了人,可是那書還是要讀的,於是趕緊去了書院,本想著與夫子好好的說說,反正這個書院的夫子與上家村書院的許夫子很熟悉,平日裡對他也照顧,而且他讀了這麼些年,在書院裡也算是拔尖的,以後若真的能考上秀才也能為書院爭光。所以孫雨生的那心裡是篤定夫子一定還會收他的!
孫雨生進了書院,找到了夫子,剛要說話,就見那周夫子冷冷的抬起眼來問道:「雨生,你還記得夫子給你上的第一節課講的是什麼?」
孫雨生一愣,趕緊恭敬的答道:「是《左傳。宣公十五年》與《後漢書&8226;楊震傳》中結草啣環的故事,夫子要求我們要牢記夫子對我們的教導與恩情,永遠不要忘記!」
周夫子捋了捋鬍子,緩緩的點點頭道:「書你倒是讀得極好,只是可惜卻是白讀,罷了,你回去吧!」
孫雨生一愣,趕緊問道:「夫子要我回哪裡去?」
周夫子淡聲道:「這就要問你了,如今你爹已經從我這裡退學,你要去哪,我也管不著了!」
孫雨生一怔,趕緊跪下來道:「夫子,我爹只是一時衝動而已,他不是真心要我不讀書的,再說我已經長大了,自己的事情能夠自己做主,夫子,束金我是不會少的,你繼續讓我留下來讀書吧!」
周夫子搖了搖頭道:「若是人沒有了心,死讀書也沒有用,孫雨生,你走吧!」
孫雨生急得不行,趕緊再次磕頭道:「夫子,明年我就能參加考試,一定是能中個秀才的,若真的中了秀才,夫子臉上也是有光的,夫子,我不走!」
周夫子抬眼冷冷的打量了一下孫雨生,那聲音越發的冷了,「沒有心的人,就算是中了秀才又如何?你對你的家人尚且如此,難道夫子還指望你能夠將夫子放在心上嗎?」
說到最後,周夫子話語中已經有了厭煩之氣了!
孫雨生一愣,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他想要解釋,周夫子卻不耐煩起來,說自己還有課,也就徑直走了。
孫雨生出來的時候,有學生已經得到夫子的吩咐,將他的蓋窩、衣服與書全都打包好了丟在了門外,有幾個學生正在背後瞧熱鬧,對他指指點點的。
孫雨生臉色慘白,他絕對沒有想到如今會是這樣一個下場,他心裡想道,一定是有人跟夫子說了什麼,想來想去,他就想到了楚一清的頭上,這會兒他的行禮也顧不上要,轉身扭頭就去了楚府。
楚府裡,阿寶早就吩咐了石大與阿樹看著大門,見孫雨生來了,也就將他擋在門外,根本就不讓他進入。
「你讓楚一清出來,出來說個明白,為什麼讓夫子不要我?大不了以後我自己交束脩,憑什麼不讓我讀書?」孫雨生在門外大喊大叫,幾次想要向裡面衝,都被石大與阿樹攔住。
「孫雨生,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你這點事情還值得驚動夫人?這事兒是咱們少爺吩咐的,咱們少爺說了,你不是不稀罕咱們府裡的幫助呢,那就憑自己的本事去讀書好了!」對於這種忘恩負義的,石大覺著格外的反感,今天他們一家三口在外面鬧得那一出,他不是沒瞧見,夫人心善,給他交束脩讀書,卻沒有想到竟然養出這麼一個白眼狼,再一想到櫻桃,便覺著夫人就是太好心了,當即對那孫雨生也厭煩,與阿樹兩人毫不客氣的將孫雨生丟了出去。
孫雨生沒了書院可以去,又與家裡鬧翻,哪裡肯這樣罷休,還想著鬧騰,那石大與阿樹可就不客氣了,一人上前按著頭,一人用力的踹,將孫雨生直踹到地上起不來,嘴角滲出血來,兩人這才喘了一口氣,停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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