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臥房裡,上官雲逸聽聞這次是楚一清親自來了,倒也不急了,就那樣站在床前,伸開雙手,慢騰騰的,細細的讓丫鬟收拾了,髮冠、衣飾全都帶齊全了,又照了幾眼鏡子,覺著滿意了,這才慢悠悠的走出臥房。
楚一清冷冷的望著這個有了太多上官雲逸氣息的宅院,眉頭皺的緊緊的。她不知道上官雲逸為何還要糾纏,她只是想要過自己的生活,她不是古代的楚一清,與楚府,與他,都沒有任何的關係,為什麼他就不是不肯放手?
「小姐,這個上官公子怎麼還不來?」盈芊氣的直跳腳,她還真的沒有見過這麼無禮的人,霸了別人的宅院,還要別人等,幸虧小姐也嚥得下去這口氣。
「盈芊,別急!」楚一清冷聲道,繼續穩穩的坐在主位上,屏神靜氣,神色冷凝。
嘩啦一聲,珠簾一響,盈芊趕緊回身,就見一玉面公子款步而出,一襲白衣,俊美無雙的臉龐像最上等的暖玉般的瑩潤有光,秀美的薄唇泛著淡淡的笑意,全身散發出令人無法忽視的華采。盈芊一怔,似乎終於明白眼前的俊美公子就是那上官雲逸,也就忍不住暗暗的嘀咕了一聲:「倒是壞了這身好皮囊!」
楚一清卻一直沒有回眸,只到男子站在她的面前,她才懶懶的抬起眼,冷冷的望著上官雲逸。
上官雲逸本來聽說楚一清回來是滿心的歡喜,如今知道楚一清報了官,那心裡也就只剩下惱恨,也就應著楚一清的眸光,冷冷笑道:「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楚一清皺眉,覺著實在沒有必要跟這種極品的男人說話,但是有些事情,不說並不代表她逆來順受。
「上官公子如今是越發的沒有身段了,是誰當日非要退婚,說我這個女人不潔,污了你們上官府的門楣,如今卻又死乞白賴的追到楚寒,又追到魯城,更是口口聲聲的姑爺,住進我的宅院,上官公子,敢問一句,上官家族是不是被朝廷逼得走投無路了,非要逼迫我這個小小的農婦?」楚一清斜睨了眼,冷聲道,那話語更是連羞帶臊,一番話說得上官雲逸沒有了臉面。
「你這個女人,竟敢如此說話?這親事是兩家定的,你做出醜事在前,本公子為什麼不能退親?如今本公子後悔了,想要娶你,婚書在手,你還有什麼好抵賴?當年你讓本公子蒙羞,如今又這樣羞辱本公子,你以為本公子就這麼算了?」上官雲逸氣的渾身哆嗦,那白皙的面皮漲紅,五官也差一點扭曲。
「上官公子,你說出這樣的話來,也還真是沒羞沒臊,當日我是被人陷害,你身為我的未婚夫,不為我報仇查明真相不說,倒是急急的先退了婚,我一個女人,被人侮辱已經痛不欲生,你還在傷口上撒鹽,現在為了你上官家族的利益,又想要這樁親事,上官公子,你就算是再極品,再聽不懂人話,再無理糾纏,但是也至少應該懂得什麼叫做羞恥!」楚一清很少這樣罵人,是因為懶得罵,動嘴遠沒有動口爽快的多,如果不是心中另外有所考量,如果不是不想讓上官雲逸狗急跳牆,她還真的想一劍抹了這極品男人的脖子,也省得瞧著礙眼!
原以為如此罵過,那上官雲逸少不得惱羞成怒,卻想不到那上官雲逸只是緊緊的盯著她,那臉色變了又變,許久才說道:「你……你的心裡可是怨我?」
楚一清一怔,倒被他幽怨的眼神兒瞧得渾身不自在,不明白方纔還是針鋒相對的兩個人,明明被罵的狗血臨頭的,怎麼就突然轉換了戲碼?
上官雲逸似乎下定了決心,突地握住楚一清的手道:「你怨我也是應該的,明明知道那是奸人之計,就是想要破換我上官家族與楚府的關係,我卻偏偏中了那奸人的道!」
楚一清被他這番話弄得渾身不得勁,那手又被他握著,只覺著渾身上下起雞皮疙瘩,也就趕緊站起身來,向後撤了,躲在那太師椅後,冷冷問道:「上官雲逸,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上官雲逸卻癡癡的看著她,低聲道:「一清,你跟我回去吧,我就會當當年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你……」
「娘親!」上官雲逸的話還沒有說完,阿寶就蹬蹬的跑了進來,抱著楚一清的腿道;「娘親,咱們的家怎麼變樣了啊?」
瑩潤跟著跑進來,望見楚一清責備的眸光,趕緊說道:「小姐,對不起,小少爺弄髒了衣服,奴婢就想著去看看少爺的房裡還有沒有換洗的衣服,誰想到一轉身,少爺就跑了來!」
楚一清淡淡的點點頭,不想上官雲逸看到阿寶,正待要瑩潤抱了出去,上官雲逸突地上前,一把將阿寶舉起來仔細端詳,面色突地猙獰,問道:「你就是那個野孩子?」
楚一清趕緊上前,一把奪過阿寶道:「上官雲逸,你說話注意點!」
上官雲逸看著那阿寶,也終於嚥下一口氣道:「好,如果你肯嫁給我,這個孩子我也認了,我做他爹!」話雖然這麼說,那神情儼然跟吃了個死蒼蠅似的!
「呸,誰稀罕,阿寶有爹呢,爹還會飛飛,威風的很!」阿寶站在地上,憤憤的昂起小腦袋,伸出小手,憤憤的指著上官雲逸罵道:「阿寶就只有一個爹,你是誰?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德行!苕頭日腦的!」
阿寶那幾日跟著鈴鐺玩,鈴鐺娘總喜歡罵鈴鐺是苕貨,時間長了,阿寶也就知道那是罵人的話,如今瞧著上官雲逸被氣得渾身顫抖,那更是得意,又罵了好幾句苕貨,這才被瑩潤抱了出去。
楚一清雖然不喜歡阿寶罵人,但是這極品上官雲逸也實在是該罵,當即也就冷聲說道:「上官公子,這是我的宅院,請你離開,我是奉皇上的旨意辦事,你如果有什麼不滿,那就對皇上散去,咱們醜話先說在前面,你如果敢動我的阿寶,我的人,我的地半分,我楚一清發誓,五大家族不用皇上滅,我楚一清就能滅了,你如果覺著我說的是大話,那你就儘管試試!」
楚一清冷冷的站著,面色冷沉,一雙黝黑的眸子裡有著將一切吞噬的森冷。
上官雲逸想要放聲大笑,簡直是太好笑了,這是他長這麼大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可是看著女子的表情,望見那眸光裡的深沉,他卻笑不出來,最後只得用兩聲硬是擠出來的笑容代替。
「這麼說你是不願意跟我回去了?」上官雲逸陰森森的開口。
楚一清毫不畏懼的迎上那雙眸子,一字一句,迸出她的薄唇:「上官雲逸,你聽好了,我們已經是陌生人,你如果還有臉皮,那就不要糾纏!」
上官雲逸氣的渾身哆嗦,正待要上前,突地,一個小廝急匆匆的進來,在歐陽明軒的耳邊說了什麼,歐陽明軒就大叫了一聲,立即上前低聲道:「公子,公玉澈跟司徒南要叛變!」
上官雲逸眸色一寒,冷聲道:「什麼?這兩個老不死的!」
「公子,如今這女人針鋒相對,咱們也討不到什麼便宜,不如先回去吧,如果公玉家族跟司徒家族真的投降朝廷,那五大家族的聯盟就會瓦解,到時候……」歐陽明軒立即低聲道。
上官雲一直覺著有股惡氣堵在心口,實在是發作不出來,衣袖瘋狂的一甩,將那些傢俱全都拂在了地上,當即也就轉身準備離開。
「慢著!」楚一清上前,卻偏偏不讓他離開,小手一伸說道:「婚書拿來,不然的話,咱們就死磕到底,憑我的武功,你們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上官雲逸冷冷的瞧著楚一清,笑道:「這是本公子對你的唯一籌碼,你以為我會如此輕易給你?」說完,逕直將楚一清推開,出門去。
楚一清冷笑,手中一抖,紅色的婚書已經在手上。
「哎呀小姐,你是怎麼拿到的?那人可是上官雲逸啊!」或許是第一次見楚一清露這手,盈芊驚得不行。
「想學?」楚一清淺笑,淡淡的環顧一周整座宅院多出來的東西,淡聲道:「不是咱們的東西都丟出去,就給路邊的乞丐就好了,晚上之前一定要讓人收拾乾淨!」
盈芊趕緊答應著。
一把火將婚書燒了,又想起方纔的驚嚇來,楚一清也就叫了瑩潤來,責罵了幾句,罰了兩個月的工錢,便讓她下去。
瑩潤被受了罰,卻是心甘情願的,誰叫她這麼大人,連阿寶這個孩子都看不住呢,當即也就只是哭了兩聲,告了饒,也就走了。
雖然沒有跟上官雲逸過招,楚一清卻覺著累,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阿寶在地上玩,想想哪裡都沒有楚寒好,還是楚寒自在!這一想,就又惦記起家裡的姜來,也不知道柳毅帶話帶的全部全面,仔不仔細,那可是二十畝大姜,她有大用處呢!
「姑娘,姑娘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華嫂這會兒跪在門外哭個不停。
楚一清開門出來,也就說道:「你還算是機靈,如果沒有那個英兒去報信,我絕對不會饒了你,以後你就留在後廚吧,府裡的事情自然有人管!」
華嫂也知道闖了大禍,也就感恩,趕緊謝了。
將府裡的爛糟事辦完,楚一清也就歇了一會,還掛心皇甫老太還在客棧裡,也就趕緊帶著瑩潤,抱著阿寶去客棧,只留下盈芊帶著人打掃。
皇甫老太回來之後自然沒瞧見什麼不妥,這事兒也就過去,又過了兩日,柳毅也就從楚寒回來。
「怎麼耽誤了兩日?」楚一清心裡著急,也就顧不上讓他休息,先問道,「可是家裡出了事兒?」
柳毅趕緊擺擺手,說道:「姑娘放心,家裡一切都順利,只是夫人怕自己搞不明白,讓我示範了一下,我就按照姑娘教的,先將那姜苗子砍了,再放姜井裡,一層沙子一層姜,放的好好的呢!」
楚一清也就放心,又細問了家裡各處,這一問,倒覺著更是想念上家村的一切,也就歎口氣,讓柳毅休息了,她則趁著還有點時間,去看看那蓮藕,順便跟曾榮說一下種洋蔥的事情。
這幾日是石榴節,很多外地人都到了魯城,魯城之內也就格外的熱鬧,楚一清坐在那馬車裡,聽著外面的喧囂,卻覺著絲毫沒有心思,正打算歇息一會,就聽得盈芊在外叫道:「小姐你瞧,是石榴仙子呢!」
楚一清也就拉起簾幔,望出去,就見一輛花車正徐徐駛來,花車上有個紅色的石榴作,石榴座裡是一名白衣女子,青絲如黛,很是美麗,只是那人卻是楚一清也認得的。
「是她?」楚一清皺皺眉,想想還真的流年不利,剛剛送走了上官雲逸跟太子,楚鴛怎麼又來了?
「小姐,怎麼了?」盈芊似乎聽見了什麼,也就趕緊問道。
楚一清搖搖頭:「沒有什麼,快走吧!」也就吩咐郭槐趕緊出了城。
如今除了一萬畝的洋蔥,其餘的地裡都搭起了暖棚,曾榮派人日夜看守著,一點都不敢懈怠。
楚一清視察了蓮藕,讓人勤快一些,尤其是現在,入了秋,夜裡冷,這太陽一下山就要搭上氈子的。
曾榮聽說楚一清到了,也就不敢怠慢,趕緊與百元增、鄧羲一起前來,態度慇勤的很,楚一清也就趁機說了種洋蔥的事情。
曾榮一聽,也就趕緊仔細的問了一下,但是一聽說洋蔥要年前種,要第二年才能收,光生長期就要一年的時間,當即也就說道;「楚姑娘,咱們能不能重點生長期短的?你像這蓮藕,可不三個月就能吃了麼!」
楚一清笑道:「曾大人,蓮藕生長期是三個月,但是正常的話,蓮藕也是要過冬才能有粉好吃的,天反時為災,地反物為妖,如今這魯城的田地,都是都九月耕種,而且都是搭建暖棚,這說到底就是違逆天道,蟲害一定多,如果發生蟲害,收成一定減少,所以也要選擇一些不適宜受蟲害,自然的作物來種,以免這一大片地顆粒無收。」
曾大人一聽也就急了:「顆粒無收?這怎麼可能?楚姑娘在楚寒的地不是種的好好的?」
楚一清淡聲道:「這種地本來大部分就是靠天吃飯,我那些地,不過幾百畝,而且都是在交叉種植,以免重茬,如今這些地這麼多,一種就是一大片,地多了,自然病蟲害也多,如今也沒有什麼好法子,顆粒無收也是可能的,我可沒有保證一定能豐收!」
楚一清說出這話來,不但曾榮跟鄧羲瞪大了眼睛,就連百元增也聽得面色慘白,三人怔怔了許久,此刻也不敢去想日後的封賞了,你一言我一句的,全都想如何豐收,但是出了這百元增親自實踐過之外,這些人也只是紙上談兵,一時也沒有什麼好的法子。
楚一清淡淡的轉身,也就盡情讓他們商量,慢慢的走了。
「曾大人,你看這怎麼辦?」鄧羲急聲道,「這年底可就要交差的,萬一真的發生大規模的病蟲害,那這……」
「那就聽楚姑娘的這一萬畝就種上洋蔥吧!」百元增立即說道,「楚姑娘不是說這洋蔥好養活,不是違逆時令的,不管怎麼說,種洋蔥的風險小一些!」
曾榮也就點點頭道:「那就種洋蔥,只是倒了年底,這……」
鄧羲跟百元增自然知道曾榮為難,於是兩人也就商議,跟曾榮一起,三人一起上表,就將楚一清方纔所說的一番話寫入奏折中,讓皇上親自定奪。
三人這封奏折在第二日也就到了皇上的手中,皇上當即也就召集了大臣商議,只是這些大臣吟詩誦對可以,哪裡是種過地的,一個個的也不懂,但是有幾個聽說過那洋蔥做的菜式的,當即也就贊成,最後皇上只得問厲煌道:「煌兒,你的意見如何?」
厲煜站在一邊,見皇上沒有先問他的意見,而是先問厲煌,當即臉色就有些難看,待聽得厲煌支持種洋蔥之後,那厲煜也就上前一步說道:「父皇,咱們要的是盡快解決眼前的圍困,這一萬畝地可不是小數目,要等到明年這個時侯才見收成,那……」
厲閏也就點點頭,在他心中,與五大家族這場爭鬥也應該差不多結束了,等年底這批菜出來,先從根本上解決了菜籃子問題,那別的方面也就會迎刃而解。
厲煌上前說道:「父皇,楚一清說的沒錯,這農書中提過,逆天道,害蟄蟲,這水、肥、地、都能解決,就是這害蟲不好解決,楚一清一貫的做法就是盡量將這種可能性降到最低,所以兒臣認為,也不過是個時間問題,這樣分開種植還是保險一些!」
厲閏又點點頭,也覺著厲煌有道理,兩相權衡之後,也就說道:「那就隨她去吧,如今也沒有什麼好的法子!」
兩位皇子相爭,兩班大臣那是誰都不敢吭聲,只是聽著,如今見皇上同意厲煌的觀點,再想想這些日子來,皇上平日對厲煌的誇讚,一些人的心中就悄悄的有了主意。
見皇上如此偏袒厲煌,厲煜頓時臉色鐵青。
大殿外,厲煜冷冷的坐在轎子裡,雙拳狠狠的攥緊。
「爺,您也別在意,種地的事情咱們真的不懂,或許是皇上覺著古代的農書上都這麼說,這才……」月明低聲安慰道。
「種地的事情本太子不懂,那厲煌就懂嗎?本太子瞧著,是父皇故意的偏袒厲煌而已!」厲煜冷聲道。
月明趕緊四處望了一眼,低聲道:「太子爺,您可不能這麼大聲嚷嚷,這護國公沒除,如今又冒出來五王爺,太子您一定要沉住氣,要不咱們去萬壽宮一趟?」
厲煜自然明白月明的意思,腦海中也不禁浮現出那日與上官雲逸大打出手,上官雲逸說的那些話,當即也就冷聲道:「夠了,母后她最近身子不好,還是讓她好好的養著吧,不必去煩她!」
月明只得應了,轎子也就去了太子寢宮景仁宮。
五王爺府書房,雷霆興奮的說道:「爺,您這次可是在文武百官的面前狠狠的打了太子的臉,太子的心中一定會不服氣!」
厲煌點點頭:「所以小心一點,如今走到這一步,那幕後的人也應該動手了!」
雷霆點頭,又道:「雷淵來了消息,上官雲逸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厲煌緩緩勾唇一笑:「五大家族眼看著分崩離析在即,他自然要回來!」
雷霆也就問道:「那王爺說這公玉澈跟司徒南是真的要背叛五大家族聯盟嗎?」
厲煌搖搖頭,「五大家族聯合在一起,不只是單單的有那盟約在約束著,最重要的是,五大家族的關係盤根錯節,動一發而動全身,這也是本王要跟上官宇合作的原因,五大家族,遲早還是要一個上官家族的人來領導!」
雷霆這才明白,抱拳道:「爺的目光果真獨到,只是咱們幫了上官宇這麼多,上官宇真的會聽話?」
「他必須聽,因為這位子是本王給他的,自然還能給別人!」厲煌冷冷的說道,眸色陰暗。
曾榮接到聖旨之後,也就趕緊開始準備地種洋蔥,只是因為這洋蔥種是楚一清的,所以楚一清也就趁機提出多分一成,曾榮又要稟報朝廷,這一來二去也就耽誤了不少時間,也幸虧楚一清早就暗中讓百元增開始整菜畦,育苗,等皇上的聖旨再次下來已經是七天之後。
這一日,楚一清正帶著人給洋蔥地蓋氈子,盈芊就喜滋滋的跑了來,在楚一清的耳邊一陣耳語道:「小姐,爺來了,就在家等著呢!」
楚一清一愣,這沒有什麼事情,厲煌來做什麼?也就趕緊讓郭槐看顧著,趕緊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