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孟德打算怎麼個賞法?」
曹操歎了一口氣,道:「你不要地盤,官至國相,錢比我還多很多,我能拿出手的,也只有爵位和官職了。
你治理齊國和東萊郡多年,兩郡國添了不少新城,人口激增,百姓安居樂業,大家有目共睹,都認為你是治理地方的賢才;這幾年來,鳳翔城一直在倭島開拓疆土,將大漢王旗插到了異域土地上,此乃百年難得一見的功績,極大振奮了大漢國威;再加上,這次出兵助朝廷擊敗袁紹,仔細算來,阿牛可謂功勳卓著。
按慣例,五縣可置一郡,五郡國可置一州,鳳翔在倭島打下的土地也不少了,都是我大漢男兒浴血奮戰的結果,到現在也該有個說法。我準備向朝廷上表,在倭島置鳳州,那地方都是你佔領,朝廷也不能跑去摘果子,否則恐害了大家的心,那鳳州內部各郡國的設置,以及人員安排,阿牛回頭遞個折子到許昌,我自會安排人備案。你領鳳州牧,拜你為關內侯,封邑嘛……別指望朝廷另外給你封邑,在你自己的地盤上隨便指,如何?」
拜關內侯,領鳳州牧!
漢代爵位,沿用了秦朝的二十級軍功爵,關內侯是第十九級,再往上就是二十級的徹侯(列侯)。徹侯有封國,封國之內相當於土皇帝,因此通常漢室宗親才有可能被拜為徹侯,就連曹操自己,除非擺明車馬要取天子而代之,也沒有成為異姓列侯的資格。事實上,對於沒有漢室宗親身份的人而言,關內侯已是極至。
關內侯雖無封國。卻也有封邑,阿牛是手握實權的諸侯,某種程度上來講,齊國和東萊郡就相當於阿牛的自留地,再加上一個鳳州,名義上有沒有封國。對阿牛一點影響都沒有。關內侯還有一個好處,《爵制》中說:「關內侯後子為關內侯……公乘後子為官大夫,公大夫後子為不更……」也就是說,關內侯的爵位不僅可襲,還不用擔心降等。
至於在倭島置鳳州,讓阿牛任鳳州牧,充分體現出了曹操的大氣。
雖說倭島確實是阿牛獨力打下來,朝廷一個子都沒出,但換個人來。硬要將倭島納於朝廷管制,阿牛還真沒那個權力說不。曹操不僅在倭島置州,還讓阿牛領州牧,而不是讓阿牛出任只有監察權的刺史,這無異於將鳳州的軍政大權,全部交到了阿牛的手中。更難能可貴的是,將阿牛扶上州牧之位後,曹操也絲毫沒有收回齊國和東萊的想法。
總的來看。曹孟德這番安排,確實已經很夠意思。阿牛應能心滿意足。
可阿牛還有話講,撇嘴道:「鳳州,是我自己打下來的,即使有人想摘果子,那地方孤懸海外,沒有一支強大的水師。恐怕誰都別想將手伸那麼長。所以呢,即使朝廷不置州,倭島也依然在我手中,誰都拿不走。孟德,你先提說我有那麼大的功績。我還道會給多大的封賞,結果卻以一個區區關內侯和州牧之位打發,你真是太賴皮了。」
區區關內侯?
區區州牧之位?
關內侯姑且不說,這州牧之位,自已迎天子到許昌後,就從來沒有人做過州牧,都是只給了刺史之位好不好?要不是念在多年交情,深知某人無意內鬥,同時朝廷也有通過設立鳳州以及拜阿牛為鳳州牧的先例,引導眾多玩家把目標對準異域,以免異人們在國內興風作浪,自己何至於……
曹操差點沒背過氣去,不悅道:「你不要,我收回便是!」
「慢著。君子無戲言,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看著某城主翻著白眼的欠揍模樣,哪有一丁點國相的雍容風度,倒像是一街頭小混混,曹操楞是發不出火,搖頭哼哼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阿牛好整以暇,笑道:「孟德莫惱,開個玩笑嘛,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從曹軍大帳離開,阿牛很快與一干盟友會合,將封侯及鳳州的事情原原本本一說,沒有象預料中那樣引發一陣騷動,反倒是人人表現如常。
阿牛放下心來,道:「他封我關內侯和鳳州牧,一開始我是拒絕的……」
趙龍見狀大怒,一把掐住某城主脖子怒罵:「得了便宜還賣乖,哥最煩你這種敗類!少顯擺幾句不行嗎?」
宗無艷受刺激不淺,衝上去拉著某城主膀子猛搖:「關內侯啊!鳳州牧!」
「放手,我警告你,再不放手我叫人了啊,你一定不想在地上打滾……」
霏霏和漢武帝看到,因為宗無艷疑似崇拜的表現,趙龍的神情更加猙獰,不僅沒有鬆手,掐阿牛脖子的力道還明顯增強了……遊戲中,這樣掐也掐不死人,只是形象上有點狼狽罷了,兩人也不打算施以解救,只是以同情的目光看著阿牛。
戰役結束前才從遼東傳送到官渡的肥龍寶寶,則幸災樂禍地看著這一幕,毫不掩飾自己對某人的羨慕嫉妒恨:「關內侯……鳳州牧……成了州牧,以後繼續開放領地上限,鳳翔升到四級都城的障礙沒了,甚至王城都有可能……這貨一去兩年,什麼事都沒管,就靠著幾年前派出去的焱炎,上演擒王大戲,輕輕鬆鬆中大獎,真是沒有天理……話說,我也好想揍他一頓。」
阿牛脖子被趙龍掐著,膀著被宗無艷拉著,心情卻仍然很好,囂張地用另一隻手指著肥龍寶寶道:「想揍我?你來啊!我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遼東太守,也敢對本州牧不敬!」
肥龍寶寶大怒,一捋袖子就準備上,漢武帝再也看不下去了,忙拉著寶寶勸道:「牛哥平時不這樣的,可能是因為太高興,所以……要玩可以回去玩,這裡還是曹軍大營。多少給牛哥留些面子嘛。」
最後一句,卻是對趙龍說的。
漢武帝性情寬厚,屬於那種和誰都能湊一起的類型,是嚴於律已寬以待人老好人,別看平時總樂呵呵地不怎麼吭聲,但一旦說話。大家都會給他幾分面子。他一開口,趙龍也只得鬆開魔爪,改以眼神威脅某城主。
阿牛重獲自由,感慨道:「關鍵時刻,還是武弟靠得住啊,不枉我費一番口舌……對了,武弟,你手頭有沒有一千萬?」
「牛哥又缺錢了?現在沒那麼多,不過。十天之內肯定能湊齊。」
阿牛皺眉:「現在能拿出多少?」
「只有600萬!」
阿牛二話不說,發了個交易請求給漢武帝,放上了四百萬金,見漢武帝一臉疑惑,阿牛笑道:「拿一千萬金去找荀彧,就說是對朝廷的捐贈,然後,你就等著當北海相吧。」
漢武帝有些發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我。北……北海相?」
「是啊。」
阿牛解釋道:「你本和袁紹有交道,本次戰役卻義無反顧地站在曹操這邊,算是棄暗投明的典型,充分說明曹公得道多助,袁紹失道寡助,曹營如果不借題發揮大打輿論牌。是謀士的失職,唔,這話你就別說了,我已經在曹操面前說過一次,得給那些牛人留點面子;火雲城在官渡戰役中。排名曹營第五,朝廷對你封賞,客觀上也說得過去。
不過,北海18縣,我接手齊國和東萊時,兩郡國加起來也只有那麼多縣,這樣的大國,朝廷不可能輕易放手……你出任國相後,可能沒有那麼多特權,一切還得按規矩來,該繳的賦稅,該承擔的責任,都得按例做到,如果你沒把握做到不出差錯,不妨讓朝廷推薦一人,代行相事……你沒有什麼野心,也不熱衷於權利,這樣的安排,對你有益無害,明白嗎?」
眾人哪還不明白其中的道道。
以功勳論,火雲城其實不夠格,如果第五都能當太守國相,前四名是不是更有資格?至於所謂的棄暗投明的輿論價值,更是扯淡!如果一千萬金就能換來一個太守或國相位,相信任何一位領主都不會皺眉頭,這相當於天上掉餡餅,漢武帝能當上這北海相,分明是阿牛力爭的結果。
火雲城本就在北海國,若漢武帝出任北海相,算是本郡國土著,和無敵東子那種異地諸侯相比,安全性和便利性都有優勢。除此之外,漢武帝是領主玩家,任北海相後,他不僅成為新的玩家諸侯,火雲城升到三級都城的前提條件,也滿足了。
北海國,三面被阿牛的東萊郡包圍,僅南部與徐州接壤,出任北海相後,漢武帝基本不用為安全問題擔心。
沒有什麼比這更適合漢武帝了!
剎那間,漢武帝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
這兩年,阿牛很少進遊戲,漢武帝一直關注著鳳翔城,始終與鳳翔保持良好合作,其初衷,是抱著朋友有難應盡力幫助,畢竟阿牛不在,領地交給一群npc打理,即使鳳翔有諸多牛人,漢武帝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現在一看,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看起來,是我們幫著照看,實際上,倒像是鳳翔城在罩著我們啊……」
阿牛轉向肥龍寶寶。
「你早就是一方諸侯了,甚至比我還早。
曹操一統北方之勢已成,滅掉袁氏,遲早會打到遼東,這一點,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到時候,遼東黃巾必然會做出選擇,我不確定遼東黃巾將來會選擇哪一條路,只能盡量斡旋發。曹操答應,遼東若尊奉朝廷號令,履行郡國應盡的義務,他掃平北方之後,可以容忍遼東保持現狀,甚至於,如果遼東致力於對外開拓,打下大片土地,鳳州之事,未必是特例……
當然,現在曹操還沒有平定北方,現在說起遼東的未來,有點為時過早,寶寶與龍神大可從長計議。不過,如果你們還有放手一搏的打算,請提前給我個准話,以便我先向曹孟德那邊說明,不至於失信於人。」
肥龍寶寶也楞住了。
遼東與袁氏不睦,多次交戰,故官渡戰役中遼東站到了曹操這邊,但寶寶和龍神都知道,遼東與曹操的關係,會隨著袁氏的消亡逐漸改變,到最後,要麼臣服,要麼開戰,很難有第三個選擇。
當初與尚未起勢的袁紹開戰,黃巾傾盡全力仍難逃一敗,何況曹操?
寶寶和龍神對此心知肚明,接受朝廷號令,是遼東黃巾唯一的出路,否則,兵戈一起,黃巾必將徹底失去容身之地。順應朝廷領導是必然的,但如何體面地做到這一點,讓寶寶和龍神絞盡了腦汁,仍一籌莫展,沒想到,阿牛不聲不響地幫著解決了這個問題!
阿牛剛才說,不要讓他失信於人,細細想來,是他幫遼東做了擔保……
曹操肯給遼東這樣的承諾,不是信遼東,而是信阿牛!
肥龍寶寶沒有猶豫,道:「遼東已經盡全力搏過了,與袁紹那一戰,結果你也知道。現在,我們的願望很簡單:給黃巾保留最後的樂土。黃巾天下的夢想,或可在與異域爭雄中實現,你能打下一個鳳州,我黃巾數十萬將士,未必會讓你專美於前!」
阿牛笑著點頭:「既如此,我就放心了。」
宗無艷不滿道:「牛哥不公平!火雲城和遼東黃巾都安排好了,我們呢?我也要做太守、當國相!」
趙龍忙道:「我也要!堂堂天下第一幫幫主,當太守過份嗎?」
眾人都笑了起來,這兩口子,分明是故意擠兌阿牛,過過嘴癮。
這太守、國相,都是
秩比兩千石的高位,哪是那麼容易做的?嚴格地講,黃巾割據遼東是既定事實,阿牛只不過為遼東創造了和平回歸的條件,能讓漢武帝坐上北海相,已經廢了阿牛很大的力氣,再向曹操提出更多的要求,未免落下不知進退的印象。
阿牛卻沒有如大家想像中那樣窘迫,坦然道:「不能再跟曹孟德要官了,他說了,再獅子大開口,就跟我割席斷交……但是,要做到太守或國相的位置,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眾人一呆。
趙龍和宗無艷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壓根沒指望能美夢成真,但聽阿牛的口氣,似乎還真有希望?諸侯之位,代表的可不僅僅是權勢,更是玩家勢力升級的必備條件!
阿牛悠然:「別忘了本人即將成為鳳州牧,至少下轄五郡國……不明白?這麼說吧,哥也想**一回,如果我放出風聲,賣太守或國相位,會不會有人想要?」
趙龍猛衝過去,一把攬住某城主肩膀:「賣什麼賣?你已經這麼有錢了!」
阿牛瞬移脫身,面無表情道:「剛差點被人掐死,收點錢壓驚。」
「誰敢掐我兄弟?我揍他!」趙龍一臉無辜……(未完待續……)